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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停下回头,看见冯绍正站在走廊的入口,阴影罩住他大半张脸,看起来阴沉骇人。
领头的人暗自心惊,却不肯输了气势,仍旧摆出吊儿郎当的样子,拱了拱手:“三王爷,兄弟们并不是特意拂你的面子,只不过,春月楼的姑娘,她就是任爷们儿玩的,只要有钱……”
余音未落,他的胸口一震,身体往后倒去,强自运力,才勉强在滑了两步之后站稳。
“滚。”冯绍从齿缝里,迸出一个字。
那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转眼间溜了个干净。
“主子,他们……”老鸨走过来。
冯绍一挥手打断:“碧落人呢?”
“我叫人将她……”老鸨的眼睛突然瞪大,她看见原本护送碧落出逃的人,正惊慌失措地从这边跑过来。
“出了什么事?”冯绍比她先问出口,神色紧张。
“她被人……劫……劫走了……”来人吓得语无伦次。
失身弃妃 第四百五十五章 疯了
冯绍的瞳仁,似乎瞬间变换了无数次深浅,身形却未动。
“主子,现在去追应该还……”
“来不及了。”他说出这句话时,语气中,含着疲惫和无奈:“一心要走的人,追不回来。”
他转身下楼之前,又吩咐:“重新找个女人,充作碧落。”
“属下明白。”老鸨答应。除了冯绍,并无任何人见过真正的碧落,所以他们说谁是,谁就是。也为那个逃走的人,断了追兵。只可惜,主子如此苦心,却仍被辜负。老鸨看着冯绍远去的背影,暗自摇头叹气,却招呼人收拾残局……
冯绍回到王府,便径自去了冯耀威书房。
“儿知错,再不踏入春月楼半步,不再让父王劳神费心了。”他说着知错,唇边却有嘲弄的笑容,十分刺眼。
冯耀威直恨不得一耳光甩到那张脸上,却只能硬忍住,无法发作。
冯绍却是不气死人不罢休:“不过这或许也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错,俗语有云,有其父必有其子,何况我体内,流着烟花女子的血……”
“住口。”冯耀威忍无可忍地暴喝。
冯绍扯了扯嘴角:“好,那儿先告退,顺路去看看我那被鬼吓疯的大娘,最近有没有好些。”语毕便扬长而去,留下冯耀威,气得浑身发抖……
冯绍并未真的去看冯夫人,而是径自回了碧绿居,一进门,便叫来了管事的崔嬷嬷:“将这院中所有十来岁的丫头,通通叫进西厢房跪着。”
他今天,要找出凤歌安排在他身边的那个暗人,将她的尸首,扔进荷花池陪月香。冯绍进西厢房时,碧绿居所有的小丫鬟,已经在里面密密麻麻跪成了两排。“都到齐了吗?”冯绍冷声问。
“是。”崔嬷嬷到现在,仍然没明白所为何事。
“好,那你先出去。”冯绍摆了摆手,崔嬷嬷退下。
大门被关上,冯绍的声音,幽冷如鬼魅:“你们之中,必定有人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我给那个人两个选择:一,你站出来,那么死的只有你一人;二,你不承认,那么所有人为你陪葬。”
顿时,小丫鬟们乱作一团,惊惶不解地互望,有胆小的,已经哭了出来。
冯绍悠然地欣赏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负在背后的手,指节相互轻叩:“我数三声,再没有站出来,我就顺次杀人。”
