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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还是变相的道了谢。
曲寒方其实不喜欢她和自己道谢,做这些事合情合理,本是应该,她这般客气,与他而言,便感觉显得过于生疏,他不想……同她如宫里规矩那般虚伪客套。
“让夙媛送曲先生回去罢。”见曲寒方抿着唇不发一言,沈夙媛便开口道。
曲寒方点头,玉莹不放心,便让许多人跟在后头随行伺候,沈夙媛明白玉莹的忧虑,便没有阻拦,只让那些跟随的人离远些。一路上,沈夙媛和曲寒方都没说什么话,两人只静静走着,曲寒方走在沈夙媛的肩侧,人不卑不吭的气质,待来到太医院门前,便拱手与沈夙媛道别。
沈夙媛忽然出声:“先生且慢。”
曲寒方转过的身形一顿,遂缓缓回过身来,下颚微微抬起,目光一眨不眨地直视沈夙媛:“不知皇贵妃还有何吩咐?”
“上回夙媛问先生,是否有何缺紧,先生并未回答,后来夙媛怀了身子,孕症来得又急又厉害,便没得记起这事来,如今,不知先生可想好了?”沈夙媛的声音平缓轻柔,听上去就如同是羽毛般,轻轻拂过曲寒方的心尖。
什么缺紧么……曲寒方心里念着,眸光肆意看了眼她,旋即便收敛起来,闷声答道:“没什么缺紧想要的,皇贵妃费心了。”
“先生真心?”人再怎么说都是自己带入宫里来的,她自然是要关怀,加之曲寒方什么性子她又不是不知晓,而今听他这般说,心头便不由地幽幽叹了一口长气,这闷骚的劲头,明显是与日俱增。再不找个出口倾吐倾吐,这人莫不是会朝着黑化的道路去了吧?
沈夙媛可不想高冷少女便成闷骚变态,她上前来,离曲寒方近了些。
曲寒方看她走近的身影,站定的脚尖一动,人往后退了步,一边拱手道:“皇贵妃请莫要离得太近,人多口杂,免生误会。”
见曲寒方这架势,沈夙媛笑了笑:“这会儿先生倒知道介怀,先生请安心罢,这只有我的人,没有其他闲杂人等。况且先生入宫亦有段时日,之前夙媛不是没同先生独处过,要传早传开了。而且皇上是知道先生同夙媛关系好,毕竟泰州一行,全靠先生带路,让夙媛领略了泰州的大好风景同人情。”
说起这些,曲寒方亦回想起泰州刚认识沈夙媛的情形,唇角一抿,便噙上一点笑意。
表情稍稍变得柔和,再抬眸望向沈夙媛时,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可奈何,他终究是对这个人没辙,即便表面装得再冷淡抗拒,她轻易几句话,仍能令他束手就擒。
曲寒方便解释道:“看来是寒方多虑了。”
沈夙媛笑笑:“皇上离清醒看来还有一段时辰,先生不妨同夙媛叙上一叙,再怎么说,先生和夙媛还是有一些情谊在的。”
“皇贵妃……”曲寒方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情谊?他和她之间……哪里来的什么情谊?若非她使计叫他心甘情愿的入宫,他们之间……恐怕也不过就是萍水相逢的一点露水情吧。
沈夙媛依旧是笑,手上亦有了动作,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先生请吧。”
曲寒方无奈,然也只能遂步逐行。
两人来到离太医院极近的一座雅亭内,宫女准备好茶水甜心,随听得沈夙媛的吩咐,一群人都离雅亭有十米远,只有侍卫,围绕着雅亭五米左右,毕竟沈夙媛怀有身孕,必须得保护好,不得出一丝纰漏。
这自打怀玉后,沈夙媛大概也有近三个月没能和曲寒方好好说一会儿话。
她先是问候了一下曲寒方的近况,问完后,便忆起往昔:“说来那时候真是有缘分,不知先生可否还记得,当初同夙媛一块撞上的那几名流氓?”
