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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松了口气,手一松,为荆棘缠住的猰貐被重重丢出了一丈多远。沾着一身鲜血的妖兽趴在地上一声呜咽,想爬起来,又被扯倒了下来。
我走过去,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它,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也不想伤你,但你的主人实在欺人太甚!”从怀中摸出个小瓷瓶,往它嘴里倒了倒,念念叨叨:“回去告诉昌合,我也不欠他的,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这回伤了你,下回见了他肯定又要找我麻烦,所以以后能不见还是不见了。”
猰貐狠狠瞪了我一眼,摸了摸鼻子,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废话多了点。拍拍屁股,趁昌合没来前,一溜烟地跑了。
毕竟是从小住的地方,想从中溜出去并不难。循着记忆,找了条偏僻小径,一路掩去行踪,御风快步疾行而去。出山口时,站在高坡上望了望远处那片花海,灯火如旧,可惜早已是物是人非。这里再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只是,为什么昌合君要复生的人,会是我?
我虽糊涂,但不至于连自己曾经的元身都认不出。重生之前的我与昌合素昧平生……等等,昌合那一头银发在我脑海里晃了晃。好吧,退一万步来说,他是当年我阿娘救回来的小子,可也不过数面之缘。
绞尽脑汁,也琢磨不出昌合费尽功夫做这事的理由,也只能得出他或许只是——吃撑了,闲得慌的结论了。谁没个兴趣爱好呢,没准昌合就喜好钻研起死回生之术呢?
心有所思的我,只顾门头赶路,却没注意到远方奔来一线浓浓黑雾。待注意到了,那一线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已如鼓点般疾行到了跟前。黑旗猎猎,煞气冲天,我竟一头撞上了魔族的军队?
想起独孤鸩的部下正率兵在附近与妖族交战,心中不禁叫苦连天,我这几日算将这辈子的霉运都踩了个干净。
打头在前的先锋已瞧见了我,二话没说,一柄长枪从天而降,笔直地挡住我转身就逃的步子:“前方何人!”
我欲装作没听见,继续逃。
一人道:“你若再跨前一步,便承认自己是妖族的奸细,那就休怪本君无情了。”
这声音何等耳熟,我调转回目光,果见一身玄铁铠甲的长奉君勒着缰绳,容色孤冷地俯视我:“说话!”
长奉算是我重生来遇到的第一个故人,百感交集都来不及,还能功夫说出什么话来呢,难不成上前去打个招呼:“好久没见了,长奉,我们一起去喝个酒?”
我不开腔,气氛几乎凝滞住了。等察觉出不对,张开嘴时,那边已有个士兵张弓搭弦,欲将我做奸细处死了。
箭是射出了,却只射出了半截路,便为一条银丝所拦。循着丝线望去,原是柄鱼竿,再向上看去,是个穿着蓑衣、提着鱼篓的青衣人。那人出现得悄无声息,不仅是我,连长奉君,也未意识到。
这样的人物定不是个简单人,同样意识到这点的魔族,立刻摆开了队形,严阵以待。
“阁下是何人?”长奉冷问。
青衣人提了提鱼篓,示意自己仅是个钓鱼的。
“与她有何干系?”
“我与她没有干系,你也与她没有干系,为了没有干系的人,耽误了你的行程,值得么?”青衣人淡淡道。
长奉斜后方一人打马凑近,附在了耳边,虽极力压低了声音,仍可勉强听那人道:“魔君,我们本就落后了一步,实在不宜再做耽搁。”
话是这么说,可直觉中,我感觉出相比于赶路,长奉对青衣人的忌惮更多一些。
这一场对峙,以长奉扬鞭而去为了结。目送那一瞬远去的行军,难言一缕失落,他日把酒相别之时,再未想到,再相见已成了陌路人。
“不久就会再见,你在失落个什么劲?”青衣人一瓢冷水泼下。
这口吻……为何如此地招人厌?
