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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眉掩下自己的伤心,只低声道:“是。”便默默退了下去。
刚到得门前,木质的房门已经被打开,一个小姑娘冲进来,身后跟着一男一女。
桃香躲闪不及,已经和小姑娘撞上,只听茶杯掉地碎成片的声音,一转眼间,一阵墨香便飘到。
踏宇急速过来,从地上拉起悦児的小身子,急急查看了一番:“可曾摔疼了哪里?”
悦児见踏宇焦急的模样,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她屁屁有点儿疼,忙摇头道:“不疼,那位姐姐可摔着了?”说着已经看向桃香。
踏宇却看都不看桃香一眼,把她拉到桌前坐着:“怎的这么晚才归来?不是早传音叫卫绮带着你回来了?”悦児还是看着桃香。
桃香心中悲凉,从地上爬起来,回头幽幽看了踏宇一眼,却见他根本没有半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当下心中更黯然。又接触到悦児担心看着自己的眼光,不由低下头,急忙转身走出去了。
并不是每个女子都如悦児公主那般幸运,有人这般宠着护着。她一个歌女而已,又怎会这般痴心妄想,得踏宇公子深情一顾?有人怜爱,便永远站在高处,无人怜爱,只得默默退下,舔着自己的伤口。
见桃香消失在视线,悦児才看向踏宇,大大的眼睛都是满满的不赞同:“踏宇哥哥,那位姑娘,很伤心。”为什么她老是看踏宇哥哥,而踏宇哥哥都从来不看她?
踏宇默然,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回答。
旁边的宁辰时连忙笑道:“悦児妹妹,玩得这般晚,可尽兴了?”
悦児一双大眼睛弯弯的,笑道:“这么好玩的节日,你们还要商量事情。我刚刚出外,给你们每人带了一件小事物。”说着已经叫卫绮拿了进来。宁辰时看着手上精巧的玩物,一时心中有些感叹。悦児作为公主,还有像踏宇殿下这般哥哥宠到天上去,却从不会过分骄纵不讨喜,反观自己的妹妹,却不知道从哪里养成的这般偏执得可怕的性子。唉……
可瑾看着手上的别致的簪子,恨不得挡着悦児的面就扔了,这种小货摊上买的破东西,她一个江州大小姐岂会用?但是碍于踏宇和自己哥哥在面前,实在不好扔,只得随手扔进袖中。
踏宇捏着手上缩小版的文房四宝,一时之间哭笑不得,只道:“谢谢悦児,还记得给哥哥带礼物啊?我还以为你都不想回来了。”
悦児不好意思的用小手轻轻摸着手中的小花灯:“哥哥自然是要记得的,嘿嘿,嘿嘿。”
踏宇才发觉悦児手上的小花灯:“很别致的花灯……”可爱至极,难怪悦児爱不释手。
悦児高兴道:“一个神仙般的公子送的。”
踏宇手微微收了收:“哦?他还曾说了什么?可知道名字?”
悦児顺着他的话道:“他说,灯即是等,花灯有等待,守护之意。”突然发现不对劲,哀叫一声道:“我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了!家在何方了!”她怎么完全迷失了,连名字都忘了问,好悲催啊!
看着悦児捧着小花灯左看看又看看的模样,踏宇眸间一片暗沉:“悦児若喜欢这种小花灯,哥哥明日让人给你弄数千个过来,让你挂在悠然殿中。”
宁辰时和宁可瑾都有些微惊,这小花灯虽然不起眼,做起来却有些麻烦,明日便要数千个,却是有些难了些。看这踏宇殿下,丝毫不像开玩笑,果真宠妹如命。
悦児摇摇头:“不要,这个小花灯不同,我就只喜欢这个!”这个不同,怎么可能是别的花灯可以比较的?
