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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下旨赐婚?”
闻言,夏高瞳孔紧敛。
金贵妃的确在他面前提起过多次,想要把她侄女子雅公主许配给承王,因承王已娶妻,一时又找不到理由降其正妻之位,而子雅公主断然不可能做人妾室,所以就提议以平妻身份赐婚承王。他其实心中也早就想为儿子多选几名女人,听到金贵妃提议,当即就觉得这主意不错,很合他心意。
于是几日前,他找他,并将此事说了出来,哪知道儿子当场就冷了脸。
他见情况不对,就立马改了口,不敢再强求。
毕竟他们父子俩才相认不久,他也不希望因为女人的事让父子之间生出什么间隙,就决定把这些事给缓一缓。他没想到金贵妃居然把人直接给弄进了承王府……
该死的金贵妃,她好大的胆子!
他们父子关系才刚刚和睦起来,她居然在这个时候给他生出事端!
“予儿,你误会朕了!”想明白儿子的怒意来自何处之后,夏高回过神来赶紧解释道。
“皇上,臣最后再说一次,臣只有一个妻子,即便你再如何塞人,那也与臣无关。若是皇上觉得臣是在藐视您的龙威,那皇上大可随时下旨,但请皇上记得,您下旨当日,就是我们父子情分缘尽之时。臣言尽于此,告退。”背着夏高,偃墨予抬手侧身朝他拱手行了一礼,连正面都没给他一个,随即大步的离开的御书房。
“皇儿!”夏高站起身,皱紧龙眉喊了一声。
但人已经离开了。
那留给他的背影孤傲、冷漠,甚至带着一丝决然。让他心口隐隐犯痛,就犹如回到了当年,亲眼看着那抹倩影冷漠的离开,不曾再回过头,不曾再认真的看他一眼……
“皇上。”德全在一旁看得揪心难受,可是又插不上嘴,这会儿见夏高情绪失控,赶紧上前将他搀扶着坐下。“皇上你小心着身子,可别把龙体给气坏了。”
“他、他、他……”指着儿子离去的方向,夏高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儿子那决然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跟他赌气,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为了一个女人,他连他这个父皇都不要了!
看着他的难受劲,德全忍不住的在心里叹息。“皇上,的确是您太心急了。”
夏高不甘的蹬了一眼过去,威严的眸色突然闪过一丝委屈:“你看到没,承王他、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不要朕这个父皇!”
德全赶紧劝道:“皇上,您先冷静冷静。承王殿下并没有说不要您啊。”
“还没有?他刚才都威胁朕了!”
看着他略带委屈抱怨的样子,德全哭笑不得。这能怪谁啊?
“皇上,您也知道承王的性子,您之前就不该将平妻之事告诉他。承王自小就极少与您亲近,如今他与您相认,正是您们父子关系刚融洽之时,您明知他不喜别人过问他的私事,您还听金贵妃之言去试探他,他定是会恼的。”
“那你为何不早提醒朕?!”
听到这话,德全都想哭了。这关他啥事啊?
皇上他听到金贵妃的提议后龙颜大悦,难不成他还敢在那时去泼皇上冷水?
夏高喘着粗气,龙颜上布满了怒意,突然想到什么,他猛的站起身,把本就小心翼翼的德全给吓了一跳。
“摆驾,去安乐宫!”
……
安乐宫
金贵妃优雅的卧在贵妃榻上,为着自己侄女子雅公主顺利入住承王府而沾沾自喜。
这一次诸国联姻,其中就有自己的侄女子雅公主。当姑姑的,她自然要替自己侄女选一位最出色的男人。无疑,承王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承王不仅受皇上器重和宠爱,而且承王品行容貌样样俱佳,若子雅能与之成婚,对她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而且承王妃以前还是个傻子,就算如今好了、同常人一般了,可也不过是名无知女人,和子雅相比,她一个山里长大的土包子,根本就没有一点优势可言。
而子雅从小品书识字、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出众,只要让子雅入了承王府,两个女人一比较,谁是乌鸦、谁是凤凰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到时候,就算那承王妃不愿知难而退,只要子雅使点手段,还怕坐不上正妃之位?
如今子雅已经住进了承王府,跟承王之间的关系就不言而喻了。即便承王不想娶,也不能不为子雅的名节负责。
那承王妃简直就是个草包、废物!这么容易就被自己给唬住了,看来以后子雅的事她都可以少操点心了,这么笨的一个女人,凭子雅的能耐,难道还对不了吗?
就在金贵妃为自己的侄女徜徉美好的未来之时,突然外面响起宫人的传报声——
“皇上驾到——”
闻言,金贵妃赶紧起身,并快速的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迈着高贵优雅的步子朝门口走去。
看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她脸上堆着端庄的笑福身行礼:“臣妾恭迎皇上。”
跟在她身后的宫女们也同时跪在地上齐声行礼。
“平身!”夏高刚毅的龙颜带着冷意,淡淡的扫过众宫人,一身帝王之气骤显,不怒自威,“你们都下去。”
寝宫里就只剩下金贵妃了。
夏高也没落座,而是冷眼瞪着她,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怒意:“金萍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借朕旨意擅自行事,你可知罪?!”
看着夏高龙颜上的怒色,金贵妃心中就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再听夏高的怒声,她顿时就跪在了地上,佯装不解的问道:“皇上,不知臣妾犯了何罪让皇上如此恼怒?”
“你还敢跟朕装糊涂?”见她不知所错,夏高眸色越发凌厉起来,“朕问你,可是你让那子雅公主住进承王府的?”
