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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华谢后 七重纱 著 '
'正文 第一章 仙君下凡,一见钟情(1)'
陶夭躺在屋檐上,用牙咬着芦苇管,双手枕在脑后,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
她又做了那个梦——那个自修成人形之后,就时不时在深夜造访她的梦境。
梦中的那个地方,郁郁葱葱,每一片树叶皆如翡翠般清透欲滴、每一朵花都似琉璃般光彩夺目、每一颗树果都像是玛瑙玳瑁……一切都那样美好闪耀。
茂盛的花草之中有一潭清泉,泉边,立着一名白衣公子。
他的脸永远都藏在树叶和花果反射的光影里,模糊一片。
每次,陶夭快要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之时,就必定会醒过来,只留下满心的怅然若失。
但认真想想,这世上怎可能会有那样美丽的地方、怎可能会有那样飘然若仙的男子?
陶夭看着三月湛蓝蓝的天,忽然皱了皱鼻子,“咕噜”咽了一口口水:这气味……咸咸的、香香的、夹着小葱的香味——是村口林婶拿手的盐焗柳鱼的味道!
陶夭眼里那为了梦境的困惑迷茫顿时一扫而空,只剩下小狗看到肉骨头般的馋涎的光。
“林婶,给我留一条鱼!”陶夭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到河岸边升着袅袅炊烟的人家外,破门而入。
屋内年近不惑的妇女并不在意她失礼的举动,像是看着自家的闺女般,满脸宠爱的笑:“小桃子,你什么时候能像个女孩家?总是大大咧咧的,日后谁家敢讨你去哟!”
“呸,不嫁就不嫁呗!”陶夭满不在乎地皱皱鼻子,搓着手看着炉灶上的大铁锅,垂涎欲滴,“嫁人有什么好的,我可是妖怪,那么长的寿命,做什么要绑在一个人身上?一个人多逍遥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多好!”
闻言,林婶露出慈祥的微笑,将一条香喷喷的煎鱼夹进碗里,递到陶夭面前:“嗨,你就晓得吃,真是只小馋虫。”
陶夭嗅了嗅煎鱼散发的香气,一脸陶醉的表情,自动认了“馋虫”这个称号,熟练地将柳鱼大卸八块,小心地用筷子将鱼刺剔除。
“啊——”陶夭张大嘴,夹起一块煎得又香又脆的鱼肉往嘴里送去,却被屋外传来的尖叫和哭喊声打断。
陶夭放下筷子,眉头不自觉蹙起:空中似是有一种古怪的气息,令她浑身发毛,闻着香喷喷的煎鱼竟也没有了食欲。
“林婶,我出去看看。您……就别出来了。”陶夭站起身来,手上浮现两道淡淡的粉绿色的光,缠在腕子上若隐若现。
村尾外边,就是临沧河,横着将小村子分成南北两半。
河边青绿绿的芦苇一片片随着水波荡漾,刚放下去的鱼苗在鱼塘里起起伏伏。
但此刻,却有一缕殷红顺着河流飘飘荡荡,一直蔓延进鱼塘,染红了芦苇地。
河边,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哭得几近昏厥。她怀中抱着的那破布般的东西,正是她新婚未几日的夫君张贺。
陶夭记得这村里的每一个人。这对夫妇,男的俊秀女的俏丽,一个是村里最有本事的渔夫、一个是村里芦苇席织得最好的织女。本来天造地设的一对,谁料结成连理没多久就不得不永隔阴阳。
真是可怜。陶夭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想要安慰一下痛失丈夫的张氏。谁料张氏竟猛地一挥手,竟将她推开了一步,声嘶力竭地怒吼:“滚开!你们这些妖怪,为何要害我夫君!”
陶夭一愣,有些尴尬地扯出一个微笑,为自己申诉:“我何时害过张大哥了呢……?”
张氏泪流满面,状若疯癫,披头散发就往她扑过来,又被陪同的几名农妇用力拉住。她尖锐的声音像是刀子般在陶夭心上来来回回地划:“你害过没害过又有何干!妖怪全都一样!”
