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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愉帆的骨子里是清醒的,理智的,她没有被自己的感情冲昏了头,并在最快的时间里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她喜欢渣渣,毋庸置疑;但是,喜欢他,可以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这一日,再次板正了心态的江愉帆不知想到了什么,兴冲冲地跑去养心殿找乾隆,刚跑进了大殿,就见到一个棕色的影子蹿了过来,她吓了一跳,还没定下心就听到渣渣的声音:“帆儿快抓住它!”
低头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棕色的小狗,个头小小的,吐着粉嫩嫩的小舌头,两只小短腿不断地够着高高的门槛,却不停地滑下来,发出呜呜的声音。
真是——太可爱了!
江愉帆两眼冒光,弯下身就把小狗夹着两条前腿抱了起来。
小狗呜呜哇哇地叫着,发现自己凌空起来后,开始变得惊恐。
“这小畜生可真是机灵,一错眼就跑了,几个人都抓不住它!”乾隆走过来,拉了拉小狗的前腿。
江愉帆把整个狗狗都抱进了怀里,贴着脸蹭了蹭它柔软的狗毛,小狗更加害怕了,不断挣扎。
“它看不见我……”江愉帆有些抱不住了,连忙将它塞进了乾隆的怀里。
乾隆手忙脚乱地抱住狗,脸上有一瞬的尴尬:“朕给忘了,本来以为你喜欢狗……”
“给我的?”江愉帆惊喜地问。
乾隆点点头,更加尴尬了,他自从能碰到她后就忘记了她是个魂体,别人是碰不到看不到的,原来的好意现在看起来更显得尴尬。只好转了个话题:“这是太阳犬,也叫狮子犬,京城里的妇人孩子都很喜欢,宫里猫狗房也养了几只。”
江愉帆微微蹲下身,两手握住小狗的两只前爪,仔细看了看,的确和她在现代见到的京巴相似,她隐约记得京巴也叫狮子犬的,笑着摇了摇它的两只小腿:“别害怕,我是你的江姐姐,你只是看不到我……小狗狗,你叫什么名字啊!”
本来只是逗逗小狗,没想到那小狗在江愉帆说完话后就冲着江愉帆的方向吠了几声,乾隆和江愉帆两人都是一惊。
江愉帆转了一个方向,对着狗狗再打了一次招呼。
那只狮子狗也跟着转了一个方向,冲着江愉帆“汪汪”叫。
两人惊喜地对视,“它看得见我了!”
江愉帆高兴地一把抱过小狗,和不再害怕的小狗嬉闹起来。
乾隆看着闹成一团的一人一狗,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是想到最初这狗明明是看不到帆儿的,又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疑惑。
枫叶似火,秋风暗送桂香,御花园的某一处亭子里,乾隆手执画笔,眉眼含笑。
“学画,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尤其你要学的是工笔,明日起,朕先找些前人的画作,让你临摹着,如何?”乾隆兀自画着亭外的秋景,见江愉帆迫不及待地看着他,好笑地说道。
江愉帆逗完了狗,才说起自己最初的意图。她想学画,国画里的工笔画。没想到她本是想要让渣渣教她,结果渣渣听了后,就起了兴致要出来赏秋景画秋叶……
江愉帆沮丧地撅了撅嘴,没奈何,只好应了,见着满园的秋景心里也高兴起来,抱起脚边的小棕:“小棕乖,妈妈带你去玩!”
