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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兰抽噎了一下,扑在她怀中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母妃,你们都不愿意告诉凌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女儿怎能安心出嫁?江南离长安千里之遥,谁知女儿到那里后会遇到怎样的麻烦?到时没有父兄的庇佑,女儿——女儿就算是屈死他乡,也没人能帮我。”
若说方才那一跪,只是从气势上吓唬裕亲王妃,那这一哭,却是从心眼里感染裕亲王妃。
谁无父母子女?裕亲王妃膝下只有顾明兰一个嫡亲的女儿,还有顾兰溦这个过继来的儿子,平日里对顾明兰那是能宠多就很宠多很,从没让顾明兰掉过一滴泪,今日这凌兰一哭,她就心里动容了。忙将凌兰揽在怀里,柔声相劝。
所以说,做了娘的女人都是很容易被眼泪打动的嘛。
凌兰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这才抬着朦胧的泪眼,抽抽搭搭问她,“母妃,你就告诉女儿吧,不然女儿就算是出嫁也不会好受的,到时候,万一女儿出了什么事,母妃也不好跟夏侯家的人交代不是?”
这一番话下来,刚柔并济,既有主动示弱,又有不着痕迹的威胁,很是有效。
裕亲王妃叹了口气,一边取了手绢给她擦泪,一边怜惜道,“我可怜的孩子,若不是这是圣旨御赐的婚事,母妃怎么着也不会让你嫁过去的。咱家凌兰这样的美人坯子,再不济也得嫁个眉清目秀的男儿,可那夏侯公子,委实是,委实是——”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来那矮胖冬瓜的样子来,只得噎住,又道,“那日听说你去了玲珑阁,想必也是见过了,不是母妃瞧不起他,实在是,他真的配不上我家凌兰。”
凌兰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都以为那只矮胖冬瓜就是夏侯兰泱,见他长得实在很抱歉,且又是那种纵欲过度的人,所以对凌兰的处境很是担忧。担心凌兰知晓了真相,宁死不嫁,没敢对她说真话。想着凌兰虽然平日在王府不受宠,但好歹是裕亲王府的嫡女,竟然落得嫁入商家的下场,夫君还是那样的货色,一个个对凌兰也就有了怜悯可怜的心思。
凌兰有些奇怪,为什么皇太后会认可了夏侯兰泱呢?当初可是说的让清平公主嫁给夏侯兰泱的。
“母妃,也不用替凌兰难过,这是女儿的命,女儿认了。但是女儿不明白的是,清平公主那般受帝后所宠,为什么皇上会应允让清平公主嫁给夏侯兰泱?”
“哎,”裕亲王妃惋惜不已,“那日太后寿宴上,夏侯兰泱喝醉了,献礼的时候,是他的管家叫做夏水央的献上的,太后和皇上错以为那是夏侯公子,故而应下了这桩婚事。之后去谢相府,也是夏管家去的,谢相也没什么异议,皇上这才颁下圣旨。谁知,等到他来王府拜见王爷的时候,才知弄错了。”
凌兰无语,“这不是欺君吗?”
“哪里是欺君,”裕亲王妃道,“夏管家自始至终都没说自己是夏侯公子,是我们以为的,想着富家大院的,公子小姐们都应该是个标致人儿,谁知——”
说到这,凌兰倒也不担心什么了。反正她已经知道了内一幕,外人怎么看倒无所谓,不过就是有些奇怪,夏侯兰泱这么做,目的何在。
按照市井流言,怕是真正的夏侯兰泱平时在夏侯家的时候也是以夏水央的身份出现,而那只矮胖冬瓜倒是冒牌顶替着,他,究竟要干什么?
那日他背地里送给她凤血玉,应该也是看得出凌兰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那为什么还刻意隐瞒?再者,他们之前应该不相识,为什么夏侯兰泱要求娶她呢?
好复杂,凌兰摇了摇头,表示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复杂,还是不要浪费脑细胞比较好,反正是夏侯兰泱主动要娶她,就说明她一时半会儿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嘛,那她的小命就肯定会在,也就不要费心思猜测了。
凌兰又抱了一下裕亲王妃,转而笑如往常,好像刚才王妃什么也没说,她什么也没做一样,“母妃,时辰不早了,挽发吧。”
裕亲王妃在心里再次替她可惜,但见凌兰已经无所谓了,她也就不再矫情。反正人家当事人都无所谓,她一个旁观者瞎伤心什么!
