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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墨言负手立在廊檐之下,同样一句话,他很有耐心的问了三遍。他一向温柔有耐心。
可是怀璧知道,这第三次后,不会有第四次了。他看着他,几分相似的眉眼,夜风吹的龙袍衣袖摆动不定,沉吟良久,终于还是缓缓吐出一个字:“你。”
果然……
墨言释怀,这样,好办的多了。
脚步随心,怀璧不过愣了一愣,墨言已经迈开步伐向前走去。
“你……”看着他坚定不移的背影,忽然明白为什么扶兮喜欢他,而自己努力了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用,原来这就是他们不同的地方。
他为了扶兮,奉上命也甘,毫不犹豫。
而自己,却要顾虑。
“我和贺慕南的恩怨也该有个了结。扶兮在他手里,他的目的却是我。我不希望你自作聪明害了她。好好的做你的帝王。”
一句好好的做你的帝王,承担了一切,断了所有。
怀璧望着他逐步离去,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来。
甬道之上,墨言呼吸平稳,走的却很急。
习惯的黑暗,习惯的安静,却忽然驻足。
他微微侧耳听着前方低低的啜泣声,没有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去?”秦拂拦住他,双目泛红。
“她若有危,我必以身代。毋庸置疑。”回答的果断干脆,他实在不想在废话了,因为扶兮等不得。
说完这句话,越过她继续前行,从始至终,都对她清清淡淡。
秦拂看着他的背影,这么长久的痛苦在这一刻爆发,终于嘶吼出声:“她的心中只有仇恨!为了报仇,她将自己嫁给一个活死人!她杀死了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君,你把眼睛挖给了她,她却差点将你杀了。殿下,你为什么还这么喜欢她?!”
月光下略孤单的青色背影微微一顿,墨言极温柔的笑了笑,秦拂却看不到。他伸手折断一枝抵在肩头的桃枝,摩挲手中,似乎在怀念一些往事,他柔和好听的嗓音响在夜中,他说:“我也不知道。她的母亲被杀,父亲又将她送给敌国做人质,所以她才会有滔天的怨恨。她嫁给怀璧,是已故齐王的旨意。她杀了穆黎岁,是因为被他陷害。至于我……”
他摇摇头,无奈又认命道:“我只知道,她再杀我十次,百次,我一样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眼睛挖给她,也还是一样会这么喜欢她。”
八年前,他第一次看见站在落英缤纷的桃花树下的她时,就知道自己,再也逃不过了。
“好,好。那我呢?”秦拂的身子开始不住的颤抖,泪水像是断线的珍珠:“我从小就喜欢你,我为了你在秦国吃尽苦头。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注意一下我,哪怕是一下?”
“因为……”墨言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转身:“我不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
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还要怎样的解释?
秦拂终于懂了,原来所有的期望都成空的原因,就是他不喜欢她啊。
“呵、呵呵……”身子好像一只断线的风筝,秦拂跌跪在地上,眼泪一滴滴的打在青石板上:“早知这样,我又何必在那晚把她推下山崖,原以为她死了,你就能断了念想,可是到头来,却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
“秦拂,你说什么?”
拂袖回身,身形却有些不稳,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冷静,带着一如往日的温和,细碎的美好。
一只干净而漂亮的手托住秦拂的脸,掩饰身子骨生生透出的狼狈。
原本凉透的脸颊竟奇异地升起热度,热的几乎要灼伤自己。秦拂吓得不敢说话了,想低头,可那只手却有惊人的力道,托的她低不了头,只能硬抬起头看着那张没有眼睛的脸,那张令自己魂牵梦萦的脸:“是、是……殿下……”秦拂使出全身力道都挣不开那只手,只能看着他,任泪水滴落那只手掌心:“我不想的,殿下。我真的不能没有……”
话音戛然而止,半句话,仿佛半个意犹未尽的故事,被生生掐断了的结果。
就在她说那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墨言另一只手掌已经扣住她的天灵盖,然后稍一用力,顷刻间将她的脑骨捏的粉碎。
秦拂到死的那一刻,嘴里都含着半句话,还有满脸的不可置信。
墨言若无其事的收了袖,跨过她的尸体,月色漫天的夜中,只留下一句:“下辈子,不要遇到我。”
作者有话要说:来更了~双休更新不稳定啊,弟弟放假就捣乱。以后不是双休日更~~双休我找机会码了更新~上一章本来打算写个h的,但是现在打黄实在是太严重了,严重到清楼都被屏蔽,日子已经没法过了,不给人留条活路啊。于是上一漳没有h,刚好让墨言更完美一点,做个负责的好男人。至于h,我应该会写,想想放哪好。
第58章
天色将明未明,参星横斜。
幽暗的屋内;一缕香烟;从炉中燃气至熄灭,幻化无方。
“你为什么那么憎恨墨言?”扶兮清悦的声音响在幽静的屋内。
贺慕南唇角一弯;没有说话。
“想不到那次之后,你根本没有逃走,而是继续留在了齐国。你就不怕被发现?”麻绳紧紧的反束着她的双手;她原本就受了伤,根本没法动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若不留下,又怎么能在茶楼的香中下毒;捉到你呢。”贺慕南搁下手上的茶杯;胸有成竹:“你们毁掉了我全部的希望;即使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放心,我会发一次善心,让你们做对鸳鸯,死在一起。”
借着微弱的光,扶兮努力的睁了睁眼睛,朝贺慕南那个方向看去,却只看到被笼罩的一片黑影,她笑:“你,打的过墨言吗?”
贺慕南不以为然:“怎么,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你居然认为我会打不过他?”