小棕是江愉帆给狮子狗取的名字,因为它的毛发是非常纯的棕色,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不均或杂色,本来她想做小棕的姐姐,结果渣渣不同意,说小棕才一岁不到,她都二十多岁了,哪有那么“老”的姐姐!把江愉帆气的,最后东扯西扯,小棕还是成了她的儿子……
乾隆摇头无奈地笑着,看着在红叶中穿梭的身影,眼里满满的宠溺,笔下不停。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在乾隆低头作画的时候,一个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皱眉抬头,就见亭子的台阶下跪着一个淡青的身影,身后跟着一个宫女,那宫女手里还端着什么。
“令妃,你怎么来了?”乾隆语气冷淡地开口。
令妃跪在地上,捏着帕子的手一紧,皇上没有开口让她起来,她也不敢起身,温柔地低眉答道:“臣妾担忧皇上国事操劳,亲手做了参汤想要给皇上送去,不想在此遇到了圣驾,臣妾便大胆过来了。”
乾隆心底冷哼,这可真能遇上的,延禧宫到养心殿,要拐多少路才能经过这里?原本以为嘉妃经营多年,在后宫之中根深蒂固,所以他看似坐山观虎斗,实则偶尔给令妃帮一下手,如今看来,这令妃也没有他想得那么弱,他不过临时起意出来一趟,都能立刻被她打听到!
其实,令妃也是迫不得已。她和嘉妃已经彻底地崩盘了,而她的父亲在内务府也被破格提拔到了嘉妃父亲的顶头,这更加加剧了两人关系的恶化。
嘉妃怀疑令妃,乾隆对她从未有过的冷漠,每次皇上见完令妃,第二第三日,必然会来她的地方斥责她,而令妃的父亲却不早不晚地升了这么一个位置;令妃则更怀疑嘉妃,毕竟乾隆那里已经彻底得到了七阿哥那件事的证据,这些证据没有嘉妃,打死她都不信有谁能查出来,还查得这么好,坏人全是她令妃,里面没有嘉妃一点事!
所以最近两人斗得不可开交。一轮宫斗下来,有胜有负,各有损伤,暂时缓口气的令妃一回神,才惊慌地发现,皇上竟然已经一个多月没来见过她了!前段时间,皇帝日日翻牌子,夜夜换人,却一次都没有翻过她的牌子!皇上自从那天离开后,不说当堂对质,也不说定罪,什么态度都没有表,后宫也没有任何人被罚,好像那天的事情像她独自一人做梦一样!
令妃慌了,立刻想要补救,不管皇上信不信那些证据,她至少要让皇上对她留着情分,没了情分,她在这宫里还有什么活路?
所以她一直让人留意着皇上的动静,听说皇上派人去挑了一只狮子狗,心里又妒又恨,不知道皇上是要把这狗送给哪个?后来又听说皇上去御花园了,她就急急忙忙地出来偶遇,还带上了她“特意”给皇上准备的汤水,如果能得到皇上还没送出去的那只狗最好,不行的话,也要让皇上喝下这碗“补药”!反正已经和嘉妃闹崩了,她也没必要韬光养晦,放弃自己的孩子了!
可惜令妃并不知道,她在乾隆的眼里,已经成为了秋后的蚂蚱,他对于她的唯一态度便是,等着她和嘉妃两人狗咬狗最后一起死!
这也多亏了嘉妃提供的好证据!乾隆顺藤摸瓜,把嘉妃隐瞒的一切也都陆续查了出来!想起自己牙牙学语的嫡子,想起那些原本该出生的孩子……乾隆恨不得对这些女人挫骨扬灰!
江愉帆手里拿着一小枝枫叶,在林子里和小棕打闹,时不时的用叶子去蹭小棕的鼻子,引得小棕不断摇头,抬脚,上下蹦跶,江愉帆恶劣地在边上哈哈大笑。玩着玩着,不经意间就看到了亭子里多了两个人影。远远的,不知道是谁,但可以肯定是渣渣的妃子。
心里的难受已经习以为常,就像从前有心脏病时情绪一激动的疼痛窒息一样,江愉帆蹲下身抱起小棕,看着前方,摸着小棕的头轻声低语:“儿子呀,原来爱情,就像是得了心脏病一样。”
小棕“呜呜”地低鸣,头钻进了她的怀里。
令妃的“偶遇”自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灰头土脸地离开,背影柔弱惹人怜惜。
但是能一步步坐上妃位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就打倒、心灰意冷的。
当江愉帆在乾隆的指导下过了临摹的阶段,开始自己画起简单的植物的时候,嘉妃那里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九阿哥病重!”
所以,这场战役,是令妃暂时胜利吗?
