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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撅嘴表示抗议,他轻咳一下,敛了笑和声问:“怎麽不在房里歇著?”
“哦,我睡得太多了,睡不著就索性起来找点事做。”她指了指那堆叠著的碗筷,“吃过饭碗筷还没洗呢,我就想……”
“不用。”他利落的打断,双手扶上她的肩膀将她往外推:“脏了就扔了,到用时我再买新的。”
“啊?”用一次就扔,那多浪费啊。
“脏了洗洗干净就行了,我去外面打点水,洗一洗很快的!”
“你一只手不方便哪能做这些,况且伤者最忌操劳,听话,先回房去。”
“洗个碗而已,不要紧的!”她急急道,“陈大哥对我的照顾,我不知道怎麽报答,我什麽都没有,能做的也不多,但至少、至少打扫整理我还可以的!”
许多话,一时之间难表达清楚,他的动作一顿,注视她片刻,一正脸色:“我不需你做什麽,更不需你的报答。”
“当时你恰逢困境,我路经拉了你一把,仅此而已。”
“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帮忙也好,照顾也罢,全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其实算不得什麽。”
说著,他的表情一缓,俊秀眉眼升腾起数多分的温柔。
“你不必觉得歉疚,你并不欠我什麽。若硬要论辨个究竟,你亦有你的付出,我一向独来独往,现下有你陪伴,实为一件乐事。”
“再者,我不是你的‘陈大哥’麽?既是大哥,理应对妹子悉心看护,如若不然,你那一声‘陈大哥’岂不白叫了?”
真挚口吻,到最後,他还配合著朝她挤眉弄眼,半是玩笑半是正经,半是幽怨半是不满。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她还能说什麽呢?
抿唇一笑,是无声的感动,顺从的被他牵著,放弃了洗碗的执著,乖乖的迈出厨间。
自此,距离愈近,亲近更多。
对苍木苏苏的寻找未停,虽然无甚进展,但归来时,陈无己会捎带些小玩艺给刘寄奴解闷。
两两相处,陈无己嘴里的趣闻趣事常逗得刘寄奴开怀,什麽话题无所谓,反正天南地北,想到什麽就是什麽。
饭菜买来,刘寄奴就帮著张罗,当然,她基本是插不上什麽手的。她房里桌椅俱全,前期工作准备好了,他们就围坐一起,凑在一块儿,一顿饭,你一筷我一筷,吃的有滋有味。
饭後运动也是有的。有几次,陈无己突然来了兴致,变戏法似的摸出了刀啊剑啊,去到屋外舞给刘寄奴看。
十八般武艺他样样精通,厉害到不行。郁郁竹林衬著他的潇洒身姿,赏心悦目非常。刘寄奴倚门而坐,大睁著眼睛,全神贯注像在看电影。如果可以鼓掌,她定会将手心拍红,听到她的惊呼赞叹,接收到她崇拜的目光,陈无己得意十分,舞得行云流水,更是卖力。
时间大把,抱著能省则省的想法,刘寄奴开始尝试烧菜。
她完全不会,所以说是尝试。
陈无己本不同意,後经不住刘寄奴的软磨硬泡,终被说服。
他添购了调味品之类,刘寄奴一只手不方便,他便在旁辅助。
有的原料不认识,既然是陈无己弄来的,应该就是能吃的。山珍海味,刘寄奴吃过不少,她凭著记忆,凭著感觉,大胆的发挥。
发挥得差了,陈无己取笑一番,发挥得好了,他亦不吝啬夸赞。摸索阶段,发挥时好时坏,无论焦的咸的还是怪味的,她都舍不得扔之弃之浪费之,陈无己皱眉归皱眉却是很给她面子,嚼是不怎麽嚼,但确确实实,统统卷进了肚里。
一个“家”字,包含著油盐酱醋茶,简朴小屋,温馨弥漫,越来越有“家”的样子。
因为容貌相像,刘寄奴时不时会有一种错觉。
不经意的抬眸,含笑的注视,他的举手投足,那一份体贴呵护,她恍惚觉得,她与二哥一起,她的二哥就在她身边。
