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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野地瓜好吃,姐姐,我想吃。”
“现在是冬天,没有野地瓜,等到了夏天才有哦!”
“夏天啊?那……那咱们明天就过夏天吧?”
“明天?明天还是冬天啊,怎么过夏天啊?”
“我娘说夏天衣服穿得少。咱们少穿些衣服不就是夏天了吗?”
云舒愣了一下,继而哑然失笑,小姨和娘亲抬头来看她们。见这对表姐妹相处融洽,小妹那童言童语更是讨人喜欢,二人渐渐忘了难过,也跟着开心起来。
一行人回到山顶庄园,春秀和芸娘小蝶等站在门口迎接。马上就要过年了。要处理的事情很多,看娘亲和小姨状态都不怎么好,云舒把芸娘叫过来,小声道:“这两天不要去打扰我娘,让她好好休息,有事跟我说就是。”
芸娘点头道:“小姐。眼下就有件重要的事儿,今年都腊月十六了,眼看就要过年了。以往每年年底咱们都要给大家发点儿东西或赏钱什么的?不知今年还发么?还有整个院子奴婢已经安排人彻底打扫过了,窗户纸也换了,只是那过年的布置今年还做么?”
云舒想了想道:“赏钱按去年的定额照发下去吧,今年情况特殊,过年的布置、活动什么的都省了。一切从简。”
“是,小姐。还有……”
“先到理事堂再说吧!”云舒跟爹娘说一声,便带着芸娘等人匆匆去了理事堂。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小姨道:“三姐,瞧,云舒管家的样子越来越像模像样的。”
娘亲叹息一声道:“是啊,为难这孩子了,先前家里的事我都没怎么管,丢下一堆烂摊子给她,没想到两个月功夫,她就打理得妥妥当当,这孩子比我会管家。”
“三姐,别这么说,当初可是你说要让云舒磨练磨练的,咱们姐妹几个好不容易给你想出这么个主意。呵呵,这丫头真不错,换做我,就未必能做得比她好,这丫头果然是当大家少奶奶的料,以后她出嫁你也不用担心了。
对了,三姐,云舒的婚期定了没?王家什么时候来接人啊?”
“这个…当初小顺子说要回家请长辈托人找国师请期,定下日子后再派人送信来。”
“国师!”小姨惊呼一声:“哎,三姐,说来那小顺子家到底什么底细啊?居然请得动国师帮忙,那怕是得好大的官儿了吧?”
“这个……不一定要挺大的官儿吧?听云舒说国师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好像花钱就能请的吧?”
“是不是啊?我怎么听着不像那么回事儿啊?三姐,说来你们两家都定亲了,云舒马上就要过门了,你到底有没有见过王家长辈啊?”
“这个……上次求亲是小顺子自己来的,小顺子他小时候我们就认识,见不见长辈应该问题不大吧?”
“那可难说,小时候是多少年前了啊?谁知道这十几年能发生什么?三姐,你也真是的,他家人一个没见着,你怎么就糊里糊涂应了呢?可惜当时我不在,要不肯定拦着。”
“这个……应该不至于吧?王家送来那么多聘礼,件件都是上等品。听他爹说,以前王记布庄那个老掌柜就是小顺子他舅舅,后来去京城了,那老掌柜我们都是见过的。去年云舒自个儿跑京城去,听她说王家上上下下的人她也都见过了啊!”
