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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你有了负担,陷你于两难之中,倒不如大方点。”他轻轻拍了拍扶兮的肩,温柔的话像是一场绵绵细雨落在扶兮心尖,他说:“阿扶,我相信你。你有你的报复,而我能做的,不过是信任你,陪着你。”
扶兮默默的将他平淡的神色纳入眼底,胸中翻滚万千思绪,她呐呐道:“我在楚国拜了一仗,不想一到齐国,又被限制的犹如一个死囚。母亲的仇,我自己的耻辱,也不知何时才得以报。”
墨言端起案上的茶杯,闲闲的吹了口茶,他笑道:“担心什么,以你的本事,还怕报不了仇?”
“我的本事?”扶兮摇了摇头,冷笑道:“我如今手上连半个兵子儿都没有,当初费尽心机得来的孟家天号钱庄也被子卿倾囊还给了孟家,唯一有用处的恐怕就剩下舅舅留给我的那间绸缎庄了。如今我所有的仇恨也只能咬碎在齿缝间,嚼烂在腹中,我拿什么去报仇?”
墨言抿了口茶,薄唇轻勾,他道:“你是没有,可你的未婚夫君,齐三公子,他有。”
第27章
“他?”扶兮好笑道:“你莫要开玩笑逗我;他不过就是一个毫无知觉的活死人。即便是他曾经的部署,又怎会等着为我所用?恐怕他的那些弟兄们早就下手了,自古王室都是腥风血雨的;今日我瞧那二公子,绝不是泛泛之辈,你以为他们弟兄间就能光明磊落干干净净的吗。”
墨言含笑的摇摇头,他说:“眼睛看见的尚且未必是真的,更何况耳朵听到的呢?”
扶兮抬起眼看他:“这话何意?”
“阿扶;看人看物都是要用心的。”他径直走向扶兮;将茶杯递到她的手中,笑道:“你别瞧我眼睛看不见,有些事倒也清明着呢。想想你那弟弟当初不也……”他话说一半便收了口;扶兮一惊;握着茶杯的手骤然收紧:“你是说……?”
“噢?我说什么了?”墨言轻轻走到窗边,推开木窗的那一刻,深深吸了口凉气,他道:“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觉得这里茶真不是一般的难喝。”
“你这人……”扶兮失笑,“好讲究。”
“讲究不好吗?说明我有品位。”
扶兮无言以对,好气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屋外灯火迷离,想起今日那位目光深邃的齐二公子,又不觉叹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说着,又心生疑窦道:“不过有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比如在马车中你说那个二公子辰戊……”
墨言阖上窗子转过身面对着她,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问题……这不是秘密,不但整个齐国人都知道,恐怕楚国……”话锋一转,他又叹道:“也许只有你这般迟钝的人不知道。”
“我这般迟钝的人?你取笑我?”扶兮气急,随手抄起案上茶杯就朝墨言砸去,墨言脑中一个灵光,身形微闪,伸手一把抓住了飞来的茶杯,他将茶杯搁在窗棂旁,抱着胳膊笑哼一声,温温道:“我又没有说错。公主来到异国怎么还是这么随心所欲,玩杂耍你可不如我……想当年我在街头卖艺之时。你应该还喝着奶水咿呀尿床。”
扶兮扬眉冷笑:“想当年?你的模样不过就长我三四岁罢了,恐怕当年的你也是尚未断奶的小娃娃吧。”
墨言闲闲一笑,他道:“你如今不过才十七岁,而我,不多不少,刚好年长你九岁。”
“开什么玩笑?”扶兮定定的看着墨言风神朗朗,清俊非凡的脸,丝毫没有沧桑风霜,那模样顶顶也就长他三四岁,她撇了撇嘴道:“我不信。”
“信不信随你。”墨言懒懒道:“我只想告诉你,别胡乱砸坏了人家的东西,拿什么来陪?”
