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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续?秀兰暗自思量,关续去了励勤轩之后,确实是云妆在跟他联系,可是自己怎么就忘了,关续可是夏起的徒弟呢?就算夏起曾经抛弃过关续,可是夏起依旧是太监里第一人,这样现成的大腿,关续怎么会不抱?左右逢源可不比一棵树上吊死好多了?
她越想越灰心,吩咐香莲:“等她回来,叫她来见我。”
香莲见她面色不好,也不敢多话,只应了是。
这里刚说完话,御医还没来,皇帝已经大步迈了进来,“如何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不舒坦了?”一阵风的走到秀兰身边,想伸手去扶秀兰的肩。
秀兰往后一躲,皱眉道:“冷。”
“皇上,你身上带着寒气……”香莲见此情景,也忙着解释。
皇帝醒悟,退后两步说道:“是我太心急了,你是哪里不舒坦了?”又叫人拿了手炉来暖手。
秀兰还是那副恹恹的神气:“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舒坦,就是胸闷气短,坐卧不安。”
皇帝看她精神不好,很是担忧,催着再去宣御医,很快就把御医揪到了逸性堂给秀兰诊脉,偏偏方程跟着赵和恩去了刘家坳,只能把那李御医临时找来看。
第69章 真心假意
李御医仔仔细细诊过,又问身边伺候的香莲等人,娘娘是否刚受了惊?香莲往纱帐里面看了一眼,答说娘娘刚刚做了噩梦醒来就说身上不舒坦,旁的就没有了。
李御医又沉吟半晌,才说娘娘并无大碍,许是刚从梦中惊醒,心跳过快,因此有些不舒坦,就给开了一剂安神的方子,说若是睡得不好呢,可以吃一剂,若是能睡踏实了,就不用吃。余外只别劳神,安心静养即是。
其实秀兰本来也没有多么不舒服,她只是刚自梦中醒来,让梦中的情景吓到了,所以想叫御医再来确认一下罢了,此刻听了李御医的话,也就没有多纠缠,还拉住不满意的皇帝,不让他再寻李御医的麻烦,“我现在好得多了,可能就是刚醒来吓到了。”
皇帝本来对李御医很不满,明明秀兰说她不舒坦,李御医却说无大碍,他就觉得这御医医术太差,想要他再仔细看看,没想到秀兰也说无碍了,就暂时放过了李御医,让人带着他出去开方子,自己握着秀兰的手问:“做了什么噩梦了?吓成这样。”
“我梦见五郎你对我根本不是真心,从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哄我的,连我身边的人都帮着你一起哄我,我一想,这么长时间了,原来人人都是骗我的,只把我一个当傻子,就吓得醒过来了。”秀兰斜倚在枕上,幽幽的看着皇帝说道。
皇帝听完秀兰的话有些无奈的笑了,“你确实是个傻子。怎么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么?我若对你是假意,又怎会对你这么尽心尽力?你倒是说说,你想要做什么,我何时不让你达成心愿了?若说我全是哄你,那我可真盼着你也能这么哄我才好。”
也对,她还能对一个昏君有多高的要求呢?秀兰掩饰了自己的心情,故作不悦的反问:“你这是嫌我待你不好么?你倒是说说,要我怎么哄你?”
皇帝见她撅起了嘴开始撒娇,就笑着坐到秀兰身边,将她揽进怀里,答道:“我哪是嫌你啊?你这样就很好。”说着话伸手去秀兰胸口轻揉,“现在可还怕么?我试试心跳的快不快了?”话越说越轻,手却开始加了劲揉搓。
秀兰看见房里没有旁人,推了他两下推不开,也就任他胡闹了,哪知男人惯会得寸进尺,手里摸着总觉不够,还要解开她的衣襟,秀兰忙按住了他的手说:“别闹,一会儿香莲她们进来了,大白天的,你羞不羞?”