假惺惺朝他拱了拱手:“方才多谢了。”此人敛去了一身气息,吃不准到底是神是魔,亦或是妖。长奉或许感知出了他的身份,但我到底不如魔族的嗅觉敏锐。
“一丝诚意都没有,你还不如不谢。”那人刻板道。
“……”我意兴阑珊地提步离去:“那就,不谢吧。”
这人口舌忒毒了些,再说下去,难保我不会失态,撸袖子破口大骂。
他也不拦我,任我而去。相距甚远之时,悠悠飘来一句话:“遇事莫急,不妨多待片刻。”
神神叨叨的一个怪人。
此处离青丘甚远,因惦记涂山环的病情,独行回去的我考虑要不要去附近神族处借个飞禽走兽的坐骑,既省力也便当些。盘算间,上空传来清脆鸟鸣,一只雪白莺鸟盘桓了一圈落在了我肩上,嘴里衔着颗珍珠,显是传信而来。
珍珠由青丘寄来,上书道,涂山环病情恶化,危在旦夕,涂山小白一怒之下欲将少燕斩杀出气。一看此信,落实了我将才的想法,更要重新择条捷径回去了。
从这处回青丘的捷径,据我所知只有一条,便是穿太山,过鉤水,向西行。这比通常所行的那条路,要快上近一倍的时间,但唯一顾虑的是太山中住了只散布瘟疫的蜚兽。麻烦是麻烦了点,但这个时节蜚兽多半在冬眠,却也不是绝不能行的。
做好打算,便要看看这周围可有神族,走了两步,又停了住。莫名其妙的,青衣人的话浮在了耳边,多待片刻么?
这一犹豫,又有第二只传信鸟扑腾着落下,赤红鸟身,长长羽翎,略有些眼熟。多看了几眼,咦,这不就是秦卷原身的缩小版么?!小凤凰和它主人一个德性,甫一收翅,就亲热地往我怀中钻,在胸前蹭来蹭去。
……
一头黑线地捏着它尾巴倒提了出来,晃了晃它,指着它骂道:“死色胚!”
神似秦卷的凤眼里立刻水雾氤氲,委屈地叫了声,小模样还挺招人疼的……
算了,它又不是秦卷,和它置什么气?
将它摆正了,捧在手心里:“说吧,秦卷派你来做什么?”
尖尖鸟喙轻啄了下我的掌心,尾巴一抖,一片长长的凤羽飘了出来,化做一片薄笺,上面是秦卷的劲拔柳体:“太山埋伏,青丘勿回,择主路,至昆仑。”
“青丘……出什么事了么?”我低低问道。
小凤凰滴溜溜转着眼珠子,表情无辜地回视着我,一看到它我就想起秦卷,我那颗心啊就忍不住暴动起来,想要往死里蹂躏它……
罢了,拿袖子蒙住它的脑袋,不看你总行了吧。
冷静下来仔细看这两封信笺,内容可以说是截然相反,是该信前一个,还是后一个呢?