“墨言的武功绝对在你之上,别说区区一个你,就是再来几个,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还真是天真。”贺慕南长腿一抬,交叠在了一起:“你说的,是以前的那个公子褚。现在。”贺慕南不屑一哧:“他还有什么能耐和我去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就算眼睛看不见,受了点伤,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
“哦——”贺慕南点点头,也不反驳:“对对对。你说的不错。可是公主啊——”他忽然倾声凑近扶兮,呵呵的笑出了声:“你知道天魁是什么吗?”
天魁?
扶兮一怔,她也学过一些医术,自然晓得天魁是剧毒。中毒者的五脏会犹如火焚,直到最后竭尽而死。
“他一定没有告诉你吧,他现在就身中此毒。饱受折磨有三年了吧。他一向厉害,果然。到现在都没死。”贺慕南笑弯了眼,一张唇几乎要贴在扶兮饿脸上了,“可是,他不告诉你,你就察觉不了了吗?你这个情人,做的失职哦。”
贺慕南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说的极为低柔,可扶兮却感到一阵阵的凉意升起,身体开始轻轻的颤抖。
恐惧,惊慌,无措,惋惜,悔恨……
太多太多的情绪交叠在一起……
她愣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贺慕南伸手推了她一下:“喂!”
钝痛才从胸口蔓延开来,原来她竟然忘了呼吸。
天魁之毒不但能使中毒者十分痛苦,最为主要的是,这个毒,世上无解。
当日千头万绪,一个不小心就打了死结。
若是悲剧,毁了一个自己就够了,另一个,且行且珍惜,如今只想妥善保管,悉心珍藏。
可是,就如贺慕南说的那样,她是个不称职的。
一身医术的她大意到连墨言身中剧毒都未发觉。
又或许,是他藏得太好了。
忽然想起那日再见他,他的人瘦了许多,脸也愈发苍白了。
如今将这些零碎的记忆拼凑,细细想来,若是自己能认真一点,细心一点,早早发现他的痛与苦,也不至于刺下那一剑,造成那么多误会,平白少了许多快乐时光,平白后悔。
人往往到了生死,才知可贵,才知相许。误打误撞进了九重宫,认识他。在自己最苦闷时他陪在身边,共患难不生怨尤,从一而终,还说要共度余生。
“说起来,当年那些针要刺的是你。就在死掉的姜怀璧的侄子摆寿宴的那晚。可惜,有个不怕死的替你拦下了。”
“你说什么——?”扶兮猛的一愣,神色复杂的抬起头,黑暗中勉强看见一张模糊的轮廓。
那年,巷子的拐角处,他站在月光下等她。
原来,是那晚——
“公子褚要是一辈子就呆在他自以为美好的人生世间里,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多管闲事的!管的还是我的闲事!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他死了!他却活了过来!一次又一次的坏我好事!我不让他痛不欲生,简直难消我心头之恨!”
“你若真有本事,靠一双手堂堂正正的打天下,输了也心甘。偏偏你心术不正,以男子之身侍秦王。用五石散害人,你这样的人就算做了帝王,百姓的安危何在?”
“你闭嘴——”贺慕南被说的恼了,攥紧手中的茶杯,怒从胆边生。一下扔了杯子 ‘哐当’一声碎裂在地:“你懂什么?!我堂堂一介七尺男儿,你以为我愿意以男身侍人?你生在宫廷之内,自小衣食无忧。天下唾手可得。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命里无时莫强求。不是你的,你处心积虑让自己走上歪路,到头来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你得了天下,世人眼里,你贺慕南也终究抹不掉曾经是个妖人的事实。”
‘啪——’
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挥在扶兮的脸上,麻意瞬间布满半张脸,还有一丝血腥顺着嘴角流下,被她及时的舔去。
贺慕南气的发抖,他是妖人,却也最容不得别人这般说他。这样的话他听的实在太多太多。
扶兮望着他,轻蔑的一声冷笑:“妖人就是妖人。你穿上男袍像女人,穿上女裙像男人。不如你现在怎么努力,都不会改变你是妖人这个事实了。”
扶兮淡淡的说完,忽然觉得脖颈一紧,然后便是透不过气的难受。
贺慕南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贱人!我先杀了你!”
生死关头,扶兮却笑,杀吧,也只有她死了。墨言才不会被牵制,才不会有危险。
从来都是他在为了她做这个做那个,这一回,也该换一换了。
“贺慕南,你把她杀了,拿什么来威胁我呢?”
门口响起墨言温柔的声音,他闲散的靠在那儿,双手环在胸口。
贺慕南听到声音果然一下松了手,扶兮涨红了一张脸,看贺慕南走向墨言,却无能为力。
“你终于来了。”吃过上一次的亏,他特意看了看墨言的身后,确认他是一个人来的才豪声一笑:“好!太久太久,所有的仇恨,今日一并算了吧!公子褚,今日必然会是你的死期!”
“嗯,我知道。所以我一个人来,你要杀的从来只有我一个。”墨言赞同的点点头,却叫扶兮和贺慕南同时一怔。
“你知道就好!”愣了片刻,贺慕南没有多想,掌心带着强劲的风已经劈向墨言,墨言后退一步,侧身回挡。
他气息平稳,丝毫不像大限将至的人,几招下来,贺慕南已是气喘吁吁。
墨言武功盖世,贺慕南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骗了?
他站在那,运气之时,余光瞥到扶兮,忽然眼睛一亮,双掌自空中一击,几名随身从内屋跑出,不由分说便摁住扶兮的肩头,一排针就扎了下去。
此刻,贺慕南与墨言又再次陷入了打斗中。
酸疼钻入骨髓,扶兮本能的皱眉吃痛,在看到听到前方的打斗声后忽然间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