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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张桌子与另外那些人之间是隔着一道珠帘的,且与最近的桌子也足有一丈远的距离。
因此,尽管殿内十分喧闹,帘子这边却相对安静了许多。
“老三,许久未见,你清减了不少……”皇上“关切”地对淳王爷说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关心,而是成功者对失败者的炫耀。
如果今天坐上龙椅的是三皇子贝傲霜,想来他也会对二皇子说出同样的话来。
“多谢皇兄挂心。”贝傲霜举杯敬酒,算是道谢。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喝下杯中酒。
笑是笑了,他们之间的恩仇却怎么都泯灭不了。
“父皇不在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跟朕说,朕一定会竭尽所能为你们着想。”吃了两口菜,贝凌云端起酒杯说道。
这可是皇上敬酒,众人不仅必须要喝,还得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喝。
新君并未阻止众人的举动,而是想用这样一个画面来告诉他们: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你们都要恭敬地对待我!
第二杯酒下肚,大家纷纷坐好。
这时,新君忽然惆怅起来。
“其实,今天登上帝位的人原本应该是大哥……,可惜大哥英年早逝,实在是让人悲恸不已……”
听了他的话,老三和老四对视一眼,对这没来由的感叹觉得意外。
“皇上,您不要想那么多,是谨王爷没有福分……”没人出口安慰,徐盛不想主子冷场,便斗胆说了一句。
岂料,竟勾起了新君的怒火。
“狗。奴。才,你若是再敢这么说朕的哥哥,定要把你五马分尸!”大好的日子,只为了彰显他的亲情大义,就嚷嚷着打打杀杀,也真够难为他的。
“皇上饶命……”徐盛熟练地跪下,叩首乞求。
“皇兄不要动怒!徐公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您在这么喜庆的日子里想那些伤感的事情……”贝御风不得不出声,尽管他已经看出来这是一场戏。
置身其中,谁都别想只做看客。
贝凌云似乎正等着他开口,眼中闪过得意之色,方斜睨着跪在他身侧的老太监。
“狗。奴。才,朕就看在昕王爷的颜面上,暂且饶过你!若是日后再敢口出亵渎之言,定要加以严惩!”
徐盛赶忙谢恩,战战兢兢起身。
“皇兄,大喜的日子,何必跟一个奴。才过不去!来来来,臣弟再敬哥哥一杯!”贝傲霜借机举杯,且先行一饮而尽。
面对如此谦卑的态度,贝凌云岂有不给面子的道理。
饮下美酒之后,他又把话题绕到了敏。感言辞上。
“老四啊,如今大哥的遗孀在你府上服丧,一切都要仰仗你的照拂了。这一切本应该由朕来做,实在让弟弟费心了……”
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头,似乎是不想让鱼薇音再住在昕王府。
贝御风听了,淡然微笑,“皇兄不必介怀,这是父皇的旨意,御风只当尽心竭力便是。”
“好,很好!”贝凌云叫了两声好,眼眸眯起,带着不快。
他以为老四能够识时务,直接把“妖孽”推到宫里来,孰料其却用先帝来压他,这实在是一种隐性的挑衅。
“昕王妃,你与谨王妃之间性子是否相投?”贝凌云忽然矛头一转,好似闲话家常似的,问起了乔若惜。
新妃一怔,扭头看了一眼昕王爷,未收到回应,便转视皇上,露出笑脸。
“回皇上的话,尚好。”很简洁的回答。
答完,再度垂下眼帘。
贝御风心里的石头回落了一些。
“很好!”贝凌云再度喊好。
“谨王妃性子好,想来任何人都会跟她相处得很好。”贝傲霜忍不住为鱼薇音说好话。
新君又看向淳王爷身侧的云依,“昕王妃,你是见过谨王妃的,似乎你与她感情也不错呢……”
谨小慎微的云依赶忙站起,福了福身子,“回皇上的话,谨王妃很善良,人又直率,云依十分喜欢与她往来。”
她还想说,谨王妃很仗义,当初她被苏妃责罚,就是谨王妃出手相救。
这话是不可说出口的,只能在心里嘀咕一遍。
贝凌云示意云依坐下,“看来谨王妃很是懂得笼络人心,竟得到大家一致的好议。”
没有人接茬,气氛更加凝重。
新君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庞,“既如此,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可以不把大哥的遗孀请过来呢?徐盛,去,传朕的口谕,急召谨王妃入宫来!”
