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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季悠然又和凤煜铭一起过去探望。
到现在,宁王妃的肚子快六个月了,因为接连几次事故,她便一直卧床静养。虽然一直有太医随侍照顾,太后皇后也命人送了不少补品过来,但她却几乎没有丰腴起来,身体还是那么纤弱,因此更显得那个肚子大得吓人。
当季悠然进房的时候,首先见到的便是她高高凸起的大肚子。
“二弟妹,你们来啦!”见到她,宁王妃连忙扬起虚弱的笑招呼她过去。
季悠然在床沿落座:“这又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前些天不知道吃了什么,肚子就疼了几天。”
“王妃是被皇后娘娘骂了才变成这样的!”一旁伺候的丫鬟秀儿哽咽大叫。
宁王妃脸一沉:“秀儿,不许胡说!你给我出去!”
秀儿一怔,一双圆圆的眼睛里泪珠滚滚,但在宁王妃的瞪视下还是乖乖行礼出去了。
其他人等也都听话的走了出去,给她们留下一个单独的空间。
而等人一走,宁王妃的眼泪便下来了。
季悠然赶紧递上帕子:“大皇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二弟妹,我心里好苦啊!”握上她的手,宁王妃哭泣低叫,“王爷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还变成这样,我……前些天我去看他,他们都不让我看,只让我隔着窗子和他说话。王爷他还不肯出声,我求了他半天,他才叫我滚。我知道他是身子不舒服不愿意把怒火发到我身上,可我原以为等他看到我肚子里的孩子,他也该振奋一点啊!可谁知道……还有太子妃,就因为我怀孕了,她到如今迟迟没有消息,母后心急,偶尔说些不好听的,她便认为是我在母后跟前说了她的坏话。如今母后还老让她过来我这边,说是要沾沾我的孕气。可关键她每次过来都冷着脸,还总是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前两天我进宫去向皇祖母和母后请安,母后便又将太子妃叫过去了。话没说几句,便又说到孩子身上,我当时就见太子妃变脸了,努力想岔开话题,可谁知道,母后就是不听,还再三劝太子妃和太子多多努力,向我和宁王看齐,并又让我们独处。当时,母后刚走,太子妃便冷笑说了一句,她说,她……”说不下去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直滚落下。
“她说什么了?”季悠然连忙给她将泪珠擦干。
“她说,谁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宁王妃哭叫起来。
季悠然霎时也愣住了。“她真这么说?”
宁王妃闭眼点头。“她,她还说,宁王体弱,众所周知。既然我们成婚三年都没圆房,他怎么到了骊山就突然能圆房了?她还说,还说……”
“算了,别说了!”季悠然连忙握紧她的手道。
宁王妃便靠在她身上流泪不止。“她怎么能这样污蔑我?我自从嫁入宁王府,处处谨守本分。到了骊山,也一直在王府照料王爷,偶尔出来和你见见面,但都是有人陪同的。再不然,便是皇祖母父皇母后她们去探望王爷,我去陪着坐坐说说话,我哪有时间和别的男人苟且?她那些话怎么说得出口!”
季悠然眉头紧皱。那话也不像是太子妃的风格啊!她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才敢当面质疑宁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但是……转念又一想,其实太子妃说得也未尝不对,看宁王爷那么病歪歪的,的确不像是有能力生儿育女的样子极品侍卫。就算在骊山时他的身体好点了,但又能好多少?房事太过耗费精力,太医应该也会叮嘱他不要乱来的吧?可是,如果这孩子不是宁王的,以宁王妃深居简出的性子,她又能和谁生孩子去?