“什么大白天?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外面天都有些黑了。”皇帝一边说一边低头去亲吻秀兰,还低声求她:“都忍了多少天了,好娘子,就解开了让我亲亲……”越说越不像话,手也挣开了秀兰的手,开始扯起了她的衣襟。
香莲拿了药方回来,听见里面声气不对,就不敢进去,红着脸掩上了门,自己坐在门边守着,又打发玉英:“去看着点,什么时候云妆回来了,叫她来见娘子。”看着玉英走了,她在门口又坐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里面娘子叫人。
皇帝还算知道分寸,并没有非要逼着秀兰行房事,只是拉着她好好亲热了一回才罢手,秀兰看他颇有些不足的样子,就假意说道:“我这里到要生可还有大半年,皇上若是觉得辛苦,不如挑两个人在励勤轩侍候吧?”
“既然娘子都如此说了,我不领你的好意,可也太不知趣了,那就烦劳娘子给我挑两个如何?”皇帝看她一脸的不甘不愿,都称呼上“皇上”了,哪还不知道她是试探呢,所以就故意应承下来逗她。
秀兰也知道皇帝是逗她,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好啊,那我给五郎挑两个绝色的,云妆如何?听说当初可是梁指挥使特意进献给陛下的呢,我偏不识好歹,挑了到身边侍候,现下就把她还给您吧。”
她这话说得蹊跷,云妆一向是她的心腹,今日怎么好端端的拿云妆来说笑了?皇帝心中疑惑,反问:“你居然舍得云妆?连当初回家都要带着她呢,现在倒舍得给我了?”
秀兰想起往事更觉自己可笑,就冷笑道:“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她本来就是你的人呢。”
皇帝伸手捏秀兰的脸颊,调侃她:“今日这又是吃的哪门子干醋?云妆何时是我的人了?我看她倒对你忠心得紧。我啊,便是想要也不要旁人,”说着凑到秀兰耳边,“谁能比得上你?”
“又哄我!”秀兰推开他,自己整理好了衣衫,又给他把衣襟理好了,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上次燕王妃的事情怎么样了?你下了旨意,燕王府上下一定感恩戴德吧?”
哪知皇帝听了却长叹一声:“这事我本不愿再与你说,怕你听了伤心。”
出了什么意外么?秀兰拉着皇帝追问:“到底怎么了?”
“燕王有个亲兄弟,就是康平郡王,燕王的后事都是由他操办的,因王妃殉葬本是常例,所以……”
秀兰有些明白了:“可是没有赶得及?”
皇帝点头:“旨意到的时候,几位王妃都已经自尽了,可怜王府里那几个孩子……”
秀兰满怀希望,以为自己终于能迈出第一步、努力做出一点成绩了,却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所以在乍然听到皇帝的话以后,好半天都不能反应。
“北平离京师千里之遥,我们得到凶信本来就晚,那康平郡王却是当日就到了燕王府,第三日就按例命几位王妃殉葬了,那时我的旨意才发出去,原是命数,怪不得旁人……”皇帝轻轻拍了拍秀兰的肩膀,“我们已经尽了心意,你就不要再多想此事了。”
秀兰一颗心已经跌落谷底,懒得跟皇帝说话,扬声叫香莲进来服侍她去小解,又换了衣裳,才出来跟皇帝一起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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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起眼看着皇帝急匆匆的回了逸性堂,自己也从守拙斋往外走,一直到了外面路上,才问送他的赵全:“王娘娘最近时常不舒坦么?”
赵全点头:“这个月隔三差五就要宣一回御医,常来的还是方御医,小的们都猜着,是不是王娘娘有喜了?”
夏起站住脚,转头盯着赵全不说话,赵全忙跟着停下,被他师父盯得有些心慌,忙解释:“只是小的们胡乱猜测罢了,若是真的有了,陛下哪里会忍得住,一早就昭告天下了。”
“哼!你懂什么!有这事怎不早传话给我?”夏起有些恼怒,抬步又慢慢往外走,“我早先怎么跟你们说的,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得立刻报于我知晓,你现在胆子越发大了,这般大事都敢瞒着我不说!”
