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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镇其实一点儿不小。山上看还不觉得,下来一走动才发现,这镇子怕有大半个县城大。跟外婆家附近那个只有一条街的岳安镇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街上每家每户门口都挂了大红灯笼,来往行人喜气洋洋的置办年货,熟识的人遇到了相互拱手恭贺一番。
一切都很祥和,突然,外面大街上的行人一阵骚动。不少人开始转向大街西面去。不知情的人拉住一两个询问,他们嘀嘀咕咕一番后。听者立马高兴起来,也跟着人流向西面小跑前进,没一会儿,原本只是喜气热闹的街道变得喧哗嘈杂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儿自然逃不过小巷中客人们的耳朵,抄手铺子里的食客纷纷伸出头来询问:“怎么了、怎么了?”
有靠近大街的好事者打听过来,立刻满脸喜气的对着巷子里喊:“好消息,李家老太太开始派岁粮了!”
“啊,今天就开始派了?往年不都是大年三十吗?”
“哎呀,李家老太太心善,怕咱们大年三十领了粮回家晚了,早点儿发不是更好?走吧走吧,快点儿,待会儿别没了!”
抄手铺子里听到传言的人,不管吃没吃、吃了多少,纷纷丢了碗筷站起来就往外冲,害得老板、老板娘一边喊一边追着要钱。几分钟后,原本满满当当的抄手铺子走得就剩水志诚兄妹几人!
老板娘一边低头数钱一边嘀咕:“不是说大年三十才派吗?怎么突然改成今天了?他爹,反正现在也没生意,要不咱们也关了铺子去领岁粮吧?”
老板点点头,回头扫视一圈,见大姑二姑二人还稳坐不动,便笑嘻嘻的过来:“二位客官,不好意思,咱们铺子要歇业了,您看……”
大姑不解道:“掌柜的,方才那些人都干什么去了?”
“哦?这位大姐不是咱们镇的人吧?呵呵,难怪不知道!咱们镇上的李家老太太是个顶好顶好的大善人,自从李家发达后,她每年都要舍不少银子铺路修桥。后来李家公子莫名病重,李家老太太更是多做善事,除了铺桥修路盖庙外,每年年底还给大伙儿派发岁粮!”
“岁粮!那不是一年的口粮吗?镇上这么多人,李家得派多少粮食啊?”
“呵呵,不是不是,这个岁粮不是那个岁粮,这个…怎么说了,我们说的岁粮是年三十领了吃到大年初一,正好过了年,所以大家也叫做岁粮!”
“哦,这样啊!那倒要不了多少钱,这两年年成不错,一般人家过年那点儿米粮还是有的吧?怎么那么多人争取去领岁粮了?”
“呵呵,大姐,年成就算再好,一般人家过年过节也只舍得吃点儿中等的白米,人家李老太太发的是上等的精米了!至少十文一斤的,平时谁舍得吃那么好的米啊?”
“精米!那一人能领多少?万一有的人领几次了?”
“不多,也就五升而已;至于多领嘛,镇长发过话儿:谁要敢干这种事,就以盗窃罪送县衙大牢去吃牢饭!何况每人领之前都要报姓名住址的!要被查出来可不得了,人家李老太太纯粹做好事,谁会去干那种缺德事儿?”
大姑看看二姑。二人换个颜色,二姑笑道:“大哥啊,这么说那李家在安乐镇的声望挺高的了?”
“呵呵,那是那是,咱们安乐镇可以没有镇长,却不能没有李家啊!你看这镇子,多整齐、多漂亮啊,这些年还比以前扩大了不少,这全都是李家的功劳了!”
“那你可知道李家公子的事儿?我听说李家公子病好了啊?”
“呵呵,是啊是啊。老天爷保佑,李公子总算好起来了,前些日子我还见他跟他堂兄一起去看铺子了!”
“哦?他堂兄?呵呵。掌柜的,这位堂兄又是怎么回事儿?能跟我们说说不?”
