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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愉帆心虚,揪了揪帕子,一跺脚转进了里屋。
乾隆的眼睛紧紧盯着江愉帆那曼妙的身姿,纤腰依旧,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而且,可能是刚生产后的缘故,即便是宽大的旗袍,依旧能看出那明显的曲线。
乾隆不怀好意地一笑,立刻跟了进去。
走进屋内,不等乾隆揽上那肖想已久的细腰,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便塞进了他的怀里。
“这是?”乾隆犹豫着摊开衣服。
“给你的!不许嫌弃我手艺!”江愉帆叉着腰,外强中干道。
乾隆眼睛一亮,手上的动作立刻加快了许多,嘴角都翘了起来,看着藏青色暗纹龙的常服,好像捧着宝贝一般:“帆儿,帮我换上!”
江愉帆抬起手背捂着嘴笑,点了他肩头一下,嗔怪道:“你糊涂了?待会儿有宴会,怎么能穿常服?”
乾隆眼睛暗了暗,不舍地看了好几眼手里的衣服,咬咬牙道:“那就穿里面!”
江愉帆一愣,仔细看着他的神色,竟然是当真的!又好笑又甜蜜还有些酸软道:“又不是以后没得穿了,何必急在这一时?哪有把外衫穿在里边的?”
乾隆不管,铁了心要这么做,还说道:“今天是我们一家四口的大喜日子,瑾儿和瑶儿都穿了你亲手做的衣裳,怎么能独独缺了我这个阿玛?”
江愉帆无奈,心里却很感动,暗自想着,以后自己的针线活再好一些,一定要里里外外都给他做一身。
迫不及待更衣的乾隆余光看到江愉帆感动的神色,暗自偷笑,这下子他就不会被忽视了吧?
满月宴在宁寿宫举行,满朝大臣和内外命妇分开。江愉帆和太后领着内外命妇在内殿宴饮。
太后首座,江愉帆坐在太后右手边。
下面先是一溜的后妃,再下面便是各宗室福晋和诰命。
后妃的座位今日有了很明显的变动,右起首座的不再是娴贵妃,而是愉妃,下面分别是十四年选秀进宫的颖嫔巴林氏、福贵人索绰罗氏、宁常在宁氏等,左起第一位是婉妃,下边是循贵人伊尔根觉罗氏、鄂贵人西林觉罗氏等。
娴贵妃,不,如今已经不是贵妃而是嫔了,而且是被夺了封号的嫔,被禁足一年,夺去了所有册封的金册、金印。
江愉帆想起龙凤胎洗三过后三天,乾隆第一次一脸严肃地来见她,带来了她一直等待他亲口告诉的真相。
“都是我太自大了,以为后宫经过一番清洗便尽在掌握了!”乾隆很愧疚,拉着江愉帆的手也不敢看她,只絮絮叨叨地说着查明的真相,“元宵节的那个太监已经查清楚了,是娴贵妃的人,他曾经被还是娴妃的乌拉那拉氏救过一命,后来却没有再联系,因此我当初排查后妃爪牙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他欠了乌拉那拉氏的人情,明知道死路一条,却是……我以为刑罚严酷便可以制止许多阴、私,没想到……这后宫之中也有着所谓的死士!”
乾隆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却对江愉帆感到心虚,是他没有保护好妻儿,而凶手还是他曾经的女人。
江愉帆能感觉到乾隆还有未尽之言,也许事情并不只是娴贵妃一时发狠这么简单,但是那天,娴贵妃被贬,不但禁足,还收走了所有金册,名为嫔,却名不正言不顺;那撞人的小太监据说被当着全宫人的面行刑,就连翊坤宫的宫人也被叫去看了,回来后,江愉帆只看到抱香连云几人都面无血色。
江愉帆虽被隐瞒着,却也心中清楚了。乾隆像康熙,很是爱惜宽仁的名声,如今这样使用酷刑,江愉帆深感他的一片心。
“嫔妾恭喜皇后娘娘,多日不见,娘娘更加光彩照人了!”愉妃的声音打断了江愉帆的思绪,未回过神,一年多来的锻炼,江愉帆条件反射地先挂上了温和的微笑。
“哪里,倒是愉妃你,这半年多来本宫深居简出,多亏了你在皇额娘面前尽孝!”
