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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怎么样了?还发烧吗?”石小满转身对上他的眸子,说着抬手覆在他的额头上;又摸了摸自己的,嗯,总算不烫了。“看来已经没事了,不过大夫说了还是要好好注意,免得再反复。”
孟寒比她高,她踮起脚尖时两人难免靠得近了,搁在以前都不算什么,今日孟寒竟然微微蹙了下眉,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
石小满微楞,动作停在半空,“你……”
不待她把话说完,孟寒已经双手环抱蓦地笑了起来,眉梢上扬,嘴角带着讥诮:“别以为你救了我,便能对我动手动脚了。还是说,你看本少爷生得花容月貌,想要以身相许?”
“……”
石小满从最初的惊愕中回神,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孟寒一脸莫名,“我怎么知道?”
石小满一动不动,似是在自言自语:“你叫我香香。”
声音虽小,仍旧被孟寒听见了,他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笑话,我今早才醒过来,更没问过你的名字,怎么会知道你叫什么?你这女人傻了么?”
许是“傻”这个字触到了她的心尖,石小满猛地抬起头来,恨恨地瞪着他的面容,没头没尾道:“你把孟寒还给我!”
被她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了一跳,孟寒紧跟着又后退一步,看她的眼神跟看疯子无疑,“还给你什么?”
石小满一步一步逼近,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抿唇不断地重复:“你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你疯了么?”孟寒退无可退,撞到角落的柜子上,惊悚地看着她。
却猝不及防地看到她的眼泪,凝聚在眼眶的水雾一颗颗落下,晶莹剔透的脸颊变得苍白,眼底尽是无助彷徨。
“你为什么要好……”她不再前进,立在原地无声落泪,头微微下垂,只能看到一滴滴水珠落在地板上,浸润了地面。
“为什么不能一直……”
傻下去。
石小满哭了多久,孟寒就避在角落看了她多久。
然而她的眼泪好似没有尽头一般,人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还不见停,孟寒纳闷不已,到底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哭成这样?他下意识向外看天,也没塌啊……
他心里知道是眼前女人救了自己,还记得临昏迷前看过她的侧颜,容貌清绝,沉静平和,却怎么也没法将两人联系到一块。出于对救命恩人感激的心情,他轻咳一声,放缓了语气:“你若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我可以帮你解决,但是你……”能不能别哭了?
说实话孟寒还从未安慰过女人,尽管尽量让自己温和,声音仍旧冷硬淡漠,一点也不似傻的时候软糯憨直。
“你能怎么解决?你能重新变傻吗?你能永远也不好吗?”石小满眼里还蓄着泪水,眼眶泛红毫不客气道。
这场景怎么看……都好像是他把人弄哭的……
孟寒被问住了,莫名其妙:“我变傻?我好端端的为何要变傻?”
石小满声音微弱,刚刚哭过的声音带着哽咽和浓重的鼻音,一抽一抽地委屈道:“你本来就是傻子……”
这话说的孟少爷不高兴了,“……放屁。”
搁在以前,孟寒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他巴不得事事都顺着石小满,讨好她逗乐她,或欣喜或气恼地叫她“香香”,而不是这般冷冰冰地看着她。
那个傻乎乎的孟寒,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这样一想,石小满便觉得浑身发冷,她禁不住环抱住双臂,从心底地打起寒噤。
“你本来就是傻子……”
她一遍一遍地重复。
“你认识我的时候就是……怎么能,怎么偏偏在这时候……”
前两日孟寒高烧不退,她心急如焚,焦虑之下做的事都没过脑子,昨日细细想来,便认清了自己的感情。她甚至想孟寒若是一辈子这样也不错,她嘴上说着嫌弃,其实心里是喜欢的。
然而现在,那个真实诚恳的孟寒不见了,他只是发了一次高烧……
就不见了。
“寒寒……”
石小满抬手捏住他的衣角,眼泪又一次滚落,流在嘴角是咸涩的滋味,捏得指尖泛白,似是怕一松手他就走了。可是她心里明明清楚,想要留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安静片刻,孟寒问道:“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石小满在哭,没工夫回答他的问题,自然也因为不想回答。
他什么都不知道了,说了又有什么用?
待到终于哭够了,石小满抬手拭去眼泪,后退两步凝望他的双眸,面容恢复平静,抿唇定定地看着他,如若不是眼睛还红红的,孟寒几乎要怀疑刚才的人不是她。
“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回报?”
想必没料到话题转这么快,孟寒愣了愣,“你想让我怎么回报?”
石小满淡定地吐出四个字:“以身相许。”
从诧异中回过味,他扯起嘴角凉薄一笑:“这就是你哭半天的目的?”
……当然不是。
然而石小满不置可否,端的是强抢民女的架势,“你知道我把你捡回来有多累么?知道我为了救你费了多大的劲么?孟少爷虽说品行不太端正,但毕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吧,如今救命恩人同你提这点要求,莫非你都做不到?”
首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让他想拒绝也难。孟寒不知道这丫头竟然这么能说,一口气哽在嗓子眼不上不下,不答应他便是丧尽天良不知恩图报的小人,答应了……以身相许是怎么回事儿?他能不能拒绝?
