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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忙点点头,眼睛恢复了清明:“知道了,姑娘,我记下了。”
乐灵深深的看了眼秋风,道:“擦擦你额头上的汗,打起精神来,咱们走吧,。”
她刚想抬步绕出假山,却被突然从天而降的一块掉在自己脚前的石子拦住了去路,抬眼向假山看去,一个灰衣男子正倚坐在一块竖起的大石旁边。秋风猛的一下子挡在了乐灵的身前,一脸警惕的看着他,而乐灵心中也是直打鼓,不知道刚刚那一幕他看去了多少,拦下自己又想说些什么。
耀眼的阳光直刺向乐灵的眼里,让她看不表那人的表情与样貌,只感觉他虽是坐在那里,却也如他背后的山石一样,坚毅挺拔。乐灵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拦下了自己却又不说话,难道是想告诉自己,他知道自己听墙角的事了?
就在乐灵感觉到进退不得的时候,却见秋风回头轻拉了一下她的袖口又向假山一边指了指,乐灵会意小心看去,只见一个婆子装扮的人悄悄的跟在乐薇的身后。乐灵倒吸了一口凉气,感激的抬头看向那个男人,若是没有他阻拦,自己刚刚出了去,怕是也会落到那婆子的眼中。届时,那婆子把看到的一切告诉了二夫人,而自己却假装万事不知,二夫人会怎样想?
没过多久,那男人起身一纵而下淡淡的道:“她们已经走了。”
乐灵有些尴尬,偷听被人发现可不是什么让人值得高兴的事情,尤其是面前这个男人明显是了解于府人际关系的,这种被抓包的感觉怎么破?自己是要道谢还是点头假装淡定的跟他擦身而过?就在乐灵低头思绪飞速旋转的时候,那男人却什么都不说的转身离开了,只留给乐灵一个高大的背影。
见他就这样走掉了,乐灵心中一松,不用面对真是太好了!看这男人浓眉大眼,鼻梁挺直的面相,应该不会是个多嘴的人吧,况且,他也同样与自己听到了这个秘密,为了避嫌他也应该不会说出去吧。
想通了这一点,乐灵对满脸担忧的秋风道:“咱们也走吧,再晚了,不赶不上时间了。记得我说的话,今儿咱们什么都没看到。”
当乐灵到了前厅的时候,见到乐薇与一些来观仪的姑娘们站在一起有说有笑,完全不见刚刚那副小女人惴惴不安的样子,甚至还热情的把与乐灵拉去介绍给那些个女孩们。乐灵不明白,这样年纪的一个女孩,是怎样做到在表白被拒绝后,如此快速调整心情,跟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的样子。难道,她刚刚冒着那样大的风险说的话,只是为了争一时之意气吗?
乐洁的及笄礼对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来说,隆重而盛大,二夫人笑中带泪的与二老爷一起接受了乐洁的跪礼。终于,在乐灵带着欣赏与赞叹的观赏中,这繁复又严肃的加笄过程终于结束了。等再次跟在二夫人的身后与乐薇一起与来往的一些女宾送行的时候,乐灵才在范夫人跟二夫人愉快的交谈中,看到了乐薇眼中那一错过而的落寞。
夜里,累了一天的二老爷夫妻终于能够舒服的坐下来休息,二夫人虽然身体上疲累,可是精神却很兴奋。她正在与二老爷再说说白天里乐洁出来加笄时,其他夫人对乐洁的称赞和对自己的艳羡,二老爷见她一脸自得的样子,忍不住跟着笑了出来。就在他准备在附和两句夸赞一下自己的女儿时,就见嫣红近到她身边,小声的在二夫人耳边说了些什么,二夫人的脸色瞬间大变,冷的有如那冬日的冰霜。
见二夫人的脸拉的老长,二老爷一脸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府上今日有不省心的下人了?”
