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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一路低头走路,心里越发觉得自己个儿就是个怂包,到了这儿完全就是浑浑噩噩过日子。就这样的家庭,她居然还抱着一丝幻想,柳氏陷入了自我检讨的行列。
如此走了半个时辰,实在是有些累了,柳氏只能在一边喘上几口气儿,歇上一歇。这一路行来,倒也碰上几个如她这般的行人,不少或担或背着物事儿的人,柳氏一对比他们,心里又稍微觉得好受不少。
歇息得差不多了,柳氏又走了一阵,这会儿这日头已经快要到晌午了,柳氏这肚子已经开始唱起空城计,一路上咕咕叫个不停。柳氏一个不察,一脚插进个坑,绊了一脚。疼得她呲牙咧嘴,揉了揉双腿膝盖,柳氏忍不住真正哭起来。
哭到后来柳氏呜咽无声,哭了一场,柳氏这心情好了很多,暗暗给自己打气儿。柳氏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又用衣袖抹干净脸上的泪痕。
只见一辆牛车不知何时停靠在对面,赶牛的是个十来岁的半大男娃儿,正笑嘻嘻地看着她。柳氏脸一红,也不知被人看了多久,可到底人家也是辆牛车不是。
赶车的半大少年见这女人不再哭了,也把自己收拾干净,朝她勾了勾手。
柳氏指了指自己,问道:“你让我过来?”
少年嬉笑道:“可不就是你,这般大的人了,哭得稀里哗啦,不就跌了一跤么,就哭成那样,就是小孩儿子也比你强些。”
柳氏被取笑一通,这会儿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她走过去,道:“这位小哥儿,你叫小妇人所谓何事?”
少年笑道:“你叫我小乙哥便是。”说完指了指自己的牛车,道:“我与主家的走到半路,听见哭声,主家的便叫我停下来,让你顺道搭个车。”
柳氏想,何谓天上掉馅饼,这就是天上掉馅饼。可柳氏又有些疑虑,这人心难测,柳氏可不敢贸然领了,她道:“小乙哥,你我素不相识,这如何妥当?”
少年听了不由拉下脸冷哼声,道:“好你个不识趣的妇人,我主家的好心让你搭车,你还疑神疑鬼了。我看你还是走回去得了。”
柳氏脸一红,很是尴尬。这时这良牛车外头挂的那张帘子被人掀开一个角来,只见里头的人看着她,道:“小娘子莫担心,我是百花村的夫子。路上见你一妇人大哭,这才让小乙哥停下来。不知小娘子是哪里人,我主仆二人送你家去。”
柳氏当然认识这个人,她忙道:“原是蒋夫子,都是小妇人的不是,还望蒋夫子大人大量原谅小妇人。小妇人是百花村王家的。”
蒋夫子见她提起说是百花村王家的,虽不知是哪个王家的,倒也是同个村的。蒋夫子便道:“原是同乡。”
柳氏上了车,觉得今天真是行了大运,竟然遇见了蒋夫子。到底男女有别,又是做了妇人打扮,蒋夫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坐着闭上了眼。
柳氏先前心头惶惶不安,过了一阵,才敢抬头看,见那蒋夫子已经闭目养神起来,稍微松了口气儿。如此近距离,见他头戴头巾,穿了一身鸦灰色长衫,下巴上也没有留须,瞧着也很是年轻。
柳氏看了一眼,忙低下头来。打开手里的布包来,扯出红色丝线,先编起中国结来,也好打发时间。
如此过个一盏茶的功夫,柳氏总要问小乙哥到了哪儿。小乙哥儿烦了,道:“到了百花村,自会叫你,你这妇人恁是麻烦。”
柳氏笑了笑,道:“小乙哥,且不用到了村子,等离村子有个一里路,你在那儿放我下来便可。我再自个儿走回去。”
小乙哥道:“这是为何?一并就到了的,你这不是多事儿?”
