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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喧闹的街头,一穿着粗麻衣服的女子,在用眼角快速的扫过四周之后,迅速的步入了一家药铺。
“姑娘,你抓药?”掌柜的见有生意上门,赶紧热情招呼。
“按这个方子,给我抓两贴药。”女子从怀中摸出一张泛黄的纸递了过去。
掌柜接过看了一眼,抬头有些诧异,试探的问了一句:“姑娘,这打胎药一贴就足够,你为何要多买?”
女子眼皮抖了抖,低下头没有吭声。谁知道会不会有效果?以为她愿意多买啊!还不是怕买回去打不掉,所以想多买一贴罢了。
许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不免让掌柜的多看了她一眼,只是这认真的一看,他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类似于惊喜的神色。
但很快,他就将这些不该有的神色收敛起来,面带常色的笑道:“姑娘,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你抓药。”
一旁有小二想上前帮他,可伸出的手突然间被掌柜不着痕迹的拍掉。朝小二使了使眼色,随即就走向了药柜。
很快,女子提着两纸包药离开了药铺,消失在街头——
而药铺里,掌柜见人走后,赶紧朝小二招了招手,严肃的吩咐道:“赶紧去通知王爷,就说看到人了!”
前阵子,奉德王府挨家挨户的找人,还附带了画像,据说提供线索者赏银千两,他绝对没有看错,刚才那女子就是画里的人……
……
看着同偃墨予一起出现在房中四位身着宫装的老嬷嬷,白心染汗颜了。
接受了四位老嬷嬷恭敬的跪拜之后,她赶紧朝血影使眼色。
“血影,给四位嬷嬷准备好厢房,带四位嬷嬷下去休息。”
几位老嬷嬷领着皇命而来,本来都想着在白心染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特长,好让自己更快的被新主子接受并喜欢,哪知道她们一来,就被撵,心里都有些不乐意。
看着几人欲言又止的摸样,偃墨予俊脸一沉,冷声道:“王妃喜静,没事不可在她面前多话,有何事需要说明的可以直接来找本王。”
四位嬷嬷顿时就焉了,赶紧躬身行礼告退。
等人都走后,白心染突然捶了一下床板:“皇上这是要做什么啊?”
年轻貌美的女人塞不进来,年老的都要塞几个来。是不是当皇帝很闲?
走上前,偃墨予直接将她双手给握住,不让她乱动。看着她气呼呼想发飙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才低声说道:“是为夫同意的。”
白心染不赞成的看着他:“一下来这么多,你不嫌麻烦?”
偃墨予抿起了薄唇。是不习惯,但为了她,不习惯也得习惯。皇上虽说有些强人所难,但也是为了他们好。所以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见他不说话,白心染拧紧了眉,直接给他下话:“选一个性子温和点的,其他的送回去!”
可能是以前电视剧看多了,一想到那些个嬷嬷都是老人精,她就觉得头疼。在深宫之中生活久了的人,有几个是纯善之辈?
而且还一下给她送四个来。就算皇上是好心,她也没法让自己安心接受。毕竟皇上都是个让她不能放心的人物。
她若真要找一个有丰富经验的人来伺候自己,去老百姓家里聘请一个就行了。到处都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她才不想劳师动众,搞得她多矫情似地,还浑身不自在。
怕她为了几个嬷嬷动气,偃墨予不得不依了她。“好,为夫一会儿亲自去挑选一个,其余的都送回去。”
摸着自己的肚子,白心染抬头看着上方,长叹了一声。她的孕期才刚开始而已……
不喜欢看她长吁短叹的样子,偃墨予小心的将她给抱了起来,放自己腿上,抬手修长的手指替她梳理起脑后有些凌乱的发丝。
看着他小心翼翼、呵护备至的摸样,白心染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你瞧瞧你现在,跟个老大妈似地,就不怕别人笑你?”
“你认为为夫被人取笑的还少么?”抬起她的下颚,他眼含笑意调侃道。
白心染扑哧笑出了声。挺有自知之明的!
将他脖子圈住,她埋头在他肩膀上拱了拱,语声带上了几分愧疚:“你也别把我想得太脆弱了,我从小到大都不是什么娇花,只是怀孕而已,我不会觉得苦,最多不过就是闷了一些。你这样,我有时候看着挺难受的,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个废物一样。你说你要是把我给宠坏了,怎么办?”
闻言,偃墨予捧起她落在自己肩上的小脸,有些不悦的瞪着她:“整日没事就知道胡思乱想,可是有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白心染摇头,不敢看他:“我不过就是有感而发罢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很委屈吗?”
要他亲力亲为的伺候她,虽然成亲以来他也经常帮她做许多事,可是这一次就为了她怀孕,他就就差辞工当全职老公了。
好在院子里的人都是他们自己的人,要不然,她不知道又会被人谣传成什么废物了。
偃墨予皱着眉将她脑袋抬起来,低头堵上了她的唇,一番唇齿纠缠之后,他一边平息着一边忍不住的在她耳边轻咬道:“为了孩子,你每一日吐那么多次,那你可觉得委屈?”
白心染摇头。“我是心甘情愿为他吐的!”
偃墨予轻笑:“那为夫也是心甘情愿伺候夫人的。”
“……”闻言,白心染抱着他的脖子突然就笑开了。
夫妻俩在房里笑着、甜蜜着,门外殷杜不识趣的声音响起——
“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闻言,偃墨予俊脸顿时就沉冷了几分。
“说。”
门外,听着自家爷冷冷冰冰的一个字,殷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表示特别无辜。没有要事,他才不会来遭人嫌弃呢!
