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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索罗定突然吹灭了火折子,一拉晓月,翻窗出去,落下窗,快速闪到墙后。
晓月就觉得心扑扑跳,倒不是怕被人发现了紧张,而是索罗定这一连串动作全程都是搂着她做的。
晓月面烫耳朵红,使劲憋住不喘气。
没一会儿,就听到“呼哧呼哧”的声音。
晓月正悄悄欣赏索罗定的下巴和上边一点点胡渣呢,就见他皱眉“啧”了一声。
随后,听到了狗叫声。
晓月张大嘴——有狗!
这要是人吧,他俩躲起来不容易被发现,可如果有狗,那就太容易被发现了,而且不知道是什么狗,要是跟俊俊似的傻狗,看到人就会摇尾巴还好,万一是会咬人的恶狗就麻烦了。
晓月还没想到该怎么办,索罗定突然一拉她,闪进了后边的林子里,身后传来了“汪汪”的狗吠声。
索罗定到了林子里,双手一托晓月,将她放在了一棵歪脖子树上,让她收起脚,自己却不上去。
晓月在树上远远看到茅屋前边的山路上,那位明净和尚正提着个灯笼回来,有两只大黑狗朝着林子的方向冲过来,眼看越来越近。
晓月赶紧拉索罗定。
索罗定却对她摆摆手,回头看。
果然,两只大黑狗冲进来后,就对着索罗定咆哮。
索罗定皱眉瞪了两只狗一眼,压低声音,“他娘的嚎什么?”
两只狗往后退了两步。
索罗定一摆手。
两只狗呜呜了两声,夹着尾巴就跑了。
晓月睁大了眼睛——狗竟然吓跑了!
这时,林子外头传来了明净的声音,带着喘息,显然是追着狗来的,见狗又跑回去了,就问,“你俩干什么?”
索罗定翻身上树,一搂晓月上了旁边更高的一棵树,隐藏在浓密树冠之中。
晓月都不知道索罗定是怎么上来的……就“呼”一下子!
明净胆子貌似也不是很大,带着狗,往林子里望了望,见没人,就牵着狗回去了。
将狗关进后头的狗舍,明净没进茅屋,而是站在房门口等着,显得很焦急。
晓月想伸手扒开眼前的树枝看看清楚,索罗定先伸手帮她扒开。
晓月瞧了索罗定一眼。
索罗定提醒她,“小心有刺和虫子,别乱摸。”
晓月翘起两边嘴角,索罗定哪里老粗了,很细心,又会照顾人!
明净在门口焦急地等了一阵,就见远处,有个穿白衣的人走了过来。
索罗定微微皱眉,晓月眯着眼睛想看清楚是男人女人,隔开太远了,只看得出那人很瘦,举手投足像男人,穿的却是女人的衣裳。
“怎么那么晚?”明净似乎不悦,冲他嚷嚷。
那人不紧不慢走到了他跟前,“急什么,白晓风这几天又不在书院。”
听说话的声音,显然是个男人。
晓月和索罗定对视了一眼——果然冲着白晓风来的!
“还管他什么白晓风啊!”明净急得直跺脚,“刚才下午白晓月和索罗定来过了!”
“什么?”白衣人微微一愣,“他们来干什么?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我没说什么!”明净道,“他们是来山上求顺考符的,见庙荒废了才来问问。”
“你没露出马脚吧?”白衣人显得十分谨慎。
“当然没有,我又不傻!再说了,那索罗定不过是个莽夫,他能发现什么。”明净不屑,说着,又忍不住补充了句,“话说回来,那白晓月长得真是娇俏,可惜刚才索罗定跟她一起来的,要是她一人就好了……“
白衣人白了他一眼。
晓月听后眉头都皱起来了,撅个嘴不痛快。
索罗定在她耳边说了句,“别急,等事情了了,爷拔光他的牙给你出气。”
晓月撅着的嘴就收回来了,嘴角又翘起。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最好安分守己一点,要是功亏一篑,我可饶不了你!”白衣人警告。
明净立马就落了下风,似乎对白衣人有些忌惮,赶忙道,“我当然不会乱来了,我们好不容易有办法让白晓风身败名裂……真是,不知道谁出的高招打乱我们的计划。”
白衣人淡淡一笑,“一计不行,我还有第二计,反正这次,我要白晓风永远翻不了身!”