“笑话”扶兮嗤笑一声:“我都快是王室的人了,区区一个杯子,齐王怎会跟我计较,再说,那不是被你接住了吗。”
“谁说你是王室的人了。”墨言微微诧异道:“你都把自己卖给我了,你不是我的人么?”他说着,袖子一拂,那杯子咣当一声碎在了地上,茶渍溅上了他的衣摆,他无辜又欠打的笑了笑:“我并没有接住。”
扶兮不禁气急,转身急急便要走,墨言却失笑道:“对了,我的衣服脏了,记得嫁人之前帮我洗了。”
扶兮冷哼一声,摔门离去,身后墨言无奈摇了摇头,自语道:“这不是你的房间么,你去哪儿呢?”
冬天总是来得那么迅速,一点也不留情。四处还散落着未燃尽的鞭炮的红纸,像极了一地残梅,倦倦地倚在那儿等着那一阵冬风带去远方,一起尝着这喜庆。
扶兮与怀璧的婚事便定在年初,齐王说着是想普天同庆,目的也不过是要昭告天下,楚王的女儿给自己的儿子冲喜罢了。
扶兮一直呆在驿馆,偶尔她也会与墨言一同去喧嚣的街市上走走,顺道打听楚国的消息。
三公子怀璧是个活死人的事,齐王缄口不提,扶兮也未曾说过半句,她并不想与齐王撕破脸,这样各怀鬼胎的两个人面对面,总好过楚国那些笑里藏刀的人,相比之下,反而觉得齐王更让她轻松点。
楚国一直了无消息,是在扶兮的意料之中的,犹如那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楚王巴不得她嫁的远远的。直到大婚那日,才有楚国的使者送来了十里红妆,不仅如此,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公子入主东宫。扶兮听了,只是淡淡一笑,有孟家在,扶玉入主东宫是早晚的事,并蒂莲纹的织锦隔屏后,她一身平金绣百福妆花缎的大红衣裙,静静的等待着花轿,她是十分期待这次婚礼的,她比较感兴趣,行拜堂礼的时候,齐王改如何言说自己的儿子是个活死人,当着百官的面。而她刚好可以抓住这机会,在齐国提升自己的地位。
花轿从宫赶来的时候,扶兮正斜靠在软榻上,珠花绣鞋踩着包锦毡炭炉,一手托着头,头上珠钗长长的流苏在脸上投下七彩光影,另一只手闲闲的握着一把银剪刀。
“要嫁人的人了,怎么还这般闲散不定的。”墨言走近她,坐在软榻边沿。
扶兮身子直了直,仔细看着他的眉眼,习惯似的驳道:“笑话,我何时闲散不定了?我是心急,花轿怎么还不来。”
墨言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扶兮却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坐直身子,抓着他的袖子问道:“你说,那三公子可是真的没救了?你从前在九重宫的时候不是有许多奇药吗?”
“你要救他?”
“救他可以巩固我的地位,我想要齐王欠我一份恩情。虽说我自幼跟着夫子习得一些医术,可齐王毕竟访遍天下名医也无效,我并无把握。”
墨言收了笑,面上依旧是温温的柔和,他想了想说:“你若真想救他,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当真?”扶兮目光发亮,欣喜的抓紧他。
墨言点点头,从身侧取出一个药品递给扶兮,“入了洞房后,把这个给他吃下去,你也可以试着用银针给他打通血脉看看,若再不行,给他放一碗血。”
扶兮接过药瓶,打开瓶塞,一股恶臭之气窜入鼻翼,呛得她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她皱着眉头赶紧将瓶塞又盖了回去,心有余悸的问道:“这是什么?”
“猪屎。”
呕吐之意瞬间涌上心口,扶兮十分鄙夷的昵着墨言,“你着实的恶心,这种东西,怎可救人?”
墨言勾了勾唇,不慌不忙道:“这是不足月的幼猪所排泄的秽物,因为幼猪都是喝的母猪的奶水,所以排出来的这个东西,十分有药效,或许可以打通你夫君闭死的血脉,到时候你再施以银针,再不济便给他放碗血,照理说应该就有效果了,不过毕竟我也不是神医,只是从前在古书上知道些毛皮,至于愿不愿意试,那是你的事……”
扶兮半信半疑,正踌躇着,书香站在门外说:“公主……宫里的轿子来了……”
手骤然收紧,扶兮将那药品握在手中,“好吧,死马当活马医。”说完便拿起喜帕起身就走。
“阿扶……”墨言轻轻的叫了她一声,扶兮身子顿了顿,回头看他,“嗯?”