我若要害你们,何苦在这村子里呆了这么多年?陶夭张了张口,满心的委屈最终化作一抹苦笑。她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又整了整身上的粉色儒衣,向一旁的村民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是有妖怪为害吗?”
搀住张氏的一名农妇答道:“早些时候,张贺一个人去查看新近放下去的鱼苗,顺着临沧河逆流而上。不料水中竟藏着一只巨大的黑鱼精……他定是拼了命地想要回到这里来,可惜……人是回来了,命却没了。”
黑鱼精?陶夭惊讶地瞪大了眼,反问:“临沧河里何时有黑鱼精了?”
刚刚平静下来的张氏立刻又尖声哭叫起来:“那怪物难道不是冲着你来的吗?临沧河一带从来都平和安稳,哪里会有妖怪?”
“张家娘子!不论如何你这话也……”“没关系,我理解。”陶夭的笑比哭还要难看。她将双手浸入水中,腕子上的绿光一层层荡漾出去,很快,便感觉到一团黑漆漆的物体正往临沧河下游冲来。
在临沧村里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回报了。陶夭转过身,向众人点头示意,随即纵身跃上河面。
接天莲叶无穷碧,陶夭的粉衣在一片水光潋滟中化作翩翩飞舞的蝴蝶,往天边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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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倒卷起来,形成一道道水龙卷,撕碎了还未成熟的芦苇和一片片荷叶。
陶夭手中的绿光射向岸边的树木。新生的枝条迅速抽生,化作一条柔韧的绳索,缠在她的腰际,带着她在水龙卷中穿梭。
“哪来的小妖精?”水龙卷中央的一条巨大的黑鱼不时窜出水面,鱼鳃不断开合,传出粗犷的男声,“老子乃是妖皇氅下水妖君斥候,你这小妖精,还不快快行礼叩见!”
区区的斥候罢了。陶夭没有说话,果断地一挥手,河水里漂浮的水藻瞬间拔高。又湿又粘又长的水草彼此纠缠,化作宽大的兜网缠住黑鱼精肥硕的身体。
无数的树枝从河岸两边纷拥而至,“嗖”地缠住黑鱼精的侧鳍,把它往水面上拉。
“小妖精,你找死!”
黑鱼精怒吼一声,张开的口中露出一排排利齿,咬破了水藻编织的网,又用力扭动身体,压碎了捆绑着侧鳍的树枝。
陶夭的脸色顿时一白,险些落进翻涌的水里,手中的绿光一瞬间熄灭。
糟了……我果然不是它的对手。陶夭控制着缠在腰间的枝条带着自己后退,躲避虎虎生威的水龙卷。
'正文 第一章 仙君下凡,一见钟情(2)'
黑鱼精的侧鳍边各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隐约可见树枝的碎片嵌在鱼肉里。
“几百年道行的小妖精,胆子倒是不小!”黑鱼的咆哮声从满嘴尖牙背后传出来,“老子今儿要不吞了你,就枉做妖皇陛下的斥候!”
“你有本事的话,就尽管试试!”嘴皮子上陶夭绝对是不饶人,虽然身体已经像是秋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却依旧强硬地直起身来,手中的绿光忽而升腾忽而又黯淡下去,像是灯枯油净的火烛。
百年的修为果然比不上人家在妖皇氅下修炼出的力量。陶夭狼狈地躲避着锐利的水龙卷,发梢一被接触就立刻断裂,原本整整齐齐的黑发变得长短不一,看上去就像是毛毛糙糙的杂草。
陶夭放弃了将黑鱼精拖出水中,而是利用水藻从临沧河内直接发起攻击。
但是,长时间地控制植物对她而言果然太过勉强。这种绿色的光芒,是陶夭与生俱来的能力。但与生俱来缺不等于运用自如。她只是个贪嘴的小吃货罢了,战斗这种事,从来都没有好好地锻炼过。
对于逃跑……反而比攻击还要擅长。陶夭对自己在无数次的偷吃行动中练就的敏捷身手哭笑不得。树枝依旧缠在她腰上,如同一条棕色的蛇,小心地带着她躲避黑鱼精的攻击。
好累啊。原本当做武器和天赋的绿色光芒,现在却像是吸血蝙蝠一样汲取着陶夭的妖力。
这样下去别说同归于尽了,我一瞬间就会被那只黑鱼精吞掉吧?陶夭越发的面如金纸,决心在下一次碰撞中狠狠赌一把。
她心想:我所有的力量,和侧鳍受伤的黑鱼精,究竟能不能取得一分半分的势均力敌?不妨一试!
