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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另有他用,可不是觊觎你们青城山的宝物。”
我听他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可又觉得疑窦丛生。原来玉璧是另有他用,难怪谢岚要我亲自送,却不是派慕容嫣来。可慕容家主要万寿玉璧又有什么用?为什么谢岚从来没和我提起过?
我努力在慕容家主的脸上寻找答案,可他总保持着微弯着嘴角的表情,根本猜不出他的用意。
“既然如此,师侄在此谢过师伯大量。”
慕容家主颔首,撇过头看了眼窗外,旋即又看向我:“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过是想听听这个故事的真实版本。”
我紧跟着他看了看窗外,却什么也没见着,回过头来见他对我眨了眨眼睛,更觉得摸不着头脑。
可人家都发了话,我只好一一如实道来。我说话间,他一直半垂着眼帘,无论说到不明刺客还是镇远镖局,脸上都毫无波澜,等到我停下来才睁开眼睛,笑眯眯地说:“师侄啊,江湖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没有无缘无故的追杀,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救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正迷惑着他的话,想要问个究竟,他便下了逐客令,似乎不想再多说了。我知他性情古怪,也不再纠缠追问,对他行了个礼,退出去顺带合上了房门。
出了慕容家主的书房,我深深吸了口自由的空气,见外头天朗星稀的,便觉得轻松了许多。
望着天上的月牙,我不由松了口气,心想万寿玉璧这事大概算是过去了,可与慕容家主的这一番谈话却引出了更多迷团。我也不得不再度思考,黑店的女掌柜究竟是谁放走的?那晚追杀我的人是谁?而吴哥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密林里救我一命呢?
回到客栈里,我一打开窗就从外面飞进来一只浅灰色的信鸽,我打开一看见是谢岚的笔迹,上面写着:寿宴结束便快些回来。
“来”字后头还有一点墨迹,似乎还要写什么。我看着谢岚的字迹笑了笑,拿出纸笔报了平安,虽然一出了青城山就归心似箭。可看如今这情形还需要在杭州待个些时日,带着一帮人住客栈毕竟不是个事儿,只有明天让江亭月带着他们先回去了。
我把字条儿卷成一个长条,塞进竹管里绑在信鸽腿上,见它仍然“咕咕”叫着不肯走,仔细一看才发现它另一只腿上还绑着一个竹管。我打开一看居然是云霁的,还是几天前的写的,信上让我“离江亭月与乔羽远些”。
我无奈,胸中更多的是澎湃着一种叫作恼怒的情绪。
这云霁实在太可恶了,我们青城山的信鸽都敢劫,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一夜梦镜繁杂,第二天清里起来时,发现眼圈发黑,全身酸痛,倒不如不睡。用过早饭,便送江亭月一众出了杭州城,看着车队的身影越来越远,我便信步回悦来客栈,准备打听打听慕容辰的住处好给他送过去。
当我回到客栈门口时,发现门口里三圈外三圈围了许多江湖人士,一群人“嗡嗡”地讨论着什么。我朝里头望了一眼,只见一片密攒攒的人头,什么也看不到。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就要向客栈里走去。
我眼疾手快一把纠住了他,他猛地回头看我,惊讶地看我,顿了顿:“你居然抓得到我?”
我得意地笑了笑,拉他过来。我学武十三年,其中有六七年是在苦练轻功,自认在江湖上是顶尖的,一个小毛孩也抓不住的话,怎么对得起平日里的威名?
“你方才从里面出来,可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向人群努了努嘴。
那少年被我抓着动弹不得,极不情愿地说:“刚才有个过来帖了个版,拉拉杂杂写了一大通,总的就是说两盏引魂灯齐现江湖,自称是十三盟。”
十三盟?我一惊,立马想起在西岭镇的事情,那一夜在西岭镇悦来客栈欲图夺我们引魂灯的人真的就是十三盟的人吗?