小姨想了想:“说来那聘礼确实挺厚的,一般人家哪里拿得出那许多东西来?有的我见都没见过;那小子长相、谈吐也出类拔萃……
唉,三姐啊,我也没什么心思,就是觉得这亲事好得太过了,别出什么问题才好。这样,王家下来派人来定日子的时候,咱们这边出几个人,跟着一起去京城看看。一定要踩实在啰,咱们可不能误了自己闺女的前程。”
娘亲想了会儿,点头道:“有道理,晚上我跟他爹商量商量。”
云舒处理完家务回到院子已是傍晚时分,她清洗一番换了衣服,然后去爹娘院子,一大家子人好好生生吃个团年饭。只是外婆去世不久,按例只能吃素,满桌子的青菜萝卜,样式各不相同。也真够难为大厨的。
晚饭时娘亲提起王家背景一事,说等过了年就找几个人跟老爹一起去京城看看,摸摸王家底细。
云舒闻言吓了一跳。王家背景一事她一直遮遮掩掩,答得模棱两可,小顺子似乎与她心灵相通,一直没有明说,爹娘问起他也直说自己是吏部下的一个普通官员而已。现在王家触犯龙颜一事还没有结果,老爹去不是添乱吗?
于是,她反对道:“娘,千里迢迢的,爹从没走过那么远;京城那么大,姓王的人家多的是。爹爹就这么没头没脑的找去,万一找不到或找错门儿了怎么办?即便找到了,人家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不请自到人家还以为你有什么想法了,多不好啊?”
小姨道:“嘿,你这丫头,你爹千里迢迢跑这趟还不是为了你?就怕中间出点儿纰漏,等花轿抬到门口才发现问题。那就晚了。”
“不会啦,就算过门的时候出问题。家里不是有那么多送亲的吗?咱们回来就是。”
“呸呸呸,瞎说什么了?哪有抬出门的花轿还要抬回来的道理?要真那样,你这辈子都甭想嫁出去了!”
“那更好,我还不想嫁了。”云舒小声嘀咕,尽管她极力反对,爹娘和小姨几人极力主张,这事儿基本已成定局,好在他们要过了年后才出发,还有时间安排。
其实让家里人知道小顺子家背景也不算太大问题,反正迟早都要知道的,云舒是担心王家那边危机未除,老爹这时候去,万一被有心人盯上有危险,甚至牵连到家里人就更麻烦了,这事儿须得考虑周全了。
过年最后这几天,按习俗应是各家各户走亲戚吃团年饭的时候,因为要守孝的缘故,今年走亲戚这事儿就略过了,一家人留在山顶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今年来了一大批官奴,他们无家可归,只能留下来值守。正好年底没事,云舒便将其他帮工全部放回家去过年了,剩下的也尽量安排轮值,只要能保证院子里正常运作,给他们些时间休息一下倒也无妨。
本来想好好休息个把月的云舒空闲半天不到,杜十就赶了过来,说是前些日子酿的酒大多都已开封,味道都还不错,有些已经用白酒勾兑好密封了继续发酵,存上个三五年都没问题,只待需要时直接开封就能售卖了。
就是说,酿酒的方法已经全部调整完毕,果酒可以大规模投入生产了。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她一直没管这事儿,家里存的果子也是小蝶帮忙打理的,原本想酿酒程序还未全部敲定的话,干脆等年后再说算了,大不了那几十万斤果子全部烂掉,也不过两三千两银子而已。现在杜十来的意思,就是把剩下这些果子全部运去酒坊酿制成果酒。
这倒让云舒有些为难,家里和果园里的工人们昨天才刚放走,剩下的本就人手不多,哪里腾得出那么多人去帮忙?年关时分,家家户户忙着过年,这时候有钱都不一定请得到人,怎么办了?
杜是看她犹豫,以为她担心酿酒过程出问题,浪费了果子,便劝道:“小姐,目前这套法子我们试了不下五十次,酿出来的酒虽然有些还是会出点儿问题,但我保证成功者十之八九,小姐尽管放心。”
“不是,杜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现在是年关,大家都要过年,酿酒这事儿怕是请不到人啊?所以我想过正月十五再说,你看如何?”
“不行啊,小姐,这果子放得越久,腐烂的就越多,最近送去的果子表里看似挺好,可跟烂果子一起放久了,那好果子本身也有股苦涩味儿,这样更影响果酒品质,如果现在不做的话,再等一个月,能用的怕是不到十之一二啊!”
