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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想把萧痕东砸昏!
现在萧痕东死了,萧家必然不会放过她,她要逃走,也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两个壮汉还在院子外那个唯一的小门外守着……
怎么办?
林小烛的视线落在一旁的碎瓷片上。
如果用碎瓷片,对着自己的手上的经脉一割,自己就……就死了……
但,不行。
虽然她在轿子上想过寻死,但那是为了自己,而现在,她不能就这样死去!
她从村里来京城,为的是什么?
她要找的那个人,还完全没有踪影啊!
不……现在还有一线生机……她得先待着,她……她还有机会!
林小烛脑中灵光一现,将自己脚上的绳子给解开,勉强站起来,走到一旁的脸盆旁边——还好,里面还有温热的水。
她用毛巾蘸了水,然后哆哆嗦嗦地爬到萧痕东身边,擦拭掉萧痕东脸上的血迹,然后用毛巾压着伤口。
其实不用压,萧痕东已死,血已经逐渐不流了。
林小烛费力地将萧痕东挪动了一下,然后用被子盖住他,只隐约露出一个脸。
然后她用了另一条毛巾,将自己也稍微擦了擦,再撕了块布,绑住自己流血的伤口,而后就呆呆地坐在地上,偶尔瞥一眼床上的萧痕东。
只要等明早。
明早,那两个大汉,或者其他下人,一定会来。
他们一定认为,自己已经和萧痕东圆房了,她只要摆出女主人的样子,说萧痕东累了还在休息,然后吩咐他们去随便做点事,然后自己再偷偷溜走……
虽然很冒险,但眼下,这是唯一的办法!
这一通折腾,林小烛已然很困,但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睡着,生怕出任何变故。
这一熬就是三个时辰,最后林小烛实在没忍住,一个晃神,头靠着床柱,打了个小盹儿。
然而再睁眼,已是天光微亮,她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手脚都麻了。
然后林小烛忍不住缓缓地,转头看向床上。
萧痕东的尸体依然摆在床上,和昨夜一模一样。
林小烛稍微放下心来。
她一点点靠近萧痕东,做最后的确认,只要萧痕东看起来没问题,能瞒过下人那一晃而逝的目光,那她就可以逃脱。
忽然。
萧痕东的睫毛动了动。
林小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停住脚步。
接着,萧痕东的眼睛微微睁开,目光迷茫。
、第 2 章
【2】
林小烛几乎要崩溃。
怎么回事?!
萧痕东明明已经死了的!
她昨晚数次确认,萧痕东的尸体明明都已是冰凉的!
林小烛咬住嘴唇,种种可能性在心头绕了一圈,最后她想,难道……是诈尸了……!?
林小烛发着抖,微微回头两步,却不慎踩着了地上的碎片。
虽然是细微的声响,但显然传到了萧痕东的耳里,他缓缓扭头,看向林小烛。
林小烛屏息静气,随时准备反击!
然而萧痕东却反而露出震惊的表情而后道:“你是谁?!”
林小烛:“……”
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小烛瞪大了眼睛,并不回答。
萧痕东动作出人意料的敏捷,他一个箭步跃起,如同一匹矫捷的豹子,林小烛目瞪口呆,却见这匹矫捷的豹子……因为头上的伤,而“嘶”的一声,跪了。
林小烛:“……”
“军队守卫森严,你一个女人怎么独闯进来的?!”萧痕东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还穿着一身红装,莫非是妖女?!”
林小烛:“……”
这种正直而严肃还带点威迫的口气……
跟萧痕东截然不同啊?!
还说她是妖女……
林小烛勉强才压抑住心中所有震惊的、不可置信的、惊恐的情绪,缓缓开口:“你不认得我了?”
这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声音喑哑的可怕。
也是,她几乎一晚没睡也没喝水,嗓子早就干渴的不行,只是眼下她根本没心思注意这些。
她所注意的,自然是床上的萧痕东。
萧痕东听她这么问,露出比她还震惊的表情:“我为什么会认得你?!你到底是谁?这里明明是我……”
他的声音忽然顿住,然后打量起四周来。
半响,他缓缓道:“这里……是哪里?”
林小烛心想,你还问我呢,我是昨晚才被强抢过来的好吗?!
谁料萧痕东一副惊怒的表情:“妖女,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林小烛心想,这句话本来应该是我问你的吧?!你才妖女呢……啊呸,妖男!
萧痕东扶着脑袋,咬牙切齿:“我们昨天才大胜塔卑,而我分明是腹部中箭,为何现在却变成头痛……”
萧痕东说的话,林小烛一点也听不懂,但是现在有一点很明确,这个萧痕东,的确和昨天那个萧痕东截然不同,而且看起来也根本不记得她林小烛是谁,他又是怎么逼迫林小烛的了。
之前在医馆里帮忙的时候,林小烛也听说过,有一种病,是在受到重击或者剧烈打击之后失去了之前的一切记忆的,难道萧痕东就是这样?
可不对啊,萧痕东昨晚的确已经死了,而且还死了一整个晚上!
难道说……是传说中的,借尸还魂?
林小烛惊疑不定地看着萧痕东。
“你……不是萧痕东?”她终于缓缓地开口,问道。
那人正襟危坐,严肃道:“什么萧痕东?!我乃……”
“我不管你是谁。”林小烛忽然上前两步,打断他的话,咬牙盯着那人,“也不管你到底记得还是不记得我,我只告诉你,一会儿有人来了,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吩咐那些人放我走。不然的话,你是借尸还魂者的事情我也不会介意说出去,如果萧家的人知道他们的宝贝萧二少爷被别的魂魄占用了身体,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这回轮到萧痕东发愣了:“……”
林小烛见对方用非常神奇的表情看着自己,心中有些不安,强装出的气势也有些微弱了,但她还是怒道:“听到我说的话了么?!”
