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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像是埃菲尔铁塔,笔直而优雅。
他的眼神和水融成一色,幽静地凝望着彷徨失措的她,似乎正在等待她的答案。
望着他仿若料知一切的琥珀色眼眸,苏暖的心寂静了一秒钟,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那样的眼神太过温柔缱绻,让她觉得有些刺眼。
很像少晨,那双清澈温和的眼睛,他总是轻声对她说:苏苏,你饿了吗……
“你发烧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苏暖匆匆地转开眼,不敢再去看那双相似的眼睛,她移回身,抬起沉重的脚步,朝着微敞的门迈去。
她所谓的爱情早已面目全非,人世间的爱不过是执拗贪婪后的一份激情,而她承受不住那样的轰轰烈烈,所以,她的爱情一文不值。
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自己曾经,是多么的一意孤行。
顾凌城就像是一剂慢性毒药,没有一下子杀死她,却足以令她的晦涩的生命里,不再奢望爱情的降临,因为她永远不会忘记:
她的爱,不过是一场可怜的独角戏。
她不再需要爱情,爱情只会令她感到唾弃,或许它不容易被遗忘,但它却也是最没有营养的,比不上她街角买的快餐。
“你喜欢我吧!”
苏暖倏然停止前进,望着走廊尽头的那缕孱弱的阳光,冷嘲地轻笑,这样孜孜不倦的质问难道是一场好玩的游戏吗?
像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是不是最喜欢听到高傲不驯的女人的爱慕之声?
因为对方不屑一顾,所以更想去征服,就像是猎人追逐顽劣的猎物,享受着那一份驯服的过程,证明自己的魅力?
“承认难道有那么难吗?”
陆暻泓冷清的一句话彻底激起了她的火气,苏暖凌厉地转身,一头短发划破寂静的空气,她微瞪着凤眼:
“喜欢,又怎么样,在我的眼里,填饱肚子也比所谓的爱情珍贵得多。”
陆暻泓的脸淹没在阴影里,苏暖看不见,她的嘴角漾起清冷的笑,语调也温柔了几分:
“况且,我为什么要喜欢你,谁会喜欢一个说话尖酸刻薄,为人小肚鸡肠,还整天拿淑女教条教训人,有着病态洁癖和强迫症的七零后叔叔辈老男人!”
苏暖越说越来气,她的声音在廊间回荡不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情绪失控,她窒闷的胸口迫切地想要寻找出气口:
“我谁都不爱,就爱我自己和钱,等你有了几千万再来问我这个问题,指不定到时候我就说出让你满意的答案了!”
苏暖转身就走,没有去看异常安静地站在那里的男人,疾速的脚步声混杂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金卡,白金卡,黑卡,你自己选。”
她的拖鞋里滚进一颗小石粒,扎得她的脚心隐隐作疼,就像他刚出口的话语,重重地敲打在她的心口,她冰凉的指尖狠狠地刺进掌心。
她眼神清冷,望着他渐渐地笑起来,然后笑容蔓延至整张脸上:
“我不想陪你玩了,大,叔!”
她甜甜的嗓音刚落,便是一阵剧烈的关门声,陆暻泓依旧站在阴影下,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他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纠结在一起。
“是不喜欢我的意思吗?”
楼梯间慢慢地走出一脸尴尬的乔,他瞧了眼被苏暖关上的门,回头同情地看向自己的上司,尤其是在听到陆暻淡漠而认真的询问后,有些不忍:
“其实还是有很多女人喜欢陆部您的。”
“那她为什么不喜欢?”
“可能苏小姐属于那一小部分人中的一员吧。”
片刻的沉默后,陆暻泓走出了那块阴暗处,乔才看到那张一贯冷敛的俊脸上,流露着淡淡的困惑,紧蹙的眉间仿若水墨画上残留的墨迹。
“走吧。”
等乔反应过来时,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最后望了眼那扇紧阖的铁门,乔无奈地揉了揉眉头,转身跟上了陆暻泓。
苏暖倚靠在门后,她的双手还紧紧地握着门把,她怔怔地看着随风浮动的纱帘,胸口莫名地一阵一阵地发疼。
她的人生已经一团糟,现在,只想要清清静静地活下去。
她不想再招惹更多的麻烦,顾凌城也好,陆暻泓……也好!
