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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少爷自来有怜花惜玉之心,驻足听了一会这呜咽声,不由循着声音转到加上后面去。而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月白色绣翠竹妆花褙子,同色挑线群的女子。那女子背对着他,面对着山石垂头低声呜咽着,身材袅娜,青丝如墨,因背对着他,只留给他一个半边的侧脸,但便是这样,也能从那白如凝脂的半边侧脸上看出她会是怎样的倾城绝色。
那女子仿佛只顾着哭,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周世玹不由开口问道:“你是谁?”
然后他便看到那女子回过头来,果然如他想象中的一般倾城,那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未曾擦去,那晶莹的泪滴,平白为她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色。
女子见到他似乎有些惊讶,急急忙忙的屈膝行礼,道:“奴婢见过三少爷。”
周世玹却已经认出了她。
若他记得没错,这应该是白氏送给周世瑛的两个丫鬟之一。当初他在白氏的院子里见过她们一面,当时他见两个丫鬟生得漂亮,还曾向白氏索要来着。但结果一向疼他,对他几乎一求万应的白氏却拒绝了他,只道这两个丫鬟她是要送个他那位二哥的。
他自然知道白氏将她们送到周世瑛身边去是做什么用,他便也没坚持要。只是当时对周世瑛却是多有不服气的,这么漂亮的两个丫鬟,他那位二哥又不懂得怜香惜玉,真是便宜他了。
周世玹看着她,连笑容都不由温柔了几分,开口问道:“你是我二哥院里的人吧,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拿帕子偷偷试了试泪,开口道:“奴婢兰罗,正是二少爷院里的人。”
周世玹道:“兰罗,果然是好名字……”他本还打断吟两句诗来证明一下“兰罗”确实是个好名字的。可惜他搜肠刮肚,实在没能找出或创作出这样的诗句来,最后只能放弃。他接着看向兰罗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又问道:“你为何躲在这里哭?”
兰罗听到他的问话,仿佛又陡然生悲意,不由又露出一张欲哭不哭,泫然欲泣的脸来。周世玹看着她的模样,不由想起府中下人具传王氏善妒的消息来。听闻王氏的母亲王夫人便是将王尚书的后院把得连一个妾室都没有,而王氏学了她的母亲,在景澜院中,连让丫鬟近他二哥的身都不愿意。
而兰罗是他二哥的通房,王氏对她,只怕会更加不辞以眼色。想到这里,周世玹不由在脑中想象出一副兰罗被王檀打压磋磨的画面来。
周世玹又开口道:“可是我二嫂欺负你了?”
兰罗露出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模样,开口道:“三少爷,您不用说了。终归奴婢是下人,二少奶奶是主子,主子怎么对下人都是应该的。何况也是因为那日二少爷多看了奴婢几眼……”说到这里她却猝然停了下来,仿佛是说了什么不该说到话似的,又低下了头。
周世玹笑眯眯的看着她,开口道:“二嫂也太不应该了,女子该贞静贤惠为要,你又是二哥的屋里人,怎可心生妒忌而欺负你。二哥也真是的,这样倾城绝色的美人儿,他也不晓得怜香惜玉,竟然由着二嫂磋磨你。”
兰罗叹了一声道:“这不关二少爷的事,谁让二少奶奶是王尚书的千金呢,便是二少爷也不好得罪的。”
周世玹“哼”了一声道:“我看他就是孬种,夫字天出头,娶进门的媳妇自己想怎么样还不是怎么样。也只有他,竟被一个妇人拿捏在手里,身为男人我都替他蒙羞。”说到这里,周世玹不由一股桃色的看着兰罗,暧昧道:“若我是二哥,是绝对不舍得让你这样的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受委屈的。”
