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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大笑出声,苏芒沉默地看着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病急乱投医的具现化。
虽然这个人形树洞的质量不高,她到底还是把郁积了很久的心事吐露出来,觉得爽快多了,转而去想鬼王为什么还不出来揍这不请自来的客人。王怜花笑声渐止,突然道:“在下做事向来有一个原则。”
苏芒笑道:“说实话,我没办法把王怜花和原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王怜花不理她的奚落,自顾自道:“如果有一件事,做和不做都有可能后悔,那我非得先做了不可。我宁可因为做了而后悔,也不愿意因为不做而后悔。”
苏芒怔住,保持着思考者的状态,甚至没有注意王怜花何时离开。她既觉得这种好心的劝告不可思议,又觉得这可能属于王先生的肺腑之言。然而不可否认,她的确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她看浮雕的时候,并未意识到时间的流逝,此时方知天色已然晶明,连心情都跟着明快起来。那两位高人不知是否还在密议,直到浪翻云再次出现,她才从石室里溜达出去。
浪翻云是个很想得开的好人,把应该告诉鬼王的事情说完,就做起了甩手掌柜,不再理会朱元璋如何,毕竟对他而言,怒蛟帮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鬼王自知此事非同小可,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他为朱元璋操碎了心,也不在乎再多一件,不过作为答谢,他答应苏芒,会动用鬼王府的势力监视是否有东瀛倭人潜入京师。
苏芒松了口气,虽不能雷达定位水月大宗,也比她孤身乱找强了许多。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原著里水月大宗是在乾罗进京后第一次出场,现在极有可能还没到达。如今受到鹰刀的影响,她心境进益不少,对王怜花已无太大忌惮,遂安心在应天府蛰伏起来,等着看风云变幻。
水月大宗是异族,又有疑心,犯了中原武林的忌讳,只要公开露面,杀他甚至都用不着她出手,浪翻云就很乐意代劳,所以这次的任务堪称毫无难度。
她始终有一个怀疑,这异常的低难度是因为恰巧抽中了即将破碎的王怜花。庞斑和浪翻云两人的拦江之战定在明年八月十五,哪怕她拖到最后一天杀水月大宗,拖到最后一天离开覆雨翻云,也赶不上观赏这场惊世的战斗。
即使她是纪惜惜,也不可能更改约定的时间,所以只在心里嫉妒一番好运气的王怜花了事。
皇宫里还藏着个传鹰的儿子鹰缘活|佛,这是一位曾经进入过破碎境界,然后又肉身返回尘世的神人,庞斑、韩柏等人都曾见过他,受益匪浅。苏芒自然打过他的主意,但她进鬼王府容易,进皇宫乱走却不容易,只好等杀了水月大宗后看看是否有机会。
而且,在亲身接触过鹰刀之后,她并不觉得有必须去见鹰缘一面的理由。
自鬼王破天荒地进宫见了皇帝以来,京城里的气氛就像暴风雨前的黑暗,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却令人很想撒腿飞奔出城,然后永远不再回来。实力盘根错节,苏芒伪装成冬眠的松鼠,窝在鬼王指定安全的地方,专心领悟从鹰刀中得到的信息。
终于,过了十几天时间,怒蛟帮大胜的消息遍传天下,之后又过了几天,风行烈到了,戚长征到了,甚至长期处于失踪状态的秦梦瑶也到了。秦梦瑶抵达的同一天,虚若无的弟子,“小鬼王”荆城冷亲自找上门,说是已经寻到了水月大宗的踪迹。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荆城冷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人还有鬼王的独生女虚夜月。虚夜月名列江湖十大美人;气质当真如虚空夜月;绝色中带着无与伦比的神秘。她缠着荆城冷一起来;说是近日鬼王不许她随便出门,憋得厉害,听说师兄奉命去找一个姑娘;便跟着师兄出门散心。
水月大宗受胡惟庸邀请;携随从由东海入中原;一路上从未露出马脚,反而是在进胡惟庸的丞相府时;被监视相府的鬼王人马发觉。鬼王说话算话;当即命徒弟来通知苏芒。
苏芒对这位刀道宗师的印象很深;却早忘了他还有随从;是个自带小弟的任务对象。她倒是真心乐意试一试水月大宗的刀,但独闯相府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思索了一阵,她问道:“鬼王可曾有什么指示么?是打算安排我独闯胡府,还是有其他人接应?”