踏宇拉着她起身:“晚了,回宫。”说着又对宁辰时道:“那些兵力和部署,都要暗中调动,莫要让人知道。”宁辰时应下,与宁可瑾行礼送踏宇与悦児走了。
回到宫中已经很晚,踏宇牵着悦児走在悠然殿中。
这里的一山一水,无不是花费了许多心思,精雕细琢,一个窗子,一个亭子,都出现得恰到好处,完完全全是一个江南小镇的模样。
悦児却没有像往常那般满心欢喜的看着这座他亲手为她建的这座江南小城池,只低头玩弄着手中的小花灯。踏宇按下心中想将那小花灯撕碎的冲动,牵紧了悦児的小手。
悦児的寝殿也是造在一座小湖上,是一座小小精致的阁楼。周围挂着各种小贝壳,小风铃,在夜间只听得叮咚叮咚的响。
踏宇坐在宽敞的卧室中,层层屏风后是悦児正在沐浴的声音,偶尔还哼两句小曲,都是欢快愉悦的调调,虽然有些走调,却仍然让踏宇脸上浮了些笑容。
等悦児穿上一身睡袍,踏宇为伸手用灵力为她烘干头发,才替她盖好被子,静静坐在床沿上,讲完一段小话本。
悦児呆呆听完,却不像往常那般熟睡了。
踏宇无奈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快点睡觉觉。”
悦児乖乖闭上眼睛。踏宇才安然出去,转身欲关上寝室门,抬眼。
却见悦児已经睁开大眼,幽幽将小心挂在屏风旁的小花灯看着,说不出什么神情,只觉得认真又迷茫。
踏宇心中一紧,启唇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
只听悦児幽幽道:“哥哥,我总感觉,仿佛在哪儿见过他般。”
在哪儿见过呢?这么熟悉又眷恋的感觉。
踏宇微低头,拉着梨花木雕门的手已经捏紧,良久才道:“莫要胡思乱想,你出过宫几次呢?若是真的如你所说神仙般的男子,你定然也不会忘了在哪儿见过。”
悦児点点头,也对,若是见过,又怎么忘得了?她再将那小花灯看了着,闭上眼睛。
花灯,有等待守护之意……耳边仿若还是那样清泉流过玉石般的声音。
踏宇再顾不上其他,拉上房门,几乎是落荒而逃。
恍惚坐在一处亭子上,踏宇看着对面湖上悦児的的寝楼,夜明珠的光从屋檐和纱窗上透出来,细碎的飘摇在湖面上,荡然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晕。
踏宇就这样看着那光晕,一时之间竟看呆了。转角处有几个守夜宫女悄悄看着他,往常踏宇殿下等悦児公主睡着,便回殿歇息了,怎的今晚却看着公主的寝楼发呆?不过哪里管这么多,踏宇殿下这么好看的男子,多看几眼也值得。
哥哥,我总感觉,仿佛在哪儿见过他般。
悦児声音软软糯糯的,听起来说不出的舒服。
也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为何?
为何?他瞬间感觉的世界被这简单的一句话顷刻间摧毁,所谓高楼奄奄,一息倾塌。
不过是见了一面而已,不过是见了一面而已呵!这座闻名天下的悠然殿,他为她构起的一整个世界,在这一刹那,颓然倾塌,还不及那个亲手绘制的小花灯。
他十几年的倾心爱护,也抵不过那人短短的一句话,花灯,有等待,守护之意。
可知道若是等待能凝成水,这一座江南小城池的悠然殿,流着的都是他等待化成的水,都是他的心与血。
世人都道踏宇公子宠妹如命!宠妹如命?却不知道,她比他的命还重要!却不知,那风流言笑的背后,是怎样的爱而不能,求而不得的无奈和痛苦。
他从来,便觉得她是他的女人。
他竟真的,对自己的血骨妹妹产生这样的不伦之恋。
踏宇看着那一圈圈荡然着的光晕,眼中竟有了湿意,他站起来,步道悠然殿门,再回头,长叹一口气。消失在层层宫闱中,只留下落寞的背影。
广贤王的叛乱让人措手不及。
仿佛就是一息之间,曾经在楼国最盛名的,忠心耿耿,英勇善战、智勇双全、威震楼国,把一生忠良都献给楼国的广贤王,变成如今三十万大军压境,连拿数城的叛贼。
朝野震惊,震惊的不光是忠良反叛,更震惊的是那广贤王手下的实力。
什么时候开始,这位自称卸甲归田的将军竟然这么多的兵力?
