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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她目光冷冷的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曾经迷人的面容如今在她眼中就如同怪物一般让她露出厌恶之色。
“放手!”疯了!这绝对是幻觉!拼着劲,她不停的扭动着想要爬起来,简单的两个字从她嘴里蹦出来,却充满了浓浓的厌恶和排斥。
夏礼珣原本还有些柔和的俊脸突然就黑沉了起来,可身上的女人即便是受着伤,那股子劲儿也是大的出奇。怕她因为挣扎又将身上的伤口扯裂,不得已,他只好寒着脸放她放开,并亲自将她抱到一团枯草上坐着,而他则是挨着她坐下。
他这些举动在柳雪岚眼中那就是反常,反常得让她心里别扭又难受。
挪了挪屁股,她离他稍远一些。
“……”夏礼珣顿时就有些怒了,自身的骄傲哪能让他忍受别人对自己的嫌弃和漠视?大爷脾气随即就发了出来,“坐那么远做何?难道本王还要吃人不成?”
“男女授受不亲!”柳雪岚低着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说话声音虽小,可却带着浓浓的疏离感。
闻言,夏礼珣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巴不得和本王亲近,怎么,这会儿竟装作不认识本王了?”
柳雪岚依旧没有抬头,嗓音更是冷漠:“对不起,以前的事我已经忘了。不记得跟你有过什么交集。”
“柳雪岚!”夏礼珣瞪大了眼,眸光陡然凌厉起来,“有种你再说一次!”
该死的!他舍命相救,她不知道感恩就罢了,竟然还说出这种话!这些年的事他历历在目,难道她说忘就能忘的?!
这一次,柳雪岚抬起了头,目光凉凉的看着他:“不知道奉德王这是何意?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只不过是认识,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你有何资格对我大吼大叫?”
夏礼珣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握,半响,他深吸了一口气,在柳雪岚冷漠的目光中,突然伸手将她的手抓住:“本王决定了,以后允许你继续跟着本王,本王去哪,你也可以去哪,本王以后不嫌弃你就是了。”
闻言,柳雪岚目光更是冷了又冷,毫不留恋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奉德王请自重,我现在已是待嫁之身,没心情跟你玩追逐的游戏。”
“柳雪岚!”夏礼珣黑着脸咬牙低吼。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这女人居然跟他闹脾气!
“我说过,我累了,不想追了,我只想好好的找个疼我的男人嫁了,你的游戏我玩不起,恕我不能奉陪,你还是另找她人陪你玩吧。”
“……”夏礼珣眸底泛出一丝猩红,恨恨的看着她,“嫁人?嫁谁?白宇豪吗?信不信本王回去就杀了他!”
他突然凶狠起来的神色,让柳雪岚更加陌生的看着他:“奉德王这是何意?我嫁人关你何事?就算不嫁白宇豪,我也会另外寻一个疼我、宠我的男人。跟你有何相干?”
“……”男人顿时气的薄唇都有些发抖,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就这么对持着,他眼底是不甘和愤怒,而柳雪岚眼中则是一片清凉和冷漠。
谁也没有再说话,空气瞬间因此而凝固,在这窄小的石洞中,只听到木枝燃烧的响声,以及两道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良久,柳雪岚收回视线,下意识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许是之前被冷水浸泡过,这会儿稍微离火堆远些,就觉得凉意渗人。而且这石洞明显很潮湿,借着火光,还能清晰的看到石壁上长满了幽苔。
突然一件外袍递到她眼皮下,看着这件不属于自己的衣裳,还能清晰的闻到上面的薄荷香,柳雪岚愣了一瞬,随即,眸光一沉,一把将那件外袍给甩到一旁的枯草上。
“你!”夏礼珣的脸是彻底黑了。可正当他勃然大怒之时,脑海中突然闪出一副画面。
回想起曾经的一幕,他突然觉得心口发堵,堵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
“对不……起。”
他为他当日的行为道歉。
他知道,或许正是那日他的无情让她放弃了这么多年的追逐,彻底的将他排挤在心门之外。
明白了这些,他突然靠过去,猛得将她整个人抱住。
这一次柳雪岚并没有挣扎,似是感觉到他的强势,又似是害怕牵扯到她后背的伤势,她任由他将自己抱得紧紧的,只不过脸上的冷意更深。
京城
夏高龙颜大怒。
近段时日接二连三的发生行刺事件,让他心里压抑的火气再也没法控制,在听闻夏礼珣跳入悬崖时,忍不住的咆哮出声,吓得闻讯赶来的大臣们纷纷胆颤心惊,四周宫女太监们纷纷跪在了地上。
“岂有此理!在我蜀夏国竟有如此狂徒,敢光天化日之下劫持行凶!”
“查!给朕彻查!不把这些狂徒找出来,实在难消朕心头之恨!朕还如何做这一国之君?”
“柳博裕!”
夏高骂了一通,突然点了人名。
柳博裕正为女儿的事伤心难受着,夏高发怒的话他几乎都没怎么听进去,一心只想着女儿的生死。还是旁边的一名大臣暗中撞了他一下,才让他回过神来,收拾好脸上的哀痛,他赶紧站出来,恭敬的回道:
“微臣在。”
夏高看着他,一身威严尽显:“听闻此次劫持事件是因你养女而起,如今你养女同奉德王一同坠入山崖,想必你同朕一样的气愤。身为京都提督巡捕,在京城竟有如此恶徒,你难辞其咎。朕命你,即刻派人调查,务必要将这背后之人查出来交给朕,眹就当你将功补过!”
