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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条青布遮着眼睛,素衣风流,画每一幅画都没有睁开过眼睛,可手下的画却跟活了似的跃然纸上。
梁国的小公子一日偶然出宫,巧遇公子褚,不禁啧叹:“你没有眼睛,却画出这么动人的画,我要把你带回去每天替我画很多幅画,让那些人开开眼界!”
彼时的容潋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眉眼稚气尚在。
相比之下的公子褚就要沧桑成熟的多,他听着耳边的霸道的声音,不禁抿唇一笑:“这次秦梁一战,想必你也去参战了吧,二公子。”
容潋一听,大骇,指着公子褚的手不停的发抖:“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公子褚搁下手中刚吮饱墨汁的笔,笑意不变:“方才,你站在我的左边,袖袍擦过我的手。这衣服的料子是上好的金缕,能穿的只有王侯。而且……”公子褚摊开另一只手心的玉佩:“这玉是你身上的,中间一个潋字,是你的名字吧。二公子,容潋。”
容潋脸色一变,低头看自己腰间常佩戴的玉佩真的不见了:“你……你怎么会……”
“你是想问玉佩怎么会在我手里,对吗?”墨言移了移镇纸,漫不经心道:“你掉下地了,我帮你捡起来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容潋呆呆的看着这个年长自己不了多少却异常漂亮的少年,刚刚他明明一直在画画啊,根本没有见他弯腰去捡什么玉佩。
公子褚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摇摇头:“这样,你信了吗?”墨言掌心一抬,不知哪来的力量,容潋镶着宝石的腰带就立马到了他手中。
容潋这下嘴巴张的能放下一只鸡蛋,一股崇之情拜油然而生。
“你跟我回宫好不好。”
这是自那日后,这是容潋第八十二次来找公子褚,第三百二十次说这样的话。
公子褚也不恼,一张脸上总是挂着温柔的笑:“我不喜欢被束缚在宫中。”他抱着画卷纸笔避过一众崇拜者走在幽僻的小巷里。
“宫内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什么。”
“不然,我让父王封你做大官?”
“割地封侯?”
墨言始终轻轻的摇头,富贵荣华对他来说皆是浮云:“秦梁一战,我帮了你,你却恩将仇报,要困我于宫中吗?”
“你帮了我?”容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
“不然呢?”墨言侧脸对他一笑:“一百零三口人命,杀的手都酸了。”
“原来……原来是你……”容潋差点叫出声来:“可你为什么?”
公子褚没有解释,继续往前走。
等容潋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快要出小巷了:“喂!公子褚,真的不跟我回去吗?”容潋追上来问。
墨言摇摇头。
容潋高昂的兴致顿时泄了下去。
夕阳西下,他嘟囔道:“母亲走得早,大哥总是欺负我,本来还以为能找个人跟我一起去欺负大哥呢。”
不大声的嘟囔被公子褚听到了,他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我不愿意跟你回宫,却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他日你若有需要帮忙的,随时来找我。”
说完又抬脚向前走去。
很多年后容潋还在想,若当年他不抱怨着一句,就不会让对丧母之痛感同身受的墨言动了恻隐之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是太喜欢墨言了。
对于墨言这个角色,有我的另一篇天字一号坑文《天下第三》里的男主方影尘的影子,那文的男主也是背景很*但是很低调的。那文的男主是个瘸子。
第二章
宣帝十二年;墨言十五岁。
公子褚名声大震的这一年,扶兮六岁,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终日困在红色的宫墙中。所以她不知道外面的硝烟燃了几回;她不知道有个叫公子褚的人画一手好画,拉一手好弓。
四国动荡不安;战场是迟早的,齐梁一战,公子褚在敌人的营中几番献计出策;终于逼得齐国退无可退;溃不成军。
宣帝一生少有败仗;唯一的那一次送去了自己的妹妹。
这一次在他的运筹之中;却依然败落。
他困惑,他不服,他暴怒。
终于——
帝王披甲,御驾亲征。
兵临城下,可是梁军却闭门不应战,宣帝大惑,却看到梁国的城门上,站着一个面带笑容,乌发如瀑的少年。
一袭青衫,弓拉满月。
他明明看不见,箭头却直指宣帝。
将士慌了,宣帝拉缰绳的手都有些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旁的。
片刻的迟疑,那箭从城门上嗖的一下射下来,擦过宣帝的肩膀,射在一旁主将的喉咙中。
一箭贯穿,当场毙命,众军愣在当场。
宣帝心中五味复杂,再看那少年,早已扔了弓,负着手朗声道:“齐王,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他说着,运气踏墙,踩过千军的头顶飞越而来,最终停落在写着潦草‘齐’字的旗帜上,依旧负着手,笑容不变,动作轻柔的像是一阵风,他用那张没有眼的脸面对着脚下千军,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自言自语,他说:“公子褚就是我。”
下面顿时有了小声的议论
“原来是公子褚。”
“我也听过他,梁国画工一流的画师。”
“想不到竟然是这样一个高手。”
“将军死了,梁国又请来这样一个高手,这一仗我们恐怕……”
“混账!”宣帝听到臣子的惧怕,终于怒了,一剑割下那人的头颅,血溅当场。
众军噤声。
“寡人的军队绝不留胆怯无用之徒!”他这么说着却又高喝一声:“收兵!”
走时深深看了一眼公子褚,这一收兵直退回了齐国。
公子褚在齐国人口中传开来了。
有人说他是魔鬼,也有人说他是旷世奇才。
众说纷纭,只有齐王知道他只不过是个年仅十五岁的孩子。
一个一心想为母亲报仇却毫无力量的孩子。
这一夜,帝王无眠。
公子褚像是插上翅膀一样,避过重重戒备,踏月而来。
风吹动纱幔,恍恍惚惚朦胧了齐王的一把泪脸:“孩子,你一直都在怪我,对不对?”