二哥疼她,宠她,不曾对她大声。由著她任性,甚至无理取闹。
她撒娇,二哥就没了办法,她落泪,二哥就慌了手脚,她不高兴,二哥变著法子逗她开心,她如果生气,二哥耐心轻哄,直到她气消为止。
二哥。
她好想二哥。
她透过他怀念,百转千回,继而眷恋。
如果他真的是二哥,那该有多好。
如果温情一直延续,永无结束一刻……那该有多好。
(9鲜币)132。暗涌
木屋里的一天天是喜忧掺半。喜,是因著陈无己,忧,是为著苍木与苏苏。
不受干扰的现状,安宁、平静,然而平静的表面下,急流暗涌,盘旋酝起。
伤势恢复得十分缓慢,睡眠明明充足,可疲乏感却日益加剧,明明是饿的慌,当饭菜摆在面前,她却并无胃口。
这些种种,令刘寄奴有了不详的预感。
她没忘记自己是特殊。特殊的体质,特殊的需求。她能感觉到,某种重要的东西正自体内逐渐流失,那是维系根本的,那是溶於她骨血之中的,现在不复充盈,一道缺口显出,一点一点,还在不断的扩大。
之前并无迹象,那时她便安慰自己:没什麽不舒服,没什麽异常,说明目前精气是足够,足够支撑下去,也许,还能太太平平的支撑很长一段时间。
万一差错,万一不如她所料,怎麽办?怎麽解决?她不愿细想,不愿去面对。如今危险的讯号已亮,逼迫著她,不得不将问题正视。
该不该对陈大哥据实相告?
不……她怎麽能告诉他?
怎麽能告诉他,自己是个怪物,以吸取精气为生,而得到精气的方式更是难以启齿。
他以为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普通并且无辜。如果他大吃一惊,如果他被她吓到,如果自此在他眼中她变得面目狰狞,如果他失望,如果他厌恶,如果他嫌弃……
怎麽能告诉他呢……她要如何开口?
她怕他远离,头也不回。不敢说,抗拒说,唯有隐瞒。
装作无事,强打起精神,谈笑风生,暗里战战兢兢,不泄露丝毫。
气球一旦漏了气,如果不补足吹起,萎靡姿态,难装饱满。
晚饭时,刘寄奴一如往常,可她自己知道,头里在阵阵发晕。她用力的睁眼,试图把晕眩平息,捱到饭後,才一站起,脚下便是一软。
她闷哼一声,及时抓住了桌角,对面男子一见,大跨了一步,赶忙将她扶住。
“怎麽了?”他高声问。
大手握在她肩头,他的体温透过衣衫熨上她的皮肤。他靠得近,呼吸吹拂她面颊,男子气息瞬间把她笼罩。
微微一颤,她猛一抬头。
他目含几分关切几分疑惑几分焦急,他眸里映著一个自己,如照镜子一般,她清楚看见,自己眼中两点蓝光乍现,一闪即逝。
她一惊。反手推开他,她迅速转身:“我……我有点不舒服,陈大哥,你先出去吧。”
陈无己稍一怔:“方才还好好的,怎会不舒服了?”
刘寄奴把脸垂得低:“嗯……方才没觉得什麽,突然就有点不舒服。”
“是麽?”陈无己不退反进,“哪里不舒服?”欲扳过对方仔细端详,手才触及就被她挥掉。
“我、我肚子疼,陈大哥不用管我,我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肚子疼?”陈无己的眉间一动,眼神一下子变得深幽,“你先转过身来,有何疼痛不适,我来为你看看。”
刘寄奴哪会肯的,她拼命缩著肩膀拼命的避,小脸越发埋得低。
“不用了!真的不用……陈大哥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会儿就好了……真的不要紧的……”
即便力持镇定仍抑制不住慌张,微弱女声,十足不稳,哀求意味已是明显。
半晌,陈无己都未有言语,又一阵後,他终是退开一步,不再勉强。
“好。那我先出去了。若疼得厉害,你就唤我一声。”
刘寄奴连连点头。听得脚步声远去,确定了房里只剩自己一人,她长吐了一口气,脱力般的跌坐在椅。
这是一种警示,提醒她,精气不足,快要发作。可除了更为小心的掩饰假装,她能怎麽办呢?