我对少年笑了笑,松开抓着他的手,那少年立马一头钻进客栈里,隐没进人群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要准备期末考试比较忙一些,大家见谅嗷……话说修改了这几章,不是更新,大家没发现我已经到南宫世家一族全都误写成慕容了么OTZ,我这是肿么了,刚刚写30章才幡然醒悟……有还有改过来的大家帮忙抓抓虫,谢了~
、双亲的遗物(上)
在杭州城里,南宫辰此人也算得上是知名的。因而我问上几句路,在杭州城里兜了兜便找到了,亲自登门送了信,又等他回了一封,才算把冯愈的事情办完。
空闲下来,才想起昨晚南宫家主的话。我不得不正视自己正面临的一系列事情,在林子里追杀我的那帮人的身份,一时半会儿也查不清。思来想去,也只有去镖局看看吴哥他们到底到了没了。
杭州的镇远镖局设在最繁华的中心地带,我此前也曾几次经过,托他们送过东西。虽然我离开杭州多年,但还勉强记得路线,轻车驾熟地到了找到镖局的所在。
“姑娘是要委托我们镖局送东西么?”我一进镖局就见到个管事模样的年轻人。
我看了眼身边进进出出忙着搬东西的人,问他:“你们副镖头可在?”
他听我的话,以为我是他们镖局的熟人,指着一个刚从门口进来,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姑娘认识我们副镖头?呐,我们副镖头不是进来了么?”
他这么一指,他们副镖头也看了过来。我定睛一看,根本不是吴哥,两人从头到脚都没有没有一处是相像的,要是实在要抠出像的地方,那只有说他们同样长着两只眼睛,一张嘴。
“副镖头!这里有位姑娘要找你!”我还没来得及出声,那年轻人就大声招呼了一声。
中年男人看了我一眼,脚下步子一转,从门口那边向我走了过来。
我无奈,立即问身边的年轻人:“你们镖局有几个副镖头?”
“我们镖局有数名副镖头,但来杭州的就我一个,怎么了?”回答我的不是年轻人,而是已经走过来的副镖头。他长得十分高大,足足比我高了有一个半脑袋。以至于我看着他时不得不伸着脖子仰视,站在我身边就像是一堵结实的墙,一下把我罩进他的影子里了。
“大概是我记错了。”我转身看着副镖头,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打搅了。”
两人在我身后莫名地看着我,也没再追问什么。
走到镖局外,我顿时便觉得头疼起来。照这么说,吴哥根本就不是镇远镖局的人了。那么他为什么又要捏造一个假的身份?林子那边离官道不是一点半点的远,他们一行人晚上又是怎么经过那处,并在我没看见的情况下赶走了那群黑衣人呢?
一切事情到这里竟断了线索,怎么也查探不下去了。
我让江亭月他们先走,本意是要在杭州待上个十天半个月,也方便我彻底弄清这些事情。可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十三盟,把另一盏引魂灯出现的事情播撒开来,这必然促使更多人起了夺获两盏灯的贪心。
江湖上又要风起云涌了,青城山不能只有谢岚一个人,必须要加快速度做完所有事情了。
想罢,我脚步一转,向城南南宫逸的私塾走去。
我到私塾时,正是学童午休用饭的时间,慕容逸那老头子站在课堂门前,看着一群孩子“呼啦啦”地飞出去。这情形与我当年在这里时没什么不同。再看他精神不减的模样,想必已经从那次噎食的风波中缓了过来,还能活上个许多年。
说起他噎食的事情,我便觉得这辈子都不想提起。这事也就发生在开春的时候,我从各方面得到消息,得知南宫逸这老头子竟和引魂灯扯上了关系。我一时冲动,便立马使出纵云步赶到私塾,欲要逼问出引魂灯的消息。
没想到一到门口,就见我幼时同窗却见幼时同窗如丧考妣地从屋里头奔出来,重重地撞了我一下,头也不回地跑了。也不知他到底是没瞧见我,还是我这些年变化太大认不出我了,只见他一如狂奔向街尾的棺材铺,一头扎了进去。
我心里登时“咯噔”一声,立马冲了进去,只见南宫逸那老头子床旁围了一群人正嚎啕大哭着,而他本人不知为何脸色发黑,就连翻白眼的劲儿都没了。
没错,待我要问个清楚时,那老头儿竟在前一刻挂了!
