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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萧扶了流光在廊下瞧景。没一会儿便见刘平打门外进来,见容萧正在廊下,忙小步凑前,低声道:“娘娘。您吩咐的,奴才都查明了。”
“你办事倒快。”容萧微笑,转身步入殿中,“进来说话。”
在明堂环抱圈椅坐下,便有侍人端上茶点。挥手命她们退下,静静的室内只余主仆二人,容萧才问道:“都查出什么了?”
刘平从袖中抽出两个信封,放到容萧手边小几上,回道:“诚如娘娘所料。德嫔的生母并不如果毅公夫人所言,是她的陪嫁丫鬟。而是果毅公十余年前,自京郊杂役市场买来的。”
打开信封,里面装的是两张契纸,因年久日深,纸张已经脆弱泛黄,但上面的字迹却仍清清楚楚,分明写着沈团儿母女的卖出时间,地点,与交易金额,容萧略看了一遍,捧过瓷盏缓缓饮一口清茶,点头道:“做得很好。”既然想将德嫔收归己用,便没有不相查底细的道理。对于德嫔的身世,容萧一早从太后处得知,她不是沈氏的亲生女儿,生母是沈氏的一个陪嫁丫鬟,后为穆敬梓通房,最后生了这么一个女儿,被认在沈氏名下。但对于这个说法,时间一长,容萧便瞧出端倪:第一,若德嫔自小被抱养在沈氏膝下,朝夕相处几乎二十年,应该与沈氏的感情相当好,但每次沈氏入宫为太后请安,都很少转道去淑仁宫看望德嫔,德嫔自己似乎也不很愿意往沈氏身边亲近,分明不像融洽的母女;第二,便是德嫔与沈氏不亲近,但作为沈氏的贴身婢女,德嫔的生母为何一次都没有随沈氏入得宫来,沈氏每次入宫,少说也要带两个婢女,却都没有德嫔生母的影子。
容萧存了疑心,故此才叫刘平去查。没想到果真查出德嫔生母因罪被充入奴籍,由穆敬梓在外买回,而且,德嫔自己,也并不是穆敬梓的亲生女儿。
刘平垂手立在一边,见容萧读完信封中的内容,继续道:“当年卖德嫔母女的贩子和牙婆也查到了,只是拿人贩子已在前几年病死了,只有那牙婆还活着,现在前门支了个摊儿卖水。”
看着桌上的两张契纸,容萧心思蓦地一动,“既然是获罪充入奴籍,那德嫔的生母,这个张氏,原先是谁的家室?”
“因为时间太长,奴役市场商贩流动大,底下人也不敢声张,问了几个人,都说不记得。那牙婆年老昏迷也记不大清,只记得张氏原先是大户人家的官太太,生的十分标致,但因夫家母家均获罪,府中男丁皆被砍头流放,女丁也没入各妓馆教坊,她多了心眼,一路掩盖容貌,才逃过一劫,被卖到奴役市场,却被果毅公看中,带回家做了小。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十几年前,容萧年纪尚小,凭刘平的这点信息,一时也分析不出,德嫔的生身父亲,到底是谁。
窗外些微有风声响过,阳光却透过菱字棉格稳稳落在绵软锦垫上,将刚刚获得信息默默整理一遍,容萧笑道:“辛苦你了,过几日放你两天假,出宫去探望家人罢。听闻你娘身子不好,我这里还有富裕白燕,你一并带回家去。”
得了闲假,刘平自是欢喜,心中感念贵妃恩德,叩了三个响头才离去。
刘平刚退下不久,锦宜便从门外进来,“娘娘,淑仁宫贞妃来了。”
容萧正靠在椅上做着婴儿小衣,听罢含笑道:“快请贞妃娘娘进来。”
锦宜到外间打了帘子,门外贞妃便带着婢女跨了进来,笑道:“姐姐这里的宫人可真厉害,要不是得了姐姐的允,还不叫我进来呢。”
“她们都叫我宠坏了,没规矩,你别见怪。”容萧起身拉她坐下,又命宫人奉茶上来,贞嫔自身后婢女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里面装着一对玉制百岁锁,笑道:“我没什么好东西,便腆脸拿这个为姐姐添彩了。”
“贞妃娘娘给奴婢拿着就行了,您请用柑橘。”锦宜用海棠琉璃大盏捧了柑橘进来,笑着放在桌上,顺手便接过贞妃手中的锦盒。
“姐姐,你这儿的宫女都真麻利,做事一板一眼的。”对锦宜戒备的表现,贞妃并未察觉。锦宜也笑着谢了退下去。
“她们就是这样,一个个比我还有主张。”容萧微微一笑,嗔怪道:“若送贺礼,叫宫人来就是了。你身子刚好,外面天又那么冷,何苦跑一趟。”
“那怎么一样,我这贺礼,可是送给未见面的小皇子小公主的。”贞妃一贯自来熟,一边说着,一边嬉笑着去剥柑橘吃,剥了两下觉得一只手不甚方便,才将柑橘递给身后婢女,笑着问容萧,“姐姐,若小皇子小公主出生了,是不是也要唤我做‘贞娘娘’?”
