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好比今年新年时,繁音想和庄雪绍一同赏雪,没有答应。
我也想去赏雪,可我身有寒疾不得出去,只能在房中闷着。庄雪绍给脸不要脸的行为让我很是愤怒,听说他对某种味道过敏,我让尚寝局的宫女特意送去一瓶已经插好的梅花过去。
那梅花中已经被我加了香料,只要他闻了,就一定会过敏。能让庄雪绍不快乐的事情,我尤其喜欢做。
然后整个新年,庄雪绍都是在喷嚏当中度过的。太医对此也束手无策,庄雪绍的过敏沾上就不爱好,所以这个新年他过得很是舒坦。
……但我也搞不懂,我为何会这么缺德,为何会这么喜欢跟他做对……
唉,往事如烟,都飞散了罢,零零碎碎想了好些事情,一觉睡过去后,再次睁眼天已大亮。
我:“……”
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自己,等我打开门时,庄雪绍已经双手环抱背倚大叔站在院中等我了。
深吸一口气,我露出了今早第一个笑容:“早啊,凤君。”
庄雪绍抬头看了看,说道:“不早,卯时刚过。阿澈大人收拾好了?”
“……”都这么个时辰了啊……我有些尴尬,“当然。”
“那我们走吧。”他转身道。
“……就这么走?”
“阿澈大人还要三百九叩着走吗?”
他头也不回,两条长腿迈着就走。我腿不及他长,只能颠颠儿地跟上。
“我还没吃饭,好饿哦。”我摸摸肚子,抱怨道。
“庄某四更天就起来了,吃的很饱,正好遛遛食。”
我欲哭无泪,睡过头什么的实在是无心之失,不要这么小气一直抓着人家的小辫子不放啦!
我们从住处出来,先去灾民去转了一圈,潘正良也守在那里。我向他简单说了一下我和庄雪绍的去意,庄雪绍又简单交代他一些注意事项,最终我们愉快作别,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点属于自己的小九九。
“阿澈大人留步。”潘正良突然叫住我。
我不得不停下来,转身看他。他将一个包裹交到我的手中,诚恳道:“里面是一些棉衣,山中变化无常,难免冷了热了;这还有一包干粮,留着大人饿的时候拿出来将就一下。云南小县,招待不周,希望阿澈大人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我连连摆手。
笑话,看到吃的我口水都要逆流成河了好么,怎么可能介意!
庄雪绍及时接过话茬,“那我和阿澈大人就进山了,大人一定要好好照顾病人,我会和大人一同平安归来。”
山路上——
“凤君,干粮重不重?我替你拿吧~”
“多谢大人好意。”
“凤君,饿不饿,吃点干粮吧?”
“阿澈大人,庄某不饿。”
“可是我好饿啊……”
“早起的大人有饭吃。”
“……”
于是我幽怨地,饿了一路,可最终我还是饱了,因为嘴没停过,灌了一肚子的山风,哦呵呵呵呵。
关于路上,我拉了两次肚子这件事,我决定暂时就不跟别个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了感觉自己萌萌哒!
第16章 是条好汉子
遥看群山,白瘴如丝带缠绕,山峦更显神秘。此时走在山里,又觉得瘴气稀薄,倒有几分“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味道。
“药材到底长哪儿了,就在这座山上没错吧?”我跟在庄雪绍的身后,扶着后腰边走边问。
庄雪绍回道:“没有确切位置,遇上是缘分,遇不上就挨座山头找。”
“喂!”我连忙拉住他,“你开玩笑呢吧?”
“药材是野生的,谁也说不出个准确地点,赶着走赶着找吧。也许是在路边偶然看见,也许是长在悬崖峭壁,我见到的是被采摘好的,而非长在山上。你问我,我也不清楚。”他的语气淡淡的,但明显耐心极好。
无奈只能跟着他继续走。
云南温度不同北方,即使深秋也高出不少。满目绿色使人心中舒畅,可我们总能在路上看到动物的腐烂尸体。
“戴上它。”他递给我白色帕子,“瘟疫爆发与这些腐尸离不开干系,尸体数目众多我们处理不了,只能尽量避免吧。”
“哦。”
我点点头,“如果把这些尸体处理掉,瘟疫是不是就能控制住了?”