“小暖,你没事吧?”
林嘉嘉的五指在她眼前晃动,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她本尊已经从那句打击中缓过神,却不得不担心苏暖的情况。
苏暖精神恍惚地站在门边,苍白的面容上难见血色,仿佛只剩下一具空灵的躯壳,她听到林嘉嘉的声音,有些发懵,忽闪了下眼睫,低头抬眸间,唇角扯出淡淡的微笑:
“我能有什么事,我很开心啊!”
苏暖不想再多说话,放开门把,朝自己的房间快步走去,坐在床边,望着床单上睡过的痕迹,一颗心却空寂地找不到温暖的落脚点。
她一转头,就看到床柜相框里,那张阳光一般的笑脸,脑海里便迅速浮现出少晨的模样:
笑容里始终都洋溢着阳光和海洋的味道,温暖辽阔,并且英俊。
----《新欢外交官》----
绿林出版社打电话过来约她去看书样,已经是很多天后的事,她的日子恢复了平静,波澜不惊,她似乎也在开始遗忘一些人和事。
她因为摄影集出版签约得到了一笔钱,虽然数额不大,却足够她用上几个月,她不再每天通过中介公司找兼职,开始谋划一场徒步旅行。
她曾设想过,背着摄像机,踏足在少晨去过的每一片土地。
她不喜欢漂泊不定,却不得不在年幼时就过上这样的生活,现在当生活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决定再次开始大江南北地行走。
即便旅途孤独,只有她一个人,却已足矣。
凌晨的沿海巴士上,清凉咸湿的海风从车窗里灌进来,苏暖纤瘦的身体蜷缩在座位上,双手环抱着膝盖,眺望着窗外那一片无边无际的海域。
她的脸上没有了烟熏妆的踪迹,她静静地凝视,感受到内心的平静。
连她自己也疑惑这样的转变,她似乎已经疲于在这张平凡的脸上画上一层又一层的浓妆,只是这样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寥寥无几个人的巴士在海边的站牌停下,苏暖背起双肩包,起身下车,她赤脚踩在松软的沙地上,手里拎着自己的帆布鞋。
沙地的后方长满了高高矮矮的松树,偶尔才有鸟儿扑扇着翅膀在林间穿梭,海面在晨曦的照射下,闪烁着波光粼粼的星点。
苏暖环顾着清晨海边的风景,微微地笑了起来。
她的身后是一串小巧的脚印,或深或浅,一直蔓延到她回首未及的远处,这条路她走过无数次,无论是和少晨,还是一个人。
就像是一个惩罚,她无法再去遗忘少晨,过去她常常因为执着于顾凌城而忘记他,忽略了他的存在,现在,他却已在她的世界里挥之不去。
即便是现在,她都无法想清楚,当初懵懂的自己为何会那么执着。
或许真的像她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的是习惯,足以融化一个冰冷的心。
她站在崖壁上,海风吹乱她干爽的短发,心里什么也没有想,只是静静地站着,不再有眼泪,不再痛心地呐喊。
她安静地怀念着少晨,那个埋葬在海洋深处的灵魂。
少晨选择将骨灰撒入大海,应该是不想将自己困缚在那冰冷的泥土里吧,他放逐了自己,也放逐了她的灵魂。
她坐在一块岩石上,听着海浪的咆哮声,却异常觉得平静,她偏过头,仿佛少晨就坐在她的身边。
有时候她常常想,那样优秀的男人,她为什么偏偏无法去爱上,如果她爱上了,那么,结局应该是圆满幸福的。
只是,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她忽然想起了上次的坠海,进而想起了陆暻泓,没由来的,自然而然地就涌上了心头。
她其实不太愿意再想起他,却也无法一下子去忘记,因为那一天是少晨的祭日,她忘不掉这个日子,自然也会连带着想起他。
但她只是默默地对自己说:想想就习惯了,习惯了就不会再去刻意地记起。
苏暖俯身用手擦干净脚底板上的沙土,然后套上鞋子,站在海风里,沉寂了一颗繁绪的心。
