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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温热且血腥的味道入口后,她感觉到了自己居然没有预想当中那么排斥喝生血这件事,接连喝了好几口后,她才放开大鸟。
或者人真的是到了生死的边缘,是会放弃一些常态下的底线,岳烟骊知道要求生存喝点生血不算什么,若是萧天佑知道了,该是不会责备自己的,只要不是喝人血,那可是自己必须固守的底线,就算是死,也不能做。
剩下的鸟血很快就被旃台流云吸干了,只见旃台流云用手指抹去唇角那抹妖冶的血迹,倾城一笑:“如此还可再活上几日。”
虽说事实如此,可岳烟骊依然很反感旃台流云如此的直白:“你从来都是如此么?”
“你尝试过濒临死亡的滋味吗?我从小就尝遍了死亡的滋味,就算是后来贵为宛国的太子,我也没有一刻不在防范着何时会遭到暗算,自请皇上封我为大都督,一直是你很奇怪的一桩事吧?”旃台流云伫立着,眼眸半眯或许此刻是他最敞开心扉的时候。
“是,我一直不懂,宛国的太子居然不居住在东宫,反而自称大都督,身居宫外的都督府,直到我知道你并非皇上的亲子后才有些明了,可如此也没有避免皇上将你困在此处。”岳烟骊也擦拭了自己唇角残留的血迹。
旃台流云有些凄然的冷笑了几声:“虽非我愿,而此地并非我一人亦是另一种结局,飞儿,在死前我一定会将你的蛊解除的。”
“若就此死了,还望你不要解开,此地此时配得这张脸。”岳烟骊的思绪已经游离开了,她想到了萧天佑,她宁愿萧天佑一辈子都看不到她这般的模样,死了也在他心中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直到旃台流云喊她:“飞儿过来。”岳烟骊才回神,眼神黯淡的看向旃台流云,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将那只大鸟的羽毛全都拔光了。
“去那头将些枯枝败叶抱些过来。”旃台流云指挥着她。
岳烟骊一连跑了三趟,抱回足够烤鸟的枯枝来,安静的坐下来看着旃台流云生火烤鸟肉,只见他用软剑将鸟肉串起挑在火上烤。
闻着渐渐散发出的香味来,岳烟骊眼前的旃台流云渐渐变成了在烤鱼的萧天佑,看着他潇洒的动作,岳烟骊的眼眶慢慢湿润起来。
自己到底已经同萧天佑分别了多久了,没想到这场分别就是永恒,头顶着同样的蓝天,照耀着同样的日光,二人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再过得二日,便该是阴阳二隔了。
想到这,一滴晶莹的泪水便沿着脸颊滚落了下来,刚好旃台流云将一块烤好的鸟肉递到她的面前。
旃台流云并没有打扰她,只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没有将剑继续往前递送。
看到岳烟骊脸上悲戚的神情和滚落的泪水,旃台流云的内心有一瞬间被触动了,他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做错了,当初就不该将她虏来宛国,也就不会有困死在此地的事情发生了。
岳烟骊在心中默念了萧天佑一千遍一万遍,此时正在指挥着靖**队与宛军开战的萧天佑似乎也感应到了远方岳烟骊对他的牵念。
莫名的他的心口一痛,岳烟骊的面容突然闪现在了他的脑际,萧天佑在夺回步长驿道的最后一战结束的当下,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吓得紧跟在旁的黑云白风紧张的喊道:“王爷!王爷!”