就要得到答案的前昔,却看见这样的情形,气得我肺都要炸了。以我当时天塌了也不怕,到了黄河也不死心的性子,一时脑热直接冲进去,做了件令我时至今日都汗颜的事情。
我将那老头从床上扯了起来,下了狠劲摇晃:“你个老不死的,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现在死了!”
谁料,老头竟猛得一抽从嘴里吐出个果核,深吸口气,翻了个白眼,泪眼婆娑地看我:“……阿……阿……阿…凌!”
“相公!”
“阿爹!”
“师父!”
……
还没等我开口,一群人如饿虎扑食般扑了过来,推搡间居然将我挤了出去。
原来那老头儿竟是不小心吃东西岔了气,被我那么大的手劲一扯,将喉中的异物甩了出来,得幸保了条老命。
我却再也没有问他的兴致,倚在门旁看了看就要走。
本来围在床边的那群人,也不知道哪个耳朵灵得紧,居然听见动静,在人群中高喊了一声:“英雌,英雌莫走!”
我脚下一用力,顿时轻身上了屋檐,使出轻功三两下就远离了私塾,对着遥遥还能听见声响的私塾呸了一声:“老子是黄花大姑娘一个,混说什么英雌!”
而后的情景自然是接上我回到住处,遇见绯墨那丫头的情节了。那时我一听说谢岚要召我回山便心驰神往,南宫逸的事情早忘到九霄云外。说来也愧疚,他好歹也算是我的启蒙恩师,我却直到现在才来看他。
南宫逸终于看见站在门口的我,笑呵呵地看了我一眼,朝我挥了挥手:“阿凌,你来啦?!”
南宫逸后院的凉亭里,他为我倒了陪茶,说是好不容易弄来的西湖龙井,让我赶紧尝尝鲜。南宫逸的宅子前头是私塾,后头就是他们一家住的地方,他膝下有一儿一女,师娘是个易相处的妇人。她见我师徒二人相谈甚欢,与我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阿凌,你这次怎么想起来看我啊?”南宫逸放下茶壶,脸色和蔼地问我,似乎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令他欣慰的话。
诸如“先生,学生想你了”之类的话。
这样的他与我印象中的南宫逸很有差距,以前他总摆出一副夫子的架子。我在他这里读了两年的书,他从没给过我好脸色,现在却又说又笑的,我一时竟有些适应不过来。
“上次我来,见你那副模样,现在是来看你……死了没有的。”我顿了顿,本想说“看你身体好了没”,话到嘴边顿时又觉得太矫情,换了句“死了没有”。
我话一说完就战战兢兢地看着南宫逸,他果然立马黑了脸,冷哼道:“你个没出息的,就是想我快点死了不是?”
我弱弱地笑了笑,即刻低头喝茶。
南宫逸在旁边叹了句,喃喃地念道:“我教了这么多学生,有考上状元的,有经商发迹的,也有像你一样混江湖的,偏偏就你最不成器。名声传得比茅坑还臭,还好没人知道你是我南宫逸的学生,否则我这张老脸哪里搁去!”
我听完忙不迭地附异:“师父说的是,师父说的是,学生受教了,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你!”南宫逸摸了摸腰间,可惜摸了个空。
我暗自笑了笑,撇了眼亭下水池。如今论功夫我比他好得多,腰间的夏楚早就被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扔进水池里了,哪里还会等到他用这个来教训我。
南宫逸憋红了脸,我便装作一脸茫然地看他,终于他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