“二弟妹,我好苦,我真的好苦啊!”这边,宁王妃还在哭诉,“我是真的被她气到了,若不是顾及着孩子,我真想和她大打一场!当时我便觉得肚子有点隐隐作痛,便没好气的和她对质了几句,谁知她还不乐意了!最后,秀儿便和她的贴身宫女闹了起来,这一闹,便又将事情闹到母后跟前。母后听说后,竟只随便责备了她几句,就怪我多事,还说我身为嫂子不知道礼让弟妹,赶我回来安胎,可我如何还安得下去?母后偏袒太子,这事我早知道,毕竟王爷都这样了,母后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太子身上没错。可是,宁王也是她的儿子,我现在肚子里的还是她的第一个孙子啊!她竟然对自己的孙子都这样无情,难道就是因为听别人说因为宁王身子不好,我的孩子也极有可能一生下来就要卧病吗?她现在就开始嫌弃我的孩子了?”
哦,明白了。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到现在才引出话题——皇后偏心。
看她哭得声泪俱下,季悠然心里却没有多少波澜。或许是前些天听完荻妃的分析后已经对这个女人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吧!再加上那天太子妃的事,她现在早不敢将她当做一个简单的孕妇看待。但表面上依然柔声劝上几句:“算了,母后偏心太子,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太子和太子妃生下的孩子才是皇族正统血脉,如今太子妃年纪小,有些口无遮拦也不是有心的,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事关我的孩子,我怎么能不往心里去?再说了,你们同为姐妹,你也就比她大几个月,为什么你偏偏比她懂事得多?都已经嫁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妄意揣度别人的私事,这也是日后的一国之母所为?”
很好,现在还把她也给拉下水了。
那她和她家妹妹比,有必要吗?季悠然淡笑:“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就不要想了。说不定母后当时只是不想下了太子妃的颜面,等你走后就教训她了呢?更何况,你一回来她们不就赶紧叫人给你送东西来了吗?也说明她们心里明白说错话了。”
“呵呵,一点东西能顶什么用?我的心都被她们给伤成一片片了!”宁王妃低叫,忽的抬头看着她,“二弟妹,你从小被太子妃欺压,前两天母后还又骂了你,难道你就一点都不伤心吗?”
“我都看淡了。”季悠然笑道,“别人说的话对我来说就是耳旁风。我只在意我家王爷,只要他不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就永远不会伤心。”
宁王妃顿时怔住了。
季悠然赶紧又劝她几句,好容易让她收起眼泪,便赶紧告辞出来。
“爱妃,大皇嫂现在也越来越爱哭了,好烦。”和季悠然并肩往外走着,凤煜铭突然小声道。
她也觉得烦了。季悠然心道,以前明里暗里的向她暗示些事情也就算了,今天竟然明目张胆的想拉着她一起说皇后和太子妃的坏话?如果她说了,她是不是就会拉着她开始下一步计划?
宁王妃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和宁王爷,自是什么都不怕,可她不同啊!更何况……望一眼湛蓝的天空,枝头的叶子早掉落殆尽,只有根根枯黄的树枝矗立在枝头。一阵秋风吹来,阵阵凉意渗进骨子里,让她冷得裹紧了披风。深秋了,马上,冬天就要到了。
“王爷,我们回去吧!”连忙握紧了凤煜铭的手,她小声道。
“嗯。”凤煜铭将她往身边带一带,“很冷吗?让本王给你挡着点吧!”
“嗯。”
如果,等到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还能在她身边,帮她挡着,那该多好?