被裹住的小凤凰一直不甘心地蠕动着,好不容易钻出个脑袋,看我踟蹰不定的模样,着急地叫了声。
“别人没安好心,你家主子也是一副花花肠子,不可全信。”我咂巴了下嘴,做了个英明的决定:“这样吧,我各取一半,皆大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这里特别说明下,昌合君复活的是女主,但不是因为喜欢她的缘故。这里是所有的人都是各有心思,女主自己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她不是无能,只是过去的生活让她习惯了藏拙。至于这章,都要被咬死啦,还不痛打那只趾高气扬的小畜生?!(捉个虫)
此章出现了个小萌物,大家可以把它叫做小花卷~
我自己和女主一样废话好多……还是要说句=L=是下周一起日更哟亲们~下周一还会有惊喜哦
正文23祖宗,缱温柔
不走捷径,又要赶时间回青丘;这个选择决定了我是不得不去弄个坐骑来了。
可当初爹娘为避世隐居;挑得山头那是万中无一的荒凉之地。极目远眺;方圆百里之地了无人烟,没见着哪处有仙气充盈之地,真真为难了我。一面担忧着昌合随时追上来,一面尚抱着侥幸心理一路走一路找。
摸索了会功夫;出得密林;却上了条两丈宽的道路来,前后迢迢,不见人影。有路便是有人家;已经丧气的我心想,再大不了找头毛驴;一路晃回青丘去得了。
风未起,两旁翠林却是枝叶婆娑,乱影重重。绵绵细音,犹如鼠兽啃噬木头,一波一波,接近过来。
数点寒光,昭显来者绝非善意。
下一瞬,原先站着的地方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一尺来长的细针。
与此一时,伏在林间的鬼祟黑影腾空而起,四面包抄而来。
我没学过正儿八经的拳脚之术,凭得全然是这副身子醇厚的仙力,及无师自通的木灵之术。我不是未曾忧虑过,这样子半吊子的水平遇上例如现在这样的个中高手怎办?现在我却发现,即便是个半吊子,但三十六万年仙力的半吊子,应付他们绰绰有余。
不出几招,我坐在石头上,摇着片芭蕉叶扇风。小凤凰在袖兜里胆战心惊地探出脑袋,张望了一眼,又“吱”的声躲了进去。
看着地上凌乱的尸体,扶着额有些无力。这些壮士,一看失手就纷纷自尽,速度快得连我喊个“停”字都赶不上。
抹去他们的化形,露出的真实面容让我微微愕然。我原以为只是附近某个山头沼泽里的妖魔,可没想到对方却是……神族。秦卷信中说的不假,是有人要取我的性命,那些人又是怎样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尸体曝于地上未多久,渐渐变得虚无透明,散入风中,散漫无形。神族死后无痕无迹,派他们来的人考虑得相当周密。
有一,就有二。
回去的路上,陆陆续续又杀出几波无名刺客。最后一次在离青丘不远处料理了十人后,我终于猜度出了这一路背后的主谋,或者说是主谋之一是谁了。我从青丘出来,唯一一个一路同行的,只有昌合……
回顾最初留在青丘那夜,也是我在客栈先误收了某人的传信,然后赶去了蒲柳亭,遇见了昌合。他显然在候着什么人,而如果不是我误打误撞闯去,去见他就是收信人。而那样传信的法子,只有神族才知晓,这样一来,有些事就解释的通了。
为何刺杀高俊上皇的昌合会出现在青丘,又为何昌合对春叶秋华知晓得这么透底?只因神族有人与这个妖皇勾结在了一起,那么昌合去刺杀高俊上皇就有可能是那个神族所……联想到这,我及时刹住了随之而来的可怕念头。
但如果他要杀我,为何不在路上就动手?反而在我要回青丘之时才姗姗派出刺客来?最让我不解的,就是神族中人对我这个头一回从白茯山出来的人下杀手的理由。
想破了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入得青丘,涂山氏将涂山环受伤的消息掩盖得非常好,四处皆是过小年节的张灯结彩。无人注意到走在路上满腹愁思,不看路的我。
袖兜一紧,手腕被浅浅啄了一啄。
不理。
又啄了一啄,这回狠了点。
还是不理。
小凤凰在里面使劲打了个滚,将要低头教训它一句,肩被人一带,后背靠进了个坚实的胸膛。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些死士也忒大胆了些,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都敢下手?第二个就是想法子抽回去,手未抬就被钳制住了,背后人平平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
秦、秦卷?
仰头想瞧一瞧,被他反攥着的手抽了筋,我“哎呦”一声叫唤道:“疼疼疼。”
他冷笑了声,斜乜着我:“现在知道疼了?”就是牢牢扣着我不放。
旁边路过个婆婆,瞧了我们这阵仗一眼,抿着干瘪的嘴笑劝道:“小娘子贪玩,相公教训了两句便是了。现在这样,回头心疼的还不是相公你自己?”
“就是就是。”我忙附和道。
等意识到自己这漏风的嘴说了什么不着边的话时,秦卷一手捧着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