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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落得今日这般下场,到底是为了谁?不还是为了给季家报仇解气吗?
结果自己得不到半分安慰,还被说得如此不堪。
可是在季家,季太夫人一览独大,家里什么事都是她在做主,他这个孙子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余地。
于是,所有的怒意和仇恨都转嫁到了别人身上。
“祖母,不是明峰不争气、不想为季家争光。而是那白宇豪仗着承王和承王妃的偏袒,太目中无人了。”
季太夫人听了之后,老脸上全是嘲讽之意:“自己不争气,还有脸来说别人的不是。白家那小杂种入铁骑军都有半年了,怎么不见被人撵出来?”
季明峰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受伤的腿,一脸的恨意。“祖母,这说来都得怪那承王和承王妃。若不是他们夫妻俩偏袒白宇豪,就凭白宇豪那文弱的资质,怎么可能会被留在军营中?说起来,这也是咱们季家没同承王妃攀好关系的结果。您看那白家,那太夫人做出如此以下犯上的事,可最后呢,白家的人不是照样在京城之中活得体面自在。可您看看我们季家,爹到现在都还是个六品内阁侍读。更别说我了,就算我有再大的雄心和抱负又能如何?得不到承王和承王妃的看重,我不照样会落败么?不是孙儿在这里对您不敬,而是您是承王妃的外祖母,可是您却从来不把握机会去与承王妃套近乎。说我不为季家着想,您怎么就不替爹想一想,您若是早早的将承王妃拉到我们季家这边来,那白家如今还有活路吗?那白宇豪还能有机会在铁骑军中吗?就说我爹,怕是早就升了好几品了!”
“放肆!”季太夫人冷冷的喝道,一双老眼看着床上的季明峰,更是厌恶不已,“你这个不孝子孙,自己不争气不知反省,却反过来指责我的不是!”
季明峰低下头,但眼底所藏的恨意却更深。
季太夫人本就心怀不悦,此刻被季明峰点到了痛处,甚是恼羞成怒。索性起身,冷着一张老脸让丫鬟搀扶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季明峰的房间。
季明峰说的话,说点到了她痛处其实一点都不浮夸。明明她可以拿出身份去与承王府套近乎,可是她为何没有去?还不是因为她大孙子的事。
想当初,她去承王府想求助承王,可是承王却装作毫不知情,导致她大孙儿惨死在监牢的火海之中。
一想到这,她对承王府就有说不出的恨意。
更恨的是那个废物女人没早点清醒,导致她求助无门,才让她的大孙儿没有逃脱厄难。对那个废物女人,她同样是恨的牙痒痒。如今要让她去那个女人面前同她攀关系,她怎么都无法释怀,她就怕自己忍受不了心中的恨意到时候做出什么事出来,所以她一直都不曾再在承王府的人面前出现。
而今,被这个孙儿提醒着,她也知道自己有些窝囊,没有为季家尽到自己的力,导致季家和承王府关系一点都不亲近,反而一直都在便宜了白家。
如今想来,她也是有过的。要是她早点去见那个废物,跟那个废物把关系搞好,现在莫白最起码都应该有个四品官衔,都说娘亲舅大,莫白可是那废物的亲舅,她作为承王妃,岂有不帮之理?
如果她早点出手,现在的白家恐怕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那白家的小杂种也根本就没有进入铁骑军的机会!
这些,其实她自己心中都是有数的,都怪自己没把握好机会,怪自己太跟自己过不去了。
如果她现在去承王府,不知道还能不能博得那废物的好感?
……
承王府
自那次在烤鸭店后,白心染就窝在府里哪都没去了。就算有不少官家夫人前来问候,她也避而不见。如今的她算是看明白了,世事无常,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孩子,还是府里最为安全。
她的生活还算很有规律,平日里除了吃喝睡觉养胎外,实在没事可做就会去书房帮偃墨予磨墨,陪着他处理公务,要不自己就看会儿书练会儿字,一整天的时间对她来说过得也算快。
但最近几日,由于柳雪岚成天往承王府跑,白心染不得不改变作息规律,陪她。
在奉德王府里,柳雪岚被强制性的关了大半个月,终于得到某个男人的释放后就不断的往承王府跑。可白心染心有顾虑,根本不敢陪同她出去了。为了能让柳雪岚安分的待在一个地方,她不得已,让承王府的侍卫去削木头刻了一副72章的麻将,只有筒子和条子,顺便把血影给带上,三人围着成天到晚的搓麻将。
这赌博向来都是有瘾的,对于麻将这种新奇赌法,对柳雪岚来说,那更是瘾上加瘾,成天搓着麻将差点连家都不想回了。每天傍晚非得某个男人亲自上承王府来逮人才行。
对于女人们的玩法,偃墨予那是哭笑不得。可见自家女人喜欢,也没法,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们去,反正人在府里安然无恙就行。
这日,柳雪岚一早就奔到了承王府,开始了一天的‘混战’。
今日或许是手气不佳,一圈下来,都输了好几十两银子了。
“血影,你可真是深藏不露,不声不响的就赢了那么多,说,今早是不是特意去踩了狗屎了?”柳雪岚一边摸着牌,一边羡慕嫉妒恨的说着话,眯着的小眼神时不时的扫向血影的身旁,那里一小堆银子可都是她的……
“……”血影面无表情的盯着桌面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脑门上那一溜的黑线。
看着柳雪岚那不服气的小样儿,白心染特别无语,忍不住的就替血影说话:“不就几十两银子嘛,瞧你那输不起的样儿,真是丢你家奉德王的脸。头两日你丫在我这里赢了差不多两百两银子去,我特么一句话都没说好不?”
