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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睿智轻抽了下唇角,心底一抹苦涩滑过。他早猜到,她的答案会是如此……
因为,他认识的龙无双,虽然顽劣,但她骨子里的坚毅,一直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若是有一日,战争起来,她定然不会一人躲起来安乐,置南越国的百姓于不顾。或许,她从一开始,便不会将南越国置于水深火热之中。蓦地,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瞬间泛滥开的是无尽的苦涩……
他一向自负,却算计错了她。“无双,跟我出来,你后悔吗?”皇甫睿智抬起手,手指滑过她脸颊边落下的发,为她别到耳后。
“不后悔。”龙无双摇摇头,含笑道:“没有人能抗拒美丽的梦。”
“呵……”皇甫睿智附和的笑,“是啊,没人能抗拒美丽的梦。”
“睿大哥,给我说说江湖上的事情吧!无双还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没有去过。”龙无双故意岔开那有些伤感的话题。那些想去的地方,大概她是没机会去了吧,很快便是她十七岁生辰了,生辰一过,皇兄大概便会送她去扈达了吧!她喜欢江湖,更喜欢有睿大哥的江湖……
皇甫睿智略微犹豫一下,低声道:“我给你说说塞外的故事吧!”塞外的故事,或许她用得上。
“好啊!”龙无双仍旧是那副欢快的样子,好似只要是他讲的故事,她都喜欢听一般。
“三十年前,塞外崛起一个很强的部落,叫拓跋部落,也是这个部落,让拥有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的塞外,变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所有人都以为,这个部落有一日,一定会一统塞外,结束各个部落纷争的局面,只是,后来,拓跋的首领,爱上了一个中原的女子。据说,这个女子一身白衣,很是圣洁,极为讨厌战争,拓跋的王便为了这个女子,从此不再开战,只是,另外两个部落,却没有因为他的熄战,而在意这份难得的和平,两个部落竟是联合,一起攻打拓跋。拓跋的王,被打的节节败退,几年间,从扈达最强的部落,越变越弱。”
皇甫睿智顿了顿继续道:“就在人们惊叹,为何骁勇善战的拓跋王会如此不堪一击时,拓跋王的军师忽然指出,那个被拓跋王深爱的女子,就是拓跋军中的奸细。军中哗然,拓跋王却仍是坚信那个女子的清白,直到那个女子后来突然消失,成了另一个部落的妃子,他才看清了事实。拓跋王重整旗鼓,打算夺回自己失去的土地和尊严,却毒发身亡,死在了战场上。”皇甫睿智停下话,看向龙无双。
“然后,所有人都认为是那个女子下的毒,是吗?”龙无双轻声问。
“嗯。”皇甫睿智微颔首。
“所以,如今的拓跋王,很恨中原女子,更恨穿白衣的中原女子,对吗?”龙无双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他给她讲这样一个故事,要告诉她的,大概只有这样一句话吧!是因为利用了她,所以内疚,才会送她这样一个人情吗?可是,他可曾想过,他的话,等于在告诉她,他从来没有爱过她。所以他才能眼看着她被推给那样一个恨中原女子的扈达君王,而无动于衷……
……
后来,皇甫睿智又给龙无双讲了很多事情,但,却全部都是关于扈达的。他几乎将拓跋君王从小到大发生的事情,都给她说了一遍。
听了他这番话,她甚至怀疑,他就是拓跋君王,如若不然,他怎么会对那个远在塞外的王,有那么多的了解。想到这些,她又不禁轻笑,他怎么可能是他,两个完全不搭边的人。她虽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但她还是隐约知道,他是亘城中很有名望的人。
亘城,一个多么美好的地方,一夫一妻,全城热恋,那是他们这些人想都不敢想的。可惜的是,他爱的人,却不是她。除了退去扈达,她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
“睿大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痴痴地望着他,这是她给他最后的祝福。
他心念一动,竟是在她的瞩目下,晃了神。他从小在亘城长大,愿得一人心,本事最平常的事情,但今夜从她的口中说出,他却忽然觉得这样的意境很是美好,脑中一闪而过的是一双白发苍苍的人影。只是,他却排斥着,不许自己去想,那一双代表着谁,为何就牵动了他的心……
“睿大哥,无双困了,想睡会儿。”她靠在他的肩头,轻轻地瞌上眼。
皇甫睿智微侧头,看着面容恬静的龙无双,心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再平静,好似有些什么汹涌澎湃的情绪,怎么压,都压不住……
他抬起手,想要抚上她的脸,最后,手却只是僵在半空中,无法落下,攥成拳,落回了身侧……
郁采珍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不禁湿了眼眶,缓缓摊开手,看着掌心处那枚玉佩,泪水一颗接一颗的滴落在玉佩上,为青翠的绿,染上了伤痛的颜色。
一场情事,三个人受伤,他们终是没有一个人是胜利者。可是,小师叔说过,他与无双公主不可能,不是吗?不可能的人,为何又还要纠缠?
无双公主自己也说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是她不帮他们,是她不能让他们之间的感情越加的纷乱,再也理不清,或许,她也该……
她还没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一声“小师叔”已经脱口而出。
皇甫睿智的背影明显的僵了下,似根本没有察觉到,她就站在他的身后。
她唇角的弧度,越发的灰暗,那么机警的人,如今竟是连她这个不会武功之人的脚步声都听不到吗?到底是什么扰乱了他的心,夺去了他全部的关注?是龙无双吗?