从古至今,所爆发出的瘟疫没几起,所以史书上以及医术上对于瘟疫的记载并不多。历史上治理瘟疫的办法,多为烧毁尸体,甚至直接处死染上瘟疫的病患,为的是彻底杜绝疫情继续发展。
这一场瘟疫人人惶恐,因为这是自大渊开国来,第一次爆发。所以庄雪绍说他有办法能治好瘟疫,我将信将疑。
“非也,不过也算办法的一种——等上了山顶,我们去石头缝里找找。”
山不高,可架不住它多。今天一天时间我们找了两座山,最终选择在第二座山的山腰落脚。
见识到了白日气温温暖如春,也知道山上温度不定,却万万没想到晚上简直要把人冻成狗。
“凤君啊……你能不能再加点儿柴火,火堆大点儿,再大点儿……”
我蜷成了一团,整个人恨不得坐在火堆里取暖。这温度变化简直堪比小孩变脸,早夏晚冬这是什么节奏我是猜不透了,如果夜夜这样的话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呆在云南。
“很冷吗?”他蹙眉问我,手上动作不停,回身打开包裹,把棉衣拿出来先用火烤了一小会儿,等他摸着温度差不多,适才递给我。“穿上。”
我感激接过,穿上后的一瞬间的确温暖不少,不过隐隐间寒意还是渗透棉衣,冻得我浑身打颤。
“火再大一点,真的好冷啊……嘶,这是什么鬼地方!”我双手拢在袖中,哆哆嗦嗦地抱怨。
寒疾这东西,说来也怪,寻常温度都还正常,可偏偏受不得冷。一碰到冷空气,我所感受到的温度是比寻常人低下两倍的。
当年与繁音一同罚跪,差点冻死在殿外,最后虽然捡回来一条命,可这病根儿也落下了。当时繁音权力有限,并未及时医治好我;等到她登上了帝位,光是靠调理也没什么好转。
总而言之,寒疾就是一种矫情的病。
“火光太大,会招来野兽。”他道。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哪儿有什么山洞之类的,好歹避一避。”我紧了紧棉衣,全身上下只露出一个脑袋。
“云南巫蛊很多,山中更有不少毒虫,你在山洞睡一夜,明早变成冰冷尸体也说不定。”他的眉眼颇为无奈,可能是看我可怜,还是多添了一些柴火。
“临来前就告诉过你山中不好过,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后悔……我肠子都悔青了!
他这么一松口,连带着我的心口都松泛了。我恨不得把头点断,然后赶紧下山,就当没有这回事儿。
可是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儿,我竟脑子一抽咽了下去,抻着脖子跟他拉硬:“我不后悔!你是我带出来的,我得跟着你!”