“对。”
简单而明了的回答,就像他当初那三个字‘再说吧’
公子褚无法忘记为了躲避贺慕南追杀四处逃亡,一心练武,还装成瞎子,这个种的辛苦与酸楚。
他用青布蒙住了眼睛,父王的昏庸,贺慕南的为非作歹,母亲的惨死,舅舅的自私,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这世间有些东西,还是不要看到的好。
想到了,最多头疼。
看到了,心却会疼。
“你恨我是对的,你放心,她的仇我迟早会报……”
“迟早是什么时候?等贺慕南地位越来越稳,等你越来越老,你的儿子们参与夺位,你把心思又放在儿子身上再无暇顾及仇恨的时候?”他环胸的手缓缓放下,不屑一笑:“我好像失信了,说好不再踏进你的地方。走了。”
说完投身入甬道,任月光拉长了自己的影子。
“你既然那么恨那个人,为什么不直接去杀了他呢?”
拐角处,是等待已久的姜怀璧闭着眼斜靠在圆柱上,这个时候的他也不过才十岁,却有着与公子褚一样的冷静。
“我想杀的,不止贺慕南一人。”公子褚走了过去与他并肩而坐,单腿敲在横栏上,一手抄过一壶酒呷了口:“怎么,有心事?”
姜怀璧摇摇头,除了年龄与体型,还有那尚且稚嫩的脸之外,那语气,所作所为简直是个十成十足的大人,他接过公子褚喝过的酒也呷了口:“想杀光依附的他的朝臣,宫内那些势力的下人。”
“还有我那无用的……”顿了顿,公子褚抿唇:“父王。”
“哦,那你想杀的人还真是挺多。”姜怀璧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是想灭了秦国吧。”
这次公子褚没有立刻答话,一骨碌喝光了坛子里的酒后才站起来将空坛扔给了怀璧:“或许吧,祝我好运。”
说完又一次投身入甬道中。
身后的姜怀璧见他远去的背影,情不自禁的低喃:“若我是帝王,必会助你一臂之力。若我有朝一日成为帝王,必会征伐天下。”
那时候,年幼的姜怀璧不知道公子褚的内功到底好到什么程度,所以他也不会知道,这些话全被一字不漏的传到了公子褚的耳朵里。
公子褚是姜怀璧的堂兄,也是他心底最崇拜的人,两人更是有着超越手足的知己情。
这是对姜明沥与姜辰戊都没有的。
这一点姜怀璧明白,公子褚也明白。
从十五岁到二十岁这五年里,公子褚出尽了风头。但凡有战场的地方,必然有他。
不过自那日后,他再也没有帮助哪国对付过齐国,亦不曾帮齐。
宣帝十五年,墨言二十岁。
秦梁战争的硝烟再一次弥漫。
这一年,贺慕南几乎掌控了所有的权利,秦王一日比一日昏庸。
贺慕南渐渐暴露他要一统天下的野心,屡次与梁国发起战争。
这一战秦王亲自带兵出征,贺慕南陪同。
而第一次带兵的容潋首战告败后,因着地形上也占下风,不得已只好去请公子褚。
这于公子褚来说也是个报仇的绝佳好时机,他精通战略,是个奇谋者。
武功又是一等一的好,当听说是秦王与贺慕南亲征的时候,他要求容潋让他上阵。
与他并肩作战,容潋求之不得。
却不想这一战造就了他场的劫难。
战场上,号角吹响,两军正面交锋,贺慕南一见公子褚先是一愣,随后笑道:“你竟然没有死。”
“托你的福。”青色铠甲印的那白皙干净的脸尤为俊美,公子褚手握三尺长剑指向贺慕南。
“可惜你的眼睛瞎了是吗?”贺慕南掩唇,妖媚一笑。
“一样能看清人心。”
贺慕南与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而秦王自始至终都是笑容靥靥的骑在马背上。
终于,他听的不耐烦了,张了张嘴打了个哈欠对身侧的贺慕南说道:“美人啊……快些把敌军铲除,与寡人一同回宫去。”
“臣妾可不敢呢。”贺慕南异常猩红的薄唇一嘟,收剑道:“陛下,你看看敌军的主将是谁?”
秦王这才把目光转到墨言的脸上,打量了几圈,皱眉道:“这是谁啊,怎么寡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陛下您看他的眉头。”
经贺慕南一提点,秦王才眯起眼看到公子褚没有掩于青布间的那半截赤焰,顿时——
“你这个逆子!原来是你这个逆子!你站在梁军那做什么?还不快滚过来!”秦王的咆哮声响彻梁军上空,墨言握剑的手已经捏的青筋爆出,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的改变:“既是逆子,怎会顺你的意?”说着轻踢马腹,长剑直刺贺慕南,贺慕南不躲不闪,硬吃了他一剑。
虽然只是擦过肩膀,却足矣叫秦王暴跳如雷,秦王一把搂过贺慕南,破口大骂:“畜生!你这个没人性的小畜生!寡人没有你这个儿子!”
腌臜不堪的话入耳,墨言面不改色的笑了笑:“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秦王脸色青白一阵,咬牙切齿的瞪着公子褚,一双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怀中贺慕南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众军又在身后,秦王终于拔剑刺向了自己的儿子。
公子褚巧妙避开,没有回手。秦王再欲刺剑而来的时候,怀中贺慕南用手抓住了利刃,血迹顺着手掌流了下来,秦王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陛下……不要因为臣妾和殿下反目成仇。”贺慕南说着,咬牙支起身子,要替秦王作战,公子褚可没有那么怜香惜玉,况且惜的还是个大男人。
容潋见状挥手令手下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