柳氏与小乙哥道:“小乙哥不知,小妇人今日与婆母赶集,临了婆母上了牛车便让我自行走回去。若是我家去太早,恐婆母疑惑。”
小乙哥闭了嘴,他道:“你是哪家的媳妇儿?我看你年纪这般小,怎你家人也愿意把你嫁人。”
柳氏不答话,小乙哥也不说话了,想起先前调笑这小妇人的话,小乙哥也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也太过分了,遂专心赶起牛车来。
柳氏继续手里的活儿,她过了半晌才缓缓低声道:“家里穷啊……”
柳氏不曾抬头,是以没看见原本闭目养神的蒋夫子睁开眼看了她一眼……
到了离村子一里地那里,小乙哥果真停了车,柳氏朝蒋夫子和小乙哥道了谢,忙收拾好自己的物事儿,下了车,欢欢喜喜地赶路。
牛车很快从柳氏身边掠过,小乙哥赶着牛车,道:“夫子,是去学堂还是家里?”
蒋夫子愣了愣,伸手捡起那妇人落下的一个络子,大红的颜色,摊在手掌心里瞧着也是小巧别致,缓缓道:“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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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慢慢走着,不过一里路硬是磨磨蹭蹭走了不下半个时辰。柳氏着家后,宴氏瞧她灰头土脸的样子,讽刺了她几句,便一路大笑着回了房。王桃花忙招呼大嫂,又将中午留下的一碗面条端过来,道:“嫂子赶紧吃吧,我放在灶台一直煨着,这会儿还是热乎着呢。”
柳氏洗漱之后,忙端起来吃将起来。柳氏着实饿得紧了,这清汤寡面也吃得很是香甜。王桃花站在一旁又道:“嫂子,你腿酸不酸,我给你揉揉?”
柳氏边吃边道:“没事儿……桃花……我也不累。”
柳氏吃了午饭,也有些乏了,回了房将自己的东西放好,躺在床上歇息起来。
这日下午,男人们家来,知道宴氏今日去镇上采买回来,少不得吃了顿好的。一家子和和气气,面儿上倒是一派祥和。
晚间睡觉,王显已从妹子那里听见母亲今日苛责媳妇儿,他忙道:“媳妇儿,我给你揉揉腿吧。”
柳氏翻个身,背对着他,道:“没事儿,睡吧。”
王显哦了一声,吹灭了灯,依言躺下,道:“媳妇儿,对不起……”
半晌不曾听见媳妇儿的声响,王显叹了口气,也侧过身子背对着柳氏……
第二日一家人从地里回来正在吃早饭,便听见外头传来叫喊声,王显忙出去看,见自家院子外头站着几个男人,问道:“你们是……”
前来的年纪大的那个不过四十多岁,带了两个儿子过来,每人手里还捎了不少礼物,此人便是莫家的当家人,他笑道:“小老儿姓莫,不知你家爹娘可在?”
王显道:“在的,在的。你们进来说。”
说着便去开门,宴氏和王长贵在屋里听见声响,不由对望一眼。也跟着相继出了房门。
莫老汉道:“亲家公,亲家母,别来无恙。小老儿早该来拜访,只因最近家事儿繁忙,一时倒是抽不出时间来,还望亲家公亲家母见谅。”
王长贵忙请三人进屋里坐,又把自家几个小的训斥出屋子,这才道:“不知几位今日来所谓何事儿?”
莫老汉搓了搓手,道:“亲家公,亲家母,我已知晓你们二老已经知道我家闺女的事情。小老儿今日来是特意上门赔罪,小女的事情咱家多有得罪,还望亲家公和亲家母看在我们二老怜惜闺女的份上原谅我们隐瞒了此事。”
王长贵摇了摇头,道:“这事儿,恐是不妥当。我王家虽是比不得莫家,可也不想娶个不洁的女子。这婚事儿,我看咱们两家还是算了吧。”
莫老汉道:“亲家,还请三思呀。我们两家已是经写了婚书,亲家的这时候想要悔婚,恐是伤了咱们两家的和气。这本是喜事儿,若是这般闹开来,恐是不美。”
王长贵道:“这事儿便是说与里长那儿,也是你们莫家没理儿在先。若是应了此事儿,恐我王家先祖都会地下不安,没得让我王家在这上下庄里都抬不起头来。”
莫老汉道:“亲家的,我那闺女委实是被人引诱了去,这些年我夫妇二人也把她管束得紧,不曾再做过何错事。亲家公还请再考虑考虑。”
宴氏插嘴道:“莫家的,我王家可不愿被人唾沫星子淹死。你们莫家的闺女不检点,这乃事实。说亲前你们瞒着不报,便是不义,合着我王家的知道了真相,还得继续让你们莫家欺压下去?你们莫家人未免也欺人太甚!”