将双肩包里那本还没来得及装订好的书样拿出来,轻轻地放在崖边,用一块石头压住,防止被海风卷走。
“少晨,我已经朝着我们的梦想又迈进了一步,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坚持下去,等我看完了你未看完的风景,到时候再相遇,我不会再忘记你。”
转身离开前,苏暖望着那涟漪泛动的海水,恬静地笑笑:
“还有,谢谢你,曾经那么爱我。”
------题外话------
今天出了点问题,右手掌不小心划到了舞蹈教室里的玻璃镜,所以更新得晚了也少了,明天还是恢复,亲爱的们,今天就体谅咱吧
海边的沥青马路被太阳暴晒得氤氲着薄雾,苏暖走了很远的路,才走回去巴士站,等了很久,才等到中午的那班车。
这趟海滨的巴士,因为乘客不多,一天只有两趟,但却没有哪一天中断过,苏暖望着晴空万里的海之滨,心情也净朗起来。
她摸到双肩包里的相机,沿途拍下了一连串的风景,海风撩动她额前的刘海,轻轻地吹起,而后又放下。
将视线从相机上移开,苏暖望着远去的大海,视线茫远而愉悦。
生活本就该是这般美好,从离开这里的这一刻起,忘记过去的一切,忘记互不相干的人,开始全新的生活!
下午四点,她回到了繁华的都市,站在斑马线的一头,行人车流的影子仿若时光的步伐,带着暗灰色的阴影轻轻地掠过她的背影,模糊不清的斑驳。
苏暖忽闪了下眼睛,对着喧嚣的人群淡淡地微笑。
她跟着人潮穿过斑马线,然后跑去路边的小吃摊,买了一些烧烤当晚餐,她坐在画坛旁的椅子上,静静地享用,没有去顾虑那些奇怪的眼神。
路边的商店门口都摆上了圣诞树,她稍稍迟钝了两秒,才想起圣诞节即将到来,她没有目的地沿着商业街走着,她觉得她该买点什么回家,以此庆祝这个难得被她记起的节日。
夜色中闪耀的霓虹灯开始亮起,苏暖停下了脚步,她往右转过头,就看到一家装修高档精美的礼品店,透明的橱窗内,摆放着许多可爱美丽的水晶球。
她身后有车子经过,车灯光投射在巨大的玻璃橱窗上,一闪一闪,晃人眼球,然后,在那一束一闪而逝的光线里,苏暖看到了店内的那道优雅身影。
陆暻泓站在那些水晶球前,沉默寂静,在她的视野里,依旧像一株美丽繁茂的树,他微垂着眼眸,望着那些玻璃里包裹的安谧世界。
苏暖忘记了挪动双脚,她站在玻璃外,呼吸安静地凝望着玻璃内的他,她什么也不敢再想,却无法令自己转开眼。
明明下定决心要遗忘的,为什么再次相遇,却是动摇了意志,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很清楚,这样会使自己的处境变得糟糕。
可是,她不由自主地往玻璃前走了几步,异常静谧地看着,只隔了一层玻璃,然而却是他们无法踏越的两个世界。
有时候想想,其实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障碍,只要足够勇敢,然而,所有的一切又都会成为障碍。
他们之间陌生着,却也有过羁绊,虽然那些羁绊算不上刻骨铭心,假如内心坚定,就可以瞬间冲破,但她却没有拥有这样的内心。
她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她的手心触摸到玻璃的冰凉,她甚至闻到了雪的味道。
欢快的圣诞歌曲萦绕在街头,她恍然明了了一件事,里面那个男人是她生命里最后的梦幻。
是她纵容了自己,允许自己在伤痕累累后,还欲去构建一个迷幻的梦,想要去抓住一个陌生人给予的温暖。
苏暖微微偏转目光,就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她步履欢悦地朝着陆暻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