兰罗仿佛是十分感动,拿帕子捂着嘴,又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道:“三少爷,若是奴婢是在您院子里伺候的就好了,哪怕是做个洒扫丫鬟我也愿意。”
没有男人对着这样的美人听着这样的话不心动的,何况还是自己哥哥的女人。周世玹突觉得一阵愉悦,看着兰罗是越看越觉得漂亮。
周世玹偷偷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的手,只觉得手指肚一片光滑细腻,便是连那洁白无瑕的甜白瓷都比不上。周世玹道:“若是我早点从母亲手中将你要过来就好了,让你去伺候二哥那个不懂怜香惜玉的武夫,实在是可惜了。”
兰罗的手被周世玹挑逗般的捏了一会,接着像是发现这是不应该似的,又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道:“三少爷,我是二少爷屋里的人,我们这样是不应该的。”说着顿了一会,又垂下头道:“我不愿让自己坏了二少爷的名声。”
听到这里,周世玹走近了一步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兰罗觉得也差不多了,男人对越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才能越加珍惜,第一次并不能就让他得手。想到这里,兰罗屈膝对周世玹行了一礼道:“三少爷,奴婢要回去了,若不然二少奶奶又该罚了。”说完便从他身边跑了出去。
周世玹看着她跑开的身影,正觉得可惜,突又看到兰罗跑了几步,又转身对她妩媚的一笑,然后才又回头接着跑开。那一笑,仿若就像书上说的那样,回眸一笑百媚生。周世玹不由看得有些愣了,直到她又跑远了,他才回过神来。
接着他又看到,就在她刚刚回眸一笑的地方,正落下了一方桃粉色的帕子。周世玹走了几步弯腰将它捡起来,拿到鼻子上用力的嗅了嗅,上面传来的是一阵淡淡的花香。
周世玹不由眼带春色,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道:“果然是美人余香。”
说完便将帕子收进了袖子里,然后才从假山里走了出来。
而等他走出假山行了没几步,突然看到白氏的丫鬟红云往他这边匆匆走了过来,对他行礼道:“三少爷,原来您在这儿,让奴婢一阵好找。”
周世玹往四周随意的望了望,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找本少爷有什么事?”
红云道:“是夫人找您,让您过去一趟。”
周世玹道:“知道了。”说完便跟着红云去了丹栖院。
丹栖院里,白氏正坐在榻上就着小几在算账,看到周世玹进来,连忙对他招了招手,道:“你快过来,跟我一起算算你媳妇的嫁妆。”
周世玹对这个并不大感兴趣,但既是白氏的话,也只好走过去坐到了另一边的榻上。
白氏手拿着一份红色的嫁妆单子,对周世玹道:“我算了一下,高氏面上的嫁妆说是两万,但实际上有四万不止,看来高氏在家中果然是受宠的。”
白氏对这份嫁妆是十分满意的,女子嫁妆有两万便算是厚嫁,何况高氏的嫁妆真正算起来还不止两万。
白氏唯一可惜的是,高氏的嫁妆只怕还比不过王檀。当初王檀和周世瑛成亲,王檀的嫁妆单子被周世瑛拦下并不成到她的手上。王檀的嫁妆对外所称是三万,但白氏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是这个数的,她后面偷偷让人去打听过,打听来的消息是比这个翻一倍不止。
想到周世瑛找了个得力的外家,王檀又平白带了这么多嫁妆进门,白氏被气得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该想个法子,让王檀将她的那些嫁妆吐出来才好。
周世玹很是不满的道:“娘,你也太小家子气了,不过是几万嫁妆而已,何至于高兴成这样。等以后我承了爵,整个侯府都是我的,区区几万两嫁妆算什么。”
周世玹自出生以来,听白氏说的话的就是“你二哥是个妾生子,根本没资格继承爵位,侯府的爵位以后迟早都是他的。你要好好讨好你父亲,让他改立你为世子……”