柳雪岚撇嘴,顿时一句话都不吱声了。
白心染心里好笑,忍不住的继续逗她:“还真是奇怪了,前几天你丫手气超好,今日怎么的就一落千丈了?说,昨晚上是不是跟你家奉德王做了什么事了,哼哼,有些事做多了可是会犯霉运的哦。”
闻言,柳雪岚不知怎么回事,脸上突然就爬上了红晕,一双眼睛状似正经八百的盯着身前的麻将牌,嘴里不自在的嗔道:“我一个大肚子,能跟他做什么事?”末了,她红着脸朝白心染哼道,“你少唬我了,做那种事怎么能犯霉运,你当我三岁小孩啊!我就不信承王不碰你。”
白心染光看着她脸上心虚的两团红晕,差点笑喷。
实在忍不住,她咧了咧嘴角,大方的点头承认:“我家王爷是没碰我。”
柳雪岚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斜斜的看着白心染,一脸的鄙夷相。“谁信你啊!你们都睡一块,承王会不碰你?”
白心染笑着挑了挑眉:“我大着个肚子,他怎么碰?你以为都像你家奉德王啊?”
闻言,柳雪岚突然伸长了脖子,一脸变得紧张起来:“心染,不是我说,你家王爷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还是他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所以才忍得下去?”
这太不合常理了!虽说那种事她和姓夏的不是常做,但隔三差五那男人铁定忍不住。承王这么在乎心染,哪有不碰的道理。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若是换成别人说这些话,白心染肯定会怀疑对方是在挑拨他们夫妻的感情,可是这话从柳雪岚嘴里说出来,白心染知道她没其他的心思,就只是单纯的好奇和关心而已。
打了一张牌出去,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笑道:“我身体底子没你好,加上肚子又显大,所以我家王爷没那个胆子碰我。”
她说的可都是实话。前几个月她反应大,墨予担心都来不及,哪有那个心思动她?这一两个月她算是稳定了,可肚子日渐长大,他担心伤到孩子,更没那个胆动她。
对于柳雪岚所说的身体有问题,她可以拍着胸口说绝对不可能。她家男人有多正常她清楚得很。至于墨予在外面会做什么事,她也绝对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他近段时间都鲜少出去,就算进宫,那也不会耽搁太久的时间。绝大多数都是待在府里陪着她,就这几天因为她们打麻将,他不好参与才在书房里办公。成亲这么久了,他还没有单独在外留宿过。
男人之中,就她家墨予最顾家了,压根没那个时间做对不起她的事出来。
柳雪岚见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更何况她也相信承王对心染是真的好。于是也没再继续纠结这种不利于友情的话题。只不过她心里却对某个男人生出了抱怨——
那死男人,成天到晚都想那档子事,也不跟承王学学,整天就跟个大野狼似地,她这还怀着孩子呢,他居然都搞得下手,若是她生了孩子以后,不得被他欺负死?
害得她打个麻将都胡不了,妈的,从今往后,绝对不让他碰半根汗毛了!
而在另一处的某个男人,突然间只觉得背脊似是被一阵寒风刮过,莫名的有些发凉……
轮到柳雪岚摸牌了,一圈下来,总算摸到一张有用的了,喜得她一双大眼见缝不见眼,脸上两朵梨涡荡漾着,嘴角大大的咧着,乐得跟朵喇叭花似地,发出的笑声得瑟又得意。
“哈哈……我终于听牌了……八筒!”
“胡了。”血影面无表情的将一列麻将倒了下来,慢腾腾的将柳雪岚刚打出的八筒捡到自己面前。掀了掀眼皮,清冷的目光也不见多少喜色,直勾勾的看着柳雪岚面前的银子。
“……”柳雪岚脸上的笑僵住。似是不相信般伸长了脖子认真的去数了数血影的牌,数完后一脸的丧气,还忍不住鄙视的念叨,“血影,你今日是专门跟我作对是不是?一个平胡你好意思倒下来吗?”
在血影直勾勾的目光下,她还是拿了一小碎银子扔给了血影。
血影接过,不急不慢的将银子在身侧放好,然后面无表情的将双手伸出去洗牌。
“我说血影,你家殷杜昨个晚上该不会也没碰你吧?要不然你手气怎的就如此好?”输了银子,柳雪岚整个讲话都是酸溜溜的。
血影目不斜视的洗着桌上的麻将,一双手似耍杂技般的将牌砌好,若不是白心染知道她是刚接触麻将这东西,多半都怀疑她那手是老千才会有的手了。
听到柳雪岚的话,她抬头朝柳雪岚看了过去,淡声说了两个字:“碰了。”
“……?!”柳雪岚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刚砌好的牌差点因为她的手抖而倒塌。
“……”白心染则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要不要这么实诚?她敢保证,若是柳雪岚问她昨晚有几次,这丫头肯定都会如实的说出来。
为了避免预想中的尴尬事发生,她赶紧轻咳起来,没好气的瞪向柳雪岚。
“你也是的,不就是几十两银子嘛,你家奉德王又不是出不起,竟想着欺负我家血影,都快当娘了,你好意思不?”
柳雪岚嘟着嘴,不甘心的哼了哼。偏心!典型的偏心!
她就算欺负心染,也不敢去欺负血影啊……
怪只怪头两天手气太好,她以为今天手气会同样好,所以压根就没带多少银子出来。现在才打了一圈,就输了几十两了,照这样下去,若是多打个四五圈,她估计连裤衩都会输没的。
输银子是小,可这关系到她能否出来的问题。
这两天她从心染那里赢了不少银子,回家之后得意的不行,那男人见她赢了银子才放她出来的,要是她输了银子,那死男人还会放她出来吗?
新一局还未开始,殷杜突然从院子外面走进来,并朝着凉亭下的三个女人走过去。
“王妃,外面有一老太太,自称是您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