他的音量并不高,也没有特别大的起伏,但赵全已经吓得有点哆嗦,“师父,非是徒儿胆大不报,实在是此事没有影,徒儿又进不得逸性堂后院,许多事都不能确信,怎敢随意报给师父?”
夏起骂道:“蠢材!谁要你能确信了?只要你把蛛丝马迹道来,我自会分辨!哼,打量我不知道呢,莫不是你跟关续闹得僵了,想越过他在我跟前立一个大功,才一直瞒着许多消息不叫他传出去吧?”
赵全吓得噗通跪倒:“师父,徒儿不敢!”
“快给我起来!”夏起没想到这个赵全这般没眼色,气的上去踹了他一脚,“这是在大路上,人来人往的,你想作死么?给我跟上来!”说完不理赵全又往前走。
赵全忙跟着站起来,也不敢拂去身上的灰土,老老实实的跟在夏起后头,问什么答什么,再不敢胡乱分辨了。两人就这样一直走到了水榭,夏起大概问清楚了,就打发他回去:“给我睁大眼睛,多长点心眼!”然后自己继续向前去了励勤轩。
关续听小内侍禀告说夏大人从里面出来了,忙出了励勤轩去迎夏起,夏起见了他说道:“陛下命我来取一封奏疏。”然后跟他一起进了励勤轩书房。
“这段日子我没来,都有谁来见陛下了?”夏起只留了关续问话。
关续从头到尾数了一遍最近皇帝见的人,然后说道:“陛下近来没什么心思,多是在逸性堂陪着王娘娘,并没怎么见外人。”
夏起抬眼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外人?谁是外人?彭兴、黄国良算不算外人?章怀云常驻西苑,勉强不算外人了,他见了陛下几次?”
“这,徒儿如今不在御前服侍……”关续现在整天守在励勤轩,章怀云见皇帝都是去逸性堂,他哪里知道底细啊!
听了这话,夏起越发不悦:“如今不在御前服侍就不知道了?那你早先在御前的时候,都做了什么?连个传话的都没有?如此说来,章怀云打算给王娘娘进献一座白玉观音你也是不知的了,黄国良想送王娘娘一对玉麒麟,你更是不知道了吧?”
关续给问的张口结舌:“这,师父,徒儿、徒儿……”
夏起使劲挥了一下手:“罢了,我养着你们,本是为了多对耳朵多双眼,如今看来,你们也只各多了张嘴罢了!镇日在我面前夸口,说已得了王娘娘的信任,跟王娘娘身边的人有了什么交情,你倒是跟我说说,你都换得了什么?”
关续沉默半晌,又小心翼翼的问:“师父,王娘娘封妃的时候,几位大人都送过了礼的,如今刚入腊月,又是送的什么礼?”
“送什么礼,总不是年礼!”夏起满心的窝火,“你最近见了云妆没有?她就没跟你透什么风?”
第70章 一坨八卦
关续满腔莫名其妙,实在不知道夏起的火气从哪来,只能小心答道:“刚还见了一见,徒儿听师父命,跟她说了香莲的事。”
夏起却不满意:“我问的是她跟你说了什么!谁问你跟她说什么了?”
“她说,皇上终于把娘娘要的那个女官送来了,还说王娘娘的娘家姐姐有了身孕,赵和恩带着方御医去探了。”关续屏着气答。
夏起听了冷笑:“云妆这个小蹄子!真是一朝得志便忘了自己是谁!”看关续似乎不明白,恨得从袖里掏出荷包就砸在了他头上,“蠢材!那王娘娘的娘家姐姐有孕与你何干?她这是尽拿些无关紧要的事糊弄你呢!你给她卖了个大好,她就这么报答你?王娘娘时常宣御医她怎么不跟你说?那方程是为了何事给召到西苑来的,她怎么不同你说?”
关续不敢躲,硬挨了那一下,又把装的满满的荷包送回到夏起跟前,然后垂手站着听他说话。等夏起说完有些不敢置信,瞪圆了眼睛说:“师父的意思是,王娘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