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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宇看着她一脸的期盼,实在不忍心拒绝,又想起今日商量的事情确实沉重了些,只好道:“你先吃些东西,便让你出去。”
悦児已经跳起来:“哥哥若不放心,让卫绮包些点心果子带着。我现下不想吃。”说着小身影已经跑向厢房外,房外站着的卫维忙跟了上去。
踏宇唤来卫绮装了些点心,追着悦児去了。
悦児一出花满楼,立刻便被街旁的小杂耍吸引了注意力去,左看看又看看,最后一只小手拿着一面精巧竹子雕的风车,又跑到下一家。如此这般,可怜的卫维与卫绮紧紧跟着,生怕把踏宇殿下的宝贝妹妹弄丢了,弄伤了。
上元节的晚上,漫天的烟火炮竹,和各色花灯,一时之间,偌大的楼国都成平安京,都是火光飞舞,犹如白昼般,热闹非凡。
悦児东逛西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上还是那小风车,并没有增加什么。平安街纵横交错,香车宝马,悦児又是不认路的,等到她累了停下来,抬起小脸,恍然想起自己这么强烈要求出来的目的。
栖成听雨阁。
悦児坐在小桌上,桌上卫绮摆着的糕点一点都没动,双眉微蹙,认认真真的听着戏。
讲的也是一个书生和小姐的故事,对于这种故事,悦児不知道从小听了多少踏宇给她讲的小话本,基本上一听开头便能知道结尾了。可这栖成听雨阁作为楼国最有名的说书坊,果然名不虚传。悦児已经完全被说书人那起伏的语调和感情吸引住,听到伤心处,也要抹上几颗豆大的泪珠子。
等听完了这一出,悦児还沉浸在故事中。说书的却已经停了下来,悦児有些不解,问战战兢兢被她拖着坐在一起的卫维与卫绮:“怎的?突然不说了?”
卫维是一副冷峻的面容,听到悦児的疑问,只恭敬道:“悦児公……姑娘,说书人换班了。”这在说书坊很正常,总不能一个大晚上全都是一个人说,会哑的。
悦児哦了一声,继续等着。
这说书楼设计得很是别致,就说那说书人所在的地方,也是用一块巨大的纱面屏风隔着,听书人隔着一面屏风听着说书人说书,想来看不到说书人面容姣好或者不堪,更多了分对其声音的关注,听起来也会更享受,容易沦陷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只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屏风后现出一个人影来,在灯光的照耀下映到那面绘着山水的纱面屏风上,只见得身形修长清俊,分明只是一个身影,却生生让人觉得气宇轩昂,风姿不凡来。他缓缓行至说书案前,静静默了一会儿。
悦児心中一动,拿着茶杯准备喝茶的小手也抖了抖,些许茶水震了出来,卫绮连忙拿出手帕替她擦着袖子道:“悦児姑娘,怎么了?”
悦児摇摇头,放下茶杯,任由卫绮替她擦着袖子,呆呆望着屏风后,像是失了魂魄般。
刚刚,她明明感觉到屏风后的那人默默的看着她,那样悠长遥远的目光,她分明感觉到了。悦児再细细看向屏风,却再没有任何异样。
只见屏风后的翩翩公子在那静默之后,缓缓坐了下来,又如皑皑玉山之将倾,那般仪态举止,真真是吸人魂魄,让人沉沦。
听书人坐着的整个大厅,都一改平日的窃窃私语,静得连风拂过茶水间荡漾的声音都听得出来,只都屏住心神,静静等待屏风后的人开始说书。
这般气度风华的人,只一个影子便让人着迷,又怎的会来说书呢?听书的人们都有些不解。
他坐在案前,也并不看书稿,不知道在做什么。片刻之后,一道声音才在众人屏息的期待中从屏风后传出来。
这是怎样的声音啊?!
