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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墨予突然勾勒薄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若如此做,奉德王是否应该感激于我?”
“……?!”被人点中心里的算计,绕是夏礼珣脸皮再厚,也有些尴尬。但很快的,他突然再次大笑出声,说的话却是意味深长,“若承王真能替本王扫清障碍,待本王心想事成之时,定不会亏待于你。”
闻言,偃墨予只是挑了挑丰眉,静默不语。
一番简短的交谈,夏礼珣觉得自己所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遂起身告别:
“叨扰了这么久,本王也该回去了。待承王洗脱嫌疑之日,本王再特设酒宴为承王庆贺。到时还请承王务必赏脸。告辞。”
转身之际,他目光突然在白心染身上停留了那么一瞬,随即唇角嚼着一抹轻笑步出了雅房。
待人走后。
白心染已经完全没有了用餐的兴致。
“这奉德王到底是想做什么?我怎么听出来他有想巴结你的意思?”
偃墨予淡淡的勾唇,清冷的目光突然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泽。
想要他相助,就得先把之前被他骗去的人情讨回来再说……
见她没有了食欲,他牵着她的手站起身,垂眸温声道:“城中太过喧哗,为夫知道郊外有一处僻静之地,染儿可愿同我前往?”
白心染见他有意回避某些话题,碍于两人出门在外,有些话不方便说,于是也没有逼他,听到他的提议,点了点头:“去哪我都无所谓,你做主就好。”
其实不用他作答,她也同样听得出来,那奉德王今日前来,偶遇是假,想必攀交、结盟才是真。
昨日她就猜到太子遇袭有可能是太子自编自导的一出戏,目的就是想栽赃嫁祸给她家男人,今日从奉德王的话中,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想。
只是这奉德王,也他妈太不低调了,就算想夺权、夺江山,也不能如此自信狂傲吧?
这么高调,他父皇知道不?
依旧是殷杜驾马、血影陪同,主仆四人从市街出发,出了城门,马车直接朝西驶去——
幽闭的山涧,泉水叮咚,野花幽香,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么一副纯天然的风景图。
坐在溪边的青石板上,仰头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白心染觉得浑身都舒坦了。
比起沉闷的宅院生活,还是大自然的味道比较好。
靠着男人的胳膊,她回头看了一眼远处两个跟班。突然挑眉笑道:“你觉不觉得殷杜和血影还挺登对的?”
偃墨予随着她的话,淡淡的朝侧面斜了一眼过去,嘴角抽了抽,摇头:“没可能。”
一听他这话,白心染坐直了身体,看着他:“怎么就没可能?你那跟班未娶,血影也未嫁,兴许他们俩突然就看对眼了呢?”
偃墨予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你想为他俩做媒?”
“怎么,不行啊?”
偃墨予摇头轻叹,抬手将她肩膀搂住自己胸前揽,“没可能的事你就不用瞎操心了,有这份心不如好好把自个身子养好,免得我整日担心。”
白心染有些不甘心:“你倒是说清楚,他们怎么就没可能呢?”
见她不问出结果不罢休的样子,偃墨予不得已,只好轻叹道:“皇上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血影是皇上的人,皇上要过问血影的私事,这也是正常的,但她想知道原因。
“培养一名暗卫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血影较之于暗卫,其身手与胆识更胜一筹。皇上付出大量心血培养他们,怎么可能轻易让他们成亲生子?”
“那像血影这样,岂不是要孤独终老?”比较她的身世,她觉得血影似乎比她可怜,而且还不止可怜一点点。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连寻找个伴侣都是奢望,这样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怜悯,想到她曾经的生活,偃墨予抿着薄唇拍起她的肩,沉默半响,他才轻声说道:“血影自小接受的训练非同常人,她已习惯这样的生活,你无需替她担心。就算你能让皇上同意还她自由,她也不见得会接受男女情爱。”
白心染静静的听着,也没再追问下去了。他说的也在理,看血影对什么都波澜不惊的样子,若是有天开窍了说她想要嫁人了,估计会雷翻所有人。
这一次出来,白心染还算是比较开心的。至少吸了这些新鲜空气,把在宅院里的郁气赶走了不少。就连她身旁的男人,她也感觉到他身心的放松。
没有被苍蝇打扰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爽……
溪水边,女人‘哈哈’狂笑的声音传来,响彻山涧——
“来来,我再出一个题——上面有毛,下面也有毛,晚上就来个毛对毛,你猜是什么?”
偃墨予百年难变的俊脸险些龟裂,性感的唇角抽搐得都有些止不住了。
双眼更是热气腾腾的散发着狼光,若不是远处还有两名跟班,他此刻都恨不得把女人给就地正法了。
哪有女人坏成这样的?
一看他那样子,白心染就知道他想歪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哈哈’笑过之后,她一脸的鄙视:“拜托,你纯洁点好不好?我说的上面有毛,下面也有毛,是指眼睛,你想想看,是不是晚上闭眼睡觉的时候就是毛对毛的?真是,你想哪去了!”
闻言,偃墨予实在没忍住,哭笑不得的将她给捞过来按到怀中,大手在她屁股上拍了拍,瞪眼问道:“谁教你这些的?”
看看她这都是些什么问题?!
——树上有两只乌鸦,一公一母,树下一只羊在吃草,后来来了一只狼,把羊给吃了…母乌鸦说了一句话之后就被公乌鸦强奸了…请问母乌鸦说啥了?她说的答案是:下面羊(痒)死了……
——太监以前有,入宫后没有,和尚有但却不用的。她说的答案是:名字。
——一个洞越想要,张的越开,流的水就越多。她说的答案是:嘴巴。
——为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答案是:后面的草全吃没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心染笑得有些气喘:“有你这样的吗?明明是你自己笨答不上来,还不准人笑啊!”