绿色的光顺着她的指尖落进水面,与漂浮的水藻纠缠在一起,在汹涌的河流里化作一柄碧绿的利剑。
“嘿——!”陶夭大喊着,用力举起双手。并拢的指尖指向天空,水草所化之剑随之挥动,刺向黑鱼精白花花的鱼肚。
黑鱼精倏然往前一窜,刀尖擦过鱼肚,刺入它长椭圆形的尾鳍。然而,黑鱼精居然不躲不闪,毫不在意自己的尾鳍应声断裂,疯狂地扑向筋疲力尽停留在半空中已经无力躲避的陶夭。
后继无力的空洞感在体内扩大,陶夭徒劳地抬起手,绿光闪了一下,又沉沉熄灭。她腰间的树枝失去了妖力的控制,立刻松了开来。她的身体一轻,整个人坠向水面。
除妖不成,难道我要把自己的命搭上去?陶夭恐惧地闭起了眼睛,抱着头,不敢看黑鱼精那白森森的尖牙在面前越来越近。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她交叠的手中不断有绿光出现,却都是一闪即逝。河岸上的树木随着绿光的闪烁颤抖,树枝摇曳着,但最终在陶夭绝望的视线中沉静下来。
要掉下水了!
陶夭的耳中充斥着水声,将身体缩成一团,希望能够博得一线生机。
然而,想象中的打击迟迟没有来临,甚至身体上连一丝痛感都感觉不到。
陶夭小心翼翼地张开眼,才发现自己落进了一个温柔的怀抱。一双手稳稳托着自己的背部和膝盖,让她不至于落进水中。
临沧河重新平静下来,恢复成了她所熟知的那条安安静静的小河流。水面上,一股黑血稀释开来,很快沿着河流不见了踪影。
“真是个勇敢的小妖精。”头顶传来男子的声音,温润如玉、清脆如珰。
“谢、谢谢。”陶夭离开他的怀抱,退开一步,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来,顿时愣住了。
眼前的人站在水面上,脚下浮现着绿色的涟漪,闪着光荡漾开去。他长长的黑发用纶巾束起,安然地垂在一身胜雪白衣后,随风摇摆。
是他!是梦中的那个人!陶夭的视线小心翼翼地往上移动,屏住了呼吸细细观察眼前人的容貌:轮廓温和的脸上,乌黑的双眼如此深邃,仿佛整片星空、整个寰宇都在他的眼眸深处;他的鼻梁那么挺直好看,又让他的脸显得冷傲淡然;他的唇角略微上扬,带着一丝好笑、一点戏谑,薄薄的嘴唇仿佛蝴蝶的翅膀……
陶夭曾经无数次想象过梦中之人的容貌,但那些想象却在看到眼前之人的瞬间被她抛诸脑后。她无比确定——这就是那无数次拜访自己的梦境的人。
同时,寒木仙君也看着眼前这个直到自己腰部的小丫头:她的小嘴微微张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圆圆的脸蛋带着一副傻乎乎的表情。但不知为何,陶夭看向自己的眼中所带的那虔诚而又崇拜的光芒,让他忍不住动容。
三百年前从自己丹炉中逃逸的一团小小灵气,居然修炼成人,带着点羞涩站在自己面前。寒木仙君轻笑一声,心道:世间万物的缘分,还真是奇妙。
“哎,小妖精。”寒木仙君抬起手来,在陶夭呆愣愣的脸前方挥了挥。
陶夭回过神来,害羞地正了正身子,双手不知道该往哪放,不断地摆弄着自己的衣带。
寒木仙君忍俊不禁,蹲下身来让自己与她面对这面,白衣荡在河面上竟滴水不沾。他温和地看着陶夭棕色的眼珠,浅浅一笑:“小妖精,你可愿意做我的徒弟?”
陶夭一愣,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