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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抬起来!”脱衣服容易,穿衣服就稍微要困难点,白心染看着他有些跑神的样子,突然命令道。
某爷照做,抬起了手臂。
“让你抬手,不是让你动胳膊!”拿眼狠狠的瞪他,真当自己是钢筋铁打的?
某爷听话的只动了动手。
“蹲着点,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
某爷嘴角抽搐:“……?!”随即稍微弯腰。
“穿好了,自己把腰带系上!”某女再次命令,拉长着脸就要转身。
偃墨予哭笑不得,因为换身衣服,就她从头到脚的嫌弃,他已经很配合了,总得给个好脸吧?
将她要离去的身子突然捞到怀里,有些不怕死的低头轻咬上了她细滑的脖子。香香的,滑滑的,可口的……也是好几日都没吃上的。
看着他用那受伤的手臂抱自己,白心染磨牙险些动手将他拍飞。
没有挣扎,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带给自己的颤栗,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似乎有些升高,她冷着脸瞪眼:“伤没好之前不准碰我!”
“……?!”一溜黑线从偃墨予额角滑落。伤没好她不让碰,伤好了她要同自己算账,怕是更不会让他碰吧?
幽怨的叹了口气,他决定还是不要惹她,等这几天过去了再说。
将她牵到桌边坐下。
“后日乃是太子生辰,你可愿意陪为夫前去?”温声细语的问道,一副‘我在同你商量’的样子。
看得白心染心里险些失笑。以为这样就算是改正缺点了?
扳着脸,她硬邦邦的回道:“去,怎么不去?”既然要与他一同生活,那他所接触的人她都应该了解一下。更何况这太子非常人,且还想陷害他,她去看看他的敌人长什么样子难道不应该?
偃墨予没说话,抿着唇将她的手握着,一下又一下的拨弄着她的指尖,心情还算不错。
晚间的时候,白心染带着血影又去梨院,其实要她做到晨昏定省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她就是过去走走过场,要是真让她又磕头又跪拜的端茶递水,她早就转身走人了。
不过这一趟,她们并没有见到邱氏,而是被邱氏的丫鬟告知,邱氏身体抱恙,正在房里睡觉,不能接见她们。
在走回去的路上,白心染还是有些疑惑不解的。这人早上的时候还红光满面,怎么到了晚上就又卧床了?
疑惑归疑惑,她也没放心里去。
第二日傍晚
白心染觉得自己很久没动手做过吃的了,有些心血来潮的去了主院的大厨房。
主院有两处厨房,一处是专门负责给偃墨予做吃食的,一处是给那些侍卫以及主院下人们用的。
自从她嫁到承王府以后,偃墨予专用的厨房就成了血影的地盘。
看着血影正在厨房里准备晚上的食材,她走过去接下她手中的活。
“血影,你去别处看看有什么要忙的,这里交给我,今晚我给你们做吃的。”
血影愣了愣,什么也没说,净了手就转身离开。
两处厨房相隔不远,且另一处下人们用的厨房就在对面。
而这时,刚好负责采办的管家带着仆从过来,指挥着把采买回来的新鲜食材往下人们用的厨房里搬运。
起先,白心染也没注意,忙着洗菜、净菜。不过当听到一声极为陌生的声音时,她好奇的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厨房大门朝对面望了过去。
承王府的主院,可以说她算是最有自由的人了,可是对其他人来说,主院的规矩很苛刻、严厉,不是什么人都能出现在这里,哪怕就是个倒夜壶的,也是专门指定了人的。
主院里,侍卫比较多,加上做活的下人,每日所吃的东西数量都比较庞大。不像偃墨予的专用厨房,里面只放些精的、贵的可以说是特供的食材。
不远处,一名瘦高且有些黝黑的男子正指挥着仆从做事。男子一身管家打扮,四十来岁的样子,说话利索,且神色严肃认真,显得颇为精明能干。
“血影,那人是谁啊?怎么之前没见过?不是东叔负责主院的采办吗?什么时候换的人?”
虽说她嫁到承王府后很少出入厨房,也不怎么过问承王府的事,但对于主院中的人,她还是了解过的。比如那个负责主院采买的东叔,人长的颇为老实,性子也是憨憨的,就算她之前装聋作哑的那阵子,东叔见到她也是大老远就弯腰行礼的。
以至于她对东叔的印象还算不错。
如今换了一个人,她心里多少有些不习惯。
血影顺着白心染的视线面无表情的看过去,回道:“王妃,他是府里新买的管家,姓盛名生。”
圣僧?
白心染嘴角抽搐了一瞬。咋不叫御弟哥哥呢?
“这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也要卖身?”承王府为了更好的管制下人,几乎没有聘用什么长工,但凡到承王府做事的,都是签了卖身契的。
“王妃,听说他以前是经商的,由于家道中落,在外负债累累,不得已,才到府中为奴。”血影如实交代起那叫盛生的背景。
白心染挑眉:“那照这么说,承王府买他进府的时候帮他还了不少钱的?”
血影回道:“府中人事全由老夫人主事,小的不知。”
白心染有些不解:“这老太婆居然有如此善心?哦对了,东叔呢?去哪了?主院换了人,王爷知道吗?”
血影回道:“老夫人将东叔调去后院看守菜园了。今早的事,王爷还不知道。”
“什么?”白心染瞪眼看向血影,“把东叔调去看守菜园?谁他妈干的?老夫人?”