愉妃的笑脸僵了僵,她是常常去太后那里,只不过既是心甘情愿,也是不得不去。只因为,那一千多卷的《菩萨经》,她每抄完一部分,都要按时交给太后。
太后在边上偷偷一乐,如今,她可是太了解这个媳妇了,人情往来可能不怎么擅长,不过那模范一般的笑脸一摆,装傻充愣以简化繁可是运用得炉火纯青。
“当日我便说娘娘是个有福的,可不是应了今儿这一遭?”正在江愉帆和愉妃笑眯眯对笑眯眯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穿插、进来,满殿的视线都看向了那声源处。
江愉帆也往下看去,只见诰命那一堆里坐着一个端庄含笑的少妇,看模样倒是十分熟悉。
“这位是……”
“奴才喜塔拉氏参见皇后娘娘!”听到皇后开口,那女子便笑盈盈地起身来到殿内拜倒。
江愉帆待人近了,又听到那姓氏,立刻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和她选秀同屋的喜塔拉氏?
“原来是钮祜禄福晋,倒是许久不见了。”喜塔拉氏被指婚给了太后族里的一个嫡子,那人能力不错,乾隆也十分看好,如今年纪轻轻,已经是工部从五品的官了,要知道,如今的工部可是至关重要的地方。
喜塔拉氏会有这份姻缘,也是因着当初乾隆大婚心情奇好,所以爱屋及乌的缘故。
“回娘娘的话,自从选秀一别后,奴才和娘娘便再没见过呢!”喜塔拉氏如今越发沉稳,同样是微笑,她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心生亲近。
江愉帆含笑点头,她不太了解喜塔拉氏,但完颜氏当初的话还是在她心中留下了痕迹的,因此也不敢说出什么有暗示性的话来,身在高位,言行就更要小心了。
“皇后娘娘又是大婚,又是怀孕生子,哪里有空见我们?便是我们自己,不也忙了整整一年多?”有一个爽利的声音加了进来,江愉帆转头,这回可看清了,坐在宗室福晋位置上的,不就是那完颜氏?
那完颜氏笑着看向上面的江愉帆:“皇后娘娘,侄媳还没见过传说中的龙凤胎呢?今儿可是满月酒,大家别聊着聊着,把我们那主角给忘了啊!”
一席话,说的众人都笑起来。
太后也笑着看向江愉帆:“这也是你那时候的秀女?哀家看着似乎是阿林的儿媳妇啊!看着倒是个心直口快的!”
江愉帆点头,完颜氏被指婚给了宗室,她丈夫按照辈分来算的确是乾隆的侄子。
“刚被皇上抱去前边了,这就打发人去看看,待会儿定让你多看几眼,明日里也给咱们家多添一双丁!”
完颜氏被江愉帆说了个大红脸,她是真正的新媳妇,才嫁人不到半年呢!
众人又笑。
“嫔妾心里也好奇呢?往常只听过双生子,那已经很了不得了,龙凤胎便是听也极少听到的!”突然,妃子中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话音中带着不少艳羡。
江愉帆一愣,看向声源,心中十分意外。原来,说话的竟然是比愉妃还要默默无闻的婉妃,她的年龄和愉妃差不多,可却是无儿无女,从江愉帆帮乾隆听墙角开始,婉妃就已经像个隐形人一般了。
江愉帆看着婉妃羡慕期待的神情,心中一动,又看向下面几个还年轻正在花期的女子,心里一个想法一点点现出形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乾隆:【珍惜状】帆儿,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做的衣服,我舍不得穿,一定要收藏起来!
阿帆:【感动】真傻,这件旧了,我再多做几件就是!
乾隆:【苦肉计得逞,暗自得意】真的?帆儿你真好!
几日后……
乾隆:别做那么多的针线活,对眼睛不好!
阿帆:这可是答应了你,要给你做的!
乾隆:【纠结】那……给孩子的少做几件!
阿帆:已经减少了,而且他们的衣服小,不耗时间!
