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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犹如以往的每一次,但凡有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他脑海中总是不经意的就会出现一张圆润的娃娃脸。就跟得了魔症一样,他走到哪,那脸就出现在哪。
此刻在他面前,同样的,他脑海中又浮出那一张脸,而此刻,对面有三张面孔,但每张面孔上似乎都是那个女人的影子,就跟大白天遇到鬼一样,让他想抹掉都抹不掉。
以前出现这样的场景,他从来没有去深思过到底是什么原因,只认为是那个女人太让人厌恶所致。
可如今,那女人都不出现了,但他脑海中的这个影子却始终都抹不掉。
恍惚间,他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多年前——
依稀记得第一次她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跪在他面前乞讨的样子,一身破烂脏得没法形容,用她那脏兮兮的手拉着他的衣摆让他赏些银钱。
他记得他当时厌恶得恨不得一脚将她踹开,可是大街上有不少人看着,他为了把那脏兮兮的小叫花子给打发走,就让人给她五十两银子。
不曾想这个小叫花子贪得无厌,仿佛把他当摇钱树一样的赖上了他,不管走到哪都有她的身影。他曾经烦不胜烦,还叫手下将她撵走,可是没想到她却身怀武艺将他多名手下打得不成人样。
为此,他有好几次出府都不敢走正门。
而突然的某一天,这小叫花子穿戴一新、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来找他,当时的她笑得异常兴奋和得意,他明明没有刻意去铭记,可是那天她的笑容却深刻得让一直都无法忘记,他甚至还记得她当时对他说过的话——
她说:“奉德王,我喜欢你,等我及笄之后我嫁给你好不好?如今我也有身份了,再不济我也是柳家的闺女,应该配得上你吧?”
他记得他当时嗤之以鼻,满心的嘲讽。就这样的身份居然还想嫁给他?这简直就是比做白日梦还让人觉得可笑。
七年,他没想到从那五十两银子开始,他与她就已经经过了七年了……
这七年,他们之间最多的不是争吵就是打架。
他不明白,明明以自己的实力,想要除掉这个女人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为什么他却从来都没有那种念头,甚至容忍她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自己身边。
直到在天牢里,她告诉她累了,追不动了,以后再也不会追着他跑了。看着她绝然清傲离去的那一刻,他突然才发觉自己心窝充满了凉意,那一瞬间,就似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里渐渐的消失一般,让他短时间的呆愣无措。
他以为这都是她欲擒故纵的话,目的就是想引起他的目光,可是他没想到她是真的要与他划清界限,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同其他人定下了亲事。
知道的那一刻,他狂躁不安,甚至是从来没有过的愤怒。
她怎么能如此狠心无情?在她闯入他的生活这么多年之后她居然还想着翩然退出。她把他当成什么了,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开吗?
看着她跳入湖中的那一刻,他从来没有过的慌乱,所以他跟着跳了,那一刻的他没想过是否能活命,他只想着要牢牢的抓着她,不让他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因为看见她落湖的那一刻,他的心,莫名的痛了……
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他也知道她这些年来在自己身上费了不少心思,他也知道她对他有许许多多的不满、甚至是恨意。
就在他下定决心要将她留在身边、甚至想对她好时,她竟然要求他‘一夫一妻’……
他以为这只是她的故意为难,想让他对她更好,可是他没想到,她竟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有这种‘超脱世俗’的要求……
突然间,他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含羞带怯的三名女子,微眯的黑眸忽的就闪过一丝厌恶。
“本王乏了,若你们喜欢此处,大可随意游玩。”起身,他无视女人投来的痴迷眼光,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了风景雅致的碧波亭。
回房以后,贴身的小厮忍不住往他面前凑,好奇的问道:
“王爷,您觉得哪家小姐长得最为标致?”
闻言,夏礼珣俊脸一沉,突然一个冷眼瞪了过去:“都长成一副德性,何来的标志?”那个女人的脸一直在他眼前飘,他怎么知道那些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小厮嘴角狠抽。王爷该不是鉴赏能力出了问题吧?
“去,将洛明叫过来,问他本王交代的事他可有办妥?”某爷冷着脸下令。
“是,小的这就去。”小厮一听,赶紧应声离开。
最近他们王爷老不正常了,整天到晚阴气沉沉的,看着就跟妖魔附体一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中邪了?
……
一转眼,大学士府娶亲的日子到了。
这一日,白心染天刚亮就起了。今日是柳雪岚出嫁的日子,作为朋友,她得前去为她祝贺,作为白家的人、冠着白家的姓氏,她也推辞不了,再加上白府的请柬还专程的送到承王府来,她不去,她家男人都还是要赏个脸前去。
今日的她一身华服打扮得也比平日庄重,小小的瓜子脸上也上了些淡妆,一眼望去,精致又出挑,那浑身透露出来的荣华越发让人感到惊艳了。
早朝过后,偃墨予赶回府中,见她早以收拾妥当,正等着自己回来。看着她精心打扮过后的样子,眸底闪过惊艳之后心里突然的就有些不爽快了。
“今日只是去观礼,有必要如此打扮么?”
白心染在衣柜里一边给他找着要换的衣袍,一边含笑的自嘲道:“我听你这口气怎么酸溜溜的?如今我在别人眼中就是个玩弄死人的怪物,人家怕我都来不及了,难道还有人会被我迷倒吗?”