“一,二……”数到二之后,他故意停下。
有人已经在极度恐慌中开始叫喊:“是谁……出来啊……”
然而,仍旧没有人出列。
“三。”冯绍轻轻吐出这个字的同时,手心一翻,拍上了第一排最右边的人的天灵盖。惨叫声响起,那个丫鬟的身体顿然倒地,血从她的嘴角流下来,在地下如蛇蜿蜒延伸,旁边的人都尖叫着想躲。
然而谁也快不过冯绍的掌风,转瞬间,又有两个丫鬟毙命。
第四个,便是会香,她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身体如筛糠似地抖,牙齿也战战作响。冯绍的手掌,已经移到她头顶上方,笑了笑:“会香,原本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是不该杀你的,可是无奈,你的某个好姐妹,要你陪着死……”
泪从会香眼中渗出,却只在眼角处凝结成一点,便再也流不下来,她绝望无神地看着前方,嗫嚅着叫:“爹……娘……”
就在冯绍要一掌拍下时,后排忽然响起个声音:“是我。”
站起来的人,是素来与会香最亲厚的红玉,所有人都转过头,惊诧地看着她。
“你要找的人,是我,放过会香。”她缓步走上前。
冯绍徐徐收回手,挑了挑嘴角:“你倒还有几分情意。”
“因为我至少还是人。”红玉的嘴角,有惨然自嘲的笑:“而你,是魔。”
冯绍饶有兴味地看了她片刻,忽然爆发出大笑,那声音阴森到了极点,让人颤栗。
“你说得对,我是魔。”话音未落,他便一掌推出,红玉的身体,瞬间炸裂开来,滚烫的血四面喷射,跪着的会香,被那血雨劈头淋下,双眸呆滞地瞪着,甚至不知道闪躲。
忽然,她开始无声地笑,然后又哭,慢慢地在地上爬,拖出一路凄烈艳丽的血红,当她费力地打开那扇门,脸迎着那一片白光,忽然开始断断续续地低声吟唱:“秋月儿凉……绣……衣裳……当嫁妆……”
那是她和红玉平时一道玩耍时,常唱的小曲,房中那些还活着的丫头们,都随之落下泪来。
冯绍仍旧无动于衷地站在那片血海里,雪白的衣衫上布满鲜红的血迹,宛如嗜杀的修罗……
会香疯了。
又哭又笑地,在园子里乱跑,任谁都拉不住,后来,崔嬷嬷只得命人将她锁进柴房,于是那一夜,整个碧绿居的人,都未曾入眠,听她不停地唱歌,或者哭喊着,让月香不要抓她,求红玉带她走……
第二天,冯; Y ?T绍又被冯耀威叫到了书房,问昨天究竟所为何事,闹出这么大动静。
冯绍沉默以对。
但冯耀威仍是猜出来几分,沉下脸问:“是不是有奸细?她的人?”
冯绍依旧不言不语。
冯耀威的眼中戾气横生:“我们容忍她也太久了,该动手了。”
冯绍一愣,出言拦阻:“现在不是时候,大哥刚闯了大祸……”
冯耀威挥手打断他的话:“杀了夜鹫,固然是惹了麻烦,但局势越乱,反而越可能是起事的好时机。而且现在彦祖不在帝都,我们正好少了个障碍。”
彦祖那个人,看似玩世不恭,却不知怎么,让人心生忌惮。原本是想借他牵制女皇,可到最后却越来越觉得此人深不可测,无法放心与之结盟。
“那父王打算怎么做?”见冯耀威一意孤行,冯绍沉吟着问。
冯耀威转过脸来,与他对视半响,只说了两个字:“照例。”
冯绍眼神一惊,反问:“这样未免太过……”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冯耀威冷笑:“此事你尽快去安排。”最近变数实在太多,他现在,迫切希望速战速决,害怕再拖延下去,十年谋划,会毁于一旦。
冯绍应声告退,却又突然回过头问冯耀威:“要告诉大哥么?”