她看上去比精灵古怪的虚夜月还斯文几分,谁知一开口就问到独闯丞相府的事。荆城冷被她的豪迈吓了一跳,失笑道:“姑娘怎会有这种想法?师尊和皇上均想等到凉国公回朝,再把朝中天命教的势力一网打尽,以免凉国公拥军在外,发动叛乱。现在尚不是对付胡惟庸的好时机。”
他微微一笑,又道:“倭人一向狼子野心,水月大宗此来的目标是浪翻云,只要能杀了浪翻云,中原暂时没有人能抵挡庞斑。等方夜羽长驱直入,明室与蒙人混战,倭人便可渔翁得利了。”
苏芒先是不明所以,然后恍然大悟。水月大宗既有此野心,一定不满足于浪翻云一个对手,说不定还会先找个人祭刀示威。他杀的高手越多,中原武林的元气伤得就越厉害,荆城冷乃是在和她解释水月大宗未来的行动。
而“鬼王”虚若无,正是明室第一高手,官面上的活招牌。
荆城冷道:“师尊曾言,水月大宗与浪翻云决战前,势必要到鬼王府走一趟。姑娘若还想诛杀此獠,何妨去鬼王府守株待兔。”
苏芒忍不住看了看虚夜月,虚夜月不明所以,向她嫣然一笑,一副无忧无虑的快乐模样。这妹子本来也是韩柏的后宫,可韩柏还没进京就死了。想来她和王怜花两人,一个受邀住进鬼王府,一个杀了鬼王的命定女婿,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背道而驰?
也不知王怜花找没找到单玉如,既然皇宫中并无任何消息,大概是还没找到或者还没动手吧?
她怀着纠结的心情,跟着他们回到鬼王府,算是换了个冬眠的地点,每天的空闲时间全部拿去和虚夜月闲聊,顺便从她那里接收虚若无得到的第一手消息。
眼下朱元璋占尽上风,在陈贵妃和朱允炆面前不露异状,暗中安排人手,分化天命教势力,准备立燕王朱棣为太子,然后诱出单玉如,一网打尽。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便不再担心韩柏之死引起的蝴蝶效应。她几乎把能剧透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如果这样还会输,朱元璋和朱棣还是乖乖让出皇位比较好。
期间虚若无甚至送了一张朝中重臣的名单来,请她选出其中的可疑人物。苏芒茫然看了许久,圈出了胡惟庸、蓝玉和李景隆的名字,让早就知道他们不对的虚若无哭笑不得。
水月大宗来的时间比她预料中早了几天,当天晚上,应天府雨雪纷飞,鬼王府中钟声长鸣。
这钟声是府中的示警,自获得鹰刀以来,无数江湖人士想潜进府中盗窃宝贝,可惜实力不济,往往连四大家将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银卫拿下。苏芒闲着也是闲着,倒是每次示警必到,权当课外活动。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在下第一场雪的那一天,见到了自己的任务目标。
水月大宗年纪已老,白发垂肩,脸容阴鸷若鹰,衣饰极为干净整洁,背负着横行东瀛的水月刀。水月刀自然就是武士刀的款式,刀柄刀身均比常见的刀具要长。他肃立于鬼王府的屋顶上,直面府中广场,道:“素闻鬼王虚若无乃明室第一强手,本宗则为幕府首席刀客,今本宗不远千里涉洋渡海而来,但求能与虚兄决一死战,于愿足矣!”
