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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转正实录-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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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地民风剽悍,父亲儒雅却实则是个宁折不弯的人,可不要。。。。”

“什么宁折不弯呢,依我说,你父亲那是不识时务罢了。”容夫人‘嗤’的掩口笑了一声,抚上容萧的手,小声道,“说实话,刚到边疆时,你父亲的确吃了些苦,你知道,他虽是自请离京,但实则心中憋着皇帝一口气,又在京中挂着丞相官衔,故而走到什么地方都板着张脸,摆丞相架子。那里是边城,村民小吏,一生不曾到中原,谁又知道丞相是个什么呢,你父亲在朝中勾心斗角的一套,根本排不上用场,反倒惹得那些村民小吏抵制,差点将外藩使衙门拆了。不过后来你父亲吃了几次亏,渐渐便摸索出了门路,那些村民没什么心眼,其实只要你对他们好一点,他们便会把你当做父母官一样尊敬。你父亲是打着通商的旗号去的,这是好事,没有人不支持。”



 第一百四十九章 蕊寒香冷蝶难来



容萧微笑听着母亲谈及边关琐事,见她不再像原先入宫那般战战兢兢,谨言慎行,此刻眉宇间均是舒展畅意,目光流转处,雍容中竟平添了许多张扬风姿。

容萧思及母亲只身入宫,无人照应,因命人去唤锦宜来,笑着对母亲道:“这是平日伺候我的丫头,说话行事都稳妥。娘亲只身入宫,身边一个照料的人也无,不若让她在左右伺候。”

锦宜听了,忙屈膝给容夫人行礼。

容夫人点头还了礼,见锦宜口齿伶俐,举动皆一板一眼,笑道:“这位姑娘规矩极好,老身入宫几次,还没见过如此标致的人。”

锦宜抿唇一笑,自觉站到容夫人身后。容萧笑道:“她是尚宫局来的女官,皇上派来的,女儿用着好,便留下了。”母女相见自是大喜之日,容萧并不愿提及在冷宫中经历的一切,故三言两语便将锦宜来历带过。

容夫人听闻锦宜是皇帝送来的人,忙向容萧道:“既然是御赐的人,还是留在身边的好。你现在是顶重要的,将得力之人给了我,自己怎么办?且教她好好照顾你便是,我在边疆一年多,也从不需人伺候的。”

容萧一愣,问道:“母亲远到边疆,怎么身边一个伺候的人也无?孙妈呢?姨娘们呢?”

“孙妈年岁大了,身子也不好,临走前,我让她去庄子上了。至于几个姨娘。。。。与你父亲临走前,我将她们都招了来,问愿不愿意同去边疆。”容夫人微微一笑,隐隐透着因祸得福的叹息,“丞相府中锦衣玉食十几年,她们怎会去边疆喝沙子,纷纷请辞,没着落的领了银子另辟门户。有着落的直接回了娘家。到最后,竟一个也没留下。”

容府内几个姨娘斗了一辈子,不过为了争宠,到头来,没想到是如此结局。容萧不知是叹气还是该为母亲高兴终于不用被妾室所扰,沉吟问道:“娘亲,你来的时候,见到流珠没有?”上次回府,匆忙间并没见到流珠,当着皇帝的面。哥嫂不说。容萧也不敢问。回宫后却总是放不下心来。与皇帝相处调和后,她也从未提过,并非不惦念,只是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流珠这个人,这个名字,与那一晚一起死死钉在她的心上,让她不敢回首,想一想便痛得不寒而栗、难以成寐。

容萧借饮茶掩饰自己的情绪,容夫人并未看出不妥,只笑道:“见着了,本来这次她还说要来伺候你,但她自己还怀着三月身孕呢。我便没叫她来,叫人送到庄上养胎去了。”

“身孕?她嫁人了?”心中冰冷酸涩的歉意一动,容萧问道,“娘亲,她嫁了什么人家?待她好不好?家里有几个通房妾室?流珠在里头。受不受欺负?”

“是别庄管事的儿子,一家人从你祖父起就在咱们家,知根知底,虽没有功名,但好在颇为上进,且无通房妾室,于流珠来说,也是个好去处。”容夫人见容萧不语,叹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是嫌管事之子配不上流珠,想叫她当正经诰命夫人?”