晓月皱眉,仰着脸看索罗定,那意思像是问——你打得过他俩么?打得过就把他们抓起来!
索罗定却摇摇头,示意她别急。
“可那老和尚和白晓风是至交,他能听我们的么?”明净有些担心。
“由不得他不帮忙!”白衣人冷笑了一声,“他子午庙几十个和尚都在我手里呢,他要是敢乱来,我就宰了那帮小和尚!只是……”说着,他叮嘱明净,“你这几天放聪明点,我有些担心索罗定会坏事。事不宜迟,明天一早,咱们就提前行动!”
“明早?”明净皱眉,“我稿子还没抄完呢!”
“那就今晚熬夜做!”说完,白衣人一甩袖子,“白晓风跑的了第一次,跑不了第二次!”
之后,两人进屋点了油灯,似乎是坐在了桌边写东西。
索罗定略微有些纳闷,问晓月,“刚才桌上的稿子里,有什么特别的么?”
晓月想了想,摇头,“没有啊。”
索罗定心下了然,“大概随身带了。”
“现在我们怎么办啊?”晓月很担心,“他们还有奸计对付我大哥呢。”
“我们先去找个人。”索罗定说着,轻轻带着她下了树。
“找谁?”
“你猜猜看。”索罗定卖了个关子。
晓月眼珠子一转,“老和尚?”
索罗定嘴角微微挑起一些,“够机灵的。”
晓月得意。
上山前,两人先下了趟山,找到栓在山前的马。
索罗定拿出一个插在马鞍上的竹筒,打开里头抽出一卷东西,是一块白布,还裹着根炭条。
晓月好奇看着,索罗定铺开布,用炭条歪歪扭扭写了些字,又画了一张类似地形图的东西,卷起来塞进竹筒放回原处,抬手在黑马脑门上拍了一下,“去找子谦。”
黑马转身……一溜烟往回城的方向跑了。
随后,索罗定选了另外一条路,带着白晓月直接上了山顶的破庙。
子午庙白天已经够萧条的了,晚上看着更凄凉。
“老和尚会不会也被关起来了?”晓月见庙内空空,就问索罗定,“原来他根本没疯,因为小和尚们被抓了,才被迫演戏。”
索罗定淡淡一笑,也没多说,想了想,就问晓月,“你大哥有没有姓狗的朋友?”
晓月扁嘴,“哪有姓狗的啊……苟倒是有可能。”
“有么?”
晓月仰起脸想,“苟……好像有个同窗,姓苟的。”
索罗定问,“你再想想。”
“我没见过,哥哥很少介绍同窗给我认识,倒是吃饭的时候他会跟我说些书斋的趣事,好像提起过一句苟兄,当时我还乐呢,说他跟小狗称兄道弟。”
索罗定点了点头。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
索罗定带着晓月躲到了一棵树后。
没一会儿,就看到一个人从破庙后面走了出来,走到山边,朝山下的小路张望着,又看看月亮,像是算时辰,边自言自语,“怎么还不来呢?难道没明白我的意思……”
晓月和索罗定一眼认了出来,是下午还疯疯癫癫的净远方丈。
晓月对索罗定点点头——果然没疯!
索罗定见老和尚等急了,就冷不丁问了句,“等人啊?”
净远吓得一蹦,回头看……就见树后,索罗定走了出来,身边跟着晓月。
老和尚立马露出笑容来,伸出大拇指对索罗定点头,“索将军果然如晓风所言,聪明绝顶。”
索罗定倒是有些意外——这话是白晓风喝醉的时候说的吧?他竟然会夸自己聪明绝顶?
晓月心里头呼啦一下——大哥对索罗定评价这么高啊,这么说大哥这关过了?