鬼王府和怒蛟帮的关系没有像应有的那样好,基本上是各干各的,偶尔互通声气。此时府中除苏芒外更无外人,让她感到有点可惜,看不到年轻一代围殴水月大宗的场面。
虚若无本是不择手段的人,否则也不会同意淹死小明王。之前苏芒和他已达成默契,约好只要水月大宗现身,就一定会杀掉这个大敌。若有人说以多欺少胜之不武,就把他扔去对抗魔师宫或天命教的前线。
是以水月大宗的话刚刚说完,只听一声女子口音的轻笑,苏芒人如轻烟,掠向水月大宗所在的位置。
她掠上去的姿态十分美妙,不带半分杀气,水月大宗阴沉的神色竟为之一动,转为些微惊愕。水月刀不知于何时高擎半空,一线刀锋电射而出,刀劲透锋而下,撞进一团温柔明亮的剑雨中。光点仿佛被这一刀劈得活了起来,随着细雪飞荡飘零,然后化作光流,滑向与水月刀相反的方向。
用武士刀的人多走凌厉狠辣的路线,水月大宗不是例外。苏芒却抢先动手,压制他不可一世的气度,然后又用水之柔劲化解刀锋上诡异的内劲,顿时让他不能像通常那样凝结用刀的气势。他想以精神摄住苏芒的心魄,却发现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双锋相交,试探已经结束。两人怀着相同的心思,刀剑上同时生出横拉之力,只听一声巨响,气浪以他们为中心向外扩散。水月大宗侍从偷袭苏芒的暗器被气浪卷起,反击回去,令他们四人狼狈不堪地闪躲着。
水月大宗沉马坐腰,水月刀倏然消失,刀化长虹,从虚空中破出。苏芒心知他的刀道霸道绝伦,急催剑气,眼都不眨一下地迎了上去。
刹那间,剑啸刀鸣。
雪花本从空中簌簌而落,被气劲裹挟,顿成风雪之势。细微的雪片上附着强大的力道,变得如铜铁般坚硬,绕着剑光旋转舞动,将苏芒的身影死死遮掩其中。
水月刀以水月为名,正是它具有水中明月那虚实难测的特质,看似是实打实的神妙招数,实则只是幻影。幻影之下,另有真正的杀招,速度变幻莫测,配合上他飘忽瞬变的步法,难怪在东瀛莫可匹敌。
但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对手竟已消失在风雪之中。
应天府位于长江之南,气候温暖,此时不太大的雪势竟似被苏芒的剑所控制,骤然急舞,挟着一股庞大的压力,向水月大宗劈头盖脸罩了下来。
水月刀法极重与自然的配合,出刀时站在上风处最佳,但风向已随剑锋的游弋改变,漫天风雪夹杂森寒剑气,声势慑人。他生性勇悍,绝不因这奇妙的画面而露出半分破绽,展开诡奇的步法,一连数刀,虚实难辨地劈进风雪中。
如此一来,水中月的幻影已是全然无用,他反而要竭尽全力去感受对方的存在。
他的功力提升至极限,只觉眼前耳畔,全部都是风雪呼啸的错觉。千万股狂烈的刀气涌出,水月刀划出优美飘渺的弧度,形成一个弧形的气罩,硬是隔开了扑面而来的雪粒。
逝水剑铮的一声击在了气罩上,一击之后,两人同时变换位置。雪花片片飞散,苏芒毫发无伤地出现,好整以暇地看着水月大宗。这短暂的一眼,莫名其妙地让他心头一震,看着千百朵剑花光点从她手中绽出。
四侍已和鬼王府的人交上了手,迄今为止,水月大宗根本无法从身法上占到便宜,进退不得。虚若无根本未曾出面,不过派出一个小姑娘,就成功地挫败了他的狂傲,并让他不由自主地担心起被围攻的事情。
所有的思绪于一瞬间汹涌而过,然后被剑雨代替。
刀光仿佛魔术,忽隐忽现,剑雨却根本不在意它的虚实,奔腾如飞泉流瀑,剑啸渐渐变作轰鸣。在这样的攻势下,水月大宗迟迟不能抢到主动,连水中月带天上月一起被剑雨卷入,不得不全力封挡。幸亏他心志坚韧,虽然不能转守为攻,至少挡得滴水不漏。
这些天以来,苏芒一直追寻着从鹰刀中得到的体验,甚至不惜冒着烦扰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