然而那个“萧痕东”,却只是一脸吃惊的看着他自己的手。
林小烛:“……”
大哥,你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啊?!
却见萧痕东缓缓道:“我的手……不该是这样的……”
林小烛莫名其妙,低头看了一眼,见他的手白皙细致,指节修长,一看便知道是有钱人家养尊处优的公子爷的手。
林小烛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萧痕东:“自我十岁入军营,十三年来,唯一不曾放下的就是手中长枪,这么多年,我手上的老茧一向很多,可这双手……”
林小烛:“……”
军营???
收中长枪???
这……借萧痕东身体还魂的人,原本难道还是个士兵不成?
林小烛现在实在无心说这些,只道:“你还没发现么?你已经换了一个身体!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告诉你,你现在叫萧痕东,是萧尚书的二儿子,萧尚书,萧明睿,你总该知道吧?!”
那人瞪大了眼睛:“萧尚书……我自然……知道。你说我成了萧尚书之子?!怎会如此?!”
“我说了我也不知道!”林小烛真的很想抓着眼前的人狠狠咆哮啊!
“萧痕东”严肃地思考了片刻,看起来已经冷静了不少,而后他的目光在房间内打了个转,在红烛、未碎的那个酒杯、大红的床单、以及床单上的血迹上分别将目光停留了一会儿,最后重新看向林小烛,然后……
然后脸红了……
林小烛:“………………”
他脸红个什么鬼……
林小烛嘴角抽搐,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是我……哦不,萧痕东的妻子?”那人的脸依然有些红,“刚刚一时情急喊你妖女,冒犯了。”
“不,我不是萧痕东的妻子!“林小烛欲哭无泪,“我是他强抢来的!那萧痕东看上了我,见我不从,竟然让人绑了我来要强娶我!可怜我无亲无故无权无势,差点就……”
林小烛发现自己居然很有对这人倾诉的欲望,倒不是那种对朋友的倾诉,而是如同戏台上那种受尽委屈的女角,缓缓跪倒,哀声道:“青天大老爷,且听奴家细细道来……”
——这种的倾诉!
“强抢民女?!”那人显得十分震惊,显然这件事情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怎可如此?!这萧痕东实在是……”
大概是忽然想到自己现下已然变成萧痕东,那人有些愤愤地锤了锤床:“可恶!”
林小烛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听得外边脚步声响起,而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二少爷,您醒了吗?”
虽然是个男声,但却和昨夜的那些大汉的声音截然不同,这男声颇为老迈,大约……是管家一类的人物。
林小烛紧张万分地看向“萧痕东”,却见“萧痕东”十分淡定,而后道:“刚醒。”
“噢……您和那位林姑娘……呃,洞房的事情,夫人和老爷已经知道了,让您梳洗之后,立马去前厅一趟,记得带着林姑娘。”
“好,我知道了。”
“萧痕东”非常淡定地打发走了那个人后便低头沉思起来,林小烛眼下心慌意乱,只能抱着一丝期待看着他,希望他想出什么好法子。
然而“萧痕东”只是保持着淡定的模样,看向林小烛,缓缓道:“怎么办。”
林小烛:“…………”
原来你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装那么冷静给干嘛呢?!
林小烛说:“我原本的设想,是这样的——我先走一步,你自己处理。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主意很棒?”
“萧痕东”:“……”
但他意外的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如果你是被强抢的,的确非常无辜,你先走吧。我……我应该可以处理。”
不愧是兵人,非常有担当啊。
林小烛反倒有些不忍了,她道:“那个……你原本的名字叫什么?”
那人大概没想到林小烛会忽然这么问,愣了愣,道:“在下舒冬世。”
“舒冬世?!”
林小烛十分惊讶。
这个名字她知道。
十岁被当年的骠骑将军在塞外捡到,之前一直是像小野人一样地生活,而入军营之后,却也展现出了他超乎常人的能力,十三年来,未曾战败,驻守边疆,亦未曾来过一次京城。而来自京城的嘉奖,则一次次得让礼部之人,骑着快马,一路颠簸,将圣旨送上,这个没有来过一次京城,甚至不曾面圣的年轻将军,一路晋升,却从未要求回京,也从不要求更多的奖赏,而他二十岁那年的一场战役,原镇远将军战死,舒冬世一人独抗大旗,依然大获全胜,直捣敌人老窝。这更是让他获得了镇远将军的名号。
二十岁的将军。
却从未来过京城。
这是一个非常具有传奇色彩,但又不被人重视的角色。
毕竟天高皇帝远,他官位再高,能力再强,如果他一生都待在边塞,那京城之中,谁会理会他?百姓们也只是偶尔在传来好消息的时候欢呼一下,感谢一下他。
之后的三年里,他果然还是没有回过京城。
而林小烛对舒冬世知道的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另一个人。
那个人温和,聪颖,也关心天下事,那个人看起来就非常崇拜舒冬世,经常有事没事跟她说舒冬世的事迹……
弄的她也颇为崇拜这个年轻的将军。
然而,眼下这个将军就在自己眼前,还……还变成了一个和他自己原本截然相反的纨绔子弟?!
林小烛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真的是舒冬世?!那个镇远将军?”
那人看起来也有些压抑,而后有些赧然地道:“称号不过是浮云,舒某平生所愿,不过护国护民,只是……”
他看了一眼自己白皙的手,深深地叹了口气。
林小烛见他这样,忽然十分地不忍,她记得那个人跟她说过,人间最悲惨的两件事,莫过于美人迟暮,将军白头,虽然眼下舒冬世并不是白头,但情况却似乎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