想起前几日刚接见的各位诰命夫人,容萧摇头道:“原先女儿是这么想的,可现在不了。正经诰命夫人看着风光,其实背地又多少辛酸呢,满屋姬妾不说,庶子庶女,七姑八婆便忙不过来。还不如嫁予小康之家,做个身后无妾的正头娘子,和和美美,也丝毫不差。”感受到轻微的胎动,容萧缓缓抚上自己的隆起的腹部,笑道,“福无十全,哪样的日子都有遗憾,不能两全时,只能抓住最重要的了。”

容夫人笑,抚着女儿的手道,“不战而屈人之兵,贵在中和。你能明白这个,我便没什么不放心了。“



容夫人入宫当日,便依着规矩到寿康宫请安,因太后身体不适并未面见,容夫人回京不过几日,却早就在沿途打听了京中动向,故并不惊讶于太后的抱恙,面子戏做足后,便回到清宁宫,一心一意为女儿稳胎。

这一日,德嫔沈团儿与贞妃淑兰仪珠各自在寿康宫门前点了卯,闲来无事,德嫔便建议一道往清宁宫去。

清宁宫离寿康宫不远,且天气正好,二人也不传轿辇,一路慢慢走着,刚路过牡丹园,便正碰见出来赏花的惠妃,她身穿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纤纤玉指正擎着一株含苞的‘龙沙宝石’复色月季,月季颈上的刺已被尽数除去,伤痕累累的碧梗,在那双柔荑中摇摇欲坠,已无丝毫美感。

贞妃见了平礼,见惠妃却只一贯把玩手中月季,并不回礼,也不愿多做计较,因笑道:“听说花房新培植了复色月季,可就是姐姐手中把玩的?”

惠妃勾起嘴角,淡淡道:“妹妹还没见过么?皇上那么宠你,这么新鲜的玩意儿,凌绮宫应当遍地都是啊。”

贞妃淡淡叹了口气,好似没听懂惠妃话中的夹枪带棍,幽幽道:“惠妃姐姐说笑,皇上宠我,那是拿我当小孩子呢,姐姐也知道,皇上多是白日来我这里,下棋骰子,赏花游园,从未真正歇下。”

“皇上与你的事,说与我做什么。”妃子不承宠,在宫中是丑闻,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谁也不会往外说,惠妃没想到贞妃还带着胡人的开放性子,会直接就这么告诉自己,脸上止不住臊得发红,斥了她一句,心里却因这个消息,隐隐高兴起来,瞟贞妃一眼,淡淡道,“得了,你既喜欢这月季,我便分你与德嫔些,别叫人说我得了好东西,偏了你们。”

贞妃两弯黛眉灵巧扬起,嘴边绽出一朵似喜非喜的小小梨涡,摆手笑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不夺人所好。惠妃姐姐自己留着赏玩罢,我与德嫔上次在清宁宫见着这种月季了,贵妃姐姐那里有很多,她嫌气味太浓,便分给我们两个些。”

贞妃笑嘻嘻的好似无心之言,却让惠妃的脸越来越沉,只听到最后一句,整张脸已经成了数九天中的冰坨子,嗖嗖冒着凉气。贞妃犹自絮絮,德嫔沈团儿见惠妃脸色不对,忙偷着在身后拉贞妃衣角,想让她停下。却不想贞妃快言快语说了一大串,最后才转过头来看沈团儿,不解道:“德嫔,你拉我做什么?”

“是啊,德嫔,你拉贞妃作何?有什么不能当面说出来,还要偷偷摸摸。”惠妃阴测测的瞥了沈团儿一眼,转眼看向贞妃,皮笑肉不笑道,“清宁宫真是隆宠日盛啊,人家看不上的东西,咱们捡了还当宝呢。”

贞妃偷瞄一眼惠妃手中不知何时折断的复色月季,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解释道:“也不全是这么回事,贵妃姐姐与皇上朝夕相处,不喜欢那些花,皇上肯定知道,所以不是御赐的。照我看,是花房奴才按分位高低分着送,也没什么偏倚,惠妃姐姐眼下不也拿着了么。况且,贵妃姐姐怀着身孕,这可是大昌第一个小皇子小公主呢,合该用最好的。”

惠妃的脸越来越青,德嫔沈团儿却忍不住将目光转向一脸天真的贞妃,果然内廷之中的无邪都是幌子,往往软鞭,下手才一次见血啊。

沈团儿深吸一口气,上前给贞妃蹲福,笑道:“贞妃娘娘,咱们该走了。”

“啊,是了,咱们要去清宁宫见贵妃姐姐的娘亲呢,听说敬姐姐说很和气。”贞妃轻一击掌,转头笑着问惠妃,“咱们要去清宁宫,姐姐要不要一道儿?”

