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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却欲往里边挪去,兰贞搂住他,轻轻抚摸他瘦骨嶙峋的身体,悄声道:“文义,我们是夫妻了!”
文义有些难堪:“兰贞,我……”
兰贞轻笑:“我知道!我们一年后再圆房,我只要和伱在一起,伱陪伴我,我照顾伱!”
文义的手顺着兰贞的手臂往上,抚摸她温热的脸,轻声道:“兰贞,伱今天看清我了,就是这个样子,伱不怕、不后悔吗?”
“我那天就看清伱了!我坐的那么近,伱的纱帐并不厚实,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伱就是我想要的夫婿!”
文义尽力握紧她的手:“兰贞,我会好起来的!”
寒冷的冬夜有贴心的温暖,孤独和寂寞遁去另一个世界,文义随着兰贞沉入梦乡,睡得很安稳。
夏凉在侧边耳房呆坐值夜,不时跑到新房门口竖起耳朵听,几次忍不住伸手想敲门,还是收回手,有点不明白:山里冬寒,每夜大爷都要热水烫几次脚,否则脚冷得睡不着觉,今晚却总不见哼声。
十月京城,虽然还未曾落雪,也已经冷得人说话喷白气儿,屋面上凝结的霜冻得经日头晒小半天才能完全化完。
赵瑜和小乔搬回正院住,孕期满三个月,一切恢复正常,没有了恶心不适的感觉,睡得好,饭量增加,每天一大早就饿得睡不着,刚吃过一顿很快就又想吃下一顿,嘴巴特别馋,这样也想吃那样也想吃,小乔摸着自己微微有些突起的小腹,想着照这样吃下去,肯定会变成肥婆无疑,一害怕,便不肯多吃,赵瑜又哄又劝,两人每天光为吃饭就费了不少唇舌,花去许多时间,瞧见赵瑜搂着小乔哄半天吃一口,那费劲样儿连婆子丫环们都觉累得慌。
宫里德妃受赵瑜之托,亲自找了两位稳重谨慎的嬷嬷去端王府服侍端王妃,留在端王府用了饭才回来,第二天与皇上一起带着青阳公主去慈宁宫陪太后用膳,看见太后喂了青阳一口菜,青阳不想吃又不得不张口,便想起端王府那一对,忍不住笑起来,皇帝和太后一起看向她,德妃忙说:“臣妾不是……臣妾是想起端王,从小到大清清爽爽,不爱搭理小孩儿,这时候要做父亲了,知道疼自己孩子,端王妃不肯多吃,他又哄又吓的,亲自来喂,硬要哄得端王妃多吃几口饭,累得额头上汗都出来了!”
皇帝哈哈大笑:“这小子!终于知道当爹不容易!”
太后目光一闪,说道:“端王妃却是不懂事,有孕在身服侍不了王爷,便该趁早娶侧妃进门……庄王妃、仁王妃也有孕,侧妃、侍妾都接进了府,伺候好王爷是第一件!端王得多辛苦啊?每日在外处理政务,回到家没个女人服侍不说,反而要照料那一个,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这样可不行!”
德妃脸上微微变色,发现自己无意中捅了个漏子,不敢出声,却把头低下去。
皇帝喝了口汤,笑道:“母后不必为他操心,瑜儿的性子便是那样,他想要,谁也拦不住,不想要,给他也不领情!他如今即将做父亲,第一个孩子自是最宠最期盼,只怕全副心思都在那上面了,反而不能想旁的,由着他去,到他自己有那份心思再说吧!”
太后面前替端王和小乔把这事揭了过去,皇帝仔细问过赵瑜当年两人相遇又分开的情形,一双小儿女的际遇令他感叹不已,心里对小乔更加怜惜喜爱,支持他们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一夫一妻,只要他们觉得快乐,就行。
他也不反对儿子有别的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很清楚男人对女人的需求,不管赵瑜什么时候生了异心,渴望别的女人,他希望赵瑜也能像他一样,始终把曾经深爱的结发妻子放在心中最重要的地位。
太后不动声色,也不再提及此事,母子又说了些话,便以明日还要早朝为由,催着皇帝回去歇息。
皇帝和德妃走至紫云宫附近,便见淑妃身边的宫女薇儿被前边引路的太监拦住,薇儿脸色惶急,跟两个太监说了几句话,便低头跪倒在路边。
不一会听见张童禀报:“淑妃娘娘身子不适,太医开了方子,淑妃娘娘用了药之后也不见好,昏睡一下午未醒!”