金贵妃美目中快速的浮出一丝水汽,楚楚动人,显得格外委屈:“皇上,不是您同意了让子雅嫁给承王为平妻的么?臣妾不过是想让子雅同承王多接触接触以增进感情罢了。”
闻言,夏高更是恼怒不已:“朕何时同意让子雅公主嫁给承王了?朕不过是说先打探承王的心思再做决定,何时答应订下这门亲事了?你不同朕商议就擅自做主将人给送入承王府,反过来还指责朕的不是,金萍儿,你可有把朕放在眼中?!”
好不容易才把儿子给认回来,被这女人一搞,现在儿子闹着要同他断绝父子关系,这一切全都是这女人的错!
金贵妃被怒吼声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心里也不由的紧张了起来。美目中的水雾快速的凝聚成泪珠子,一颗一颗顺着眼角滚落,颤抖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息怒,臣妾不是有意的。是臣妾误解了您的意思,臣妾知错了。臣妾没有别的心思,臣妾只想促成这桩婚事,好让皇上不用亲自为承王的事操心。”
身为四妃之首,金贵妃自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她知道皇上面硬心软,不能同他逆着来,如果试图掩饰和狡辩,只会让皇上更加厌恶和愤怒。
果然,见她知错认错,夏高神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他心里也在想着解决的办法。
可是该怎么才能解决?
那子雅公主都已经住到承王府去了,现在若是让人将她接回来,这似乎有些失礼。
可是让她在承王府继续住下去,那那对小夫妻不得一直记恨他?
“金贵妃,此事朕暂且给你记一过,现在朕命令你,去说服那子雅公主,让她自己离开承王府。以后没朕的旨意,若是你再敢胡乱行事,下次朕定不饶你!”
冷着脸,沉声的命令完,夏高甩袖离去。
他现在还得去想个法子把那对小夫妻哄一哄……
金贵妃起身,看着那明黄色身影离去的方向,不由的捏紧了双手,晶莹的水眸中浮出一丝冷意。
哼!
现在人都住进承王府了,她傻了才会把子雅劝出来!
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她就不信,承王还能推卸。
皇上要是再问起,她就说子雅不愿离开,到时他们也没法。皇上总不能为了此事与他们金陵国闹僵吧?
……
而在承王府中
金子雅被管事安排在偏院中住了一宿,原本以为当天晚上就会见到承王,结果都第二天中午了,都没见到承王回府,于是就派自己的贴身丫鬟去找管事询问。
对于这个大有来头的公主,总管事周伯自觉没法应酬,就让殷杜前去。好歹殷杜是承王府的护卫头领,论胆量,怎么的都比他这个老头子大吧?
殷杜不好推拒,只得硬着头皮前去见这个突然出现在承王府的公主。
“你叫什么名字?”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男子,金子雅扬着下巴问道。那声音虽然温柔细润,可一身荣华外加高雅的姿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傲气。
“回公主的话,小的叫殷杜。”殷杜低着头将浓眉皱得紧紧的,清俊的脸庞上少了平日里的嬉笑,此刻显得尤为严肃。
对于面前这个看起来美艳动人但气势逼人的公主,他一点好感都升不起来。
人家王妃这么受宠,还从来没摆过高姿态。这公主又不是承王府的主子,只是客人罢了,居然比主子的气势还强。
他倒是很想知道这公主到承王府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爷最近在礼部主事,明明就是负责接待这些外国使者的,怎么接待来接待去,接待到自己府中来了?
莫不是这公主想嫁给爷,所以才入住承王府?除了这个原因,他还真想不到其他原因。否则哪有未婚女子随便住别人家的道理?
上次那柳小姐虽然也是跟爷和王妃同住在别院中,但人家柳小姐是为王妃受伤,王妃为了感激她才让她住下的。
哪像这个公主,不请自来。
“殷杜,本宫问你,承王殿下为何昨夜没回府?”金子雅柔润的嗓音中带着一股特有的傲慢。
殷杜眉头皱得更紧。他只负责承王府和主子的安危,因为他没有进宫的资格,所以爷进宫都不会带他前往,除非是特殊情况让他乔装打扮混进宫里,他只知道爷在宫里忙,哪里知道爷为何不回府?
“回公主的话,小的不知。”
金子雅娥眉轻蹙:“那承王殿下何时回府?”
“回公主的话,小的不知。”腿长在爷身上,他哪知道爷何时回府,更何况爷把王妃也带在了身边,什么时候回来这更说不准了。
金子雅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她听姑姑说了承王最近都在宫里忙碌,可没人告诉她承王居然不回府。那她到承王府来有何用?
不过转眼想了想,她又觉得没什么,承王就算再忙碌,这毕竟是他的府邸,他总不能一直都不回来吧?
“行了,你起身吧。”见问不出什么,她淡声的说道,美目中浮出一丝轻视。
“谢公主。”殷杜起身,规正的站着。
“本宫初来,对这四处都极为陌生,既然你是负责看守这承王府的,那正好,今日你就陪同本宫四处走走,带本宫熟悉熟悉各处。”
听着她的吩咐,殷杜嘴角抽了抽。这什么意思?敢情公主真想把承王府当成她的家啊?
偷偷的瞄了一眼那美艳而又显得冷傲的女人,他暗自叹了一口气。
……
从承王府东面到西面,甚至连后院,殷杜领着金子雅以及她的丫鬟都一一走了一遍,近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差点没让殷杜吐血,可某个公主却一点都不显疲累,反而对每一处都极为用心的参观。
最后在一处十字路口,金子雅才停了下来。
“殷杜,那是何处?为何这么显眼的院子你不带本宫前去?”纤纤玉指指着主院的方向,冷傲中带着不悦的嗓音在殷杜耳边响起。
殷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低头如实回道:“回公主的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