挽好发,才唤了李妈妈和丫鬟们进来。
李妈妈一推门立刻惊呼不已,“哎呦,王妃这手就是巧,瞅瞅咱郡主,都真成神妃仙子了。啧啧,这姿色,都比得上当年的瑞应长公主了。妾身做了这么久的全福妈妈,从没见过哪家嫡母这么手巧的,能把出嫁的闺女打扮的赛西施,比貂蝉。”
裕亲王妃擦了手,正瞧着指甲上的艳红豆蔻,听得她这一番言语,也没说什么,只是又朝凌兰多瞧了几眼,不可避免的又叹了几声气。
凌兰实在是没心思再揣摩真假夏侯兰泱,正要唤碧梧给她端碗梧桐露时,听见陆伯尧再外面禀报道,“郡主,夏侯家夏管家求见。”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不大合礼节吧?”李妈妈小心瞅着裕亲王妃和凌兰的脸色,低声询问。
拜堂之前,男方宾客是不能见新嫁娘的,免得冲了喜气。不过未婚男子倒是可以,但夏管家看着也像是而立之年的人,岂会还没有妻室?
凌兰理了理衣袍,曼声道,“碧梧,扶王妃到厢房歇着,交代厨房熬些暖汤。李妈妈,若没什么事了,就跟着碧芙去拿赏钱回去吧。”
裕亲王妃对她向来不加管教,听她这么说,也没什么意见。正巧自己也实在是有些冷,便在碧梧的带领下去了厢房歇着。
见王妃走了,凌兰向来又是个冷性子,李妈妈自然不好在这守着,便跟了碧芙前去领赏钱。
凌兰起身坐到一张铺了虎皮垫子的软榻上,随手拿起一旁的暖炉抱在怀里,这才吩咐陆伯尧传夏水央进来。
夏水央今日穿了一件墨绿色的袍子,垂下的广袖里,隐约可见雪白的中衣和玉色的肌肤。恭谨的站在一旁,眉眼含笑的望着盛服浓妆的凌兰。
凌兰瞟了他一眼,淡声吩咐陆伯尧,“陆统领,闭了门在外面守着,没有本郡主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镂空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凌兰借着暗淡的烛光瞧着他,只见那人满眼都是戏谑的笑,没个正经。
凌兰也不恼怒,也不躲避,任由他看了个遍,然后才懒懒笑道,“不知夫君对妾身可还满意?”
夏侯兰泱“啧啧”叹息一声,“增一分则太胖,减一分则太瘦,果真是天姿国色,绝代佳人。不愧是以‘吃’名满帝都城的佳人!”
这算什么赞美的话?
凌兰没好气道,“夏侯公子是不是惋惜了,娶的既不是如王家姐姐那样琴倾大胤的丽人,也不是如谢家妹妹那样名满大胤的才女?”
夏侯兰泱听她这么一说,果真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来,“确实是可惜了,胸有点小。”
“你!”凌兰又羞又怒,猛地拿起怀中的暖炉向他砸去,“下流。”
夏侯兰泱笑呵呵的轻松接过暖炉,转身轻巧的落在她身边,伸手将凌兰拽入怀中。凌兰羞恼,用力推他,却被他拽着一起跌坐入软榻中。
夏侯兰泱一手反扣住她的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细细摩擦着她的脸,像是平日琢磨他收集的那些古玩,翡翠,珠宝似的表情。他的目光随着手指,从眉角到脸颊,再到小巧的下巴,最后按在艳红的唇上。
、离京(三)
凌兰此刻已经顾不得什么郡主风范,皇家礼仪了,伸脚去踢他,去被他抬腿压住。
他用眼神笑着暗示她,“不要动,否则会被本公子吃了。”
以凌兰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吃这种亏的,但又不敢向外大叫,以免惊动众人,徒增笑料,眼下,只能委屈的忍着。
夏侯兰泱,不要栽倒本郡主手里,否则,我连皮带骨头把你吃的一点不剩!
