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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那株碧落草,就必须接近东硕的国师,为东硕的妃子,还有什么不比这个近便的?
对于妃子这个身份……
她倒并不在乎,不过是以卿欢身份的一场无感情的虚嫁。嫁过去了,她找机会下迷药迷了东硕之皇就是。
至于苍蕴那边……
活该!他自己不把事情办好,遗漏如此,而且两个月了连个解释交代,甚至一点讯息都不给她。那也活该他自己之后头疼去!
“枫儿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卿海越看眼里越是激动,短短的两年时间,他那个捧在手里,终日只知道族中事物的长孙,如今竟然……
“三爷爷,天下大势,总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这谁也逃不掉。如今七国内,咱们南昭一场战乱,看似得了机会休生养息,但周边之国,又岂会不抓紧时候?所以,我嫁去东硕,先给南昭拉个靠山,让西梁不能下手,但似接壤的侯楚,却必须得先拿下,毕竟他早已盯上了南昭……”
秦芳低声言语着:“所以大少爷身在侯楚之地,花了两年时间,摸清了许多的情况,这才能让我们在这一次的清君侧里,没有被叶正乐和侯楚国给吃掉,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意思着,我离开后,卿家你就继续掌着,先配合陛下恢复咱们南昭的安定,而后嘛……”
“等到枫儿抓住机会,我们卿家再过去反吃了他?”
卿海一把阅历放在那里,帛书翻看了一来回,这心里也有了数。
“没错,卿家未来要保自身的安危,必须有所仰仗,而大少爷把事情做的好,将来咱们能把侯楚吃下来,他就是身有大功的人,回来做上卿家族长之位,也不会有人反对的。”
这是秦芳的构想,毕竟她总觉得卿家必须得有自己的价值,虽然说苍蕴之后放开了卿家,但她明白,卿家是根本不可能存续在江山之外的这就是江湖,你逃不开,你总是身在其中。
所以,她想给卿家一些自持,何况将来她走后,卿家还能不能如他所言的安乐着,她根本不知道,未免将来她走了,真的卿欢回来面对卿家的生存犯难,她很花心思的给卿家想了这条路出来。
那就是她得把侯楚吃掉,而原本这是卿枫和卿家的一场单独配合,但因为苍蕴的放手,她也很不客气的利用了苍蕴手中的剑盟关系。
毕竟这种事情,她也没可能完全脱离了苍蕴的关注的,还不如洒脱一些,该用的时候用。
至于将来……
她都不在这里了,又关她什么事呢?
“为什么?”看着如此不贪恋族长之位,甚至还为了卿枫归来以及卿家未来安排诸多的大小姐那一脸的淡定,卿海觉得自己有些不懂,不懂她何以如此大气,更不懂她为何愿意这么牺牲自己去做一个什么妃子,他记得她可是不屑当年太子侧妃的。
秦芳笑了一下:“别问了,我有我的……梦想。”
她说的一派轻松,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很快,她就要丢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到东硕去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哎,苍蕴,但愿我嫁过去的时候,你别生出别的事来!
……
“阿嚏!”苍蕴在客栈里打了个喷嚏,看了看这外面略感燥热的夜晚,低下头,再次揉了揉手中的帛书。
卿家大小姐卿欢要和亲去东硕的消息,他从一出谷时,就收到了。
但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甚至连一个字眼都没有给秦芳解释,只因为这个时候,他必须和秦芳少一些接触如此才能保护她的安全。
“蕴儿!”耳中传来一声轻唤,苍蕴快速的收起了那帛书,起身去了隔壁的屋子,一进门就看到师父手背在身后,立在窗前眺望着远处那座巍峨高山。
“师父有何吩咐。”苍蕴站在刑天的身后恭敬而问,那双背在身后的手,指尖微微搓了一下。
“这两年,你几乎全部都留在卿家族地上,怎么,那丫头,真入了你的眼吗?”师父的声音看似轻声询问,透着一份亲近的小意,如同闲聊一样,可苍蕴却知道师父是在意的,否则他根本不会问。
“卿家铁骑是徒儿需要的利刃,扶她上位将她控制在手中,这是必须的。”苍蕴说的是一本正经,即便是在师父的身后,脸上也不敢泄露出一丝的温情。
“只是如此吗?”