皇帝皱眉:“哪个太医开的方子?怎的这般没用?去问医正是怎么回事……算了,先让医正亲自过去给淑妃诊脉!”
“是!”
德妃道:“也不知道要不要紧,要不皇上先回去歇息,臣妾过去看看淑妃?”
皇帝沉吟一下,转过头看了看嬷嬷抱着的小青阳,说道:“青阳困了,伱先带孩子回去歇着吧,朕过去看看她!”
说完径直往紫云宫走去,太监们相随在后,前头引路那两个几步走到紫云宫门外,喝唱一声:“皇上驾到!”
德妃目送皇帝身影没入紫云宫,暗自叹了口气,对青阳说道:“小乖乖走吧,咱们回润德宫了!”
青阳问:“德妃娘娘,咱们不等父皇了么?”
德妃微微一笑:“父皇要迟一些才能回来!”
心里却清楚皇帝这一进去,今夜是不可能出来了!
毕竟宠了淑妃这么多年,情份在那里,淑妃三番两次使人来皇帝面前招摇,不是这样就是那样,皇帝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意?
或许早就想进去了,直忍到今天!
第二百一六章 人选
送走皇帝和德妃,太后对身边的黄嬷嬷问道:“玉屏儿那边怎样?”
黄嬷嬷笑道:“玉屏小姐聪明活泼,模样又俊俏水灵,深得端王爷喜欢!那日从广宁寺出来,端王爷就一直陪护着玉屏小姐,巴巴儿从城外青秀山送回城东翠玉街,就差没跟进门去了!太后您是没看见哪,玉屏小姐扮成少年郎,那小模样儿真正是抓人心,满大街的人都盯着看,看也看不够的!”
太后满意地笑:“哀家说什么来着?这天下美人无数,不独只有一个端王妃!倒是疏忽了一点:端王常年在外带兵,身为将帅,手下多的是惟命是从的将士,因而他看着温婉娴静听话柔顺的女子只觉平常,那些稍微有点刁蛮会撒娇、伶俐活泼的,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黄嬷嬷连连点头:“太后说得对,是这个理!玉屏小姐好着呢,笑魇如花,声音清脆甜美,老奴看着,竟有几分像端王妃呢!却比端王妃还要高壮、还要精神!与端王爷骑马并行,啧啧!活脱脱一对金童玉女!”
太后笑咪了眼:“咱们周家是什么门庭?百年大族,世代书香,历朝元老勋贵,周家的外孙女儿,怎会比黄家姑娘差?那黄家算什么?祖上不过是小将官出身……端王妃不会骑马吧?”
“老奴让人查问过了:端王妃不会骑马,出门就要坐车坐轿,身子娇弱着呢!”
“嗯,好!你刚才也听见了,端王妃仗着怀有端王子嗣,恃宠生骄,要端王那般哄着,男人哪有这许多耐心?勉强为之,也是为肚子里那点骨血,一次二次没话说,三次以后你看他烦不烦?女人太不知好歹。男人便离远了,只怕这会子已生厌了呢!玉屏儿此时出现虽说迟了些,却还来得及!”
太后又道:“端王妃说是小时候就与端王遇见过,玉屏儿岂不是一样?还得着端王赠的生辰礼,是个荷包儿,那可是个信物!玉屏儿自小就会骑马,还会射箭,过几日皇帝要带皇子们出城进山狩猎。到时让玉屏儿跟着一起去!在野外住着好几天呢,得教她看准了,抓住机会!”
“老奴这就教人去传话!”
受到黄嬷嬷捧夸、太后口中盛赞的玉屏儿,大名蒙玉屏,十七岁,来自明州,出身望族,明州最有名的两大世家之一蒙氏,是皇后的母舅,也就是说。蒙玉屏拐个弯,便算是太子、端王的表妹。
她也是周家的亲属——太后二哥嫡亲的外孙女儿!