第二天见她似乎无碍,他略作问询,未多说别的。
装,装得辛苦,瞒,只是暂时,拖不了久。
因为太困太累,所以想多睡会;因为断了手不方便,所以就在床上窝著;因为伤口长愈带来了不适,所以影响了胃口,精神也萎靡。其实诸如此类的借口听来莫名,自欺欺人罢了,骗得过谁呢?但她管不了这麽多了,无论对方相不相信,她已经决定,隐瞒到底。
浑浑噩噩,每况愈下,到後,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清醒是时不时的,所有的器官都在与她作乱,她陷於痛苦煎熬中,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耳朵里轰隆隆的,仿佛有串鞭炮一直在劈里啪啦的炸,眼睛闭著却是满目腥红,身体一阵热一阵冷,热得像著了火,冷得似是冰封。
隐隐约约,她听到谁在走来走去,房门开开关关,吵得极。
若有似无的叹息,腥红中慢慢显出一张轮廓。虽然模糊,但她是熟悉。
熟悉……同时,矛盾的陌生。因为那一束目光竟是锐利,如同出鞘利刃,其中包含的凌冽有别於冷或热,破空而来,直刺她心间。
那一霎,紊乱的心跳停了一拍。
为什麽?……
为什麽要这样看著她?
……
“拖延至今,为何还不动手?”
“……”
“你将她藏匿於此,欲是如何?”
“我有我的考量。”
“还需考量什麽?勾陈,莫忘你此行目的。若你的一念之仁祸连了九天,届时……”
……
谁?谁在说话??忽高忽低,一响若敲打洪锺,一低如柳絮飘渺。
她抓不住,无法再多思考,冷热交战攀至顶峰,接著,她便失去了意识。
作家的话:
假二哥的真面目,到这里大家多少有数了吧?~
(10鲜币)133。疑窦
伴著一声嘤咛,刘寄奴悠悠转醒。
头有些晕沈,闭目闭了好一会儿才再度睁了开。
支了手臂,慢慢的坐起,身体里遍布疲累余韵,仿佛经历过一场战斗。柳眉紧皱,茫然四顾,一双迷蒙黑眸眨了两下,随即瞪大。
自己……还活著。
不仅活著,所有的不适烟消云散,犹如突发状况得到解决後,一切又重回了正轨。
……怎麽会的?
她没事,这只有一种可能。
谁?谁给了她精气??
一把掀开被子,衣服裤子套在身上,稍有凌乱,但是完整。
还来不及思考多的,房门被推开,男子走了进来。
熟悉的白衣,熟悉的面容,一手端了只碗,微冒著热气。
她醒来,他并不意外,似是早已料到。
他的脸上不见任何异样,一言未发的,只将盛著药汁的碗递给了她。
接过饮至干净,这一系列的过程类似条件反射,她乖乖遵从他的指示。
抬头望向他,她咬了咬唇,迟疑著开口:“陈大哥……”
“昨晚,我已喂你服过一次,现下你觉得如何?”唇间开合,他不紧不慢的接了话头。
昨晚?
昨晚他喂她喝了药,所以她才……
是这样的麽?……
“我……我很好。”
“嗯。相较昨晚,你的气色是好得多了。”
他的目光寸寸游移,行著检视,她便跟著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副迷迷糊糊,呆呆傻傻的样子。
良久,他低低的叹了口气:“可是饿了?”
她咂巴一下嘴,老老实实的回答:“……有点。”
“想吃什麽?”
她的反应迟钝,犹在愣愣:“……都可以的。”
“好。”他点头,“先躺下,再睡会罢。”
眼看著他要离去,她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