071噩梦重现
接下来的日子,季悠然几乎不出门了。
秋到深处,寒风呼啸着席卷帝都,带来几场大雪,给大家都披上了厚厚的冬装。
议和的事情差不多敲定了,但具体细节还待商讨。算是尘埃落定,皇帝浮躁的心情也似乎被寒气冻住,终于又开始和颜悦色,因而和太子的关系也渐渐修好。可能是因为上次季悠然置身事外的态度表现得很明显吧,宁王妃也没有再和她说过任何露骨的话。后面她又闹了几次身体不适,季悠然也就叫人打点了厚礼送过去,宁王妃也没有强迫她亲自过去探望她。
不知不觉,时光飞逝,年关到了。
七皇子在逸王府住了两个月后才被接回皇宫。在这段时间里,他和小山俨然成了好友,两个人同吃同住,一起读书,感情好得不得了。等到荻妃派人来接时,他竟还不舍的红了眼眶。
农历腊月二十四过后,帝都上下开始张灯结彩,举目所见都是红通通一片。逸王府里也不例外。
虽然比起上辈子王府里人少了不少,但到处依然红妆艳裹,府里每个人都精神奕奕。大家做新衣,办年货,一派忙得热火朝天的景象,就连采萍的脸色也在这一片大红中柔和了许多。
但是,与之相反,随着时间的临近,季悠然的精神越发紧张,上辈子的事情一再在脑海里出现,搅得她坐卧不宁,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就瘦了一大圈。
凤煜铭看到,心疼得不行,顿顿饭都死命喂她多吃,可季悠然哪有胃口?她能勉强吃上几口支撑一下身体所需就不错了。太后听说后,也曾派太医过来给她诊治,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劝她早点放宽心就没事了。但眼看着自己上辈子的死期临近,她能放宽心吗?
鉴于如此,大家便都知道逸王妃“病了”,太后皇后也不再多召见她,反还赐了不少补品下来,让她好生休养。这也算是遂了她的意,季悠然更连大门都不出一步,就连蔡氏那边的年货都是绿意和采萍两人打点送过去的。
不过,无论如何,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身为皇家媳妇,季悠然必须和凤煜铭进宫去陪同皇帝太后吃团年饭守岁。知道这事躲不过,她只得换了衣服和凤煜铭去了。在冰冷的大殿里过了大半夜,等回到王府,她便不负所望的病倒了。
这一病,倒是为她省去了许多麻烦。其他人家的春酒她自然不用去吃了,凤煜铭继续坚守承诺,形影不离的陪在她身边。太后见状,也只吩咐她好好歇着,其他的事容后再说。
一转眼,又几天过去,帝都上下的年味却依然浓烈。
不管白天夜晚,大街小巷鞭炮声不绝于耳,无数小儿提着灯笼在箱子里奔跑,清脆的童音让人禁不住会心一笑。然后,元宵节到了。
这元宵节,他们自然又是要去宫里过的。
知道推辞不得,季悠然便又撑着病歪歪的身子盛装过后,和凤煜铭双双乘着马车进了皇宫。
宁王爷卧床不起不能过来,宁王妃怀孕七八个月了,因为最近保养得好,又因为难得天气放晴,例外都暖和,她便也披着披风进宫来。还有太子夫妇,皇帝皇后,以及太后娘娘,还有荻妃七皇子等,这一大家子凑在一起,就在御花园里摆了戏台子,充作外面的人家一般看戏喝酒,气氛看起来其乐融融,一副合家欢乐的情形。
在这一群人中,季悠然很有些百无聊赖,只附和笑着,不时抿上一口酒,心里一直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听完戏回家去。此时,旁边的宁王妃悄悄凑了过来:“二弟妹,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陪我一起出去走走好不好?”
“好啊!”她刚好也待得无聊了,季悠然连忙点头,两个人派人去告知太后并得到应允之后,便双双离了这边,在旁边的梅林里走了一圈,欣赏了一会冬梅,宁王妃突然提议,“虽然太阳看起来大,但在外边呆久了依然很冷。不如这样吧,我们去景和宫里坐坐怎么样?”
景和宫是宁王还没封王前在皇宫里的居所。自从宁王搬出去自立门户后,那个宫殿便空了下来,留给宁王夫妇回宫时留宿所用。
现在,也着实被冻得有些手脚发凉,季悠然便点头,两妯娌便手拉着手,一起进了景和宫。
景和宫就在东宫旁边,原本是皇后为了照顾宁王方便特地请皇帝下旨赐给宁王的,倒是离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