柳博裕本就心有不甘女儿的噩耗,正想着要如何才能抓到背后行凶之人,没想到夏高却把这事交给了他,顿时让他激动得赶紧伏在地上领旨:
“皇上请放心,微臣定会查出这些恶徒及背后之人。”
虽说他现在心中一点底都没有,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着手,可是这会儿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女子说的话,让他对接下来的调查充满了希望。
承王妃!
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上次岚儿受伤,她说是她连累了岚儿,且还说那是因为她的私人恩怨造成。
且这两次事件,承王妃都在现场……
夏高命令完柳博裕,目光一转,看向了那一直面若覆冰的男人。
“承王,可有收到消息回报?”
“回皇上的话,已经派人前去搜索,相信最迟明日就会有消息。皇上且宽心,奉德王和柳小姐自身武艺都不差,想必应没有性命之忧。”
闻言,夏高总算缓下几分神色。扫了一眼众大臣,心里顿时烦躁不已。
“承王留下,其余人等全都退下。”
“是,臣等告退。”众人齐齐告退。面对怒火中的皇上,谁也不想留下来当发气桶。
只是现在奉德王落难,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众人又开始在心中暗自计较了——若是奉德王还能活着回来倒也罢了,若是奉德王因此遇难,那他们是不是又该为自己的前景提前做好打算啊?
只是太子被废,还能再被皇上册立吗?
到底现在他们该支持谁上位?
等众大臣都走后,夏高将偃墨予带去了御书房。
“承王,朕问你,对于此事,你是如何看的?”没有了外人,夏高一脸严肃,直言问道。
他不相信这个儿子什么都不知道!
那承王妃都遇过两次受袭了,难道他会一点动作都没有?
站在夏高面前,偃墨予只是眼皮掀了掀,冷峭的脸上依旧沉冷如冰。
“回皇上的话,臣一概不知。”
闻言,夏高冷冷的瞪向他:“你还要包庇他到何时?难道让他为所欲为将你们全都赶紧杀绝,你才愿意将他供出来?”
偃墨予突然一震,抬头迎着夏高的怒容,眸底闪过一丝诧异。
见他终于有反应了,夏高哼道:“你真当朕年迈糊涂什么都不知道?”
末了,他突然坐到龙椅上,威严的脸上露出一抹痛色,“朕早就猜到是他了。朕不说出来,只是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就是想给他一次机会,可没想到……他怎就下得了手呢?朕是他的父皇啊!奉德王再不济,那也是他的兄弟啊!枉朕一生勤政爱民,自诩是位明君,可没想到,朕所生的儿子竟是这样的禽兽不如,连弑父杀兄这种事都做的出来……朕管了天下,可却连一个儿子都管不住!”
说道最后,夏高的眼眶有些泛红。
在卢云山,他遭遇陷阱,当时还以为是奉德王演出的苦肉计,可是后来想想,奉德王心高气傲、向来自私,苦肉计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风。
后来在途中遇袭,他就猜到是谁所为,除了在朝中的太子,其他两个儿子都在身边,还有谁能把行刺他的事安排得如今缜密周严?
如今他太子之位被废,定是会把矛头指向奉德王,对他来说,只有除掉了奉德王,他才有可能翻身……这些,以为他这个皇帝老子会不懂吗?
偃墨予抿着薄唇,却始终没有开口。
夏高心痛的一拳捶在龙案上:“你说,难道真要让朕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吗?”
“皇上,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奉德王再说。既然皇上都清楚这一切是谁所为,那就更应该谨慎防备才是。臣不敢帮您定夺!”垂着头,偃墨予沉沉的说道。
他相信不用他出手,自然会有人对付那人。他本就无意争夺帝位,既然他们要争,他定是不会参合进去。至于皇上是否要那人的性命,这都与他无关。
只要不损伤到他和他在乎之人。
……
承王府
邱氏重新搬回承王府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又从盛子阳那里得到奉德王落崖的事,这喜中之喜的事乐得她同盛子阳在房里庆贺了一下午外加一个晚上。
太子被废、奉德王落崖,夏高两名成年的儿子都相继出事,对她来说,也就意味着她富贵荣华的日子就快来临了。这怎么能不让她兴奋的?
原本打算搬回承王府之后就进宫的她,得知奉德王落崖之后,顿时就打消了进宫的念头。
她知道如今夏高肯定心情不好,自己这会儿去见他肯定讨不到多少好处。而此刻若是她出面去问有关承王身份何时公开的事,夏高定会对她有所不满,甚至还会怀疑她的企图。
于是乎,在偃墨予和白心染还未回承王府之际,她乐得跟盛子阳整日纠缠在一起,一边享受着女人才有的快乐,一边憧憬着自己美好的明天。
……
大学士府
白宇豪被偃墨予送回白府之后,贺兰氏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孙子房中。
看着白宇豪脖子上的伤痕,贺兰氏既心疼得连连落泪,又愤愤的不断指骂某个害了他孙儿的妖女。
“豪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傻,非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呢?你看她都把你害成什么样子了啊?!那女人在外不检点不说,还勾引你把你祸害得差点性命不保,她根本就是个妖女,你可千万不要再跟她来往了啊!”
听到贺兰氏的话,白宇豪皱着眉头,赶紧为柳雪岚辩解:“祖母,你多心了,岚儿她并没有害我,是她救了我,要不是她,我这会儿怕是都回不来了,您怎么能这样说她呢?”
闻言,贺兰氏顿时冷了脸,训斥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帮着那妖女说话,你是不是想气死祖母啊?你是我们白家唯一的根脉,怎么能娶那样的女子为妻?她这都还未过门呢,就把你害成这样,她若是进了我们白家,那不是更让我们白家不得安生?你也不想想,若是你因为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白家可怎么办啊?你让祖母怎么有脸去见白家的列祖列宗!”
白宇豪的脸有些难看。可面对这个向来喜欢咄咄逼人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