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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兮,拜见齐王陛下。”她长拜在地,轻笑道:“陛下谬赞了,扶兮不过是个待罪之人……”
“不不不。”齐王朗笑道:“公主实乃天下女子的楷模,我齐国有幸得公主一位贵客,实乃大幸,公主快快请起。”齐王话音落,便有宫女上前扶着她走到西席。
“扶兮谢过齐王陛下。”扶兮故作矜持的看着四周陌生的面孔,群臣皆是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与她相对摆着的三张席,明沥站在第一张,第二张也是为锦衣玉袍的俊美的男子,不过年纪却比明沥年幼一些,她暗暗猜测,这该是那位受过伤的二公子辰戊了。
齐王不是个美男子,可膝下的儿子却个个出众,她目光落在第三张席上,却见是个空席。
正疑惑着,堂上齐王笑眯眯的说道:“好了好了,都坐下吧。公主远道而来,寡人先敬你一杯。”
“多谢陛下。”扶兮端起白玉酒杯,一口饮尽杯中琼浆。
几杯酒下肚后,齐王又道:“你父王近来如何?”
“父王一切安好,多谢陛下关心。”
“好就好,好就好。”齐王分外开心,一双细小的眼来来回回在扶兮身上打转:“你父王年轻时也算个俊美男子,只是多年未见,不知是否还是风采依旧啊。”他边说着边点点头,颇为赞许道:“倒是公主,生的如玉一般啊。不知公主今年多大了?”
扶兮心下一怔,不知他用意在何,面上却仍旧笑意盈盈:“双八又一。”
“嗯……”齐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寻常人家的姑娘,这个年纪,都已为人母了。”
心头慢慢紧住,她故作愧道:“国不定,怎可成家。陛下见笑了。”
齐王懒洋洋的坐在龙椅上,他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如今齐楚结盟,那些边陲小国,再无人敢肆意侵犯,这齐国往后便是你的家了。寡人膝下无女,承蒙你父亲舍得把他的宝贝女儿送来,寡人定会对你视如己出……”
扶兮俏笑着低下头饮酒,欲将他那一嘴虚伪的话抛在脑后,唇刚触碰到酒杯时,齐王的声音再一次遥遥传来,他说:“既是视作亲生女儿,公主的终身大事,也是寡人的心头大事。”
手指一顿,扶兮微愣,他的意思,莫非是打算为自己指婚?
齐王沉吟片刻,又道:“吾儿怀璧,相貌出众,战功显赫,乃人中龙凤,一直也是深受寡人的宠爱,不过今年也二十有二了,一直未行婚配,他与公主也算是佳偶良配。依寡人之见,来个亲上加亲,只是不知公主赏不赏脸,做我齐国的媳妇。”
第26章 vip
果不其然;齐王这只老狐狸一来便给她个下了个套。指婚的目地无非是要牵制扶兮,一旦她嫁给了齐王的儿子;他日再回楚国亦或者齐楚再生战乱;她终归要碍于夫君这边斟酌而行。
齐王想着给自己一道保障;却没有想过扶兮如今已经手无一兵,楚国也不过是将她视为一个弃女。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得不暗赞齐王这一招走的太绝了;询问的语气,叫扶兮不能拒绝。
齐王这么给面子;她若当着百官的面拂了去;今后;在齐国的日子恐怕会雪上加霜。
思及此;扶兮故作羞赫道:“陛下视扶兮为亲女;扶兮也便视陛下为亲父,扶兮只想陪伴陛下,在陛□边侍奉羹汤,以尽在父王身边未尽的孝道。”她边说边扫视面前那张无人的空席,怀璧,想来就是那位没有来的三公子了。
齐王听了她的话,先是朗笑一声,直夸扶兮孝顺,随后又面不改色道:“这一码归一码,公主嫁给我儿,依旧可以陪伴寡人左右,以尽孝道。姑娘家大了,都要嫁人,即便是帝女也总归要嫁的。若是真等十八年过去,公主成了老姑娘,你的父王,寡人的子民该如何数落寡人的不是。”齐王脸上隐约浮起一丝愧色,他又道:“不知公主在故国之时,可有意中人?”