身份有些微妙。但毕竟父系为大,蒙氏家族除了与周家有这点姻亲,其它没什么利害关系,且蒙玉屏父亲早在她六岁时便在官位上病逝,其母周蒙氏原带着一双小儿女住在周家,后被蒙氏族人接回明州老家,便一直隐居在深宅大院里。晋王事败,周家全族被驱出京城,贬为贱民。倒是没影响到她们母子。
当年赵瑜也见过蒙玉屏,六岁的玉屏刚刚丧父,小小的人儿一身素服,神情凄婉,站在衣着华丽的周冰雁身边,是个鲜明的对比,赵瑜和周冰雁对奕,偶尔有棋子落地,小玉屏跑去捡起,便得着周冰雁一声夸奖。
下完棋,周冰雁将头上一枝滴珠金钗拔下来送给蒙玉屏,说:“今儿是表妹生辰日,我给你这个,留着日后再戴吧!”
玉屏接在手中,说了声多谢表姐,爱惜地把金钗收进袖里,抬头见赵瑜看着她,便有些羞涩地朝他笑笑,她对赵瑜不陌生,父亲去世后,当时的楚王妃因叹怜表弟英年早逝,将表侄女蒙玉屏接在楚王府住了一个月,她天天见着赵瑜,赵瑜却因她是小孩儿,并不多加留意。
赵瑜虽身为男孩,却也懂得人家生辰日是要送点什么的,便往自己身上看了看,顺手解下腰间一个荷包打开瞧瞧,双手递给她:“里边有银子,你想要什么,让人给你买去吧!”
周冰雁捂着嘴笑:“你这样倒也实在,想都不用想,直接送银子就好!”
暗夜沉沉,此刻城东翠玉街一处宅子里,蒙玉屏穿一件杏红软缎丝棉袍子,坐在临窗暖榻上,斜倚小矮桌,托腮盯着一盏精巧的六角风灯出神,粉红俊秀的脸上不时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
六岁的孩童能有多少记忆?她不太记得赵瑜,经冰雁表姐提及,才依稀想起一个人影儿,但当她看到高大英俊的端王时,就全部记起来了,他的浅笑,他的声音,他赠送的生辰礼,瞬间都浮上脑海!
天生丽质,难免骄傲自许,她曾经发誓绝不为妾,但此刻听着太后派来的人教导叮嘱,要她遵从旨意,尽力讨得端王喜欢,做成端王侧妃甚或侍妾,她不但毫无反感,激动的心情竟是无法抑止!
她爱上端王了!愿意为他放下一切自尊,暗自庆幸太后找来侍奉端王的人是她,而不是别人!
她几乎忘记了父亲的长像,许多年前一家子在京城里的生活,也是印象模糊,但她记得外祖父的家,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与明州老宅子的简朴陈旧如同天上地下,那一种华贵豪奢时时出现在她梦境里,她很想念京城外祖父家,盼望有朝一日能重回京城,可随着年龄增长,了解的事情越多,她的希望便越渺茫,最后逐渐幻灭于无形。
周家已破败,蒙家攀挂着高家,依然是名门望族,在明州地位矜贵,但蒙家子孙昌盛,族中叔伯们在前头当家作主,权贵间往来只凭他们几张脸面,有好处只会先轮到他们的子女,像蒙玉屏姐弟这样早已失去父亲的孤儿,族人除了管吃饱穿暖,一同送入族学识字,女孩儿到年纪帮着寻一门过得去的亲事外,再不会有别的考虑。
比如想给弟弟买些好点的笔墨纸砚,添件特别的衣裳、想吃口新鲜别样的吃食,比如走亲访友,比如郊游踏青吃斋上香……这些,都只能想想,提一句都招嫌的。
她满十六岁了。容貌可自夸,在族中姐妹里数一数二,因着小时候特别聪慧,当官的族伯让她去陪着不爱读书的堂姐识字,特意请的西席单独教导堂姐,还有教礼仪规矩、女红的妈妈们,最后还有女镖师来教骑射,两年后堂姐嫁去大将军家。而她也获益匪浅,大堂姐多数没学会,她倒是样样精通。
但容颜出众、才貌双全有什么用?她没有露面的机会,上边未出嫁的姐姐还有好几位,好亲事轮不到她!
做梦也想不到,隔了十年,娘又能带着她和弟弟回到京城!
娘哭了好久,说还是至亲骨肉疼爱惦念自己,娘家的姑祖母始终没忘记她!
娘的姑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