乾隆:【肉痛咬牙】那把我的也给减了吧,只要一件就够了!帆儿的身体要紧!
阿帆:你真的不要了?
乾隆:【心里内牛,外表大方状】不要了,我衣服多的是,只要帆儿亲手做的一件就可以了!
阿帆:【笑眯眯】渣渣你真好!
第69章 认养子包子初成
掐丝珐琅葡萄莲纹兽耳香炉上缓缓冒着一缕似断不断的青烟;淡黄色的烟纱帐子随着吹进门缝的微风微微飘动;三进的拔步千工床;层层纱幔缠绕;遮住了内室的人影;朦朦胧如同幻境。静谧的寝殿内,只听得壁上的西洋童子打乐钟“滴答、滴答”地响着。
“溪缘?什么时辰了?”软绵绵微带着睡意沙哑的声音从内室响起。
门外的帘子掀起又落下;一个更加绵软的女音回道:“娘娘;未初了,可是要起了?”
“恩,起了。”
江愉帆揉着眼睛自己穿上了贴身衣物,这才让一连串进门的人伺候着穿衣洗漱。
等到洗过脸彻底去了睡意后,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问道:“抱香呢?可回来了?”
连云从溪缘手中接过梳子,一心打理起皇后的头发,溪缘在边上站了,笑着道:“回来了,就等着给娘娘回话呢!”
江愉帆转头瞪了她一眼:“既然回来了还不进来?什么时候你们也学起规矩——哎呦……”却是头转得幅度大了,扯到了还在连云手里的头发。
“娘娘——”连云惊呼。
江愉帆摸了摸头,挥挥手:“没事没事,我不动了,你继续!”
溪缘和连云都强忍笑意,溪缘更是揶揄道:“我就说,娘娘的架势怕是一刻钟也摆不了的,真是难为娘娘在人前端着皇后的架子呢!”
江愉帆抬手拍梳妆台:“反了反了!还不去叫抱香!等我梳完了头,让你领会领会什么是皇后的架子!”
溪缘捂着嘴,没有一丝害怕,一转身,跑了出去。
江愉帆干瞪眼,这群丫头,全都吃准了她的脾气,连取笑她都取笑得越来越肆无忌惮!
连云看着皇后坐在那里瞪眼鼓气,不禁眼中都是笑意,心里暖洋洋的,万分感激当日皇上将她们分到这翊坤宫来。
“抱香,三阿哥最近身体可好些了?”梳妆完毕,江愉帆拿起做了一半的衣服,左右看看,想着大概何时能完成。见抱香进来了,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问道。
“三阿哥还是老毛病,不过奴婢瞧着,比从前倒是好了不少,三福晋也说如今这样已是很好了。”抱香说着,又递上一个小包裹,“这是三福晋亲手做的,说是东西不多,是他们作为儿子儿媳的一点心意。”
江愉帆接过包袱,放在小炕桌上打开,只见里面是两个荷包、两整套小衣。江愉帆摸了摸那小衣服,面料柔软,做工精致,就是小小的线头都细心地去了。
江愉帆感叹:“她是个细心的,这几年也难为她了!”
抱香深有所感地点头,她们这些大宫女,在皇后面前都是不遮掩自己想法的:“奴婢去了三阿哥那好几趟,冷眼看着,要不是三福晋,恐怕三阿哥也不能过的如今这样,而且,就连六阿哥也是不曾被冷落了的。”
江愉帆摸着那几件衣服发呆,半天说道:“他们如今不但没了母妃,而且那些母妃还个个顶了罪名,心里总是有不自在的……你说,要是有人去照顾他们好不好?……子不嫌母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反而不乐意?”
抱香惊讶地抬头看向皇后,心中略有所觉,想劝阻,又觉得有皇上在,娘娘怎样做都行。
“什么乐意不乐意?难道永瑾还敢嫌弃自己皇额娘?”不等抱香纠结完,一个不太高兴的男声已经传进了屋内。
“哪里和瑾儿有关了?他才多大?”而且同是龙凤胎,一儿一女,偏偏只说一个永瑾,也不知道乾隆的心到底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