二夫人冷哼一声,把屋里的丫头都打发出去,这才道:“是有不省心的人,但可不是下人,是你那好女儿,四姑娘乐薇。”
二老爷见二夫人的脸色着实不好,心猜这次乐薇不知道又搞出什么小动作,他放下手中的茶碗,正色问道:“出了什么事?说来我听听。”
二夫人一脸讥讽的笑道:“咱们的好女儿乐薇,今天在前面的花园里私会了洁儿未来的姑爷了。”
二老爷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也难看了起来,他直了直身子开口问道:“怎么回事,你仔细说与我听听,难不成,他们做了什么丑事?”话到这里,二老爷的表情也渐渐冷了起来。
二夫人见二老爷动了气,不想他胡乱猜想凭白让她担了教女不严与管家不利的罪名,开口道:“你说什么呢?怎么会有那种事情?就算乐薇平日里再左性,可毕竟是在咱们跟前长大的孩子,哪能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只不过是,她不顾女儿家的体面,跟范家的孩子说了几句冒失的话。”
二老爷面色微霁,眉毛上挑,开口问道:“说了什么?”
二夫人虽是生气乐薇的不自量力,竟觊觎自己女儿的夫婿,可这事范齐却也做的不妥,怎么能随意跟着一个女子单独见面呢?她刚刚因为太过生气,才冲动之下没有考虑清楚就将话脱口而出,现在若是再说的不好,怕那范家小子在二爷这里,是落不得好了。若是再影响了自己女儿与他的亲事,十个乐薇也不够她用来出气的。
就在在她考虑要怎么说才好时,二老爷的脸又沉了下来,他看着二夫人道:“夫人,你在想什么?快把事情与我说一遍,到底怎么了?”
二夫人无法,知道事情已经没办法瞒过二老爷,这才小心措词把事情说了一遍。二老爷听过后,起身道:“太不像话了,女孩子家没有女孩子家的矜持,这像个什么样子?明知道这范齐是她未来的姐夫,她想要估什么?还有这范齐,平日里看着挺稳重的一个孩子,怎地就能做出跟女眷私会的这种事来?真没想到,我和爹还能看走眼了。”
二夫人见二老爷一脸的失望,心中一紧,知道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忙强拉着二老爷坐了下来,柔声道:“老爷,这事那范家的孩子虽然办的不妥,可多少也是有些可以原谅的,他怕是心里真当乐薇是他自己的妹妹,所以才会一时大意了去。你想想,当年他们年幼时,咱们两家经常走动,孩子们不是常常都玩在一起的吗?况且,”
二夫人叹了口气,自责道:“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若是我当时派人盯紧着乐薇,让她没机会私自出去,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好在,园子里当时也没外人,这事咱们也知道了,我以后会小心看着四丫头的。”
二老爷拍了拍二夫人的手道:“辛苦你了,你管着一府的事,还要费心这个不省心的孩子,过几日你再跟母亲说说,请她找两个严厉的嬷嬷来教教这几个孩子,让她们都懂点事,省点心。”
二夫人点头道:“你放心吧,母亲这些日子一直都上心着呢!只是,我打算在嬷嬷来之前,让乐薇在母亲的小佛堂里抄经书祈福吧,也让她静静心。”
二老爷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范齐那里,我还得多费些心思才好,看来也只是个外表稳重的,欠着火候呢。”
二夫人见二老爷话语间已经温和许多,知道他这怒气是已经去了大半,这才安下心来,帮着二老爷换了睡袍。就在她迷糊中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二老爷突然开口道:“乐薇等她从佛堂出来,你还是让她搬回院子吧,跟着温姨娘,这孩子只能越来越左性。不管怎么样,她也是顶着我的女儿的名头,往后嫁出去,不能给咱们于府丢人。”
二夫人轻轻“嗯”了一声,两人这才慢慢的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后才查了资料,知道及笄礼是每年的农历三月初三,我这里时间上有所差异,大家忽视吧,忽视吧~
、第 30 章
隔天一早,乐薇跟温姨娘一起用饭,看着乐薇眉眼间已经不见了前些日子的郁色,温姨娘一直纠着的心这才算踏实了下来。知女莫若母,乐薇这些日子神不守舍的原因,她当然也是知道的。可她心里到底还是清明的,知道乐薇所想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因着乐薇的脾气她也不敢多说,怕又引得她小姐脾气上来了,再不管不顾的做出什么难以收拾的事来,所以她也只能叫心腹暗中注意着点。
昨天大姑娘及笄结束后,这孩子回房时情绪低落,一看就是哭过的,她本以为乐薇还会继续再难过几天。可真没想到今天早上一起来,竟然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温姨娘心中倍感欣慰,只觉得若是能因这件事情让自己的女儿明白些事理也算是好的了!