犹如雪山上刚融的清水,带着些微凉意,流过那山中未曾被人造访过的玉石,敲击回转坠落间那清澈干净的声音便流了出来。
不若别的说书人那般或抑扬顿挫,或婉转悠扬,或娓娓动听,只觉得这样的声音,听过便不会忘记,足以让人心神都沉沦了。
他说的不快,没有过多的感情,听的人却已经将他说的内容完完全全转化为一幅幅真实的场景。他的声音虽然好听,却有些清冷,只给人直觉是个不常说话的人,众人都已经沉醉在这样的声音中,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样的声音。
悦児一双眼睛和一对耳朵都完全交给了屏风后的男子。
这是她此生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仿佛,仿佛,在哪儿听过一般。
可是,在哪儿听过呢?悦児晃晃小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已经接近午夜,悦児只痴痴的看着,听着。
卫绮已经收到踏宇传音过来的命令,看着悦児痴痴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打搅。这样的声音,连她这种神经大条的女汉子也不肯走了,更何况是痴迷的悦児公主。
卫维也从沉浸中回过神,抬眼看了外面的天色,还有少许的烟火,想着那个此时正等着悦児公主归去的殿下,他冷峻的脸上也闪过一丝不忍,只道:“悦児……姑娘,夜色已深,该回去了。”
悦児被卫维的声音唤回神来,不情不愿的,坐着不动。卫绮看了看屏风后的身影,叹了口气道:“悦児姑娘,这次若是晚回去了,往后殿下都不会让你出来了。还不若现在听话回去,往后寻了机会出来,自然也能听到这人说书不是?你想一下哪个更好?”
悦児扁扁小嘴,踏宇哥哥确实不会让她随便乱跑,下次……下次,她还来听他说书么?
悦児思量片刻,只得点头应了,回去明日便又出来听他说书,听上一天。嘿嘿,这般想着,她依依不舍的站起啦,一双大大的眼睛依恋的看着屏风后的身影,随着卫绮卫维走了出去。
一踏出栖成听雨阁,悦児就感觉整个人都有些落寞下来,又想不起什么,手中依然拿着那面柱子风车,闷闷在依然车水马龙的人流中走着。
经过平安街的桃璧桥,桃壁桥,取桃花开在隔壁的意思,因为不远处的桃花桥正是最多才子佳人相会的地方,若是没有伴侣,只要路过便能寻到那朵属于你的桃花。在这上元节的午夜,桃壁桥并不如桃花桥那般热闹非凡,人却依然不少。
悦児闷闷举着风车慢腾腾走着。
桥两岸杨柳垂堤,悦児沿着岸边走回花满楼。
岸边并没有桥上多人,悦児一边看着热闹的风景和灯光,脑中心中回荡的却是刚刚在栖成听雨阁上的那道声音和影子。一时之间,竟有些痴了。
“公主……!”悦児还没来的及回过神来,便已经撞在一个清香的怀抱上。
她捂了捂疼疼的小鼻子,抬头开去,霎时间忘记了如何说话。
悦児飞快的在脑中翻着小话本上形容男子美貌的词语,只觉得所有词语都在这个男子面前黯然失色。心中只剩下一个词语,好看。这人,莫不是天神下凡的?这般风采气度,实在难以形容。
墨离低下头,看着痴痴望着自己的悦児,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痛不痛?”
悦児听到这声音,更呆了。这声音!这声音,她颤抖道:“你……你……说书人?”
墨离看她望着自己的模样的,心中爱怜,小乖乖,还是和以前一样呆呆的,只嗯了一声。
卫绮和卫维也完全惊呆了,看着站在公主面前的男子!
这世间,竟有比踏宇殿下更为好看出众的人?和踏宇殿下完全不同气质,却只让人觉得震撼!莫不是那传说中的安国三皇子,墨离公子?!
想到这里,又否定自己的想法,墨离公子,又怎会出现在这楼国都城,还去说书。
看着悦児还呆在那男子怀中的模样,卫绮和卫维心里着急,想把公主拉回来,但是在那男子面前,他们下意识的不敢这般做。
悦児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忽然,眼前一花。
只见一只精致小巧的小粉花灯便出现在自己面前。悦児小手接过小花灯,抬眼笑道:“人家花灯上绘着些美丽的山水风景,花竹松梅之类的,又或者题上鞋风雅的诗句,你的却别致,画了小老虎,还是未曾见过的紫色的小老虎?”