“只是如此。”
听着徒儿不假思索的回答,刑天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要的,我给你,我要的,你也明白!思思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你师父我这一生唯一可以看重的了,所以,你要怎么猎着天下,我不管也不问,因为这天下是你与我女儿共掌的,至于别的……”
“师父放心,徒儿不曾忘记誓言!”苍蕴一派不苟之色,看的刑天点了点头:“你记得就好!我知道你是个无情的人,所以不管你锦上添花娶多少妾,也不管你是不是以情控人,我只希望你明白,你的妻子只能是思思,且你的心里不能喜欢别人……”
“徒儿明白。”苍蕴答的依然认真,刑天看着他眼神充满了审视的厉色之后,忽然柔和了起来:“明天咱们就上山了,我想看到思思笑。”
“徒儿知道了。”
“好了,歇着吧!”刑天发了话,苍蕴从师父的房里告辞退出,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依然一派不紧不慢的样子,好似刚才的话,真的没让他有太多的情绪一样。
其实,他不是没有情绪的,但他选择了把情绪全部压着,因为他和师父住的太近了,他知道师父在了解了这三年里的一切之后就会审视他,而他必须在这个审视里伪装出先前的那个自己那个无情的,只一心要这天下的人,而感情对于他来说,根本是被丢弃的一块。
躺在床上,他和衣而睡,呼吸平稳的波澜不惊。
但此刻他的唇角则是轻轻上扬的勾着一抹笑:秦芳,我就知道你会选东硕的,那里既然有你想要的东西,那你就去吧,到了东硕,我就能把你握住手中,免得消息出来后,你就跑了,到了那个时候,我还怎么抓着你!
而且在那里,我会慢慢把你打造成一个师父无法伤害的人,那个时候,我也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爱着你!
第二百九十七章 思思,他是你的未婚夫
巍峨的高山,于清晨的早雾里,蒙着一抹仙境的味道。
苍蕴跟在师父刑天踩踏着山涧流水一路逆行而上,终在一个时辰后,才到了这山的半山腰处。
“师父,为何我们不能用轻功?”苍蕴有些好奇,毕竟这山再是巍峨,只要靠轻功而行,一刻钟便可到顶,可师父却从山脚下就一路实打实的走,他自是不敢用轻功抢在师父的前面。
所以行到这半山腰,看到师父额头上竟都沁出些许汗来,顿时明白,定是有什么不知的规矩,如此要求。
“想进此山,拜进那门,就必须实打实的。”刑天说了一句,继续迈步前行,苍蕴看了看周遭,不再多话的跟随。
两人又走了约莫一刻钟,忽然这根本没有山路的山脉中突然出现了一条石阶小路,继而走了可能有十来丈,一块怪石嶙峋的巨石就横断在这石路上,好似山石下落砸断了这路一般。
刑天此时抬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指头长短的石条,他将其插在了那巨石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洞里,而后立时退后三步,不过四五秒的功夫,巨石前方,他们刚刚踩过的地方,石路下陷,露出了一条形似隧道的小道来。
“走吧!”刑天一派淡色,领着苍蕴向内而行,苍蕴看了看周遭之后,这才跟着进去。
黑暗的小道,并无照明的光亮,但师父在前走的是大步流星,苍蕴便专心的听着师父的脚步落地,一步步的跟在后,两人穿行了大约一刻钟后,终于从这黑暗的小道里穿出,出现在一个山洞的口上,而他们的面前,却是一派的楼宇相叠。
苍蕴挑眉。
