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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进来!”刘寄奴立马阻止。
“咦?为什麽?为什麽不能进来?”苏苏嚷嚷得响亮。
刘寄奴不知如何解释,一时半刻也编不出个合适的理由,杗肖肃著一张俊脸,似是不耐,房内一度悄无声息,只听外头再一记叩门音,阿魏的声音跟著响起。
“小姐??”
“小姐你在麽?”
“怎麽了小姐??你回句话呀!”
阿魏边敲边唤,一声更比一声焦急,刘寄奴有些乱了手脚,什麽都没来得及,耳里倏地一静,房门後一下震颤,苏苏阿魏一块儿撞了进来。
苏苏像颗小炮弹,一股脑的冲向刘寄奴,一把将她抱住。
阿魏於门口立定,先拿眼睛把刘寄奴检视一遍,神色继而一松,见了杗肖没有丝毫意外,一屈膝,她稳稳的行礼。
不需多长,刘寄奴便明白了。原来这一大一小循声而来,也听出了在她房里的是谁,她们唯恐情况不妙,因为前车之鉴,阿魏更怕她会吃亏,於是当机立断,义无反顾的不请自入。
冥王大人还没答应呢,贸然擅闯,是为大胆,是为不敬。
杗肖不爽了麽?那肯定的啊。杗肖怒了麽?那必须的啊。他瞪著一双猩红猩红的眼,眼风如刀,呲啦的“割”过阿魏,再噗的“刺”进苏苏单薄的後背。
苏苏闷在刘寄奴怀里,头不敢抬。刘寄奴见状,紧紧的搂住了苏苏,一呈保护者的姿态。
凌厉眼刀“嗖嗖嗖”,渐渐的,有一丝异色掺了上。仿若盘旋猎鹰,杗肖的目光在苏苏身上来回打转。尖锐非常,寒冽非常,苏苏大约觉察到,整个儿激灵灵的一抖。
这麽一来……该如何收场呢?
所幸,救星来了。
城主府的婢女款款踏近,现於门口。因为觉到气氛凝重,她略有不安的一福:“奴婢奉城主之命……恭请冥王。”
刘寄奴摈息等待,他究竟是走是留?是追究还是作罢?
良久,杗肖挪开了视线,提脚迈步。
刘寄奴暗忖:看来城主的面子他还是给的。毕竟,没到能撕破脸的时候。
离去前,杗肖微一停顿,欲言又止,最终,只留给刘寄奴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威胁?警告?还是别的什麽?
刘寄奴深感莫名,参悟不透。
(10鲜币)125。难言滋味
杗肖走後,苏苏的小脸蛋自刘寄奴怀里仰起。漂亮的大眼睛眨巴两下,她扁了扁嘴吐了吐舌头,似乎後怕的样子。
阿魏轻拍几下胸口,一缓紧绷。在小声嘀咕的同时,少不了些些咒骂的字句。
暂逃过一劫,刘寄奴也是松了口气。对於冥界对於杗肖对於曾经的一段,阿魏是知晓,苏苏那边,刘寄奴未解释什麽。
一则,说来话长,二则,苏苏年纪尚小,个中曲折并不适合说与她听。
天色渐暗,接下来就是一通难熬。
刘寄奴担心苍木,担心杗肖。担心苍木的情况,担心杗肖仍不罢休。
她本就没打算睡的,後来抵不过困意便和衣眯了一会。
半梦半醒,断断续续,加起来也没眯上多久。待天刚蒙蒙亮,她一振精神,理了理乱发,用冷水洗了把脸。她悄悄出了小院,直奔廖岚的住处。
她起得早,没想,城主比她更早。
不需敲门,因为房门敞著,像是已料她会前来。灰发男子面朝著门口站在桌前,手里执了毛笔正在书写。
他闻声便抬了头,十分自然的与她打著招呼:“是墨儿来了。”
拉了拉衣摆,刘寄奴一脚跨过了门槛。
“城主……这麽早就起来了?”