索罗定想了想,哑然一笑,“也对,狗肉缺把葱,这种招白晓风才想得出来。”
老和尚欣喜,跑过来给索罗定作揖,“索将军,你快救救我子午庙里的徒子徒孙吧。”
索罗定干笑点头,“你庙里的秃子秃孙都哪儿眯着呢?”
老和尚一摊手,“不知道。”
索罗定了然,“白晓风忍了那俩龟孙就是因为这个?”
“还有一个原因!”老和尚伸出一根手指,“不过不方便说。”
晓月急,“大哥差点身败名裂,有什么原因不能说的?”
索罗定撇嘴,“他是用的将计就计吧。”
晓月眨眨眼。
老和尚再给索罗定挑大拇指,“索将军真是……”
“得了,甭给我掳顺毛。”索罗定打断老和尚,“你们想我怎么帮忙?”
老和尚严肃,“务必找出我庙中被软禁的人质,他们有人质在手,晓风没法下手!”
索罗定皱眉,“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找?”
“我与晓风找了多日了,始终找不到!”老和尚脸皮还挺厚,“所以晓风说了,让你找!”
索罗定嘴角抽了抽。
晓月也皱鼻子——怎么这样!
“方丈,报官不行么?”晓月问,“还有啊,你们既然知道谁在作怪,干嘛躲躲藏藏,还让人奸计差点得逞。”
“白晓风想永绝后患。”索罗定冷笑一声,“有把柄终归是个祸患,今日之患也是明日之患,要除祸患,就要除到根。”
老和尚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索罗定一摆手,“免了吧,我可没他那么能算计,能用的都用上了。”
老和尚笑得尴尬,“不得已而为之。”
索罗定“呵呵”一声,“你也不是好鸟。”
晓月不是很听得明白索罗定说什么,但听得出,索罗定不痛快了。
老和尚一揖到地,“有劳将军。”
说完,转身走了。
索罗定摇了摇头,带着晓月下山。
晓月见他背着手想心思不说话,就仰着脸偷偷看他。
一直到了山下,晓月忍不住问,“你生我大哥的气啊?”
索罗定看了看她,叹气,随口来了一句,“要不是看在你面上,我才懒得理他。”
晓月一愣,随即眼睛都亮了——刚才索罗定说什么来着?要不是因为你!
晓月的理智将“看在你面上”自动替换成了“一切因为你!”……开心得不得了!
晓月正捧脸呢,就听索罗定对着林子的方向问,“查到没?”
“咻”一声,程子谦冒出来了,对索罗定伸出一根中指。
索罗定牙都呲出来了,程子谦补上一句,“给白晓风的,那个黑啊!”
索罗定脸色恢复,哼哼一声,“都说了天下第一铁定得有两把刷子。”
子谦抽出一份稿子,“一个锅配一个盖,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马桶一个屁股、一个……”
索罗定踹了他一脚,“你想说什么?”
程子谦扁嘴,“三公主也好黑,以后不要得罪这两个人!”
索罗定望天,拽了一把一头雾水的晓月,“走吧,回去睡觉,这事儿你就不用担心了。”
晓月茫然,“没事了?”
索罗定点头,“一切都在你大哥计划之中,你就放宽心得了。”
“哦。”晓月迷迷糊糊点头。
子谦借了索罗定的马,办事去了。
索罗定带着晓月慢悠悠往回走,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月光倒是很亮。
走了好久,晓月问,“你们搞明白什么了?我没听懂。”
索罗定没有回答,而是问,“你哥就你一个妹子吧,还有没有亲兄弟?”
晓月摇摇头,“没。”
索罗定点点头,“还好。”
“好什么呀?”晓月不解。
“他要是有个亲兄弟,那兄弟一定很惨。”索罗定回答。
“怎么好这样说,我大哥可疼我了。”晓月不满,就算是索罗定也不可以说亲大哥坏话!
索罗定笑了,“你性子跟你大哥差不少啊……不过也对,他给你把心眼都用了,你就能呆傻呆傻地过日子了。”
索罗定一句话,果然招来晓月踹他小腿。
“你一会儿说他是好大哥,一会儿又说当他亲兄弟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