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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什么质疑。相反,这个传说还成了文人们更喜欢龙井虾仁这道菜的缘由之一。
而文人么,都有些小怪癖,都愿意表现出和凡夫俗子不一样的地方,路仁嘉在剥虾壳的时候,灵机一动想起了张爱玲说过的话,大意是她平生有三恨,一恨海棠无香,二恨鲥鱼无骨,三恨红楼梦未完。
路仁嘉曾经很诧异张爱玲的第二恨,她最喜欢鱼刺少的鱼,不知道为什么张爱玲反而会恨这个。后来想明白,这大概就是文人的不同,觉得多刺的鱼一点点的吃,大概更有情调?吃起来不那么容易的东西,才不辜负那份美味?
路仁嘉没把握胜过夏槿,所以只能兵行险招,剥虾壳的时候留下了尾壳,做成了凤尾虾。这样一来不但菜肴的颜色搭配更漂亮,吃的时候也更费了一些功夫,路仁嘉盼着那些文人也会觉得这样更有趣味一些。
果真让路仁嘉赌对了。
夏槿在输了之后似乎还挺高兴的,这样路仁嘉就不会再每天来烦她了,欢欢喜喜的将路仁嘉送走。
下一站,福建。
天气渐热,赶路变得越来越辛苦起来。虽然尽量挑了早上和傍晚来赶路,暑气最盛的正午便休息,但有时正走在官路上,前后不着,想要休息也没地方。
且一路向南,越走越热。赶上下雨的时候,众人都欣喜不已,虽说下雨耽误了行路,但是想着雨水能消去难耐的暑意,都觉得再好不过。
谁知道雨过天晴后,不但没有凉爽,反而更难受了。太阳一晒,地上的雨水蒸发到空气中,又湿又热,简直像蒸笼一般。
路仁嘉坐在马车里,头晕恶心,感觉自己有些中暑,红橙用沾了水的帕子帮她擦脸。擦过之后她却觉得更难受了。
太湿了,车外又湿又热,车里也湿漉漉的,甚至有一种使劲按一下坐垫都能按出水来的错觉。用湿帕子擦过脸后,感觉脸上的水都蒸发不掉,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水什么是汗了。汗水干脆就糊在脸上,根本蒸发不掉。
赶完这一天的路后,索性找客栈歇下了。这种天气赶路太难熬了,反正路仁嘉也不急,在客栈里将整个三伏天住过去也不要紧。
在客栈里住下后,不用顶着酷暑在憋闷的马车里晃啊晃,路仁嘉觉得舒服多了,可以斜倚在床上,吃个冰碗。
不过这样的惬意没坚持多久,客栈里断冰了。
路仁嘉连半个时辰都没忍受住,便叫小二去找老板询问,结果老板哭着一张脸亲自过来了,“我们也不想,但是今年天气实在太热,冰特别紧俏,一时间断货了。客观且忍耐忍耐。”
老板白送了不少好酒好菜,又说了无数好话,路仁嘉暂且继续住下,不过让黄芩出去打探一番,看看哪个客栈里还有冰,若是现在这家客栈过两天还续不上冰,就搬走。
黄芩带回来的消息不算好,“原本城里会用冰的客栈就那么几家,如今的冰全都断了,咱们住的客栈已经是断的最晚的一家了。”
路仁嘉皱眉,竟然全都没有冰了,冰这么紧俏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很快续上。
路仁嘉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冰果然续不上了。客栈老板说,“说句实话,我在城里也算有几分脸面的,可是几年这冰实在是紧张。不是钱的事儿,根本没地方买。如今我这里都买不到了,整个城里也就几家有权有势的能保证不断冰了。”
既然老板都交了底儿,买不来冰了,路仁嘉沉思一番,上路!