“……?!”偃墨予嘴角抽了抽。
趁着白心染替他换下朝服之际,他单臂缠上她那不赢一握的小腰,直接贴到自己身上,垂眸看着她今日亮丽无双的小脸,突然低下头覆上她红唇——
随着他自行解衣的动作,白心染吓了一跳,赶紧要跳出他的怀抱,但却被他手臂圈得紧紧的,且双脚也有些发软。
等到他放开她的时候,他自己把自己扒得精光,让白心染险些暴走。
“赶紧的给我穿上!你多大的人了羞不羞啊!”
她是要帮他换衣服来着,可没让他丛里到外都换。这不要脸的,是不是太开放了?
怕他不自觉,白心染赶紧拿过他的衣物从里到外帮他穿起来。捕捉到男人黑眸中一闪而过促狭的笑意,她磨了磨牙恨不得咬他两口。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也不怕当真擦枪走火耽误了时间?
“不必这么急着去白府,要看热闹就得晚些时候去。”突然的,男人迸出这么一句话。
“……?!”白心染眨了眨,没懂他的意思,“去晚了人家都洞房了,我们还去看什么?”
提到洞房,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然后白心染不自在的扭开头,偃墨予则是勾唇扬笑,似乎都同时想到了什么。
几个月前,他们丢下众多的宾客,不就是在这间房里提前洞房吗?
“好了,赶紧收拾,要是去晚了,指不定白家的那些人又该挑我刺儿了。”将里衣给他系好,又将外袍塞到他手中,白心染赶紧转移话题催促起来。
偃墨予依旧嚼着迷人的笑,一边穿衣一边调侃她:“以你如今的风头,谁还敢挑你的刺儿?”就算敢,也得问他同意不同意。
闻言,白心染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如今我成了别人心中的变态人物,还不都是因为你造成的。你要长得丑些,那金陵国的公主会看上你?她若不看上你,我也不至于自毁形象。到现在那公主都还没回国,也不知道她留在蜀夏国还想做什么?真是膈应死人了。”
“那要不我们想个法子让她离开?”偃墨予挑了挑眉,问得有些随意。
白心染想都没想的点头:“这主意不错,值得考虑。等雪岚的婚事一过,我是该好好想个法子将她给送走。”那公主赖在金陵国不走,还真是让她着实不安。他们夫妻俩在筵宴上这么恶整了她,让她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她不相信那公主会轻易的放过他们。这种人自小骄傲成性,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她肯定不甘心。若是她真那么大度善良,就不可能在御花园如此挑衅她了。
如今她赖在蜀夏国不回去,这显然就不正常。
反正为了安全着想,他们宁愿做小人主动出击也不愿被动的等着别人报复……
偃墨予轻轻颔首,算是同意了她的想法。自小在深宫中长大的人,其心思和心机本就不同常人,他也不相信那公主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两人收拾妥当之后,在偃墨予的磨磨蹭蹭以及白心染的不停催促中,夫妻俩带着血影、殷杜以及贺礼这才上了马车朝大学士府而去——
一路上白心染都不知道翻了多少白眼,今日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回事,磨蹭得要死。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慢吞吞的时候。也不是她急着要赶往白家,而是今天的新娘子是雪岚,算是出了血影之外,她唯一觉得可以交往的女人。人家嫁人,她肯定要去捧场的。
哪知道这男人从回府到出门居然磨蹭了近一个小时!等他们去,人家都拜完堂了,还看个毛线热闹啊!
终于,马车在大学士府门口停下,还未下马车,就听到外面热热闹闹的声音。
白心染正准备掀帘下去,突然就听到几道议论的声音传来——
“你们说这叫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喜轿怎么会失踪了呢?”
“就是啊,说起来可真邪门。我刚才在里面,听到那前去迎娇的人说,喜轿是抬出了柳府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在半路就晕倒了,醒过来后就发现喜轿不见了。那么多迎亲的人,居然全都在同一时间晕倒,你们说是不是邪门啊?”
“可不是嘛!光天白日的,居然发生这种事。这白府近来也真够晦气的,才不久听说嫁去贺家的女儿跟福德王有染还同福德王一起殉情死了,现在又出了这种新娘半路失踪的事,这白大人家是不是得罪了哪方神灵,所以家门才如此不幸啊?”
“咳咳咳……你些话你可要小声些说,别被人听到了。我可是听说了,自打那承王妃被接回白家以后,白家就一直晦气不断,你们不知道,以前承王妃被逐出家门就是因为算卦的说她是灾星转世,所以白家才将她赶出家门的。你们看,这承王妃才回京没多久,白家就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想必啊,就是承王妃给克的。”
“就是就是……这些我也听说了。那承王妃据说还要玩弄死人,这事啊可是好多人都亲眼看到的,可吓人了。承王妃如此邪恶,我猜啊这白府发生的事肯定就是因为她而起的。”
“……”
“……”
一句句议论的话,让两辆马车内的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特别是白心染,头顶那个黑啊,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TM的,还能再传恶心点吗?!
白府出事管她毛事!
她每天规规矩矩的在承王府过日子,得罪谁了啊?要这么黑她!就跟她刨了人家祖坟一样,这些人说话是不是太昧良心了?!
而且说什么喜轿消失……这TM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谁家的人,竟敢在背后如此重伤我们王妃,是嫌命活得太长了?”在白心染出去之前,殷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紧接着,惊恐的尖叫声传来——
白心染一惊,赶紧掀帘走了出去,就见血影手中的小刀已经在滴血,顿时让她抚额恨不得找块石头撞死。
“血影,住手!”
刚刚围在一起八卦得津津有味的几人,其中一人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