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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睡着了,紧绷了半年的神经一下松懈了,悬了半年的心也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尘埃落定。
在海上的这半年时光,她虽然晚上也会休息,但却从来踏踏实实睡过一个整觉,不是彻夜难眠,便是恶梦中惊醒。
只有在这一刻,她可以安心地睡一觉。
因为,他就在身旁,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殿外的老酒鬼和商容等人已经悄然离开,燕祈然低头望了望靠在自己怀里睡着的女人,也顾不上去找外面的人追查她是怎么来的,小心将她打横抱起,带到自己的寝殿,轻轻放到了床上,唯恐又惊醒了她。
正要起身,却又发现熟睡中的人竟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他拉扯了半天也没能扯出来。
她攥得那样紧,似是怕他再不一留神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就连睡着了也这样下意识的抓着他。
燕祈然无奈只得和衣躺在外侧,低头轻轻吻着她被晒黑的小脸,温柔又小心。
这一刻,他已经无法再去理会未来的路会怎么样,只想就这样守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可是,他终究是会走的,那时候留下独自一人,该如何是好?
楚荞这一觉睡得很沉,足足睡了一整天,睁开眼对上目光温柔的男人,然后又是怒冲冲地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了下去。
真的,是踹了下去。
燕祈然没料到他会这样,一时没提防,就真的被她给踹下了床,摔在地上还愣了愣,似乎很以相信自己会受这样的待遇。
楚荞沉着脸瞪着他,道,“咱们是不是该好好算算账了?”她必须给他深刻的教训,否则这男人根本不长记性。
燕祈然从地上起来,拂了拂衣袍上的尘埃,挑着眉道,“你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把我打一顿吗?”
昨天下手那么重,他现在还伤着呢,她竟然还要跟他算账。
“打你一顿算轻的!”楚荞一双眼睛都快冒着火,一想到这男人这些年的恶劣行径,就不由咬牙切齿。
燕祈然也是爱面子的人,昨天被她打了一顿,刚才又被踹了一脚,这已经是破天荒的让步了,这女人竟还要得寸近尺了。
“现在打完了?打完了回去?”
楚荞一听这话,抄起手边的枕头便砸了过去,“燕祈然,你混蛋!”
她千里迢迢找了大半年,找到这里来,他开口几句话,就是又要赶她回去,心中便是越想越委屈。
于是,赶快下床穿了鞋,一边穿竟又不争气地哭了,“行,我走,我回去,你爱去哪里去哪里,我不会再找你,我跟禳儿会把你这混蛋忘得干干净净,你想怎么样,我都不管了。”
他害得她失去了孩子五年,害得她哭了这么多回,害得她找了这么久,如今找到了,竟对他们母子连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燕祈然拧着眉看着她,有些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着她了。
楚荞下了床,抬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气愤地朝着外面走了。
燕祈然一把拉住她,皱着眉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楚荞越想越气,伸腿就踹,哭着骂道,“你让我五年见不到儿子,你让我儿子五年没有娘,你让我伤心那么多回,你说我要怎么样?你说我要怎么样?”
燕祈然白袍上被他踹得满是脚印,倒也没去躲,仔细想了想自己也确实做得有点不好,可是她难过伤心,他又何尝有哪一天好过了。
“你高兴就把我逮在身边,不高兴了就扔得远远了,想要儿子就抢到自己身边,不想要了就丢给我,你把我们当什么了,想要就要,想扔就扔……”楚荞犹不罢休地打骂道。
她把燕禳一个人丢在岐州,这都已经半年了,她都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可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混蛋男人。
听到这里,燕祈然也明白了,想来费尽心思要瞒过她的事,如今早就已经被她知晓了。
燕祈然心疼地把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由衷说道,“对不起,我错了。”
倨傲如他,恐怕这也是他第一次向人说出这样道歉的话。
楚荞闻言愣了,亦安静了下来,不再踢他打他,安安静静地靠他的怀里,静静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宁静。
半晌,楚荞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泛疼的胃,出声道,“我要吃饭。”
燕祈然愣愣地挑眉,低头见她按着自己的胃部,牵着她出了房间,穿行在空旷无人的殿宇楼阁,带他去找吃的。
“你为什么会在神王殿?”楚荞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殿宇,问道。
燕祈然抿唇沉吟了片刻,她问这样的问题,想来还有些事情还不知道,这些事也还是不要让她了解的好,毕竟对她而言也并不什么好的过去。
“前面厨房快到了,想吃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扯开了话题。
神王殿很多年前也是有很多弟子,但这里被封多年,便也空落了下来,回到这里便也只是他一人,没想到她还会找到这里来。
楚荞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来。
进了厨房,楚荞寻了地方一座,一手撑着下巴瞅着挽袖子忙碌的男人,眉眼间荡起柔柔的笑意。
燕祈然锅上先煮了粥,便开始洗菜切菜,抬头瞅了她一眼,问道,“现在总能说了,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楚荞自己抱着杯子喝了口水,如实说道,“我送禳儿回上京,没找到人,然后又去了江南和桃源谷,都没找到人。”
她微低着头说着,想起那时候的心境,仍旧心有余悸。
燕祈然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停了下来,心中也不由有些不是滋味儿,也渐渐明白了她方才为何那般气急。
“之后寻到魔域,找商容借到了天机镜,方才寻到了海上。”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的艰难辛酸,面对一次次的失望,那些滋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燕祈然闻言深深皱了皱眉,思量着商容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否则也不会跟到这里来。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沉默有些压抑了。
“你快点,我饿死了。”楚荞不耐烦地催促道。
燕祈然回过神来,继续切菜,随口问道,“不是都成了亲了?你还跑出来?诸葛无尘就放你出来?”