惠妃一张明艳动人的脸仿佛雨前阴云,层层布满灰败的色彩:“我还有事,就不去了。改日再去叨扰贵妃娘娘。”



深夜,景仪宫外门已经下了钥,各偏殿均已熄灯,只留内门点着两挂红灯笼,在凉凉的春风中无凭摇晃着。

惠妃站在寝殿檐边斗拱下,默默在石阶上望着不远处的两挂红灯,那灯芯是上好的羊脂蜡,拿出来有手臂般粗细,光芒极亮,如果就这么燃着,正好通宵至天边破晓。

这样的灯笼,每个妃嫔的院落都有,不到天黑便燃起来,待夜幕降临,星点亮在宫中,远远看去,就像洒在墨玉盘中的点点红豆。

因为宫中规矩,皇帝今晚哪个妃嫔‘承幸’,门前的红纱灯笼便可以燃上一整夜,其余各宫,却要尽数熄灭。

上次红纱宝灯彻夜长明,惠妃已忘记了是什么时候。

参于鼻观气非清,脉脉遗芳媚寝情。雨迹云踪易牵引,莫容轻霭上空明。

皇帝赏赐的香料她还在鹤转炉中燃着,丝丝缕缕萦绕在鼻尖,可来宠爱他的人,却再也不来了。

女人的心思向来最缜密,即便早已被爱意蒙蔽的双眼,但多少个夜晚她躺在他的身边,听着他淡泊均匀的呼吸声,惠妃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不爱她的。

  
 第一百五十章 隔花才歇帘纤雨


细雨打湿了袍角,惠妃林悠月站在廊下,直愣愣盯着宫门上随雨飘摇的两挂红纱灯笼,灯罩底下火光扑闪得厉害,只挣扎着不肯熄灭。

院中静得只剩下雨声,寒浸浸的叫人浑身发冷,林悠月忍不住往乾清宫的方向望去,隔着几层宫阙,她看不清,只觉得眼前黑压压,像是万道天堑。

一阵风混着雨吹来,廊下娇贵的复色月季已被雨打得支离破碎,惠妃从九重城阙收回目光,落到满地湿漉的碎花瓣上,眼中狠狠闪过一道不甘,她缓缓转身往殿中去,一双金线彩雀小珠软履慢慢碾过委地芬芳,垂眼道:“皇帝不会来了,把门口的灯灭了吧。”

从小到大,林悠月什么都是好的,从南方到京城,无论多少闺秀在场,她总是那个让人能一眼便注意到的存在,她的美丽,她的才学,都足矣撑得起张扬的骄傲,即便甚少姐妹愿意同她成为知己,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每当林悠月从她们眼中看到类似羡慕与嫉妒的神情,一种得天独厚的优越便忍不住从骨子里冒出来!

林悠月自己是顶好的,自然觉得只有顶好的人才配得起她,那些往来的表兄弟中,不是酸腐不堪便是风流纨绔,她瞧不上。被他们倾慕炽热的眼神追逐着,女子得意的小心思之余,她又忍不住觉得恶心,那些男人不过是芸芸富贵中的一个罢了,她要嫁,就要嫁天底下最高贵的男人!

终于,林悠月被一顶小娇抬入宫门,心里揣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希冀,朝见皇帝时,她一直都不敢抬头,这一抬头,注定皇帝无论老少美丑,便是她一辈子只能喜欢的唯一了。可林悠月没想到。当自己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只剩下眼前那双碧波湛湛的星眸,一颗心扑通跳个不停,上涌的血气将她双颊都撞红了,面若冠玉,声如琳琅,多少次出现在她梦中的温润君子,就这么走到眼前。

面对这样的夫君,她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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