“可我不想带着你。”
火光跳动下,他好看的眉眼有些不真实,如梦如幻,教人捉摸不透。
庄雪绍对于一句话把人虐成狗这件事天生就很擅长似的,虽然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听到他这样说,我心中还是有些沮丧。
“凭什么,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有些生气地看着他。
他继续向火堆里添柴,头也不抬道:“我是来采药的,你呢?你是为了盯着我。明知道山上不太平,你还有那么多事儿,带着你如同带着累赘,简直是给我找罪受。”
凭白被一个人说成累赘,换成谁都不会好受吧?……反正我挺难受的。我嘴角一瘪,浑身发抖已经控制不住,心头堵堵的,这样的状况让我想不矫情都不成。
“你知道我是累赘,那你把我撇了吧。你轻松,我也能回去禀报皇上,就说凤君其心当诛,留他不得。反正你寻死觅活怪累的,我助你一臂之力。”
无论受了多大委屈,嘴上一定要讨到便宜——这是我的一贯风格。
“我是男人,别把我说的像个无情无义的小人一样。”他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衣,扔到我怀里,“穿上吧,火堆不能再大了。”
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怀中物,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自顾自地坐到了我的身边,与我一同靠在身后的树上,双手环抱着阖上了双眼。
“你不冷么?”我呆呆地问。
“要说不冷……那是假的。你是女人,给你也是应该的。”庄雪绍抓起棉衣,二话不说就披在了我的身上,甚至还把领口给我整理好。
我抬眼看着他,这个时候的他格外认真,清冷的眉目就像一幅有意境的画,无论怎么品鉴都有别样的感受。薄唇微抿,一派正人君子。
不得不说,我有点被他感动到了。我低下头,突然感觉有些羞涩,整个人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显得不自然许多,连手都不知道要往哪儿放。
“早点睡吧。”
他撂下这句话就又靠在了树上,头颅微偏闭着眼睛休息。想他一介皇子,竟然风餐露宿,在野外过夜,这样的待遇应该是第一次遭受吧?怎么我看他倒是比我还习惯……
我动了动,将棉衣脱下来盖在他的身上。他被我惊醒,睁眼睛颇为无奈地看着我。
“那个……”我顿了顿,“太薄了,有跟没有,没太大区别。你还是穿上吧,保全一个半死的我,不如成全一个安然无恙的你。”
果然是脑子被冻出病了么……把话说完之后我才回过味来,自己刚才那句话说得是有多么矫情。
庄雪绍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一圈,“你的牙在颤。”
“我知道。”事实上,我整个人都在颤。冷的感觉,就是这么爽。
他凑近我,将棉衣盖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低声道:“得罪了。”
我靠着大树,挨着庄雪绍,烤着火。身上虽冷,心里却暖暖的。庄雪绍说完那句话就没了下文,我本想拒绝,却贪恋这份温暖迟迟不舍得开口。
他入睡倒是很快,长而浓密的睫毛一动不动,都说这样睫毛的人重情,可其实我是不信的。就好像有人说薄唇的人薄情,可我看坊间流传的小说以及话本时,那些薄唇男人可都深情得很呢。
从小到大,我还真没认识多少男人,这是实话。
小时候太小,流浪市井倒是见过不少乞丐;入宫之后,皇宫里只有皇上一个男人,侍卫不常出入后宫,太监们也没多少长得太好看的。等到了繁音登基,后宫的男人才多了起来,但他们都不及庄雪绍好看。
这也是实话。
从当初大殿上的那一眼,到他入了后宫之后的种种,不仅是容貌,庄雪绍更胜人一筹的,还有那旁人无可比拟的风华。
这样的人儿,现在在我旁边,跟我一起睡深山,靠大树,真是有点美得不真实。
我抬头看天,繁茂树枝遮天蔽日,露出可怜的缝隙,以及点点星光。
不是我有心情赏月,实在是我被冻得睡不着。
两层棉衣根本抵不过山中的寒气,白日瘴气弥漫见不到光,到了夜里更是乌漆麻黑。云南属南,空气很湿,一遇冷后温度像有尖儿一样钻进你的衣服里,更恨不得钻进你的皮肤……
我尽可能地蜷缩自己,让自己抱成一团。我倒吸着冷气,想着什么时候天才能亮,我什么时候能睡着。
“啊……怎么能冷成这样……”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的右肩膀,这样的夜里我被吓了一跳。我下意识地向左看去,庄雪绍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却见他坐直了身体,然后……将我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喂喂!你要干什么!你你你放开我!”
我被他吓到,赶忙推开他坐正身子。
他理所当然地看着我,“被你抖得闹心,帮你取暖。”
……哦。
我有很抖吗?好像是有来着……可是,“多谢凤君好意,我冷着冷着就……”
“就冻死了。”他很适时地接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