萧天佑擦拭掉唇角残留的血迹,只淡然地道:“无妨,先将敌军的武器收缴,将降兵降将一律集中收编。”
黑云白风刚回答了一声:“尊令!”就见萧天佑又喷了一口血出来。
这下二人慌了神,只顾着去将萧天佑扶下马来,却被他挡住了:“速去传令!”萧天佑眼底是无声的威严。
黑云白风二人迅速地交换了眼神,白风留下售后着萧天佑,黑云迅速去向俾将传达萧天佑的命令。
萧天佑坚持着笔直的坐在马上接受了宛国投降的军队的投诚效忠弃置兵器仪式,这才下马在白风的陪同下稳稳的步入了被宛军侵占的守城将军府。
才一进入将军府的大殿,萧天佑便觉体内气血翻涌,再次的喷出一口鲜血后,眼前一发黑便昏迷了过去。
虽是黑云白风立即传来了随军的太医诊治,可萧天佑这一昏迷便是二日。
跪在萧天佑的床榻前,随军太医向着黑云白风道:“王爷连日奔波操劳,这几日为了一举收复步长驿道,连续指挥作战,几乎就没合过眼,今日或许是大获全胜,王爷绷紧的弦一松,这才累倒的。”
黑云白风觉得此话甚有道理,王爷这段时日除了部署兵力指挥作战,心中还一直记挂着王妃,偏生“血隐”每次传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二个时辰前传来的居然是宛国大都督失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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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大鸟报仇
待太医去熬药,黑云对白风道:“你说若是王妃此刻能回来该多好。”
“谁说不是呢,你看王爷如此这般的劳累,不留半点休息时间,并非征战所累,无非是不愿留出时间来空想王妃,“血隐”这次的效率也太低了,怎得此刻还不见王妃消息。”白风一脸的痛惜。
二人看着墨眉就算在昏迷之际依然紧蹙的萧天佑,知道他的心里在担忧什么,之所以用如此短暂的时间便夺回步长驿道,王爷无非是想早日攻入宛国寻找王妃。
二人便越发的内疚,若非二人的失误,又岂会有今日之事,想到这,二人“扑通”二声跪在了萧天佑的榻前久久地不起。
岳烟骊的泪水不停的流,就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反正就是感到内心充满了悲痛,内心默念着:“天佑,忘了我吧,只你心中永远留有我的影子就足够了。”
“飞儿!”旃台流云终于忍不住出声唤了她一句。
岳烟骊这才自觉失态,连忙擦拭了脸上的泪水,回了一声“嗯?”
“吃吧。”旃台流云将手中的剑向前送了一送。
岳烟骊取过烤肉看了半响才开口道:“旃台流云,这几日来,你与往日的你大大的不同,你何必顾忌我的死活,多我一人分食,你便少一分活路。”
旃台流云将岳烟骊之前的泪水当做是为他而流,心下似乎流过了几分暖意,这是自己从未感受过的。
他忍不住一把握住了岳烟骊空着的手:“飞儿,你能与我一同赴死,我如何能不顾念你!”
岳烟骊看了他一眼,简直觉得他实在让人无语:“我想活着出去。”
他突然像遭了电击一般放开了岳烟骊的手,遂用剑尖指向岳烟骊:“已然无法出去了,你既然不愿同我一道死,不如我现在就成全你!”
“让我先吃饱,我可不想空着肚子去见阎王。”岳烟骊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低头啃着喷香的烤肉,间或停下嘴来道:“如此也可削减些你的罪孽。”
“罪孽?”旃台流云哈哈仰头大笑了起来:“我无需向任何人削减罪孽,要削减罪孽的,是当今的皇上。”
“是,他是罪孽深重,那你呢?你的双手染过多少鲜血?有多少人是无辜的,你想过没有?”岳烟骊吃完最后一口烤肉,抬起头来直视着旃台流云满脸杀气的脸。
定定的注视着岳烟骊的脸,旃台流云收回了剑,他突然间冷笑了起来:“飞儿,你说得好,我是罪孽深重,这又如何?此时此刻我依然活着。”
说完他坐了下来,继续烤肉,不再看岳烟骊一眼。
看着他慢慢地吃肉,岳烟骊想起了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旃台流云,反正你我也就是几天的活路了,那口棺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原本想让我看何物?”