接受这种教育长大的周世玹,自然是觉得侯府的爵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哪怕这么多年来,周世瑛一直都没有被从世子位上赶下来,他爹继远侯也没向他保证过以后让他继承爵位,但他始终坚定不移的认为,侯府的爵位迟早都是他的,这个家迟早都是他的。
当然,这么些年来他对继远侯也不是没有生怨的,在他认为,继远侯早该废了周世瑛的世子位改立他为世子才是。结果他等了这许多年,他却还只是继远侯府普通的三少爷。
当初曾有一度,继远侯也确实差点想废了周世瑛的世子位的,当初周世瑛在与白家小姐的婚礼上离家出走,让继远侯府闹了好大一个笑话。当时继远侯气得扬言要废了他。那时候他和白氏听到还高兴了好一阵。只是继远侯说过这句话之后却再也没有动静,事情仿佛就不了了之了,直到两年多后,周世瑛衣锦还乡,继远侯也没废了他。
若说对继远侯是怨的话,对周世瑛,周世玹就是恨了。在他和白氏的想法里,周世瑛一直霸占的都是他的东西。
白氏在一边道:“你知道什么,四万两银子可不少,何况女子陪嫁的厚薄,不仅是女家的颜面,也是夫家的脸面。”当年她出阁时嫁妆不足一万,白家对外还是往大了说说成一万,这才让颜面好看了一点。陪嫁太薄,这一直都是白氏心中的一个遗憾。
白氏又接着道:“高氏就快进门了,她进门后要好好对人家,她是宁安郡主的长女,高家也算是望族,以后是能给你增添助力的。”
周世玹敷衍道:“知道了,娘。”但心里想的却是,等她进了门,还不是他这个丈夫说了算,他让她往东她自不能往西。
白氏继续道:“还有,为了让高氏面子上好看一点,我准备将你院里那些丫头都打发出去。”说着拍了拍儿子的手,又安慰道:“你若真想多几个人伺候,等高氏进门并怀孕后,我再给你几个丫头,保准个个比现在的还漂亮。”
周世玹对自己屋里的那些通房也早就玩腻了,闻言也没什么意见,道:“听娘的就是。”
白氏却以为儿子是突然懂事起来,知道轻重了,不由欣慰起来,拍着儿子的手高兴道:“好,好,果然是娘的好儿子。”
周世玹在屋里与白氏又说了一会儿的话,接着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躺到床上,周世玹白天那回眸的一笑,不由将那方帕子从袖子里拿出来,又放到鼻子上轻轻的嗅了嗅。
他的丫鬟怜香从外面走进来,看见他拿着一方帕子放在鼻子上嗅,不由嗔道:“少爷,这又是从哪位姑娘手中顺回来的帕子。”
怜香并非周世玹的通房,但因模样生得有几分好,也是被他收用过的。周世玹高兴起来时,也爱跟她调戏几句,或送些小首饰小东西给她。怜香因此便有些恃宠而骄,常以院中大丫鬟自居,又认为周世玹对她有几分喜爱,跟周世玹说话也有些不分尊卑的。
若是平时,周世玹倒是也纵着她,但今日他明显没心情应付这个丫鬟,便出言训道:“爷的事,用得着你管,出去。”
怜香听着不由缩了一□子,接着便嘟了嘟嘴,帕子一甩,从屋子里出去了。
周世玹却躺在床上,一边闻着帕子一边回忆起兰罗的模样来。
他从前不觉得,如今拿来跟兰罗一比,他顿时觉得他院子里的这些都是庸脂俗粉。若是能跟兰罗好上一阵子……
想到他碰到兰罗的手,那柔若无骨,肌肤细腻的样子,不由让他一阵心猿意马。不知她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会是个什么模样。他闭上眼睛,不由幻想出兰罗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然后婉转承欢的模样来,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他自然知道兄长屋里的丫鬟他是不能随便碰的,他也没想过将兰罗弄到自己院子里来。
但所为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但若是能跟兰罗偷着来,却也不错。何况今日看那兰罗的模样,明显对他也是有意的。女人嘛,只要送她一些金银首饰,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