伏天才刚开始,与其在这里热着,还不如去下一个城市,或许会有冰,即使依然没有冰,也不过是一样的,好歹她们还多赶了一些路。
路仁嘉在闷热得令人喘不过气马车里,特别怀念宫里的夏天,不仅寝殿里放冰盆,小厨房里都摆上好几个,因为有灶火烤着,冰化的格外快,一盆化掉后重新换一盆就是了。
她从前一直觉得理所当然,就像在现代夏天要开空调一样自然,小厨房里有炉火,夏天当然更要放冰。如今到了外面才知道,冰不但很贵,而且有钱都没处买,只能忍着热。
路仁嘉感受到特权的诱人之处。她对呼风唤雨、掌握万千人的命运丝毫不感兴趣,但是一小盆冰如今对她来说,就是极大的诱惑。
现在想来,宫里的冰,皇上和皇后当然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她自然也不会受限制,但是那些不得宠又位分低的妃嫔,应该是没有多少冰可以用的吧。
路仁嘉第一次特别理解那些妃嫔为何要争宠。
一路上,她都在怀念宫里的冰,顺便怀念一下皇后娘娘、没跟过来的青蓝紫,偶尔想到一下皇上。
自己不在了,青蓝紫他们应该也蹭不到冰用了,不过京城未必有这么热。
还有皇上和皇后娘娘,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吃什么呢。
路仁嘉想到,即使自己不在了,他俩也会有饭吃,突然有点不开心。
路上连着几个城市里都找不到冰,就这样走走停停的,在炎热的车厢和客栈里挨过了三伏天。立秋后,一早一晚总算有了凉意,夜里路仁嘉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白芨对路仁嘉说,“你瘦了。”
路仁嘉这才发现,自己真的瘦了,脸上都没什么肉了,手腕细的看上去似乎一碰就会断一样。大概估计了一下,她得瘦了七八斤,她本来就不胖,这样一来脸颊都有点内凹了,看上去特别憔悴。
也难怪,她苦夏,又嫌弃买来的东西不好吃,一路上吃得极少。
瘦了不过是小事儿,路仁嘉现在最难过的是,身上有很多被蚊子叮咬的包,痒起来的时候红红的硬硬的,摸着都发烫。红橙白芨紧盯着她,不让她挠,都说“落下疤来怎么是好?”
一遍遍的帮路仁嘉上药,可是根本不管用,该痒的时候还是痒。路仁嘉皮肤极白,衬得红色的包更显眼,看着都令人心疼。
路仁嘉痒的心烦意乱,“落下疤就落疤嘛,那又怎么了?”
白芨忙道,“那怎么行呢!娘娘这一身好皮肤,若是落下了疤,回头皇上看见了该不喜了。”
路仁嘉瞪她一眼,“谁要他喜欢了!不喜欢最好。何况就因为身上有个疤就不喜欢了,这样的喜欢还不如没有!”
声音又软和下来,“白芨你就让我挠挠嘛,就挠一下。”
白芨用力按着路仁嘉的手,“不行。”
路仁嘉气急败坏,“烦死啦,出来就是受罪,还是宫里好。”
这话一出口,路仁嘉和白芨俱是一愣。路仁嘉惊讶自己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白芨则试探着问,“娘娘,不如咱们回宫吧?”
其实跟着路仁嘉出宫,最忐忑的是他们这些奴才,娘娘会不会回宫?如果不回宫的话,他们后半辈子怎么办呢?如果回宫的话,什么时候会回宫?回宫后又会如何?
最关键的是,要是她们在宫外没照顾好娘娘,出了什么差错,可是担待不起。
在暑气全消的时候,路仁嘉一行人赶到了福建泉州,系统显示,闽菜第一人就在这里。到了当地略一打听,人们便都指路给他们。
闽菜第一人叫钱良,路仁嘉听到名字的时候就笑了,倒是个好名字,钱粮,有钱有粮。钱良如今在聚贤楼,泉州最大的酒楼里掌勺,老板用重金聘请,而他也是一个金字招牌,多少人就是冲着钱良才会去聚贤楼。不过钱良亲自掌勺的时候不多,可谓是一菜难求。
人人都知道,钱良的佛跳墙可谓是一绝。
但也人人都知道,钱良只有在每月初一十五才会做菜,而且只随机在当日的食客中挑三桌,能吃到他做的菜。没到初一十五,聚贤楼一早就要排起长队。
路仁嘉见到了一次,不由得唏嘘,清朝人竟然就这么懂得饥渴营销了。
不过等路仁嘉见到钱良本人的时候,心中了悟,这未必是酒楼老板饥渴营销,更有可能是钱良吃不消做太多菜。
他年纪已经太大了。
、第77章 佛跳墙
佛跳墙如今还不叫佛跳墙;叫做福寿全;与之后名扬宇内、屡屡作为国宴的首席名菜相比;佛跳墙如今还算籍籍无名。
最起码,路仁嘉在宫里从来没吃过;也没听说过这道菜。宫里也有闽地来的厨子;但是从不见他们做过佛跳墙,连提也不曾提过。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闽地来的厨子也不知道这道菜。
看来这道菜目前还真没有被发扬光大。路仁嘉在现代也不曾吃过佛跳墙,两辈子都没吃到的美味就在眼前;路仁嘉心中极痒,每日望眼欲穿。
佛跳墙只有钱良会做;可是由于聚贤楼的规矩;路仁嘉只好每月初一十五去碰运气,这么一等就是两个月。
不过在这两个月之间,路仁嘉很没出息的趴在有幸吃到佛跳墙的食客桌子边儿上,眼巴巴的看看闻闻。
真香!