旃台流云没有理会她的问话,只间或递一块肉给她,直到二人皆吃饱了,旃台流云看着还在燃烧的火焰,这才缓缓地开口道:“那棺木里并非我生父,当今皇上一直欺骗我里面躺着的是当年废黜的太子,在废黜太子的身上有一枚玺印。”
“我没有看见玺印,是以你便确认棺材内的人不是你生父?”岳烟骊也一直望着那堆火。
“并非是你没看见玺印,而是你看见的那截铜丝,那是我生父生前最忠心的护卫,他的脚断过。”旃台流云说出了缘由。
岳烟骊点了点头:“那枚玉玺对你很重要?”
“那是我宛国的传国玉玺。”旃台流云说是眼中闪现出灼灼的华光。
“没有传国玉玺,那现如今的皇上登基岂不名不正言不顺?”岳烟骊有些好奇了。
“当初是他逼宫,让我皇爷爷亲口下诏退位册立的,宛国上下对传国玉玺一事也没太过深究,只每次提及时,皇上都说兹事体大,不便外人观看。”旃台流云解释了一番。
“那传国玉玺果然在你生父身上么?为何当今皇上不在害死他之时夺下玉玺?”岳烟骊还是有些疑惑。
“此事我也心存疑虑,是以才带你来查看,按说该在他手中才对,但这些年来,从无一人见过,这便证明玉玺不在他手中。”旃台流云叹道:“只我生父的尸体却不知所踪。”
“你说当年你生父还是太子,并未继位大统,这传国玉玺如何会在他手中?此事你不觉蹊跷么?”岳烟骊的脑子转得很快。
“皆因逼宫之时,皇爷爷并未将传国玉玺交出,说是早就私下传给了太子,在皇爷爷过世时,皇上也未能从他手中搜到玉玺,看来是我皇爷爷留下了玉玺!”旃台流云的眼睛里瞬间释放出了璀璨的光芒。
岳烟骊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心道:都快没命了,心里还惦记着皇权,这身为皇族中人实在是悲哀,还好自己的天佑从未醉心于此。
“皇上明知此事,还故意让你认为玉玺在你生父身上,便是利用你的贪欲,在石棺封印最弱之时将你困死在这里,并且里面放置的还根本就不是你生父,这便是皇权斗争,恐怕此事亦是你皇爷爷所始料未及的吧。”岳烟骊毫不客气的捅开了真相。
旃台流云沉默不语,熄灭了篝火,二人无话,再不开口,只是无望的又捱过了一日。
次日天明,天空中传来了悲戚的鸣声,将二人吵醒,岳烟骊离着旃台流云有一定距离,并没发现是何种状况,旃台流云睡在洞口,一抬头便看到了另一只大鸟在上空盘旋,口中不停的发出悲鸣。
岳烟骊走了出来,当她看到这一幕时,便联想到了自己同萧天佑,若是自己死在此地,那么萧天佑会否也如同这只丧偶的大鸟一般悲戚。
还在想着,便听身旁的旃台流云开口道:“如此呱噪的鸟,明日我便将它烤了。”
“放过它吧,我们已经吃了它的伴侣,很对不起它了,若非不得已……”岳烟骊的话还没说完,便引来了旃台流云的嗤笑。
就在此时,那只大鸟盘旋着猛然向着旃台流云俯冲了下来,显然是来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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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一道白练
只见那只大鸟悲鸣着展开了翅膀,撑开所有的羽毛向着旃台流云凶猛的冲来,展开的翅膀勇扑扇而下。
旃台流云本想一掌就将它击毙,但挥出掌风的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岳烟骊的话:“放过它吧,我们已经吃了它的伴侣,很对不起它了。”就停了下来,闪身避开了大鸟的攻击。
大鸟却并不领情,一击不中,它再次升空俯冲,扇动着翅膀追踪着旃台流云。
“畜生,如此便是你的死期!”旃台流云眼底没了方才的那丝怜悯,手上一用劲,刚拍出一掌,就见一条白练从天而降,裹了那只大鸟提上了空中。
旃台流云和岳烟骊二人同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如此高的悬崖,是何人可如此轻易的就垂下白练来裹走大鸟,这份准头、这份力道好强大,简直强大到惊人。
旃台流云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