“是,理应是这样的。”容萧微笑对她到,“不过现在他们不会动呢。”容萧正说着,便觉得腹中一动,下意识低唤一声:“哎呦。”
“姐姐,你怎么了?”贞妃被吓了一跳,忙扔了手中侍女递上的橘瓣,“是不是不舒服?”
立在一边的锦宜流光亦围在容萧身边。
“他们好像动了一下。”虽是双生子,但容萧这一胎一直是安安稳稳的,从未有过今日的情况,她僵着身子不敢动,感觉腹中又被轻轻蹬了一下,方迟疑道,“我听太医说过,四五月份时候,是有胎动的。现在觉得,也不怎么疼了。”
“胎动一事,奴婢也听太医说过,胎儿的正常反应,是无碍的。不过娘娘还是小心些好,奴婢去太医院请人来瞧瞧。”流光有点不放心,扶容萧转到一边的罗汉床上靠好。
“那你们快去吧,姐姐这里我看着呢。”贞妃没生育过,也知道帮不上忙,只吩咐自己的婢女道,“你跟着一道儿去,看有没有能帮上的。”
太医院本来就有专门为容萧请平安脉的太医,故此并不需要临时寻人,不一会儿便跟着流光锦宜来了。
太医号过脉,又问了容萧近日饮食、歇息情况,有无不适,方道:“娘娘脉象强健,小皇子小公主均安,方才不过是正常胎动罢了。是药三分毒,老臣为开两方药膳,娘娘炖着喝便大可了。”
听太医这么一说,众人皆是放心,着锦宜带太医下去领赏,容萧便笑眯眯命人端了牛乳羹来,与贞妃一道喝了压惊。
贞妃心思恪纯,听容萧无事便嚷着要与小皇子小公主打招呼,摘了护甲感受两次胎动方罢休。
。
皇帝下朝便来了,一进门便问:“你方才传太医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正月中天还冷着,容萧见他额头上竟冒出了微微薄汗,心中一暖,一面抬帕子为他拭汗一面答道:“没什么大事,腹中孩子顽皮,踢了我一下,太医道这是正常胎动。说明咱们孩子强健呢。”说着笑嗔道,“皇上也是的,叫太医来问不就得了,怎么还自己跑一趟。”
“这就好。”齐衍一路赶来,也是关心则乱,听容萧这么说,也不恼,而是将她拉到膝上,笑着抚上她微隆的腹部,“快,叫朕跟儿子闺女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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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从此无心等山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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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出正月,为穆衡指婚的旨意便从宫中发下来了,穆府一干人等都跪在地上,听到的不是懿旨,而是皇帝的圣谕,婚配武德佐骑尉孙敏之次女,择日完婚。
穆敬梓与孙敏之并不相熟,但却知他是先前薨逝的宁妃生父,宁妃在时还有点势力,但现今宁妃带罪去了,孙敏之一家由皇帝开恩才免得流放,已经十打十成为了天子心腹,与这样的人结亲家,与放个内奸在自己身边有何分别,自然没有自己的亲随好。穆敬梓在此之前已相好了人家,只等正月一过便到太后处请旨,没想到却让皇帝横插一手,不由怀疑是否其中出了岔子,当即让嫡妻沈氏入宫一趟,试探太后口风。
“这件事昨晚皇帝才和哀家说,今儿一早就下旨了,哪儿有功夫知会你。”面对一早便匆匆赶来的沈氏,太后直皱眉头,“圣旨刚下,你便这样跑进宫来,叫皇帝知道,以为你看不上这门亲事。”