夏侯兰泱看着她强忍着的小模样,心里大乐。狡猾的小丫头,终于落在本公子手里了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其实夏侯兰泱是见过她的。
那时候她不过才是五六岁的小女孩,在夏侯兰泱的堂姐嫁给大司农薛绍庶子的婚宴上,她跟在裕亲王身后,嘟着嘴怯怯的望着满桌子的客人,夏侯兰泱对她微笑,她却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他那时已经十八岁,早过了弱冠,却对这个小女孩产生了兴趣。
他在宴后出去醒酒,那时已是月华漫天了,在花园的一个角落里又见到了那个嘟着嘴的小女孩,那时她正拿着一个桃木雕刻的小木马玩,粉扑扑的小脸,因为喝了酒而更加的像红苹果,那一刻,夏侯兰泱很想吃了她。
对,就是想吃了她,吞进肚子里去,他想,那一定很美味。
就在他准备上前的时候,从花园走廊走来一位穿着月白长袍的少年,广袖笼纱,沐一身冷月清辉而来。不过十来岁的模样,却隐有帝王风范。
夏侯兰泱认识那个男孩,那是贵为三夫人之首的谢贵妃独子——当朝五皇子宇文瑾轩。
小女孩见了宇文瑾轩,忙扑到他怀里,呜呜咽咽向他哭诉,“父王只顾着喝酒,不理会阿兰了,没有人要阿兰了……”
宇文瑾轩无奈的任由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自己身上,也不劝她,一直等到她哭累了,才抱起昏昏睡去的她,踏着满地月华离去。
夏侯兰泱呆在当场,在宇文瑾轩抱着她离去的时候,他忽然一阵失落。就像是小时候心爱的玩具被弟弟抢走的感觉一样。
而自那之后,他总是无意识的想起她,想起那只可口的苹果。事后,他托人打探,得知那是裕亲王已逝王妃的嫡女——顾凌兰。
今冬入朝送礼,忽然想起那个小东西,便将原本的礼物换成绝世珍宝“连城璧”。连城璧贡奉给皇室,再凭借夏侯家势和如今朝堂局势,皇上定会赐婚。那时,他自有利用求娶她。这桩姻缘,也算是他算计而得。
其实那时他并不知凌兰是否还待字闺中,毕竟距离他们初见的那一年,已经隔了十二年。十二年,她早已及笄,那夜抱着她离去的五皇子也早已封王拜相。
所幸,天不曾弃他。她还在等着他。
那一刻他是欣喜的,他的苹果,终于可以吃到口了。
凌兰恼怒的被他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偏偏禁锢着她的人,这会儿还望着她云游太虚。凌兰气得想要抓狂,夏侯兰泱,你个混蛋!
夏侯兰泱笑意盈盈怀中狂怒的小东西,不由得心花怒放,真想此刻将她吃下去呀。十二年,这么久了,想必这只小苹果更加美味了吧。
其实凌兰此时正寻思着怎么咬他一口,左右看了看,不忍心咬脸,毕竟那张脸她得看一辈子,咬坏了是自己的损失。想到一辈子,凌兰脸红了一下。
夏侯兰泱见状不由得心动,正欲抬手,却看见那只小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咬在他脖子上。
夏侯兰泱吃痛,却不敢叫出声,只得闷闷的憋着。
凌兰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咬他,谁知他竟然连叫都不叫一声,她瞬间没了兴趣,就像是平时吃奶酥,多加了点糖,准备捉弄宇文瑾轩和顾兰溦,谁知加的糖越多那俩人越喜欢,后来她就没兴趣加糖了,再后来,也没兴趣做了。
凌兰闷闷的抬起头,瞪着他。
她这副样子看在夏侯兰泱眼中,甚是可爱。他又忍不住想要逗她,但今天实在是有正事,也就不再与她玩闹。转身将她放在软榻上,起身理了理衣袍,笑道,“娘子若真是想与为夫亲热,可以等到洞房花烛夜,今日,倒是不大时宜。”
凌兰在心里骂了一句,抬头恶狠狠的笑,“夫君说笑呢,你我的洞房花烛夜怎么着也得半个月后。再说了,你不是夏管家吗,本郡主的夫君,是你家公子呀。”
夏侯兰泱无奈摇头,到不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