“嗯。我是惯了。不过起早似也无事可做,索性摆了纸墨练练字。”
俊秀的面容寻不见困怠倦意,一身月白长衫清清爽爽,刘寄奴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按耐不住,那就直入主题:“昨天……谢谢城主。”
“我什麽都未做,墨儿又何需言谢。”他搁下手中笔,含笑推脱。
帮忙不论细节,帮的忙不论大小,怎会是什麽都未做?可她没有纠结在“该不该谢”这一问题上,沈默片刻,她迟疑著道:“苍木他……他现在……”
话只说了一半,他却是了然。
“苍兄弟情绪不稳,我以为,还是将他留在府里为好。若有不妥,府内就近,亦是安全。交给莫大人看照,你且放心。”
一席温和耐心,解了她的忧虑。她屈膝行礼,未作耽搁:“城主考虑周到……给城主添麻烦了。”
他上前把她一扶:“哪是麻烦呢,莫要多礼了。”
於他跟前,她立直了身。她没将话题继续,他也未有追问详细的意向。仿佛无需言语,因一切尽在不言中。
垂眸一阵,她突然开口:“城主没有想问的麽?”
他斯文浅笑:“墨儿想我问什麽?”
飞快的瞧他一眼,她一绕走到桌边,端详起桌上的白纸黑字。
“写得真漂亮。”仔仔细细的看,看完她发出赞叹。
“写了什麽,可知道?”他跟来,一句揶揄,不含恶意。
“不知道,不认识。”她老老实实的承认,引得他朗朗笑开,蓝眸弯弯,眸里闪亮,她随他慢慢扬了嘴角。
当笑声渐止,他一正表情,把目光投驻:“过去的都过去了,无需再惧怕。”安慰般的,他抬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我会尽我所能为你挡去滋扰。如今,你是府里一份子,亦是我的责任。”
她没有挣动,受了一牵一揽,继而乖顺的倚靠在他胸口。
脸颊熏染上他的体温,鼻前萦绕著他的味道──有一点陌生,未及熟悉,大度宽容,不具侵略性。
“你不嫌麻烦麽?”兴许是贴靠太近的缘故,她的声音听来闷闷的。
他清楚的摇头。
“哪怕会令你为难、令你难做?”
“无碍。难,总有化解之法、解决之道。”
“你会保护我麽?”她怯怯的问,像是鼓足了勇气向他求证,带著茫然,带著不安,带著期待,还带著不确定。
“会。”他给她肯定,郑重的,不假思索的。他收紧了手臂,环著她搂著她,以此传递於她安全。
她放松身体,任自己深陷他怀。浓淡温情在缓缓流淌,谁都未开口,兴许是不愿、不忍将这片温馨打断。
“你也想做至高无上,对不对?”她的声音一改低闷,字字无比清晰。
他略略一僵,只一瞬短暂,不在意她的直接突兀,他坦然道:“若当称得起,为何不?”
“到了最後,一定有胜有败,你很有把握?”
“胜败输赢,若非一试,岂能甘心?”
“不论牺牲……不计代价?”
他没有说话,可她已然知晓答案。
“也许我做不到的,也许我没本事开什麽通天的路……”她稍稍退离,抬头正视他,“如果我真的能做到……到时会发生什麽?我身上会发生什麽?我……”
“记著,你并非无依无靠。”不疾不徐打断她,他诚挚倾吐,“不管发生什麽,往後,万事有我。”
蔚蓝双眸写满了柔色,还有怜惜,还有隐约情愫,丝丝点点,恰如其分。
深邃眼神,透著沈稳与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执掌,威严霸气与融暖掺在一处,晃晃悠悠,不见浑浊。
醇厚的嗓音动听,更动听的是那字字句句。
“责任”,“一份子”,“并非无依无靠”……无论发生什麽,有他,她不是孤单无助。
他的眼角眉梢没有闪烁的迹象,想必他的心跳亦是,规律的,有力的,快或慢,定是如常。
关於她的结局下场,关於那一种最坏的可能,为什麽不提?
因为不知?因为不愿惊吓到她?还是……避重就轻,刻意隐瞒?