冯耀威愣了愣,迅速回答:“不必。”
冯绍再未说什么,转身出门,嘴角却有阴沉的笑。想让他又手沾满血污,再将干干净净的江山交给冯野?这算盘打得,究竟是太过精明,还是太过愚蠢?既然你喜欢乱世,我就干脆帮你乱个彻底。
一封密件在当天,悄无声息地发出,八百里加急,直往冯城……
然而,在这个布好的局中,却有一人,他放不下。可以伤任何人,唯独不愿伤了她。他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推入无间越狱。但他也同样不能为了她,放弃多年的谋划。若是不能两全,他该如何取舍,命运的抉择,再一次降临。不知道这一次的答案,是不是比上次更难……
当冯野接到那封密信,指洒几乎抵制不住的颤抖。他明白自己的使命,永生不可违逆。可想起那个被无辜推进漩涡中央的她,却又心如刀绞。所以明知是不该踏入的局,他仍然只能义无反顾。
叫来副将,他说自己要暂离几日,对方惊愕阻止:“王爷,现在其他三国均对我们虎视眈眈,你怎能……”
“我知道。”冯野闭目打断:“但是现在,我必须回帝都。”
副将愣了愣,眼底似闪过一抹了然,迅速低下头却掩饰:“是,王爷,属下会誓死保卫冯城。”
冯野明白他心中所想,只是苦笑着将他摒退,自己则连夜出发。
而彼方主帅离关,消息立刻传到天楚。彦祖得闻之时正在饮酒,一瞬间,手中金樽微斜,眼底阴翳密布。连他也未曾料到,冯耀威会心急到如此地步。再无平日的悠然,他即刻进了内室,指节在挂着山水图的墙壁上轻叩了两下,那墙壁顿时滑开一道门,他闪身进去,里面已有一人等待,身量与他极其相似。
“魑魅,我现在必须走,你代替我,看住夜垣,若有异动,便让魍魉……”他的手刃向下狠厉一劈。那个被唤作魑魅的人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张人皮面具贴到脸上,转眼间,便与彦祖别无二致。
两人互换了衣着,魑魅出去,彦祖则从暗道离开……
失身弃妃 第四百五十六章 最后的缠绵
此刻,还有另一个人,也同样焦虑万分,那便是凤歌。当她得到冯耀威即将夺宫的密报,几近崩溃。碧薇出事,牵连宫中暗线被尽数扯出;上次花会事件,跟随在她身边的几个最得力的亲信,又被彦祖所杀;现在甚至连冯绍身边的人,都已经被除掉。
损兵折将如此惨重,她现在根本无力回天。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坐以待毙。若是冯耀威此次成事,那么她就再无可能,拿回她的江山。况且她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希望能借这一混乱,换回自己的身份。
凤歌看着眼前仅剩的几个人,咬牙苦笑,只待做最后一搏。到了现时,局中之人,皆心忧如焚,只有宫中的席容,仍对即将降临的血光之灾,浑然不知……
噩梦发生在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因为酷热已久,难得落一场雨,凉爽的夏夜中,人都睡得特别沉。宫院中,寂静得只听得见沙沙的落雨声。只有于嬷嬷,心中仍然隐约有些不安。自彦祖走后,她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席容身边,生怕有半点闪失。
最近这宫中倒是看似平静,可不知为什么,她却总觉得,这安详之中,透着点不寻常。
午夜梦回,席容醒过来,看见那个在门口向外探看的身影,迷蒙地问:“嬷嬷,你怎么不睡?”
于嬷嬷忙走回来,躺在旁边搭的小订:“刚才觉得有些热,想出去吹吹风,这就睡。”
“哦,嬷嬷不要太辛苦了。”席容打了个呵欠,又睡了过去。
于嬷嬷也勉强合上眼,安慰自己不过是思虑过重。
然而,刚过二更不久,她忽然感觉外面的雨声中,似乎混进了其他异常的响动,迅速睁开眼起身,凝神仔细聆听。下一刻,从远处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惨呼,却只是喊了一声便骤然消失。
于嬷嬷大惊失色,去叫席容:“快醒醒,有刺客。”
席容整个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于嬷嬷从床上拉起。然而已经来不及,门突然被劈开,十几个黑衣人一涌而入。席容呆怔之际,于嬷嬷已经掷出一把剧毒暗器,最前面的几人首当其冲,当即倒下,但第二批人立刻又扑了上来。
势单力薄,于嬷嬷不敢恋战,将席容护在怀中,破窗而出,向后院逃去。豆大的雨,打在人脸上,沁着寒凉,席容听见四面的惨叫声连绵不断,不知道此刻,有多少有正在遭受屠杀。
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色暗夜,身体微微发抖。而于嬷嬷此刻,甚至已经没有精力安慰她,身后的追兵已越来越近,最可怕的是,就在快要到宫墙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