她忽然恨起了龙无双,是她让小师叔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个睿智、冷静的小师叔。
“小师叔,等这里的事情办完,我们回亘城成亲,好不好?”郁采珍满眼希冀的看着皇甫睿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可她就是说了。
皇甫睿智微一犹豫,视线扫过靠在他肩膀上的女子,终是应道:“好。”
郁采珍的眼中全是泪,并没有丝毫的惊喜,因为她早就猜到了,他会答应。只是,他的答应,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他肩头的女子。他想绝了她的念想,他想她可以心无旁念的嫁去塞外。
可是,郁采珍却想问问他,他自己的心就不痛吗?她眼中的泪,串成行的滚落,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清明的绝望过。这个男人不爱她,即便是龙无双嫁到了塞外,他也不会娶她的。她对他的爱,终是变成了痴心妄想……
……
皇家行宫,皇帝寝宫。
龙昊天看了看外边的天色,放下手中还没有批阅完的奏折,将身旁有些困倦了的席容抱到自己的腿上。“困了吗?那就去休息一会儿吧!”他低头看着她,语气柔柔的。
“不去。”她摇摇头,强作精神,“我要等双儿的消息。”此刻,天都快亮了,两人都是一夜未睡。
“朕说过,她不会有事的,不要担心,她很快就能回来,陪你说笑了。”龙昊天有点像哄孩子一样的轻哄着她。
“再等等吧,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席容一想事情是因为自己而起,目标是自己,心里就觉得愧对龙无双。若是,一切真的是皇甫睿智做的,他真的利用了无双,她该有多难过?那种被爱人利用的滋味,她最是能体会的。想到那些个过往,她不禁叹了声。
“在想什么?怎么好好的又叹气?”龙昊天有些不悦的看着她,他就不喜欢看她心事重重的这般模样。他情愿她像无双一样,闹一些。
“没事,我只是担心双儿。”席容对他笑笑,将心里的那份伤感掩去。既然,如今他们还能好好的在一起,他们就当珍惜眼前人。
“你不是相信皇甫睿智他们几个的人品吗?又何必担心?”龙昊天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自是相信他们几个的人品,但……我怕双儿会受伤……”席容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他是她最亲的人,她自是希望,他能懂她此刻的担忧。
龙昊天果真一下子便懂了,习惯性的揉揉她的发,满眼宠溺的说道:“你不必自责,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皇甫睿智既然不爱她,一次让她死了心,总比一辈子挂念,要来得好。”
“也许……”席容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拿自己举例,“就像是我们,最初不是也不喜欢对方吗?很多事情,或许都是可以改变的。”
“那你希望郁医女受伤吗?”龙昊天一下子便戳中了席容的软肋。
“我没有。”席容微垂下眼睑,“我只是太心疼双儿了。”
龙昊天看着怀中的女子,眸色略深:“容儿,朕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席 。 Y;N 容的心,不禁一紧。
“双儿今年生辰过后,就会嫁去扈达。”龙昊天声音沉稳,语气坚决。
席容一愣之后,叹息道:“希望那个人,可以待双儿好些。”此刻,她的眸子里,尽是冷静,因为她清楚,帝王家的这种事情,不是任何人能改变的。而龙无双在经历了这样的一番磨难后,大概也会心甘情愿的家去扈达吧!
“双儿那么招人喜欢,谁会不喜爱她?”龙昊天唇角含笑,似随口给龙无双的一句赞美,其实却是为了安抚席容。拓跋王不喜欢中原女人的故事,他是知道的……
可是,如今南越国想要与拓跋部落联合,这就便是最有效的办法。这些年来,他虽纵容龙无双,却比谁都清楚,其实她骨子里同他一样,有着龙家的坚毅和决绝。只有不想得到的,没有得不到的。他其实是相信双儿,能扭转拓跋与周国交好的局面的。但双儿的心里装了别的男人,还需要一个过程,让她心伤,绝望,这样她才能毫无保留的去对拓跋王。只有真心,才能换真心。
席容静静的凝着他,忽然轻笑,开口问道:“其实,你早便猜到,皇甫睿智会利用双儿,对吗?”这样的疑问,从看到公主行宫的那场大火时,她便猜到了。
一向运筹帷幄的龙昊天,就算阻止不了皇甫睿智一行人离开,但也不会一点风吹草动都不知道。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龙昊天是有心放他们离开的。她心里有些矛盾,又有些悲凉。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嫁了个睿智的男人,还是该悲哀这皇家的身不由己。
“朕就知道,你会猜到的。”他并未打算隐瞒她,却仍是不愿看她眼中的挣扎,她的痛,就好似对他的惩罚一般。他错开她的视线,将脸窝进她的颈窝。
“阿昊,我知道,你其实是为了双儿好。”她既然爱他,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懂他呢!若是皇甫睿智不打算利用双儿,谁又逼得了他?龙昊天不过时顺水推舟,没有去阻止,让龙无双看清皇甫睿智的真正心意而已。只是,若是皇甫睿智的目的果真是她,她又怎么能不愧疚呢!
窝在她颈窝处的人一愣,缓缓抬起头,看着她的眸子里,闪动着跳动的喜悦。
“容儿,你当真信朕?”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反问。其实,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时,他就没打算别人可以体谅到他的苦心。他不能改变无双去和亲的事实,但他想帮她看清那个男人的真面孔,让她可以放下,可以少痛一点。
“嗯,我信你。”席容郑重的点头,没有一点敷衍。
龙昊天只觉得松了一口气,抱紧她,声音在嗓子里哽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席容被他的模样逗笑,又觉得心疼。长久以来,除她之外,就没有一个人懂他吗?
“朕在之前,一直觉得,纵使天下人都不理解朕,那又如何,朕仍旧是主宰南越国的王。”龙昊天顿了顿话,眸子里的喜悦越涌,越是浓烈,“但,朕此刻才明白,有人理解的滋味,原来是这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