说着小手已经细细摸着手上的小花灯,那花灯有八面,每一面都画着一只小紫虎,有在睡觉的,有在捉蝴蝶的,还有正幽幽看着你的,说不出的娇憨可爱,丝毫没有老虎的威风凛凛。悦児心中喜爱异常,期盼道:“真可爱,可是送与我的?”
墨离点点头,只望着悦児,没说话。
悦児被他看得脸都快红透了,这男子,真好看,悦児紧张至极,只得又可爱笑道:“为何送与我?我们素不相识……”在她看来,不认识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送人东西?
墨离垂眸,长长的睫毛在脸下投下一块淡淡的阴影,良久才道:“灯即是等,故此,花灯有等待,守候之意……”
悦児怔住,呆呆的看着他,在那一刻,分明看到他墨黑的眸子倒映着她小小的脸,比这夜空中绽放的烟火还绚烂美丽,又温柔。
两人就这么互相望着,竟忘了说话。
一个小小的声音蓦然响起。
“咕咕……”
悦児连忙低下头,天啊,好丢脸!她为什么不听踏宇哥哥的话,先吃点东西啊,这样就不会在这么美好的一刻肚子咕咕叫了,她此刻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一只如玉雕般的手将一小油纸包着的东西递过来。
悦児接过,缓缓打开,却见几块简单的桃花糕,轻轻捻起一块放进嘴里,悦児形容不了自己的感觉,她看着面前的男子,拿着他给的小花灯,吃着他给的桃花糕,竟前所未有的满足。
悦児笑得两眼弯弯,软软糯糯的声音都是感动:“我吃过的都是山珍海味,都比不上今夜你给我的这简单的桃花糕香!”
墨离愣了楞,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以后莫要饿肚子。”
旁边的卫维实在是忍不住,上前道:“悦児姑娘,已经很晚了,回去罢,殿下该要着急了。”
悦児了看一脸着急的卫绮和卫维,又想想出来确实又写久了,只得闷闷同意了。
她提着小花灯在墨离面前晃了晃:“谢谢你。”说罢已经被卫绮牵着走了。
走了许久,悦児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
只见那天神般的男子还站在原处,正静静看着她,眉目间,竟似有千山万水。他一袭白衣站在那漫天烟火的夜空下,身旁是静默的柳树,言笑晏晏来往的人群,都随他入了一幅温柔的水墨画。恍然间,悦児只觉得天地便都只剩了他一个人。
越走越远,悦児还是还是转过半个身子被卫绮牵着走。卫绮看着她这般迷恋的模样,叹了口气,那样的男子,任谁都会沉沦不忘,悦児公主,可能也不例外,只笑道:“悦児公主,莫要把脖子扭坏了。”
此刻那白色的身影已经化为一小点消失在视线中,悦児听了卫绮的话,只得转过头来,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小花灯,不知道在想什么。
踏宇已经在花满楼等待许久,有些烦躁。桃香到得前来,拿着酒杯,妩媚至极:“踏宇公子,饮下奴家为你敬的这杯酒?”可瑾在对面双眼已经快喷出火来了,好不容易那悦児公主走了,又来了个红颜知己来陪酒。
他!他……怎能这般风流?!可瑾刚好想发作,踏宇已经有些不耐的挥挥手,修长的眉皱起:“桃香,以后没有我的吩咐,无需前来侍候。”
桃香已经愣住了,踏宇公子是有名的温文尔雅,温柔体贴,似乎从来不懂得拒绝,每次到这花满楼,她便会主动来伺候他,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嫉妒得要命,可是今天,她却着着实实从踏宇公子这话听出了不耐和厌烦,显然心情不好。
她低眉掩下自己的伤心,只低声道:“是。”便默默退了下去。
刚到得门前,木质的房门已经被打开,一个小姑娘冲进来,身后跟着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