于是他斟酌一番,得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这样好了,你同我回镇上,本少爷纳你做房小妾,也不算违背你的救命之恩。”
石小满干脆道:“我不要。”
“……”
石小满想的其实非常简单,虽然他不傻了,但既然是同一个人,再傻一次……应该就能回来吧?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想法有何不妥,已经开始暗搓搓地琢磨把他再一次打傻的方法。以至于看孟寒的眼神,凌厉中垫着点锐利,还有阴阴的诡谲,直看得孟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这是在看待宰的猪肉么……
孟寒不动声色地墙角走出来,选了个角度方位都不错地地方,让自己摆脱方才被动的局面。微微侧目对上石小满的眼神,俯视着她,嘴角噙着浅淡笑意,“为何不要?你千方百计地让算计我,跟我提要求,不就是我为了这个么?”
不得不说他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不一般,直把石小满气得浑身颤抖,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我千方百计地算计你?你以为你有什么是我稀罕的?你家财万贯还是权倾四方?你知道你家现在的处境么,你知道你爹的下场吗?就跟我说这些,你以为我稀罕你家么!”
她不管不顾地一直把孟寒推到门外,话音刚落就被他紧紧扣住手腕,力道不轻,捏得她手腕一圈泛起红色。
孟寒目光凶狠,脸色阴郁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石小满挣了挣,效果不大,她忍着痛一字一句清楚道:“你爹死了。”
孟寒猛地将她拉近身前,两人几乎额头相抵,他盯着石小满的眼睛沉沉道:“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
虽说孟寒以前很混账,但对方毕竟是他爹。他变傻之后的事虽然不记得了,但在那之前确实记得清楚,身边所谓的兄弟一夜间将他拒之门外,唯恐避之不及。
思及此,黝黑明亮的眸子更加深沉,仔细一看与先前狂妄浪荡的形象不同,更添了几分内敛稳重。那些人他都记得清楚,一个一个,都不会轻易绕过。
石小满不怕他,“你出去问问,我是不是在胡说八道。你家出事后所有人都恨不得落井下石,你以为自己还是孟少爷么?”
她潜意识里还停留在昨天以前,是以跟孟寒说话就带了点以前哄孟寒的意思,总觉得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得依赖自己……石小满神色一黯,垂眸没有看到孟寒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戾。
“落井下石”四个字,有如重锤狠狠地击在孟寒心口。
他松开石小满就要往外走,头也不回。
石小满不解其意,匆匆追上去拦在前面,横眉竖目强硬道:“你去哪里?”
孟寒轻易地将她往旁边一拨,蹙眉:“你管不着。”
脚下踉跄两步,石小满堪堪站稳身子,眼看他就要走远,忙上前扯住他的衣襟,“你的命都是我救的,我自然有资格管!”
孟寒停住脚步,回眸看她,里面涵了满满讥诮和嘲弄,他随手一挥,就打开了石小满攒着衣角的手。“救命之恩,孟寒改日来报。至于别的……”他挑起石小满的下颔,唇角缓缓勾起笑意,眸子冰冷,“除非你是我的女人,否则凭什么管我?”
“……”石小满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她能说什么呢?
说我们的关系早已亲密,说我们已经做了夫妻才能做的事?还是说,你以前都多么听我的话?
有必要么。
于是石小满后退两步,避开他轻浮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你把聘礼和礼金都留在我这了,还不承认自己以身相许么?”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是有点狗血……
不过人生嘛就是这么狗血的啊哈哈哈哈【滚
第41章 白露(一)
正如礼记所云:
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
夏日暖风逐渐被秋日凉气取代;白天还好;一到夜晚便能清楚地感觉到丝丝凉意沁入被褥,直抵心扉。
往常孟寒都像个火炉一般,睡在她身边,时不时笑眯眯地耍赖偷摸;都被石小满不客气地打回去。如今身旁少了一人;前几夜石小满睁着迷惘的双目;出神地望着空中漆黑,一直到后半夜才能昏昏沉沉睡去;导致精神头很不好。
就连徐婶都看出了她的不妥,拉着她到屋里说私房话:“你这丫头这几天究竟怎么了?整日魂不守舍的。”
石小满摇摇头,抿唇勉强弯起嘴角,“我没事,可能天气太闷了,心情不好,徐婶不用担心我。”
她说的不错,最近天气阴阴郁郁,秋雨要落不落的模样,就连风中也夹杂了一些萧索冷冽的气息。就这会儿天边还停着几朵乌黑的云,一点点缓慢朝村子的方向移动,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有场不小的雨。
徐婶也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这些天怎么没看见孟寒?平常不是跟你寸步不离的,倒是稀罕。”
一句话说得石小满没了声音,徐婶这才发觉不对劲,转头一看她低垂着眸子,眼眶蒸腾着雾气,朦胧不清。
再吃顿也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徐婶试探地问道:“是不是那孟寒……出了什么事?”
石小满抬眸,眼眶红红地,声音闷闷:“他没事,他好着呢,不知道有多好。”
上回石小满说了那番话后,他只顿了顿,抬眉以一种“你这女人有毛病”的眼神看了她一会儿,压根不相信她的话,“我?给你聘礼和礼金?”
他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你要我怎么相信?还是你真的想嫁我想疯了?”
要是刚才石小满有一点把东西拿给他看的想法,这会儿是全没了。她咬了咬后牙槽,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挫骨扬灰,“你还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谁稀罕嫁给你了?要不是看在……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打出去了!谁稀罕你!”
就算她说得很轻,孟寒还是清晰地听到那两个字,寒寒。
他咧嘴笑了,脸上嵌出两个小酒窝,星目清亮逼人,竟是与以前一模一样。
“还说不是我?分明就是看上我了,偏偏还不承认。”说出来的话却是大相径庭,一点也不讨喜。
石小满险些被那笑容吸引进去,稍稍怔忡片刻,喃喃自语:“对……我就是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