曲寒方的记忆一向很好,经由沈夙媛一提,他当即便想起来了,然他没回答,只盯着沈夙媛看,他不知道……她忽然提起泰州的事是为何?他虽和她是于泰州结缘,但这缘分……于曲寒方眼中看来,一直都是孽缘。
他总是不时地想着,若没遇上这人,认识她的风采,许就不会有接下来这般的纠葛烦扰。
然而时光无法倒流,既定的事实亦无法更改。
比起纠葛烦扰,他心里的庆幸,居然还是多一些的。比如庆幸自己还能够有机会,和她这般平和地闲聊着,即便是就安安静静地听着沈夙媛讲话,曲寒方心里头都觉得宁静舒怡,那都是极好的。
“想来先生应该是记不清了,然夙媛到现在都还记得呢。待夙媛和先生离开泰州回到皇宫后,李太守有派人送信入宫,先生可知晓,那几名流氓瞧上去这般壮实,不曾想在牢里面居然经受不住一点刑罚,这打上一板子后留了几晚,身子立刻就败坏下去,患上病没人医治,竟没撑过去,就这么去了。那时还以为没有脑子,只至少还有气力,身体都结实着,没想到……居然这般的没用。”
“应是那一夜就落下病根了。”曲寒方想起那时候她耍的花招,她真是……让人极为吃惊。
沈夙媛笑笑,她自然知道,曲寒方指的那一夜……是哪一夜。
一晚上光着身子吹风,想要没点事都不大可能吧?再加之后来在牢里头一顿板子乱打,伤风受寒没人医,不死都要去掉半条命。就算是死了,也算是死有余辜,为民除害。
“先生如今听夙媛讲起这事,是否觉得夙媛做的不对?”
“皇贵妃怎会如此说?”曲寒方感到讶异。
沈夙媛眯眼笑起来:“……先生不是菩萨心肠么。”
曲寒方一愣,遂失笑道:“这……”声音顿了顿,话语里含了一些笑意,他轻轻摇头,“皇贵妃这是在笑话寒方不成?寒方只是医治人的大夫罢了,算得什么菩萨心肠,这天下间的大夫大多都是出于善心,然而善心不代表他不会明辨是非。那些恶徒,即便是受了伤,寒方都是不会去治的。至于其他人要不要去治,这边不关寒方的事了。”
沈夙媛是愿意同曲寒方说话的,她是很想有一个自己的朋友,而如曲寒方这般,典型的男闺蜜啊!偏偏……就是有那么点不方便的是,曲寒方对于她的心结,一直都没有彻底打开。
她不想撩拨曲寒方,生怕他这人爱多想的毛病犯了,不仅他痛苦,她也纠结。便同他闲谈时,会经常说些意味深长的话,以曲寒方的理解能力,必然能够感受到她的用心良苦。
闷骚青年啊……回归正途吧。
沈夙媛看着曲寒方,道:“是啊,特别是以先生这般,更是明白人了。绝不会弄混了是非观念,故此,先生之前所谓要避讳本宫,这个念头,先生也大可以抛开了。皇上不是那般小心眼的人,先生几次三番救皇上,皇上感恩还来不及。若先生反倒介意这些,这看上去,像是做贼心虚,更加引人遐思,对不?”
