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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老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愈发奇怪。
几乎是飞奔到隔壁;连小石头的一声呼唤都惘若未闻;墨言凭着直觉走到床前,直到感受到那个人轻盈薄弱的呼吸才舒了舒眉头。他扶着床沿坐下;温暖的长指轻轻的,仿佛一阵微风般抚上了扶兮的脸,还是那眉那眼,还是他的阿扶。
可是面颊上细小的伤痕一点一滴的,几乎要刻到他的心里。他想起廖老的话,掀开被,解开扶兮的衣带,将温暖的手指摊入她的衣服里,触上扶兮的肌肤,一点点的摸过那些新旧的伤痕,那些扭曲狰狞的伤口就像长在他自己身上那样,可是,却比长在他的身上更让他疼上百倍千倍。
刚舒的眉头又轻轻凝起,他的心都在滴血:“阿扶……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没有人答他,屋内静的发慌,他轻轻的抽出手,为扶兮盖好被,动作轻柔的仿佛她是一个旷世奇珍。他无法想象若是廖老没有救下他,若是自己没有路过这,那么她……此刻又会怎样?
“怪我。”他轻轻在她脸上落下一吻:“我不会再离开你。阿扶,这世上再没有谁敢伤你一分。”
话音落,人已经将扶兮扶了起来,手指落在她身上,封住了穴位。
“我说怎么你会如此动容,原来是你的心上人。也是我笨,那布条不和你眼睛上的一样吗?可……可天下那么多布条,我哪知道是不是你的。”尾随而来的廖老静静的看着他,自言自语的说了一气。墨言的动作未停,抬起的手掌心带着源源不断的内力传入扶兮体内。
“臭小子!你就是让她恢复神志能清醒过来也无济于事。”廖老的声音里有些恼意。
片刻后,墨言的额迹已有汗水渗出,他这才停了手,托着扶兮的脖颈让她躺下,轻柔的为她捻好被角。长指轻轻的搭在她的脉上,他朝廖老这边转过头来,异常冷静道:“老师,请你救她。”
“救?什么叫救?”廖老走到他身边,看了眼面有些许血色的扶兮,摇头道:“你如今这身本事,保她的命,尚可。”
“这一身医术虽是老师的真传,却不及老师的一分。她中毒至深,内外伤都很重,老师虽保她至今不死,可你知道,我想要的,并不止这些。”
廖老负手站在他身边,静静的端详着眼前这个装束平淡的少年,仿佛又想到了很多年前,他也是救回同样双目失明的他。
“唉。”廖老沉沉的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墨言的肩:“我从来都没有救人这个好心的,不过我很想知道,她若死了,你这个混球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墨言笑了笑,像往日那般温和的笑意,可是廖老却清楚的看见他温和的笑容后丝毫不掩的担忧。
“大概会回去。回去……再让我的双手沾满血腥,然后再去黄泉路上陪她。”
“沾满血腥?哈哈哈!好,好啊。”廖老朗朗大笑,可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却并无半分笑意:“阿言与从前不一样了,从前的阿言温文如玉,任何事都不会左右他分毫,就是天下都不屑一顾。如今呢,如今啊,为了一个小黄毛丫头,殿下的气势又出来喽。”廖老捋着胡子摇了摇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我欠她的,我不能看着她死。”也……舍不得。
墨言说的不急不慢,廖老听了哼哼道:“救了又如何?你们本就不属一路人。”
他默了默,笑道:“我觉得,殊途同归也不错。况且,结局如何,是我说了算的。”
“好,好。”廖老无奈的摇了摇头:“若非看在你跟我学过医术,我是不会救她的。我在溪边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很久,再加上受了伤,中了毒,体力虚弱的不得了。我这里没有什么上等名贵的药材补品,而你的体力也终归是有限的。”
廖老话未说完,墨言就已明白:“老师只管等我。”说着起身便走。
“不过你最好快点,毒不是儿戏。”廖老见他急去的背影,又提声嚷嚷道:“臭小子!记得给我抓几个什么御用的大夫来!”
好似疾风一般闯入御书房,衣袍被掀起,待门口的阉人回过神时,墨言已静静的立在房内。光滑的地板折射出他的颀长的身影。
“大胆!什么人?!来人来……”尾随而入的阉人嚷嚷到一半,脖颈就被墨言捏住,只要稍一用力,便即刻命丧。
墨言一手捏住他,一手缓缓提起,一块玉质极佳的玉佩落入阉人眼中,阉人一见,顿时大惊:“你……你是……”再仔细看了眼墨言,又大喜的跪在了地上:“哎呀奴才该死,不知道是殿下,奴才该死……”阉人说着,又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细细的看着墨言:“不过……殿下您怎么没死?”
“出去!”墨言不想解释,轻轻将他一推,阉人踉跄的后退几步。
“阿蛮,出去吧。”沉浑的嗓音响起,说话的是齐王。阿蛮只得应声退出,顺手关上了门。
空气中浮散着淡淡的纸香与墨香,勾勾扰扰的撞入鼻翼,让人心神安定。巨大的书架之前,一张略显得苍老的脸缓缓抬起,带着记忆中的肃然。默然看了墨言一眼,便又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中的书籍。
“我要给你吃的补品名药,几位御医。”墨言立在屋内,冷冷清清的说着。
齐王合上手中的书籍,再一次抬起头时,竟然眼中含有一触即下的泪:“孩子……你终于肯来见一见”
“我不是来见你,我看不见!”墨言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常,他默了默,又恢复了往日平稳柔和的声音:“我来问你要些东西。还望陛下,不要吝啬。”
齐王深深的注视着他眉心红焰下一双被蒙住的眼睛,的目光中是掩饰不去的沉痛与不舍:“你的眼睛……”
墨言笑道:“永远都好不了。”
那笑灼痛了案上之人的眼,齐王心中一酸,深深的叹了口气:“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毫不吝啬的给你,哪怕是我身后的龙椅。”
“我没有兴趣。我只要药材补品与御医。”墨言轻轻的笑了笑:“我要去救怀璧的夫人。”
‘砰——’齐王猛地站了起来,龙袖不注意将案上的奏折挥落在地,他不可置信道:“你、你找到扶兮了?她没死?”