“回王妃,是的。”血影算是最诚实的人了,有问必答,有答必真。
白心染皱眉看向那个叫‘圣僧’的中年男子,或许是那‘圣僧’一脸精明相,让她越看越是讨厌。
最让她气不过的是那老太婆居然把憨厚老实、做事勤恳的东叔给调去了后院!
她在后院开辟的地里,的确是种上了不少东西,可是就算要看守,直接拴条大狼狗就可以了,况且,这是承王府,别说那些东西还没长出来,就算长出来了,谁他妈的敢去偷?除非那人长了一颗石榴脑袋!
白心染心里默了片刻,也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其实就是邱氏故意而为的。
就是想告诉她这个府里还是她老人家最大。
看着对面忙活的下人们,白心染突然没了心情留在厨房里,自然这做晚饭的事又交给了血影。而她则是有些气愤的去了后院——
在后院的地里,果然见到了东叔。这个两鬓有些斑白的老人此刻正坐在一棵树下,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就似丢了魂儿一样的。
“东叔。”走过去,白心染温声唤道。
一听有人唤自己,东叔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是白心染,赶紧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向她弯腰行礼:“王妃,您、您怎的过来了?”
白心染对他笑了笑,佯装什么事都不知道:“我无聊,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在这里。”
“王妃……”东叔脸色明显不是很好,特别是皱的紧紧的眉头,一眼就能看穿他心中有事。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白心染也没催促,微笑的等着他自己开口。
东叔张了好几下嘴,最终才说道,“王妃,小的以后怕是不能伺候你跟王爷了……”
“为何?出何事了吗?”白心染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老夫人说主院事多繁杂,说小的年事已高,不适合再在主院当差,说要让小的在后院养老度日。”
白心染笑着点了点头:“看来老夫人还挺关心你的,这都为你的养老做好了打算了。”
“王妃……”听着白心染赞赏的话,东叔非但没有一点高兴,反而将有些斑白的眉皱得更紧,看着白心染的目光甚至充满了可怜,“王妃,小的还有力气,还能为王爷和您做事。”
将他的难受看在眼中,白心染自己都觉得难受,遂收起笑容,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认真的说道:“东叔,听人说你在主院已经待了近十年了。对于你平日的表现和忠心,想必王爷心中也是有数的,所以才从未调换过人。对于你的人品,我也很欣赏。既然老夫人要你养老,愿意出钱养着你,你就安心的养老呗,这也是你为承王府付出多年而应该得到的回报啊。”
“王妃……”东叔眼底浮出焦急,明显不赞同白心染说的话。他不过就是一个卖身做奴的下人,别说什么有资格养老了,就算是累死,那也是他应该的。老夫人话是说的好听,可是他很清楚,明显是老夫人嫌弃他没用了,想打发他而已。
他不甘心啊,明明自己还能劳作,怎么能在这里混吃等死呢?
白心染抬手打断了他想说的话:“东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老夫人让你养老,其实我也是很赞成的。我不是说你没用,而是你这般岁数了,劳累了一辈子,找个地方颐养天年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
抬头看了一下光秃秃的菜地,连个鸟窝都没有。她突然勾起了唇,朝东叔笑得意味深长,“东叔,你可相信我?”
东叔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但却是憨厚的点了点头。王妃言行举止虽然怪癖了一些,可为人随和,都不会为难下人。这样的主子对他们这些下人来说,遇到了就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白心染笑道:“东叔既然选择相信我,那我肯定不会让东叔失望的。既然老夫人要你在此养老,那我们就遵从老夫人的意思吧。不过呢,这里条件稍微简陋了一些,连个遮身的地方都没有,这哪行呢?今晚就先委屈你在这里,待明日,就不用担心没睡觉的地方了。以后啊,你就安心的住在这里,知道不?”
说完,她不给东叔反问的机会,转身大步的离开了后院。
留下东叔目瞪口呆、一头雾水、甚至是面露难色的站在原地。“……?!”
他这是被彻底的遗弃了吗?
可是他不想在这里做一个废人啊!
……
晚间,偃墨予回房,明显就发现白心染的不对劲。
看着女人将桌上的几碟菜全都倒进了一只大口碗里,甚至连他身前的一碗白米饭都没放过。
他额头有些黑色:“……?!”这气性是不是太大了,连饭菜都不给他吃了?!
“你这是做何?”不给他吃东西就算了,连她自己的也都倒进了那只大口碗中,她这是要闹哪样?
白心染头也没抬的回道:“咱们在这里大鱼大肉的吃,有的人却在饿着肚子。我就没弄明白,堂堂的承王府,居然还能虐待一个半百的老头,看着这些吃的,我都感觉自己是在造孽,索性大家也都别吃了,全都倒了喂猪吧!要是没猪,明日就让人去集市买几头猪仔回来。”
“……?!”偃墨予黑着脸,一句话都没听明白。
白心染压根就没看她,自顾自的念叨个不停:“虽说这人啊分三六九等,那些下等的人命不值钱,可是眼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就要饿死,我就有些于心不忍。这滋味对于你们这种从小生活在富贵中的人来说是不可能体会到的,可是我这个吃百家饭长大的人却忍受不下去那样的事发生。而且这种事传出去,我觉得还真丢不起这个人,太没良心了不是?”
“……?!”
“还有啊,我现在特后悔,没事我做什么要去后院弄个菜园出来?如今让一个花甲之年的人去给我守菜园,不仅狗粮都没有一口,连个鸟窝都没有一个。我感觉我他妈的就是在作孽啊!再这样下去,姐姐我非折寿不可!”
“……?!”听了一大通,偃墨予总算听出些名堂来了。顿时冷着脸将女人忙活的手抓住:“到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