对这门亲事,沈氏自然百八十个看不上,那孙家姑娘她上次茶会见了,表面不言不语,但心里定是个有主意的。沈氏虽看不上穆衡这个侄子,但却还想拿捏着他,始终压在手下。所以才赶着入宫,趁早与太后相商,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沈氏坐在鼓墩上,往前凑了凑,“那孙家姑娘,可是宁妃的亲妹子呢,因宁妃做出那样没脸的事,孙家在京中的名声可不好。臣妇自己是无碍的,只是担忧衡哥儿因此耽误了前程。”沈氏随便一抖便是十八个心眼儿,怎么会将自己的小心思说与太后听,只冠冕堂皇的摆出穆衡来,一副为侄儿打算的好婶娘形象。
“不过一个女人,怎的就扯上前程?孙敏之是皇上信任的人,与他走好关系,不比与旁人结亲要强得多?”太后年岁大了。却不糊涂,她深谙功高盖主、势高益危的道理,皇帝一天比一天大了,渐渐成为乾纲独断的当权者,怎么会容许穆敬梓将军权尽数握在手中?前些年太后帮衬娘家,是怕皇上登基以后不供奉她,不拿穆家当亲戚,可几年观察下来,皇上每日都来为她请安,有时还留在寿康宫用膳。对穆家。也给了足够的权势与富贵。放到寻常公侯家,也是孝顺的。先帝不在了,如今江山易主,外戚的权势不会长盛不衰。皇帝与权臣之间的较量,谁输谁赢,宁用何论?齐家的天下,凭何穆家来分半边?
太后知道,皇帝将孙敏之的女儿指给穆衡,是在提醒穆家,该收手时就收手,用抓不住的权,换一生平安富贵。
太后想得明白。是因为她明白自己所能依仗的唯有皇帝,她已经快五十了,左右是走在皇帝前头,权势那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苦来哉?但穆敬梓夫妇想不开。也是有苦衷的,太后是能靠着皇帝,可他们一家子,却不能只仰仗太后,他还有儿子孙子,祖宗余荫下,又能待多长时候?况且,权这个东西,各种滋味难言,却实在是美妙,美妙到明知它烫手,却还舍不得放下。
沈氏见太后态度淡淡,且眉宇间无丝毫不悦,暗忖皇帝前一天已经在寿康宫灌了不少*汤,想求太后支援,是不行了,却忽而想起,寿康宫走不通,还有清宁宫!
贤嫔的罪,因宫中有意遮丑,知晓实情的并不多,就连果毅公夫人沈氏,也只莫约了解是贤嫔当初害过贵妃,东窗事发方被送到三清庵;但宁妃的罪,当初可是昭告文武的,宗人府档记中也写明,她用五石散秽乱宫闱,意欲奸损贵妃清白。
在沈氏看来,贵妃与宁妃之间有这样的过节,怎么会眼看宁妃胞妹嫁入侯府?况且容穆两家关系一向不错,贵妃自己也是太后的左膀右臂,如今她正得宠,对皇帝吹口枕边风,还不是极容易的事。
沈氏打定主意,却没急着去清宁宫,她此前从未去过清宁宫,今日若冒然前去,反而不妙。小轿缓缓行在长巷间,沈氏正犹豫,便听身边跟着的丫鬟道:“夫人莫发愁,德嫔娘娘如今与贵妃娘娘关系很近,咱们何不让德嫔引荐?”
沈氏心中一动,却拒绝道:“我与她之间,你还不知道么?”
能随入宫,自然是沈氏身边的得力之人,这对养母女之间关系如何,早就一清二楚,却附在轿帘边小声劝道:“自古只有母亲责子女的错处,却从未听过哪家女儿不见嫡母的呢。德嫔娘娘如今也是有头脸的人,府里好了与她有什么坏处,她断不会推拒。”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沈氏一听也觉得可行,当即命丫鬟对领路太监说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