“堂兄啊,他是李公子叔爷爷的亲孙子,李公子生病,那铺子庄子什么的多是这位堂兄在管理!”
“哦?李老太太待那堂兄如何?”
“当然好了。李老太太真是难得的大善人,想当年那位叔爷趁李老太爷病重之际…”
“哎呀,他爹,别说了,再晚就排不上了!不好意思啊,二位。小店要暂时歇业了,二位吃完的话请便吧!实在不好意思啊!”老板娘过来拉拉老板,笑呵呵的赔罪。
大姑有些不高兴。可人家一直陪着笑脸,她也不好发作。
二姑想了想,从袖兜里摸出一个荷包道:“掌柜的,你去排半天队,领个三五升精米也不过几十文。这样吧,我这里有一百文。麻烦你跟我们聊聊李家的事儿,知道多少说多少,然后这一百文就是你的了,怎么样?”
老板看看那荷包,笑嘻嘻的正要答应,老板娘拉他一把道:“他爹,不行啊,咱们家今年根本没准备精米,镇上的精米全被李家买去了,现在不去领,莫非过年还吃抄手不成?”
老板一拍脑袋:“哎呀,还真是!二位,不好意思啊,我们实在没空儿,您真想打听的话,到西大街李府门口去,那里现在老多人了,随便抓一个就能跟你说上几天几夜!”
老板夫妻开始急匆匆的收拾东西,粗粗整理一番,便开始往店门上上木板关店。大姑二姑无法,只好付了钱出了店。
“大姐,怎么办?要不我们也去领点儿岁粮?”水志奇一边好奇的伸长脖子往外看。
大姑与二姑对望一眼,点点头,“好吧,现在到处都关门了,要问也得先找着人再说!”
一行人出了巷子,大街上零零星星还有几个在往西面跑的行人,看那打扮多是些镇上铺子里的掌柜伙计,看来他们都是因为要关铺子,所以落在了最后!
二姑见那些人一脸焦急的模样,不屑的嘀咕:“不就是几升精米?一共也不过几十文钱,何必这么紧赶慢赶的?像要急着去投胎似的!”
大姑拉拉她示意她小心点儿,别被人家听到了!云舒看看四周,真是万人空巷啊!这李家真会做人!
云舒在心里默默算了笔账,一升精米十文钱,五升精米五十文;这镇子规模不小,就按两千户人家吧,每户五十文,一共也才二百两银子!
就算有不少附近来赶集办年货的赶上趟儿了,再给它加个三千户,也不过才五百文!五百文就可以笼络整个镇子的忍心,这生意真划算!
也不知这主意是谁处的?真是有心,这样的人来做生意,不赚钱才是怪事!
一行人慢慢沿着大街一直往前走,走过五六百米,一转弯,远远便看见前面大街尽头是一大片青砖铺陈的广场,正中一高门大户,门额上书‘李府’!
呵!没想到一个小镇上的土财主家的院子也这么有气势,丝毫不比县城东区那些大户人家势弱!
那广场上人头颤动,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几乎找不出一丝空隙!广场正中用红布条隔开,每十丈站一青衣年轻人,其打扮与先前在镇口遇到的几人一模一样!如此众人便被分成了两拨,右边进左边出。
右边是等待领岁粮的,他们整齐的排成长队,各拿个布袋子,伸长脖子、垫起脚尖往前张望;左边的是已经领过米的。个个喜洋洋的抱着布袋子顺着人流慢慢往外走。
有的人领了米也没立刻离开,而是挤到广场边缘处三五成群的聚到一起闲聊,并时不时伸长脖子往派米的李府门口张望,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大姑二姑观察一会儿道:“二弟、三弟,这里这么多人,容易走散。现在是午时末,要不这样,咱们分开打听,不管有没有打听到消息或探听到不好的消息,都不要伸张、不要惹事。未时末必须到镇口停车的广场集合!”
老爹看看前方道:“大姐、二姐,你们是女儿身,挤来挤去不方便。要不你们等在这儿,我和三弟去打探打探再说?”