云舒皱眉:“有这么严重吗?”
“有。这东西当真是一天一个味儿,我觉得还是越早做越好,否则宁愿不做,全部拉出去倒掉算了,也免得浪费人手时间。”
云舒点头:“杜叔,我明白你的意思,果酒这事儿能早酿当然最好,可现在没人啊,其他不说,光剥果去皮去籽儿这活儿就要上百人手。七味斋那边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根本调不出人来,咱们上哪儿找人去啊?”
“这个……”杜十也难到了。二人商量半天,决定提高工价,看能不能招些短工来做诸如剥果子、去籽儿压汁儿之类的工作,按每人每天三百斤算,离除夕还有十天。最后两天肯定不能干活儿,就剩八天,这样算来,剩下的五十万斤果子至少要将近两百人。
数目大了些,只能尽力而为了,云舒当即把芸娘和各位管事找来。让他们先去问问自己管辖的放回家的帮工,看看他们能不能来?工钱与家里的固定工钱不冲突,干一天发一天的钱;山下小杜村也去问问。看看能来多少人。
这样一安排,原本宁静的山顶院子又开始忙碌起来,看仆役丫鬟们走路都虎虎生风的样子,过来问云舒事情的小姨道:“云舒,都快过年了。你们还忙啥了?”
“小姨来了?过年是过年,正事儿还得做啊。我们家不是还有几十万斤果子吗?现在卖又不好卖,我就想把它酿成酒,存它个三五年都没问题,免得放那里坏掉了可惜。”
“啊?酿酒?”
“是啊,就是快过年了,大家都回家了,不好找帮手,我让他们道附近村子去招短工了。”
“招短工?这时候大家都忙着走亲戚,怕是没几个人愿意来干活儿,不过……穷点儿的只要工钱高肯定会来。”
云舒干笑两声,虽然抬高了工价,但也不敢抬得太高,这果酒是否受欢迎,能卖个什么价现在都是未知数,所以成本一定要控制,千万不能投入太高,万一收不回来就不划算了。
小姨想了想道:“云舒,那酿酒是个精细活儿,得专门的师傅才成吧?你请附近的村民来有什么用?他们又不一定会酿酒。”
“他们自然不是来酿酒的,是这样……”云舒跟小姨一番解释,小姨听完微微点头:
“原来如此,确实简单。哎,云舒,反正今年过年咱们都不能太过吵闹,不如把你大姨二姨舅舅他们全家都叫来帮忙,一来大家聚聚就当团年了,二来……咱们是干正事,相信娘也不会责怪,你看如何?”
云舒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头道:“行,只要他们愿意,我还是按短工的价钱给他们算工钱。”
“什么钱不钱的,一家人不说那些,这样,你现在就找个人去给他们送信儿,让他们赶紧过来,谁敢不来,哼,看我不让他们好看。”
云舒干笑两声,随便叫了个杂役来,让小姨自己跟他说,然后自己就去忙了,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腊月二十云舒家把消息放出去,二十一就陆陆续续有人回来,二十一下午,小杜村的村长带着一群男女老幼上山来,说是来帮忙了,这一下子就来了一百多号人,山下一下子又热闹非凡。
二十二舅舅全家都来了,就留舅母一人在家看门儿;接着是大姨一家,二姨一家磨磨蹭蹭直到天快黑了才到。
帮工人数太多,进城去酒坊根本容不下,于是酿酒的第一个步骤便集中在山顶大院儿进行,等果子剥了皮、去了籽儿,再有酿酒师傅带着弟子们亲自来压汁儿,然后装进大木桶运到城里酒坊进行下一个步骤。
第一天有些混乱,人多了也难免出些差错,一天下来,一百来人才打理出万把斤果子,而且籽儿没去干净,酿酒师傅重新过滤了好多趟,一直忙到半夜才勉强弄完。
第二天,杜十给每个酿酒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