“爷,据探子回报,奉德王已查出柳小姐的下落,现在已经带着人去青鸾山了。”
听到这突然来的消息,白心染惊了,赶紧朝门外说道:“殷杜,进来。”
殷杜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虽然床被床幔遮挡,但他也没敢乱看,低着头等着问话。
白心染急问道:“可是确定了人在那什么青鸾山?”
殷杜如实回道:“是,奉德王已经带人过去了。”
白心染挣扎着要起身,但被偃墨予手快的将他抱住。
“你哪都不准去,给我在家好好待着!”男人冷着脸下令。
极少看到他用这么霸道的语气同她说话,白心染皱着眉头想同他商量:“总得去看看吧,雪岚失踪一个多月了,好不容易找到她,不去看看,我心里也不踏实。”
偃墨予想都没想的就替她做了决定。
“殷杜,速去提督府,将柳小姐的下落告诉柳大人。”
“墨予?”白心染有些诧异。
偃墨予回头看着她:“她总归是柳家的人,柳大人有权知道她的下落,难道你希望她一辈子都躲着人?”
“……”白心染缄默起来。是啊,总不能让雪岚一辈子都这么躲着吧。解铃还须系铃人,雪岚如今的离开罪魁祸首是奉德王,但她最害怕、最觉得没脸见的人是柳大人。
她的问题只有认真的面对才会有出路,也只有奉德王和柳大人这两个男人才能帮她解开心中的疙瘩……
而另一边提督府,柳博裕接到承王府送来的消息,又惊又喜,甚至来不及与家人打声招呼,带着几名得力的手下就跨上了大马不停蹄的朝青鸾山而去——
从市集回到飞龙寺,柳雪岚挎着早就收拾好的包袱前去禅房同慧明师父辞行。
半个时辰后,她平静的走出禅房,但在出了禅房的那一刻,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双脚似栓了千斤重的石头一般,让她每迈出一步似乎都是那么的艰难。
她没有出家,可是在这里生活了一个多月,却是她这辈子过得最充实的一段日子。
每日,她跟着其他女僧打禅诵经,同她们一起接待前来上香的善男信女,帮着她们砍柴、挑水,尽管日子清苦,可心却一日一日的踏实、沉静……
她不知道慧明师父为什么不肯收她为子弟,直到现在她要离开,慧明师父都没告诉她原因。
这是一处神圣的地方,从她决定要放弃肚子里的孩子那刻起,她就再也没有资格待在这里……佛门最大的忌讳就是杀生、最不能容忍的也是杀生,而她这个母亲却要亲手杀了自己腹中的骨肉,她留下,只会玷污了这片净地。
这一笔良心血债,她注定要背负一辈子……
再坚强,她也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以后的人生,面对未婚生子的漫言蜚语。她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不走娘亲的路,可是事实却残酷的告诉她,她不止重复了娘亲走过的路,甚至走得更加让人不耻。
她没有勇气看着她的孩子降临人世,更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将来同她一样流浪街头、无家可归……所以,她逼着自己做一个狠心、残忍的娘亲。
后山
这是一个多月以来柳雪岚最常来的地方。
站在高高的山顶上,将青鸾山的一切收入眼中,远处群山重峦叠嶂,在云雾环绕之中,山栖谷隐,美得如同仙境,让人只可远观却无法触及。
飞龙寺
当身着黑衣的上百名男子步入飞龙寺时,各个冷漠无情的样子顿时吓坏了前来上香许愿的香客和寺里的众女僧。
特别是领头的男人,玉冠锦袍,浑身珠光宝气好不富贵,一看其身份地位就不同寻常,英俊不凡的容颜散发着冷傲的气质,狭长的眼角睥睨四周的姿态无不是高傲冷漠。高大的身躯在一身精致贵气的锦袍下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威仪。就这么一个人,往佛堂一站,明显与四处清幽平和的气息格格不入。
特殊的日子时,飞龙寺也不乏有钱的香客,可是面前的这位浑身都散发着贵气和傲戾的香客却从来没有遇到过。
寺庙乃清幽之地,众人皆知,但凡到此的香客,无不虔诚面善,生怕触犯到天上的神明。
但这种带着大帮手下且气势汹汹前来的人,他们还真没遇见过。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敢问您是进香还是许愿?”佛像下,一打坐的女僧起身,朝高傲的男人双手合十、慈声行礼。
一般来寺里的香客,进香指的就是前来为寺里添赐香火钱的,许愿指的是前来祈福或者抽签之人。
冷眼扫完了四处,夏礼珣这才斜着眼角看向主动同他打招呼的女僧。
“柳雪岚呢,她人在哪?”没有一丝客气,他直接冷傲的问道。
女僧稍稍怔了怔,双手合十依旧平和的回道:“阿弥陀佛,施主既是来寻人的,就请随贫尼前去后堂稍等片刻,待贫尼问过之后,再向施主回话。”
闻言,夏礼珣眯起了眼,眸光很是不耐:“赶紧的,给本王把那女人交出来!”
女僧继续温和说道:“施主,贫尼不知您要找的是何人,还请施主稍安勿躁、待贫尼细细问过之后方能为你寻找。”
“来人!给本王搜!”似乎懒得同女僧说话,夏礼珣直接朝身后的黑衣人抬手命令道。
而他自己则是黑沉着脸,带着一身烦躁不悦的戾气大步的走向了后堂——
这个死女人,居然敢出家!
脑海中一想到某个女人光着头的样子,他就觉得心肝剧痛,纯粹是被气的。
她以为她当了尼姑就能躲了他?
她做梦!
那女僧听到他的话,顿时抬起头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一大群黑衣人气势汹汹闯入佛堂之中,见形势不容乐观,她赶紧朝一旁的女僧吩咐道:“快去通知慧明主持!”
近百名黑衣人快速的分散在飞龙寺的各个角落,佛堂、后院,就连女僧睡觉的禅房都没有放过,一时间,众多男子的出现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