见她脸上露出一抹俏皮的笑颜,曲寒方心尖一颤,不知不觉间,她又把话给扔到最初。
她真是……
曲寒方眼神一暗,光华流动,令他这烟波般的清远眸光更甜几分润泽,他声音淡淡地道:“皇贵妃说的话,一向都极有道理。您拐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就是想同寒方说这些罢。”
沈夙媛咧嘴:“随便说说罢,先生多想了。”
这回曲寒方倒是没有多想,她确实是有预谋,有计划,有规律地牵引着他的,因为要让曲寒方自己去开窍,想通这个问题,还不如指望猪去爬树。毕竟若要能彻底想通,他早八百年如入宫前就能想通。而且怎么说,曲寒方此人,便是此刻是想明白。待他一静下心来,估摸再想一想,想法就得变了。
不过,曲寒方有个好处,那便他深深清楚,究竟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想归想,未曾付诸行动,就不算违法。就和不论人心底里想的多恶劣残酷,他这一辈子活到老,一直到死为止都未曾做过坏事,终究是称不上是个坏人。
沈夙媛这一句话落罢,曲寒方又显出一副冥思状态,沈夙媛当了一会儿布景板,终于等到曲寒方开口。
“皇贵妃所言,令寒方茅塞顿开。寒方明白了。”
青年,你又明白了。沈夙媛甚感安慰,希望这一次曲寒方明白的时间能够维持的长一些吧。
和明白青年道别,沈夙媛坐车辇回宫,她一入宫里头,就见她的寝殿外围了众多侍卫,玉莹看见她回来,便和她说明状况,原来是这些侍卫是喻德海叫过来的。
说起来喻德海为何会失踪呢,这还得从他拿到皇后派来的那人的一张纸条说起。
这宫女拿过来的纸条上有着皇后亲笔留话,说什么看在夫妻情面上,见她最后一面。
当时就把喻公公给吓坏了,将纸条拿给皇上一看,皇上那表情,显然是不想去。然而喻公公是真担心皇后会一时想不开做出点什么,想皇后入宫来皇上对待她的态度,喻公公觉得皇后恐怕心里亦不容易……然而这毕竟都是命啊。
喻公公出于善心,建议皇上去看一看皇后,彻底打消她寻思的念头,即便是断了皇后的念想,也比她总怀揣着那点心思要好。喻公公不好和皇后直言,就算直言,恐怕皇后仍是不会轻易放弃,故此,要谁来说,这人……自然是皇上了。
哪曾想,一入储明宫,被人引到偏殿内后,皇上一进去没多久,喻公公本是想要跟入,不想却被人拦住说皇后要和皇上独处,让他不要一道同行。
喻公公想一想,心道皇后这番行径他倒是能理解,便想着皇上能够处理好此事,往后里也不用再这般纠结。
哪里想到,接下来的一系列事件,直接让喻公公傻眼了。
一直同随行的人守在殿外,不想里头的人早就被转移,带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他那时候真是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焦躁不已,见皇后一副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而身边那个叫巧杏的侍女亦是同丢了魂般,喻公公不好让其他人瞧见皇后这般失态,便呵斥那巧杏的侍女收拾下,打起精神,先安顿好皇后,随后再向那巧杏细细一问,胸口里宽松下来。
皇贵妃娘娘来过了,那就好了。
皇上应该是无碍了。
但不管皇上是否无碍,他这个作为太监总管,专门服侍皇上的领军人物,居然犯下这等大错,竟如此疏忽,实乃罪无可恕!他立马叫来侍卫,统统地涌入敬央宫内,一瞧见沈夙媛身边服侍的玉莹,便先问了她详情。随后,喻公公便等在床畔边沿,等着皇上醒来,他都给自己想好,该得一个什么样的罪名。
此时见沈夙媛回宫,喻公公立马朝着沈夙媛跪下,痛哭流涕:“皇贵妃娘娘,是老奴失责,差点令皇上、令皇上……”这不好说令皇上失贞,便委婉地表达一阵,喻公公便开始哭。
沈夙媛揉着额头,劝慰喻公公道:“公公还是请起吧,别跪着了。”
“不成……您还是让老奴跪着吧。”喻公公继续哭。
“……”沈夙媛略无言,她低头看着一把年纪的喻公公眼泪鼻涕地流,心道这现在这年头,混个饭吃不容易啊,做个太监还得兼备演员的素质。
她让玉莹去扶喻公公,玉莹在旁劝道:“既然皇贵妃娘娘让公公起来,您就起来吧。您这么哭,扰得娘娘心头一阵烦躁,这对娘娘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有所影响的。公公您还是起吧。”
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大杀器,喻公公一听,立时就停止哭声,叫玉莹给搀扶起来。
随后,喻公公掏出手绢,慢吞吞地擦着泪,擦完泪,便和沈夙媛说道:“此事皇后娘娘实在是做的过分,竟将皇上骗来储明宫,并作出这等事来。待皇上醒来,恐怕必得龙颜大怒,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