江愉帆拿着笔歪头看向乾隆。
乾隆的脸色有些奇怪,说不上伤心,也说不上愤怒,挥手让来人下去,还有心思指点她的画技,指出了好几个她该注意的地方。
江愉帆却做不到他那种程度,有些分心。
乾隆叹了一口气,揉着她的头语气有些深沉:“帆儿,有些事是不能看表面的。此时受害的人可能最终得利,此时得利的人可能最后失败。”
江愉帆沉思,不可置信地喃喃:“武媚娘吗?”
乾隆没有说话,也不想去看那个生来受苦的儿子,只赏赐了一些东西表明自己的态度,看着今年刚通过小选安□□去的人员查探过来的最新消息,旧的没解决,新的又冒出了头,小九不过一个体弱的婴儿,这些女人也丝毫没有一丝慈母之心!
想起江愉帆口中的父母,怪不得教出江愉帆这样的女儿,而两相对比,这些毒妇都枉为人母!
第37章 流光逝晴儿出现
后宫妃子的争斗江愉帆越来越没兴趣关注,从前她只厌恶一个令妃,如今她对这些身在政治圈里,城府手段不输男子的女人感情更加复杂。
每个人处在自己的位置上都有各自的情不得已和不应该,江愉帆明白世上没有完全十恶不赦的人,也没有完全善良的人。娴贵妃真心对皇帝却因性子耿直不会变通而不得喜爱,纯妃向来喜欢添油加醋如今因为三阿哥而慢慢沉寂,嘉妃壁虎断尾,为了两个儿子狠心舍了小九,令妃曾经伏低做小生死由人如今不顾一切往上爬,愉妃的沉默,舒妃低调的张扬……
她们应该算是她的情敌,她排斥她们却也做不出针对她们的事,甚至连一句对错是非也没有资格说。
江愉帆将全部的身心都投入进了工笔的学习和小说的写作,宫里粘杆处已经安插完毕,乾隆也不再让江愉帆去听墙角,后宫的女人心思太多,乾隆还担心乖巧的江愉帆哪天听多了被带坏!
然而后宫的争斗并不会因为江愉帆的不再关注而停止,相反随着九阿哥的病重更加愈演愈烈,波及的范围也越来越广,乾隆史无前例的放纵更是火上浇油,陷入其中的后妃从最初的令嘉两人到如今的其他妃子、嫔、贵人。
乾隆唯一的态度就是看着她们闹腾然后冷笑,反正这些被折腾掉的人手都不是他的人,没了更好!偶尔翻翻不断被爆出水面的旧事、新事,拿着这些东西去折腾内务府里个别几家地位不高的“娘家人”,轻则罚款,重则抄家,投石问路。
在江愉帆在乾隆不知情,以为她还在写同一本书的情况下开始第三本书的写作,所学的工笔也初有成就的时候,乾隆十三年已经过去,十四年的春天早已悄悄来临。
九阿哥没了,没在和七阿哥差不多的日子,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报应?乾隆没有七阿哥那时一坐就是一夜,只是扔下国事,独自在亭子里想了一个时辰的心事,然后毫无异状地回来,批折子、见大臣。
聪颖好学又是唯一一个满妃所出的皇子——五阿哥开始受到宠爱,御书房里受到皇帝夸奖是常事,三不五时的赏赐也件件惹人羡慕眼红。
乾隆细细数着自己的儿子,老大老三被他夺了继承权,二阿哥、七阿哥、九阿哥没了,四阿哥八阿哥是嘉妃所出,六阿哥是纯妃所出,七阿哥的事情,嘉妃是主谋,纯妃也没少插手,他是不可能让这几个女人有一天做了一国太后!就算是死后追封也不行!于是只剩下了愉妃生的五阿哥。
可是五阿哥他也并不是真的放心,江愉帆书里的那个不孝不悌的形象乾隆印象深刻,而且如今的永琪年龄还小,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他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一人身上。
乾隆复杂地看着下首的江愉帆,脑中响起太后前几日关于今年选秀名单的话。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然而事实是近半年来,他偶尔召低等嫔妃进养心殿,人却日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