墨言对他的失常毫不上心,他淡然道:“是,我找到她了。”
“那么她……”
“你是关心儿媳妇,还是关心自己的儿子?”好像听到什么可笑至极的话一般,墨言一如既往的笑脸上,带着一层细微的情绪:“当初答应我出兵帮助楚国之时,你就知道了她是我一生的软肋。为了留下我,你把她嫁给怀璧,公告天下,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要明白,其实即便你不多此一举,我也不会离开她。如今我来了,你真有什么就长话短说。”
被一语戳中,齐王脸色变了几变:“你……可还怪我?”
墨言唇角轻扬,摇了摇头:“问些别的吧,我没时间在这浪费给你。这种毫无意义的,陛下还是别多费口舌的问了。”
“那么……”齐王重新坐了下来:“孩子,你想要什么便拿吧。”说着,声线一高:“阿蛮。”
阿蛮推门而入,齐王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吩咐道:“去取宫中最名贵的药材补品来,给寡人吃的那些,另外,宣御医。”
阿蛮看了看齐王,又看了看墨言,点点头:“是。”
齐王想到了怀璧,欲言又止:“怀璧那孩子……”
墨言神色淡淡:“我会考虑告诉他这件事。”
御医来了,四五个跪在那,不明所以的看着齐王,又看了看屋内容颜惊人的男子。
齐王一手扶额,一手挥了挥:“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照着做,如有违抗,有违圣令。”
“臣等遵旨,臣等遵旨。”御医叩了首又转向墨言:“不知公子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我希望大人们半个时辰内赶去瑶山腰的小庐内。”
“半个时辰?你不是开玩笑吧,当我们是神仙都会飞啊。”有个中年御医一听,不禁大声笑着,声音中充满了鄙夷,他鄙夷墨言区区一个平民,凭什么把他们当狗一样使唤。
“做不到么?”墨言温柔的笑道。
另一位御医道:“有些为难——”他一个‘啊’字没出口,就目瞪口呆的看着墨言,说不出一句话来。那半个字也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做不到的话”墨言面无表情,手掌一抬,齐王案上的茶杯就被吸入他的手中,他拳头一捏,茶杯顿时粉碎成渣沫,带着残茶的碎末从他的拳头中飘落在众人的眼前,还有他冷若冰霜的声音:“下场。”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御书房。
身后,齐王目光深远的追寻着他的背影,二十六年,头一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头一次,见他失控动容,为了一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想想还是不让男主太发帆了,跟疯子一样,有损形象。不妨来猜猜男主是谁。
第42章
永宪侯府;戒备森严;墨言安闲自若的走了进去。刚好碰到怀璧的心腹陆崇匆匆走出来;陆崇见到墨言,先是一愣,随后行礼道:“殿下……”
“嗯。”墨言朝他挥挥手,继续往里走,陆崇没有多问什么,而是神色怪异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厅内,怀璧一见到墨言,立即跑上前;欲言又止的模样,望着他那张依旧如常的笑脸,他轻轻叹了口气:“你回来了?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
怀璧一愣,狐疑的看着他:“你、你不知道?”
“哦,你说扶兮掉下山崖的事?”墨言推开他,凭着记忆中熟悉的感觉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闲闲的饮尽后转过身,对愣在那的怀璧说:“她没死,被我一位故人救下,在瑶山。”
‘啪——’
怀璧没有说话,门外却响起了一声瓷器破碎声,随后映入秦拂梨花带雨的脸:“公子,姐姐还活着?太好了……”秦拂说着便要往墨言怀里扑,却被墨言轻轻拂开了。
“公、公子?”秦拂慌了,她慌的是扶兮居然没有死,那么是否将那晚的事告诉了墨言。
墨言没有理她,而是对怀璧说:“怀璧,你欠我的。”
怀璧不语,算是承认,半响,他道:“是我的错,从没想过二哥会对他下手。”
“是辰戊。”墨言脸上的笑意顷刻全无,冷漠的模样是秦拂与怀璧从未见过的,仿佛恨不得将自己化作枯松的针,刺向周遭。
忽然,他又扬起了唇角,松开拳头,幽幽的叹了口气:“原来是那个叛国乱贼啊。”
“对你来说,也不算是叛国吧。不过你知道他……”怀璧狐疑的打量他,墨言不解释,他顿时怒道:“你既然知道,你为何不……”
“杀了他还是阻止他?”墨言淡淡的拂开他指来的手指,不屑道:“你知道,我对你们家的事没兴趣。”
“墨言,你不要忘了,这也是你家!”怀璧几近咆哮。
“我家?”墨言忽然轻轻笑出了声,笑的极为讽刺:“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侯爷的抬举,不敢高攀。”
“你这个人!”怀璧强压下心中怒火,默了默,又道:“不说这个了,带我去见她。”
墨言缄默,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直接朝门口走去,身后怀璧急急跟上,还有愣了半响的秦拂也突然哭喊着说:“我也去!”
瑶山小庐
早早到来的御医被廖老闲闲的搁置一边,面面想望不知所措。直到墨言与怀璧赶来,御医见到墨言,先是抹了把冷汗,再见怀璧,大惊,纷纷俯身参拜,直呼侯爷千岁。
怀璧大步跨到床边,见到扶兮满是伤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