大姑无所谓的摆摆手:“算了,没事儿,我身子壮,你二姐是个人精。谁敢把咱们怎样?就这样定了!倒是你,二弟,出来办事你带个小娃娃干啥?大过年的拐子也多,你自己看好啰,要弄丢了有你哭的时候!”
水志诚讪笑着应诺,手上却加重力道把云舒抱得紧紧的。生怕她真的被拐走了似的!于是四人开始踮起脚尖往里挤,果然,才走十几米。四人就被挤得四散分开!
水志诚伸长脖子叫了两声,大姑喊道:“二妹、二弟、三弟,没事儿,记得我们刚才说好的,到时候就出去集合!”然后几人便被淹没在人群中。再也找到人影儿。
这里人真多,方才在外面看明明挺整齐的。怎么一进来就这么乱?云舒被旁人挤得生疼,偶尔忍不住会痛叫一声!尽管水志诚努力张开双臂护住云舒,可人实在太多,总有护不住的地方!
于是老爹双手提着她胳膊往上一举,让云舒骑在他脖子上,这下云舒总算可以松口气了!老爹依然被挤得厉害,但比起先前却好了不少。
云舒张目四望,原来他们挤着挤着被挤到了左边,正好是众人领了米要出去的方向,难怪前进起来这么困难!云舒看看四周,立刻锁定靠近广场边缘那群领过米却依然不肯立刻的人群。
于是,她指着那围墙的方向大喊:“爹爹,往那边走,对,左边人少……”
有了云舒居高临下的指挥,父女俩行动起来果然顺利了很多,他们花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总算到了广场边缘。云舒找了棵大树,让老爹靠过去,那大树枝丫横生,有一定空隙,树下还有一圈花台可供众人休息。
兴许是现在天太冷,或者是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人太多,坐着的人很少,这正好便宜了他们。老爹将云舒放下来,一屁股坐到花台上,望着面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抹抹额头的汗水:“唉,怎么这么多人,比赶集还热闹!”
云舒看看周围,见花台侧面坐着几个三十来岁的妇人,人手一个白布袋子,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笑。
云舒跟老爹招呼一声,然后轻轻走到几个妇人身后偷听她们的谈话内容,唉!又是那些谁家媳妇漂亮、谁家媳妇生了闺女之类的闲话。云舒兴趣缺缺的听了会儿,本准备回去,突听一妇人神秘兮兮道:
“唉,你们知道吗?李老太太就要填曾孙了!”
“曾孙?你说李公子他堂兄的儿子?唉,那李怀不管生几个儿子,毕竟不是李老太太的亲孙子,他的儿子怎么能算曾孙?”
“哎呀,不是李怀的,是公子李安的!”
“公子李安?!华子媳妇,你没搞错吧?公子李安一直卧病在床,他今年刚满十六岁,哪能生什么儿子啊?”
“嗨,错不了,公子李安几年前不就娶过几个小妾冲喜?其中一个候选的小妾就住我们家附近,我跟她娘熟着了!她娘亲口说的,那丫头怀上了!”
另外几个媳妇不可思议的捂住嘴,“真…真的吗?李安公子那身子……”
“嗨,身子不好又怎样,只要那话儿行不就行了!”
另外几个媳妇纷纷啐她一口,然后捂嘴偷笑!
“唉,华子媳妇,公子身子不好还干那事儿,李老太太也不管他?”
“啧啧!你那榆木脑袋真是的!李安公子的身子骨就算再好能好到哪儿去?要是能生个儿子出来,李老太太不就更安心了?听说啊,这事儿还是李老太太亲自授意的。那大夫给他扎针吃药一个多月才圆的房了!”
“哦!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怀上了?”
“切~~你怎么知道人家只有一下子,说不定……”几个妇人又打闹着说了些荤段子,好一会儿才转回话题:“哎,李公子那身体,要干那事儿肯定得用些虎狼之药,这样李公子的身子不是更坏了吗?”
“哎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