他手捧一颗定心丸,递与她嘴边。
如果服下咽下,就是心安。
那一天,偷听来的那段对话浮现在脑海。
她突然发现,原来产生好感可以容易,原来信任是难,装傻容易,直白却难。
简单的关怀蒙了灰,单纯的体贴添了杂质,揭去层层复杂之後,剩下的是什麽?
她以为他是不一样,她以为她可以相信。
无力感复回,苦涩滋味,失望侵袭。
一个“真”字……
这麽难麽?
(11鲜币)126。逃吧
早晨,太阳才露脸。
阳光不若正午时的耀眼灿烂,空气中弥漫著些微寒意,刘寄奴抚了抚胳膊,莫名的觉出一股凄凉。
在廖岚那里停留未久,从廖岚那里出来,她走得很慢很慢。
步伐似沈重,心事亦重重。脑子里充斥著多种念头,糅混成了一团乱线,一时难理清。
即便走得慢,但前进的方向仍是明确。快到莫荼的住处,刘寄奴凝了凝神,暂且甩去头里杂乱,周围一片静悄悄,不知对方起了没有,她停下立定,出声轻唤,几乎是立刻,她得了回应。
声响是从另一侧的房里传出的,她转而迈去,举臂一推,房门即开。
在内的是莫荼还有苍木。
他们面对面的分站,中间隔了数步的距离。无言互视,衣衫凌乱,气喘吁吁尚未完全平复,一番对峙抑或刚结束了一场交手,由一屋一地的狼藉便可猜测出一二。
她楞楞的眨了眨眼,只见莫荼恨恨的一扭头:“来得正好!不识好歹,死活总怨不得我!”
他的神色颇有憔悴,说完就快步冲来门口。
“你要去哪里?”她迅速拉住他的袖子。
他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一夜没睡,我还能去哪里??”
“哦……”她松了手,一扫房内,语含抱歉,“那……那你好好休息,我和苍木会把这里收拾干净的。你……昨天……总之,谢谢。”
他模糊哼哼了两声,脸上不豫算是一缓。瞥了瞥她再瞥了瞥苍木,复又抬脚径直走了。
莫荼一离,房里那高大的,绷紧的身躯一点点的有了松弛。
烦躁的爬了爬头发,苍木一曲腿,闷头就地坐下。
刘寄奴关了房门,跨过地上横著的障碍物,慢慢去到他身边。先环顾一圈,目光後落於他,她一提裙摆,随之蹲了下来。
经了好一阵的默默,苍木低低的开了口:“阿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嫌弃你什麽?”刘寄奴平静的反问。
“我没用,没出息……没本事为你报仇,为你讨回公道。”
苍木稍稍抬了脸,对视一瞬又飞快的别开,似羞愧至极,无法面对。刘寄奴及时伸手,捧住他的双颊,不让他闪躲。
他的眼下有著黑青,疲惫之色显而易见。争执冲撞,兴许是一夜反复,他一脸的脏兮兮,还有划破的小口子,微肿的红痕。她仔细端详,没带巾帕便卷了衣袖为他擦拭起脏污。
“我从没想过要你给我报仇。”
刘寄奴的手势轻柔,语气淡淡。
“他是冥王。和他拼,他没有损伤的。明知这种结果,还非得拼个你死我活,哪怕白白的送掉一条命,你觉得这才叫有用?有出息?”
一针见血,不带含蓄,令苍木沮丧极,懊恼极。
“他是冥王,我打不过他……我知道。”
“那时,我看著你,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告诉自己莫冲动。可一思及他曾对你做了什麽,我怎麽忍呢??”
“你定是恨的,却还要强撑著与他示好,他就站在那儿,我却奈何他不得……”
“我誓要保护你,不令你受半分委屈,可我没做到,我失信於你,我……”
苍木压抑著激动,已是说不下去了。金棕双眸蒙著了一层灰,熠熠光辉不再,唯有黯然。
刘寄奴跪在他身前,小手有条不紊的忙碌,像在静静的听,又仿佛只在认真的专注於擦拭。
这一张脸,粗矿阳刚,紧抿的双唇,吐不出甜言蜜语,眼角眉梢,从未装扮虚情假意,过去到现在,每每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