“你今天……一定很美。”
扶兮一怔,没有说话,却有一丝异样的情绪悄然漫上心头,片刻后,她自顾自的笑了笑,踏门而出。
墨言坐在榻上,听到她的脚步声愈来愈远后,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何时,我胡诌乱说的本事竟练的这么好了?”
大红的软轿从驿馆一路抬到侯爷府,下了轿子后,来迎接的是个小孩,扶兮低着头,透过喜帕的缝隙看到那小孩不过才到自己的腰间,暗暗想笑,永宪侯拜不了堂,齐王便找了个童男子来替自己的儿子,这事左右都是瞒不过去的,难不成他还想等到木已成舟的时候再跟自己说?
扶兮一路被搀扶着到了侯爷府的大堂内,在喜婆尖锐声中拜堂行礼,礼成后,扶兮打断了喜婆那一声‘送入洞房。’她一把掀掉喜帕,看着高坐首位的齐王,跪拜道:“父王……”熟悉又陌生的的称呼,抬首时她却红了眼眶:“夫君成了活死人,父王为何不告知我?”
此言一出,原本嘈杂的屋内立刻鸦雀无声。
齐王先是一愣,瞥了眼众人赫然的模样,又立刻长叹道:“罢了罢了,原先是想瞒你……如今想来却瞒不住了……”他说着,沉痛的以手扶额,看不出那悲恸是真是假:“可毕竟他是寡人最得意的一个孩子……出了这事……寡人总归希望他好的,放眼齐国,能配上你的,也只有我这三儿子了……”
扶兮见他面色青白,暗笑一声,故作痛楚的上前握住他的手臂:“父王,如今木已成舟,扶兮既愿唤您一声父王,便是认了三公子这个夫君。扶兮自幼习得医术,或许可以治好三公子,只求父王给些时日……”
“此话、此话当真?!”齐王一听,顿时面露欣喜,仿佛一个沉疴已久的病患骤然痊愈,这欢喜半点不像是做戏,扶兮暗叹自己押对了人,看来这位三公子的的确确是齐王的心头肉。
思及此,扶兮拭了拭无半滴泪水的眼角,重重的点了点头:“扶兮愿意试一试,只是需要些时日……”
“无妨无妨。”齐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亲自伸手去扶她,像是捡了块宝似的端详着扶兮,“你尽管大胆放心的去试,你若真的医好了璧儿,寡人什么都依你,什么都依你。”
“扶兮毕竟毫无把握,若是……若是治不好……”扶兮怯怯的抬头,看着齐王。
齐王面色略沉,片刻又然然一笑,“即便是治不好,你也是齐国的恩人,且不说你愿意为璧儿医治,单单你的有情有义,也着实令寡人敬佩。”
“父王谬赞了。”扶兮额头微低,低头的一瞬间目光飞快的扫视了眼明沥与宸戊,二人皆是面色暗沉,没什么过大的表情。
礼已行完,扶兮被送进洞房之内,大堂内依旧推杯换盏,众人胡吃海喝一气,好不喜庆热闹。
喜婆丫鬟搀着扶兮走到厢房时,地上洒了一地喜饼果子,喜婆嘴里直接碎碎念叨,扶兮本是沙场女,素来不喜欢繁文缛节,听那喜婆念叨了半响,着实是无聊憋闷的慌,便又掀开喜帕,对喜婆道:“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很累,这些乱七八糟的礼数,都先免了去吧。”
“哎呀夫人,这可不行啊!”喜婆看着扶兮,一脸夸张的表情,正欲开口长篇大论,扶兮却疾步跨入屋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一声关上了门,将那烦人的喜婆关在了门外。
半响后,透过门缝看见喜婆走远了,才重新打开门,对端立两旁的丫鬟们说:“晚上不用守着了,都退下吧。”
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