扶兮假意回想道:“那时扶兮终日只想着为父王平定楚国,哪还有心思想这些风花雪月之事。”
“既然公主这么说,那便是没有了……我瞧公主这性情与璧儿有几分相像,若结成夫妻,说不定你们还相见恨晚呢。哈哈——”
齐王话说到这份上,扶兮心知再也推脱不去,便低头绞动着广袖,双颊挂着虚伪的羞红道:“那便全凭陛下做主。”
齐王大喜,连说三声好,群臣纷纷举杯恭喜,只是不知为何,百官饮酒后投向扶兮的目光中皆是怜悯、同情、甚至惋惜……
大公子明沥斟满酒杯,高举道:“三弟大喜,我先敬弟妹一杯。”
扶兮假笑着道谢饮酒,一杯刚尽,二公子辰戊又捧了酒杯邀向扶兮,妖娆的墨眸盈满笑意,他道:“弟妹如玉般华美,也如玉般清冷,这会遇着喜事,怎么看起来还是不高兴……是这酒菜不合胃口吗?可我记得,这酒菜是父王请了南方厨子特意为弟妹准备的……”
二公子的看上去不过是长扶兮六七岁的模样,他生的一双狭长的凤眸,眼角轻轻一眯,便给人仿佛被看穿了的错觉。
扶兮定定的看着他的眼,她知道,那并不是错觉。
他一眼就看穿了扶兮堆着假笑,目光中却无半点审视。
这位二公子绝非等闲之辈。
“怎么?公主不开心,是这菜不合胃口吗?”齐王挑眉问道,声若洪钟。
“并非。”扶兮红了眼眶,抬头道:“只是初次离国,难免有些思念……又见陛下和蔼亲善,不免想起了父王……失态之处,还望陛下赎罪。”说完,以袖拭泪。
那二公子饮酒静静的看着她,唇边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齐王见状,连忙安抚道:“罢了罢了……往后在齐国,公主只管把这当做自己的家,有需要的尽管跟寡人开口。”
扶兮点头谢恩,而后便是笙歌连连,推杯换盏,扶兮实在憋闷的慌,便推说路途颠簸不适,早退了。
驿馆之内,燃着长明灯。因着毗邻居满王侯贵胄的东街,不在闹事,这里也十分安静。
轿子刚停在驿馆门口,就有早早站在门口等候的丫鬟迎了上来,一路领着扶兮走到厢房内,
小丫鬟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捶背捏肩,好不热情。
扶兮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我不习惯别人对我捶背捏肩。”
小丫鬟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憨态可掬,听扶兮这么一说,头一低,将一旁刚泡好的茶递给扶兮:“那公主喝口茶吧,奴婢刚泡的。”
“你叫什么名字?”扶兮接过茶抿了一口又递给了她。
“奴婢叫书香。”书香接过茶杯,见扶兮好不疲惫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公主可要歇息了吗?奴婢去准备洗澡水。”
扶兮摇了摇头,叹道:“身体累,脑子里却睡不着。”
“可是遇着什么烦心事?”书香眨了眨眼睛,一番好奇的模样,扶兮看了看她纯澈的眸子,忽然想起子卿,她永远是淳朴忠诚的目光,让人毫无防备之心,却也打的她措手不及。心头有了刺,她很难再相信别人,即便是书香这样一个孩子。
稳了了稳心神,她若无其事的笑道:“烦心事没有,喜事到有一桩。陛下为我指了婚。”
“太好了!”书香一听,眼中透着亮光,她急道:“是哪位王侯将相?”
“嗯——三公子怀璧。”
‘啪——’扶兮话音刚落,书香手指一抖,青白瓷杯脱手落地,碎成片片手中茶杯摔碎在地,她一惊,立刻跪在地上收拾破碎的瓷渣:“对不起公主……奴婢不小心……”
扶兮见她一脸惊慌的模样,不觉好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我嫁人是喜事,你们当为我开心才是,怎么这般惶恐的模样?莫不是……那三公子是你的心上人?”