他是第一次跟师父来到这里,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这巍峨的山脉里,竟还有这么一块人间妙境,藏匿着一处不为人知的山门。
刑天在前迈步,他一步一跟。眼却关注着四周。
高耸的苍天立柱上雕刻着不知名的花纹,石阶两边时不时显露出的狰狞石兽,都有着一种莫名的亘古味道。
“望天门。”当写有这三个字的一块山石出现在眼前时,苍蕴也看到了硕大的广场,以及之后的亭台楼阁还有那广场上三三两两的人。
眉骤然轻蹙,因为这些人的打扮个个犹如道家高人似的,透着一种仙家气息,但不知道为什么,苍蕴看着面前所有的一切,都能感觉到一种萧瑟到荒凉的味道。
这种矛盾的直觉让他下意识的开了口:“师父。这里是……”
“这里,曾是师父的师门。”刑天说着叹息了一声,那隐约的唏嘘味道也已溢于言表。
苍蕴惊诧挑眉。
刑天,他的师父,世人只知道他很厉害。厉害的横空出世却将江湖武学吞了个遍!剑盟就此拔地而起,很多人道他是刑天周游各处而建立的这江湖第一派,但接手这剑盟的他,在接手后才知道,剑盟其实历史很悠久,悠久的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组织早已在时间存续了百年。
“那这里,徒儿该怎么称呼?”
一个曾字。让苍蕴意识到有些变化,他选择了一个委婉的方式询问。
“阴阳门。”刑天回答的挺干脆:“你和流云练习的真经,其实就这山门中不外传的密法之一,每一世都只有一对人会这套功法。”
苍蕴闻言眉一挑,刚要再问,却闭上了口。因为他已经看到有一个人朝着他们走来,而那人脚步沉重的,根本就像是一个凡夫俗子的脚步,完全不似习武者,这让苍蕴有些疑惑。
“来者可是刑天阁下?”那中年人一脸懒散的表情。话语中的称呼让苍蕴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
“正是。”
“请随我来吧。”那人说着转身就在前引路,刑天自是跟着,不过他似乎察觉到了苍蕴的疑惑,闭着嘴巴,以内力传音的在他耳边轻告:“我已被我的师父逐出了这师门,所以如今,我是外人。”
苍蕴惊愕的看着师父的背影,不明白似他这样的武学之上的第一人,竟还有被人逐出山门的时候?
但显然这里不是求解惑的好时机,所以他乖乖地跟在刑天时候,随着那人的指引,终于进入了楼阙之中。
沉香烟缕的宽敞殿内,一个蒲团上盘坐着一个头发胡须全白的老者,而他的身后,一张帛画高悬,其上的画图却似在多年的烟熏缭绕下,斑驳了色彩笔线,竟模糊的让苍蕴看不清那画的是什么。
“师父!”刑天一进这殿,就双膝下跪,苍蕴见状立时跟着跪下,那老者抬眉言到:“我不是你的师父,不必这般叫的。”
刑天低头向着老者磕了个头:“师父虽然将徒儿已逐出山门,但在徒儿心中,您依然是师父。”
老者闻听了刑天充满真诚的言语,轻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这些话,还是省了吧!”他说着眼神却落在了苍蕴的身上,将他一扫之后,再度看向了刑天:“他是……”
“徒儿的弟子苍蕴,如今剑盟已交于他手。”
“哦,那他,就是思思的那个未婚夫了?”老者当下再度打量苍蕴,刑天则是应声道是。
“思思在写意阁,年轻人,你自己去找她吧!”老者说完闭上了眼,苍蕴顿感惊讶,下意识的看向师父,刑天立时对他点了下头,而后伸手朝左边一指,告诉他那写意阁在左边。
师父都授意了,苍蕴自是听话照办,他不知道老者自己该如何称呼,但毕恭毕敬总是对的,所以对着老者他学着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