话音刚落,未及徐盛迈步,贝御风就倏然起身。
“皇兄,万万不可!”
贝凌云缓慢地把目光挪到弟弟脸上,“哦?四弟,为何不可?”
贝御风感觉到了所有人投在他身上的诧异目光,方意识到自己的冒失。
“回皇兄的话,寡。妃怎可参加这种喜庆的仪式?”这是此刻能够想到的唯一理由,却十分没有说服力。
孰料,没等贝凌云回应,贝傲霜却先出了声。
“四弟,当初设宴款待南铮的时候,父皇已然让谨王妃出席宴会,那时距离大哥离世的时间更短呢!现在一年的重丧期已经过去,你这种顾虑实在没有必要的。”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女子了,又怎么会错过这次相见的机会!
贝凌云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心想,贝傲霜死了娘亲之后,不仅对他这个新君十分恭谨,在许多事情上也跟他态度一致,如此看来,孔蜜儿倒是死对了。
“徐盛,去吧!”今天这场好戏,他是看定了。
遂,老太监领旨离开。
外面的喧闹还在继续,这边虽然相对安静,可所有人的内心都涌起了波澜。
贝凌云在期待更加混乱的局面,那样就离他的目标更近了。
苏雪嫣很不希望谨王妃出现。女人越多,她就越不可能成为焦点,更何况,还都是些令她十分讨厌的女人。
贝傲霜的内心几乎欢呼雀跃,终于可以看到喜欢的她,能不高兴吗?
云依是最为淡定的一个人,除了想要与平易近人的谨王妃多说几句话,并无别的期望。
乔若惜有些不知所以然,却很希望能够见一见这位众人口中不同寻常的谨王妃。
而贝御风,是心理活动最为激烈的人。
两天前,贝凌云就说过让他带谨王妃同来。
回府之后,他绞尽脑汁,想了个阻止鱼薇音进宫贺喜的办法。
可就在昨天,皇上下了一道口谕,说是不必让寡。妃进宫了。
谁料到,还没有高兴多久,女子又得进宫来道贺,而且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他想象不出,当鱼薇音看见他身边坐着明媒正娶的正妃,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场景。
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没办法细细解释,想必她一定会恨死他。
那样,他们可能就真的走不到一起去了!
贝御风很想离席,即刻出宫去迎女子,然后把她带到别处躲藏起来。
“四弟,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贝凌云冷冷地问道。
“回皇兄的话,臣弟觉得不舒服,想先行告退……”男子的脸色十分难看,确是抱恙的状态。
“朕怎么放心你这样回府去呢!还是让御医诊一下脉吧……”说着,就要传御医。
贝御风没有办法,赶忙阻止,承诺自己无碍,可以留下来。
看样子,想要在半路上将女子拦住,已然是不可能的。
现在,只能盼望小东西上来执拗劲儿,抵死不肯进宫贺喜。
、晴海波澜③
鱼薇音坐在颤巍巍的软轿上,开启神游太虚状态。
午饭是苏管家送到“穹楼”的。
“王爷呢?”她没有即刻坐到桌前,而是走到门口,探头望向围廊里。
“回王妃,王爷出门去了,说是傍晚才能回来。”
“哦……”怏怏地应了一声,回到桌边坐好。
然,提起筷子,却没有夹菜铌。
“苏管家,你觉没觉得王爷最近有些不对劲?”他不在,她没有胃口。
苏正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王妃,实话跟您说,我每天见王爷的机会真不多,也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啊……”
言外之意,王爷每天都跟王妃您在一起呢!