乐薇抬头见温姨娘不吃饭,只盯着她看,不解的问:“姨娘,你这是做什么?怎么不吃?”
温姨娘挟了一块金丝糕放到乐薇的碗里道:“四姑娘,你且安心,姨娘一定会给你争个好亲事的。”
乐薇心中不以为然,觉得温姨娘根本就是在说梦话,只是为了不伤她的心表情淡淡的道:“我知道了,姨娘!今天你得空,按排人手先把我一些不常用的东西收拾一下,装上箱笼吧,等回头夫人让我搬院子的时候,也省得手忙脚乱的。”
温姨娘点点头,对身后的小丫头吩咐了几句后,这才对着乐薇说道:“你知道夫人打算什么时候让你搬吗?”
乐薇摇摇头,用手帕轻试了一下嘴角,起身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左右就这几天吧,毕竟夫人亲口应承下来的事情,就从没有失言过的。而且那天父亲也在场,夫人就更不会不同意了。”
说到这里,她站起身随手将插在粉彩瓶中的一枝打了蔫的红色月季花拿了出来,在手上旋转着:“更何况,我这些日子有多努力和乐洁,乐雪她们搞好关系,你也不是没看到。我表现的这么好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让她没借口把我一直困在这个院子吗?”
温姨娘自然知道这些日子乐薇所付出的努力,想着自己的女儿在别的孩子跟前伏低做小,她这心里颇为苦涩,但面上却不敢有任何的表露,转而说道:“二姑娘会被安排到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听温姨娘提到乐灵,乐薇面色微变道:“谁管她,总之夫人是不会让她回大房那破院子住就是了,若是当时她肯听我的,或许我还会看在她也一样不易的份上,让我与她同住。现在嘛,哼,谁管她去哪!”乐薇话音一落,手中的花也随之抛了出去。
温姨娘见乐薇不大高兴,就也闭口不提,看了看桌上的西洋钟道:“四姑娘,你换了衣服,就去夫人那里请安吧。”
温姨娘送着穿戴整齐的乐薇出了屋门,就见嫣红带着一个手中捧着书盒的小丫头迎面走了过来。温姨娘奇怪的看了眼乐薇,见她也是一脸的茫然,只能一脸笑容的迎了上去,道:“嫣红姑娘,今天真早啊,可是夫人有什么吩咐?”
嫣红示意小丫头把手中的书盒交给乐薇,面无表情的说:“二夫人交待,四姑娘你一会儿沐浴更衣到佛堂抄经,为府上祈福。经书就在那盒里,姑娘请回屋准备吧,过会儿自有婆子来接姑娘的。”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乐薇一下子拉住嫣红,愤怒的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我去祈福?”
温姨娘见乐薇过于失态,忙将她往自己的身后拉去,笑着开口问道:“嫣红姑娘,可是府中所有的姑娘都要去吗?”
嫣红冷眼看了看温姨娘与乐薇,依旧无表情的说:“回温姨娘,只有四姑娘自己去,姨娘还是不要纠缠这些问题了,早些带着姑娘回去收拾一下,不然一会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说完也不等温姨娘再次发问,带着小丫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