浓郁荤香飘散出来,荤而不腻,路仁嘉咽咽口水,不甘心的继续等,哀叹不知道哪日才能轮到她自己。
两个月后,终于抽到了路仁嘉!
一坛佛跳墙端上来的时候,路仁嘉简直要幸福的晕过去,细细的看了一下,里面有鸡、鸭、蹄尖、蹄筋、鸡肫、鸭肫、鱼唇、鱼翅、海参、鲍鱼、鸽蛋、香菇。
路仁嘉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夹起一筷子鱼翅,入口胶质丰富、清爽软滑,再夹起一筷子鸡肉,入口肉质细嫩,滋味鲜美。
路仁嘉已经做不到慢慢品尝了,风卷残云的将每样都尝了一遍,蹄尖和蹄筋都极劲道,但两者滋味又不同,鸡肫鸭肫脆嫩质韧、口感极佳,鱼唇糯软味美、滑润鲜香……
最难得的,还不是各种食材自身的美味,而是十几种食材煨于一坛,互为渗透,味中有味,既有共同的荤味,又有各自的特点。
十几种材料里,禽、畜、海鲜都有,囊括了山珍与海味,群英荟萃,相得益彰。十几种材料?路仁嘉愣了一下,发觉自己吃到的佛跳墙里的食材,比自己在现代听说过的要少很多。
路仁嘉在现代虽说没有吃过佛跳墙,但是这道菜的大名还是听说过的,据说有几十种食材,路仁嘉细细回想,想起来大概还有羊肘、猪肚、火腿、干贝、鱼高肚、笋尖、花菇。再多的实在想不起来了。
佛跳墙的做法似乎也极费功夫,坛子要用绍兴酒坛,调料怎么配路仁嘉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来也不简单。似乎还要用荷叶封口加盖。
路仁嘉一愣,又仔细尝了两口,稳妥起见,还尝了两口汤,汤浓色褐,却厚而不腻,好喝的很,但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酒香。
看来这个佛跳墙用的不是酒坛。
路仁嘉心思一转,又仔细品了两口,也没有荷叶的清香。路仁嘉对自己的舌头很有信心,绝不会尝错,看来这佛跳墙用的不是酒坛,也没用荷叶封口。
路仁嘉心情大好,对这次的比试多了几分把握。
另一桌有幸吃到佛跳墙的食客,又点了一碟蓑衣萝卜、一碟芥辣油、一碟火腿拌豆芽心、一碟冬菇炒豆苗,还有几个芝麻烧饼。
看起来也是个老饕了,路仁嘉觉得这样搭配,滋味一定大好,便也照着点了一样的。果然,几个小菜很是爽口,更衬佛跳墙的荤香,若是将佛跳墙夹出来,蘸上芥辣油再吃,也别有一番风味。虽说有些破坏了原有的香醇,但是不乏另一种美味,入口又呛又辣,紧接着是固有的鲜美,吃起来酣畅淋漓。
不过路仁嘉还是喜欢不蘸芥辣油的。
一顿美食享用完,路仁嘉找人传话给后厨里的钱良,要与他比试。
传话的小二听到路仁嘉的话一愣,好半天后,才不可置信的问,“客官,您方才说什么?”
路仁嘉只好再说了一遍,“你帮忙传话给钱良,我要同他比试。”
小二神色复杂的看了路仁嘉一眼,转身去了。
身边的许多客人便没有小二那般含蓄了,闻言哄堂大笑。
有人出言道,“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别以为在家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