一边笑,她一边推他,但偃墨予抓着她不放。白心染一看自己没法跑,突然伸出手往他腋下探去,开始挠他痒痒……
偃墨予险些败给了她,索性抱着她滚到地上,两人你抓我挡的竟玩闹了起来。
看着那方嘻哈不停、甚至是没有形象可言的俩主子,殷杜眼珠子都快落出来了。差一点他就要上前去验证一下,那陪着女人疯闹个不停的男人到底是谁家的爷?……
血影面无表情的伫立着,半天过去,连头都没侧一下,对于那不顾形象、玩得忘了自己身份的一男一女,她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冷漠如斯的继续远观着。
只是,突然间异样的声音让她倏然冷下了脸——
“小心,有刺客!”她突然出声,人已经离开了原地,朝一侧的大石飞了过去。
殷杜被她一喝,回过头,顿时运起轻功朝着偃墨予他们的方向飞过去,挡在两人身前——
“爷,小心!”他不放心的提醒道。
白心染和偃墨予停止了闹腾,顺着他们的视线齐齐望去,只见一排黑衣人并列而来,浑身杀气腾腾,身姿矫捷利索,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你们是何人?”血影冷冽的迎着突然出现的一排黑衣人。
没有人应声,黑衣人手持长剑袭面而来,剑刃锋利,闪着阴森森的白光。
血影有心想以一敌众,但那些充满杀意的黑衣人似乎不想与她为敌,几个灵活的翻身飞跃就将她避开,踏空朝着偃墨予的方向飞去——
“殷杜,将王妃保护好!”沉声下令,偃墨予纵身一跃,将朝他袭击的两名黑衣人引到了别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的目标只有一个,眼看着偃墨予瞬间被人前后夹攻,白心染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想都没想,她暗运轻功就准备飞过去相助。
“王妃,不可!”殷杜突然将她手腕拉住,往一旁拉。
“放手!”眼看着离偃墨予越来越远,白心染忍不住朝殷杜吼起来,“还不赶紧去救你们王爷!”
吼完,她运足了劲,一脚踹向了殷杜的小腿位置。
好在殷杜反应及时,否则这一脚下去,他铁定成为瘸子。险险的躲过那危险的一脚,但却没抓稳白心染的手腕,回过神来,看着飞走的女人,他顿时暗叫了一声‘不好’,随即跟着追了过去——
被殷杜这么一搅和,当白心染飞过去看着那惊险的一幕之时,心都漏跳了——
“墨予!”
只见一把剑刃从男人手臂划过,顿时,一股鲜血溅出。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白心染如此愤怒,上前一脚就将其中一名黑衣人给踹飞了出去,顺势夺了黑衣人手中的兵器,突然发狂似的朝其余的黑衣人猛砍起来——
血影和殷杜也被那场景吓了一跳,比起偃墨予手臂受伤,此刻眼前似得了失心疯一般的女人更让他们震撼不已。
血影倒是见过白心染的伸手,只愣了一瞬,就上前相助。
而殷杜则有些傻眼,几乎是看得目瞪口呆,怎么都不会相信原先的一个傻子突然会有如此好的身手。
好在他理智还在,很快的加入了恶斗之中,与血影配合着将凶狠的黑衣人逼退。
“你怎么样了?”看着男人受伤的胳膊,白心染眼眶忍不住的就红了。
“无事。”偃墨予没有多做停留,用着没有受伤的手揽住她的腰身,快速的离开了恶斗场地。“我们走——”
……
京城皇宫
御书房内
夏高瞪大着龙眼凌厉的看着下方回报消息的探子。
“什么?!承王在翠云山遇刺受伤了?!”
“启禀皇上,千真万确。”探子单膝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让你们跟着承王,为何你们不出手相救!”夏高气得胸口直颤,就差破口大骂了,“你们、你们简直是一群废物!”
探子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回。
“那承王他们现在在何处?可有伤到要害?”
探子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皇上,承王他们并未回府,而是去了另一处别院。”
闻言,夏高朝一旁的德全瞪眼过去:“还不去通知御医!”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德全也是一脸紧张,应声后赶紧离开了御书房。
回过头,夏高朝探子命令道:“速去将血影传唤进宫,朕要亲自问她到底是何人所为!”
……
承王遇刺的消息就似一股风一样,不知道是谁,居然把这消息传得如此快,就连奉德王府都很快得到了消息。
听闻此事,正坐在太师椅上品着香茶的夏礼珣很没形象的当场喷了出来——
“什么?承王遇刺且受了伤?!”
回报消息的小厮很肯定的点头:“是的,王爷,听说连皇上都得知了此消息,已经派了御医前去替承王医治伤情了。”
夏礼珣突然间黑了脸。
小厮见他神色不对劲,赶紧出声问道:“王爷,您怎么了?”
回过神,夏礼珣有些恼怒的朝他命令:“承王现在在何处?赶紧带本王过去!”
该死的男人,亏他还觉得他算是可信赖之人,没想到居然在背后阴他一道!
不怪夏礼珣如此愤怒。别人不知道承王受伤的后果,但他却是知道的!
太子受伤,有人怀疑是承王所为,其目的就是想除掉太子。如今承王受伤,那所有的矛头岂不是全都会指向他?!
这等黑锅,谁敢背?
这承王,可真不是个东西!
还有太子,蠢得跟猪一样!
以为自己导演了那么一出戏,父皇就会相信承王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