什么时候开始,这位自称好逸恶劳的王爷竟然有这么多的谋士?
这些的这些,都已经不能再被提上来慢慢讨论,因为仅仅一个月之内,广贤王便拿下了楼国五个北方重镇。
楼国并不是弱国,虽比不上三国中最强盛的叶国,却与那安国不相上下,如今在广贤王的攻打下简直是不堪一击,确实令这天泽大陆一片哗然。
踏宇这几天极其忙,忙着下达一项项命令,忙着召见将军,忙着接见朝臣。楼国皇帝却在此时病重,原本就不甚好的身子,如今竟有一病不起的趋势。
楼国朝廷几乎是立刻沉浸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
悦児自然也不敢缠在父皇和踏宇哥哥求着要出去了。自从上个月她在上元节遇到那神仙般的男子后,第二日她便求着父皇让她出宫去寻,可人海茫茫,到哪里寻找那样的说书人呢?若不是看着手中的花灯还在,悦児几乎要以为那天只不过是她的梦而已。
这一个月来,她再不敢要求出去,纵然是她这般什么事情都不用管的公主,也知道了现下楼国的情况。
踏宇今夜很晚才到寝殿,无论如何,他都要看着她安然入睡才安心。
悦児却还没睡,抱着小花灯坐在床上,见他进来,大大的眼睛一片焦急,想问却又不敢问的样子。
踏宇见到她,霎时间心中安定下来,唇边都是温柔的笑意:“悦児,想说什么?”
悦児小心翼翼看了看踏宇,才缓缓道:“听说苍城沦陷了……”苍城是楼国的大城池,楼国南北的关卡,如今,就这般沦陷了……
踏宇坐在床沿,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嗯。不用担心。”
悦児腾的一下愤怒了:“我是楼国的唯一的公主,父皇病重,哥哥你这么忙,为何我却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踏宇愣了良久,没想到悦児反应这么激烈:“悦児,为了不让我们担心,你只需乖乖呆着,外边的风雨什么都不要管,纵然是天塌下来,还有哥哥替你顶着。”
悦児知道自己理亏,可是,可是她真的不想干坐在悠然殿中的看大好风景,却听见自己的国家依然分崩离析,整个皇室风雨飘摇,她咬咬唇,只得道:“哥哥,我知道我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那让我跟着你好不好?我就听听,听听我们的情况……”
踏宇叹了口气:“明日你便跟着我。不过不准为这件事情这么难过,知道吗?”
悦児点点头:“哥哥,这次,真的很严重么?”她从来没听过比这更紧张的局势了。
踏宇点头,脸色变得沉重:“情况并不如我们想的那般,对手比我们想象的强大许多。也许……安国那墨离公子,也暗中做了手脚。”
悦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忙又抓着踏宇的手:“哥哥,父皇的病越来越重,太医说……”说道最后,已经哽咽。
“没事,哥哥在。今日我也去见了父皇,唉……父皇这些都是心病!”踏宇忙捏捏悦児的脸,就害怕她哭出来。
他定然不会这般无用,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而已经远在安国都城的墨离看着手中楼国的战事,轻轻将手中的书纸放在案上,踱步到窗前,窗外正是一轮明月,朦朦胧胧中,仿佛看到一张可爱的小脸,两只小老虎耳朵和一双大眼睛笑得弯弯的,说不出的甜美可爱。
他的小乖乖,在凡间没有了那两只小老虎耳朵,不过,也还是这么可爱好看。
当年在醉仙城,她乖乖窝他在怀中,听他对夕阳的描述。当时她笑得可爱,扭着小脑袋对他说:“墨离,你声音真好听,平时应该多说话的。要是在凡间去说书,必定很多女子要为了听你说书削尖了脑袋,那时候,我就替你收钱钱,怎么样?”
他当时也笑,捏了捏她的小耳朵,郑重道:“好。”
他还记得当时的许诺,她却已经没有一点记忆。
他们真的到了凡间,可是她和踏宇的记忆都已经被封印,还徒留他,带着满脑子的回忆,为她的笑颜在这动荡的凡间徘徊。
悦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