扶兮一句玩笑话却叫书香更紧张了,她跪在地上慌忙道:“不不不,公主,奴婢与永宪侯并无半点关系。公主不知道吗?侯爷他……他……”书香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半年前从沙场回来后,就成了一个……活死人。”
仿佛一遭晴天霹雳,横空打在了她的头上,打的她措不及防。
原来齐王真正让她出嫁的目地,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儿子冲喜然后壮大自己的声威。
连堂堂大楚国的公主都给自己的儿子冲喜了,周遭诸国还有谁敢与齐国抗衡?
当初扶兮一事恐怕闹得诸国皆知,难怪他不巧不好偏偏选在她要被处刑前放人回楚,又如此大方的愿意帮楚国夺回江陵城,果然是只精明的老狐狸。
越想着心越寒,她怔怔的盯着地上的残破瓷片,双拳紧紧攥着。
“公主?”书香见她脸色苍白愣在那,小心翼翼的叫她,将她拉回现实。
扶兮回过神来,松开紧握的拳头,骨节放松的那一刻带着一丝酸痛,她木然的强笑道:“我不过是个质子,能嫁给齐国的侯爷倒也是福气。”笑着笑着,心中仿佛一颗石子落入镜湖,荡开一层层的涟漪,眉间又黯然了下去。
“三公子若是没出那事,可真是人中龙凤,与公主着实般配。奴婢曾有幸见过他一面,是个非常俊朗的男子,他是陛下的原配夫人所生,也是陛下最宠爱的一个儿子,可是半年前与边陲一个小国北溯国打了仗后,不慎中了毒,陛下四处求医都没有效果,陛下一怒之下屠了北溯国。自此之后,三公子便一直在府中静养。因着怕陛下痛心,这事也无人敢肆意提起。”
扶兮点点头,也终于明白宴席上,那群朝臣同情怜悯的目光所为何,如鲠在喉,扶兮无言以对,半响只挥了挥手道:“我这样的待罪之身,能做个挂名的正夫人,倒也算好的,再说,陛下不是很宠爱怀璧公子吗?你先下去吧……”
书香点点头。
门开了又阖上,夜风汹涌而入,瞬间将她吹的清明。
扶兮坐在案前,单手扶额,低埋着头,面目隐在晦暗之中,眉眼低垂看不出神色,另一只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忽然,叩击桌面的手猛地一顿,她沉声道:“你去哪儿了。”
身后传来墨言的声音,他说:“想在书房找本书,可惜没摸着。”
“找什么书?”
“我忘了什么名字,好像是讲的个猴子和一个和尚上西天的故事……”
“我从未听过有这书。”
“那是你孤陋寡闻。”墨言笑了笑,听扶兮没有反驳,他缓缓走上前柔声道:“你怎么了?”
扶兮一脸苦笑,悠然叹道:“陛下给我指婚了。”
“哦——”墨言俊美的脸上挂着一如往昔的笑意,他道:“想必是哪位王公吧。”
“是。”扶兮抬头看他依旧温柔的笑容,心头略过一丝酸楚:“是永宪侯怀璧。”
“齐三公子。”墨言负手轻轻踱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到是个治世之才。”
“治世之才?”扶兮自嘲的笑了笑,怅然道:“他是个活死人。”
墨言嗯了一声,神情并无大异,没有讶然与诧异,平淡的像一汪静湖,他只是静静的站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为何不问我有无答应?”
墨言收回思绪,循着声音努力将脸转向她,他轻笑的走进扶兮,倾身低问:“怎么,你想我问?”
扶兮伸手推开他越靠越近的身体,别过脸去:“你忘了我说过,我素来好奇么?我只是好奇。”
墨言淡淡一哂,不可置否道:“齐王的命令,你就算想,也不能推脱。再说……”他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说他是个活死人吗?你嫁给他也不过是做个活寡妇,我担心什么……与其说一句让你不要嫁给他,让你有了负担,陷你于两难之中,倒不如大方点。”他轻轻拍了拍扶兮的肩,温柔的话像是一场绵绵细雨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