“好吧……”她无奈地夹了一口菜,放进嘴巴,却食不知味。
苏正站了片刻,借故离开。
他刚离开没一会,房门又被敲响。
“什么事啊?”鱼薇音知道不会是贝御风,他基本上不会敲门。
有一次,她正在换衣服,身上脱得只剩下了肚。兜儿,就在这时,他推门而入。
突发状况令两人都愣在了原地,待到她反应过来,慌乱地穿好衣裳,他已经把她的身子给看了个遍。
“这么美的身子都被我看过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平静下来之后,他凑上前,把她拥入怀中。
打那之后,他照旧不肯敲门,偶尔还会撞见她换衣服,依然不会靠近,就那么定定地在门口看着。
遂,眼下敲门的人,定不会是他。
果然,苏正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进来吧!”女子放下了筷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水。
然,进门的并非苏正一人,还有贝凌云的贴身太监徐盛。
“徐公公,你怎么来了?”旧识相见,鱼薇音下意识起身,热络地问道。
徐盛不敢怠慢,躬身施礼,随后把皇上的口谕复述了一遍。
“进宫?现在吗?”女子不解地问道。
“是的。老奴已经为王妃准备了轿辇,请您即刻随老奴进宫吧!”
“可是……”女子看了苏管家一眼,又看回徐盛,“只让我一个人进宫去吗?没有传召昕王爷?”
“是的。”徐盛并未多说。
他明明在宫里见到了昕王爷,对谨王妃却只字未露,无非是担心祸从口出。
宫里的奴。才,尤其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人,第一个要遵循的就是“没有耳朵没有嘴巴”。
凡事不该听的时候,就是聋子;凡事不该说的时候,就是哑巴。
如果做不到这两点,就极有可能变成真正的聋子和哑巴。
鱼薇音知道这事儿是躲不过的,便应承着往门口走。
反正她是在服丧期,素颜素服惯了,不用化妆打扮,抬腿就可以出门。
徐盛和苏正赶忙跟在她身后。
到府门外上软轿的时候,女子交代苏正,只要昕王爷回府来,必须第一时间把她进宫这件事告诉他。
她相信,他知道之后,一定会赶到宫里去。
可是,坐在舒适的软轿上,鱼薇音却觉得心里发慌。
难道贝凌云又想对她怎么样?
应该不会吧!
他现在可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把寡。嫂叫到宫里去乱来!
如果真是那么低的智商,他就坐不上龙椅了。
她实在猜不出“冰冻人”传她进宫去做什么。
一路冥思苦想,到了宫门口,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徐公公,皇上到底因为何事召我进宫?”步行的时候,终于有机会询问引路的徐盛。
“这……,老奴实在不知,也无法揣测圣意。想来王妃一会就知道了。”老太监依旧守口如瓶。
鱼薇音便加快了脚步。
在崇文殿门口,他们停了下来。
“王妃在此稍候,容老奴前去禀报。”语毕,徐盛一溜小跑进了殿门。
就在他开门的那一刻,女子听见了隐约的喧闹声。
什么意思?
大殿内很多人吗?
难道不止传召了她一个?
正纳闷的时候,徐盛快步走出来,引着她进了大殿。
甫一进门,鱼薇音就被眼前推杯换盏的场景给震了一下。
皇宫什么时候变成大食堂了?
看那些吃饭喝酒的人,个个锦衣华服,似乎身份都很不一般。
虽然她素颜素服出现,且没有被奴婢们前簇后拥,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明眼人从徐盛对她的恭谨态度上看出了门道,再结合她的衣着打扮,一下子就猜出她是前储君的寡。妃。
遂,彼此之间交头接耳、互相告知。
原本人声鼎沸的大殿内竟然安静了许多。
鱼薇音垂首以对,被徐盛引领着前行。
走到珠帘前的时候,徐盛止住脚步,撩开帘子,做出“请”的手势。
女子便莲步穿过,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