莫老汉道:“亲家母说哪里的话,这不老汉便过来要与你们王家商量个章程来?这事儿是我莫家隐瞒在先,若是亲家的不提悔婚的事儿,等他日大婚,老汉我定再多加三成嫁妆,权当咱莫家对不住王家。”
宴氏眼皮一跳,在多加三成嫁妆,那可不是笔小数目。宴氏看了看丈夫,闭了嘴没敢接话。
王长贵道:“莫家的,别说你多加三成,便是再多一倍,我王家人也不会娶你莫家的闺女。这事儿我们没什么好商量的,你们且回去吧,若是你莫家硬要赖上了我王家,呵呵,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闹开了,最终丢脸的可还是你莫家的人,到时候这上下庄这么多户人家,谁还不会知道你莫家那点儿丑事儿。咱们私下了了,到时对外便说是两个小的八字不合,也不叫旁人说闲话。你莫家以后嫁女儿,也好成事儿。”
莫老汉见这王家人油盐不进,这会儿竟然开始要挟他了。莫老汉笑了笑,道:“亲家的,莫要这般大的火气。我莫老三长到这么大,还就没被人威胁过!王家的,老汉我好心好意找你们相商量,你们不拿出诚意也就罢了,还威胁我等。王家的,欺人太甚的可是你们吧!“
王长贵眼见被他倒打一耙,怒极,喝道:“你……”
莫老汉大儿子道:“爹,与他们说那些干什么。他们竟然要找咱家算账,那我们也要找他们好好算帐。三日前你们王家人去我莫家,欺负我娘一个女流之辈,害她如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们王家人且说这桩事儿如何处置?”
王长贵冷哼,道:“休要说这些话来压我,你娘如何,干我王家何事?”
莫老汉大儿子又道:“王家的你莫要装作没这回事。三日前你婆娘去我莫家,这可是多少眼睛都瞧见了的,我娘原本好好的,偏偏她去了后我娘就一病不起,我可要问问,你婆娘究竟说了什么,害得我娘至今昏迷不醒!今儿你若是不说清楚,休怪我莫家对你们不客气,人命关天,若是我娘有个闪失,我定要你王家吃上一辈子牢饭!”
王长贵见他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的狠劲,王长贵心里也哆嗦了一阵,他看了一眼宴氏,道:“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宴氏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她哭叫道:“这我如何知晓,那日她左不过与我说了几句话,说她夫妻二人对不住闺女,便抹泪哭起来,不曾想一下子便栽倒在地,我也吓得够呛,忙叫她家的人去请了大夫,我又如何知道后来的情形。”
莫老汉大儿子道:“好呀,我娘本就身子不好,你竟然去刺激她。若我娘有个好歹,定叫你王家人吃不了兜着走!”
宴氏吓得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王长贵也开始不知该如何做好。莫老汉见差不多了,便出言喝住自己大儿子,又道:“亲家公,亲家母,那大夫禀了老汉,我那婆娘若是此番不醒,轻者中风,重者可就一命呜呼了。”说完也少不得拿袖子擦脸,也不知是否真是出了泪意。
宴氏道:“怎么办,怎么办……莫家的,我真没说她什么呀我……”
王长贵出言道:“莫家的,你们想怎么样?”
莫老汉道:“唉,亲家公,瞧你这话说得,我莫老三又岂是那样的人。你我两家可是儿女亲家,我当是知道亲家母不会说些闲话刺激我那媳妇儿,可若是那不相干的人,不定是怎么辱骂我那媳妇儿,害得她昏迷不醒,我莫老三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自此,王长贵若是不知道莫家人此行的目的,便是白活几十岁。王长贵见他父子几人一唱一和,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