“他跟我一起来的。”楚荞低眉说道。
对于诸葛无尘,她真的已经亏欠太多了。
“哦,那还真是夫妻同心,同甘共苦。”燕祈然有些阴阳怪气地哼道。
楚荞一听,咬牙切齿地恨不能抄起手边的茶老壶砸他的脑子,却说道,“那倒是,比起某人看着我跟人成亲的混蛋,好太多了。”
燕祈然倏地抬头望向她,不曾料到她连这些知道得一清二楚。
楚荞敛目抿了口茶,淡淡说道,“我在天机镜里都看到了,你在上京哭的时候,你来参加我婚礼的时候,你在九江城跟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通通……通通都看到了。”
燕祈然沉默了许久,回头望了望已经冒着香气的粥,过去盛了一碗端到桌边递给她,“先吃着,菜马上就好了。”
楚荞没有说话,低头拿勺子搅拌着冒着热气的粥,想着一会儿该写封信设法让人送回去给燕禳,这一走半年她只顾着寻人,都没顾念着他,现在是该写封信告诉他,她已经找到了他爹了,也好让他放心。
燕祈然望了望她,而后忙碌着在灶台边炒着菜,不一会儿功夫便已经做好一几盘清淡可口的小菜上桌,“想什么呢?”
楚荞尝了口菜,笑着说道,“以后实在没法过了,可以开个饭庄,你当大厨的话生意一定很好。”
燕祈然闻言瞪了她一眼。“那开医馆也好,你医术好,也能赚钱。”她又说道。
燕祈然瞪得更凶狠了。
楚荞低着喝着粥,然后说道,“我想一会给燕禳写封信,走了半年了,都没有写过信,他该担心坏了。”
她这么一说,燕禳目光瞬间柔了下去,那孩子在自己身边五年,一朝分离,他又何尝不想念。
用完膳,两人刚从厨房出来,便撞上外面不等等了多久的商容,一身紫袍妖娆贵气,金发耀眼夺目,一双紫眸此刻却有些冰冷慑人,直直盯着燕祈然,道,“一别多外,咱们是不是该算算旧账了?”
燕祈然面色平静无波,倒是出奇的配合,“走吧。”
他们之间是有旧帐要清算,但这些旧事想将楚荞牵扯进来,毕竟有些事她还不曾知晓。
“商容……”楚荞拧着眉瞅着她,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简直莫名其妙。
燕祈然侧头淡淡说道,“你先回房给燕禳写信吧,我去去就回。
说罢,人影几个飘乎便已经消失无踪,商容化作一道紫烟亦紧追而去。
楚荞皱了皱眉,决定去找老酒鬼帮忙,商容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他们哪会是去去就能回的。
负尽苍生,舍身成魔4
可是,楚荞急匆匆地找到神王殿的酒窖时,老酒已经喝得不醒人事,好不容易将他给叫醒了,他却甩给她一句不用担心,就继续倒头就睡。舒殢殩獍
商容是要找燕祈然算账,打一架是免不了的,但还不至于在拼个你死我活,否则他之前也就不会答应帮他们找神王仙骨了。
神王仙骨?
老酒鬼一想到这里,突地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立即一下坐起身,“他们朝哪个方向走了?”
楚荞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快步跟着他出了酒窖,指了指两人离开的方向,“那边。孀”
话音刚落,老酒鬼已经追了过去。
楚荞比不得他们行动飘乎迅捷,好在轻功不弱,跟着老酒鬼的方向追去。
她一时之间实在想不通商容和燕祈然之间有什么恩怨,非要闹到这算账的地步,而且几乎从她在魔域找到钱疯子,他整个人就有些不对劲,就连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矣。
若是以往,要帮她做事,必定会要拿了好处才肯动,如今竟还一路帮着他们,这样的异常行为让她不安。
总觉得,这背后还有着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十之八九,又与自己息息相关。
神殿最高的殿宇之巅,白衣墨发和紫袍金发的两人遥遥站着,这是两个气质极端的人,一个邪气妖娆,一个贵气出尘,似乎这也注定此时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目光。
“这里只有你我两人,你也不用再给本座装,白止。”商容冷声道。
这混帐东西倒还是能藏,还在自己眼皮底下晃悠了几回,自己竟然都没发现出来,太失算了。
燕祈然负手而立,衣袂飘摇,青丝飞扬,远远望去绝世如仙神,语气一如往昔的清淡毒舌,“是你自己眼拙而已。”
商容对于对方明显看不起自己智商的行为,很是愤恨,“若是她知道了以前的事,你以为她还会千里迢迢地这样找你?”
说实话,不管是叶子还是楚荞在情商方面,总是这么不长记性。
“那你告诉她好了。”燕祈然平静说道。
如今的状况,她离开了,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你还真是自负的可以,你就那么笃定你在她心目中的分量胜于一切?”商容皱着眉,难掩目光中的恼怒之意。
“你把我叫这里来,就是为了来叙旧的?我似乎跟你没什么旧事好叙。”燕祈然依旧一副淡漠平淡的口吻。
商容眸光冷寒,沉声道,“本座最看不惯你这份装腔作势的嘴脸,你以为现在你这副样子还是我的对手,本座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那你试试?”燕祈然淡淡道,全然不将眼前的威胁放在眼里。
商容咬牙切齿地瞪着对面的人,那不温不火的语气,直让人觉得一拳一拳都打在棉花上,一腔的火气无处发泄。
“若非看在叶子的份上,本座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