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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书香世家,读过几年书,10岁时家道中落,逃难时和家人失散,被拐子骗来,和小刀是同期被卖进卧月楼的。
“呵呵,你才14岁,说起话来可比这些大丫头老成周全多了……”沈老妈子像是对郑绵绵十分亲厚,面上难得露出和蔼的神色,“这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可惜这脸长得一般,不然也能做楼里数一数二的姑娘。”
郑绵绵一时僵住,她以为讨好眼前这个势利小人就可以安然度日,没想到沈老妈子也打自己的主意。
人长得丑,看来有时也是一种福气,尤其是勾栏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脏地儿。
雪萍和绵绵两人同住一屋,素日多有来往,姐妹相称。雪萍刚得了前厅王伯的赞赏,已经是半只脚跨进了火坑;这厢又听到沈老妈子对绵绵的“特别提拔”,心里更不是滋味。
今晚为了萧潇失踪的事,一屋子人都被罚不许吃晚饭,统统聚到轩园中厅听候沈老妈子发落。后院不准对女子用刑,沈老妈子就杀鸡儆猴,各赏了看门的四个家丁10下“甘蔗”。
“让小刀起来,他是楼里摇钱树,跪不得……”
“沈妈妈是长辈,我们自然是要孝敬的。”一声不吭的雪萍已经沉不住气了,要是再不顺她心意,恐怕小刀也要遭殃。
“呵呵,就算他要跪,我也不敢受这礼儿。”沈老妈子听了一番奉承话,心情大好,肥胖的左手一摆,立即有人出去请小刀进来。
雪萍悬着的心好不容易放了下来。
“沈妈妈,不好了,不好了,小刀晕过去了!”屋外慌慌张张闯进来个跛脚家丁,过门槛儿时绊了一跤,扑通摔到众人面前。
“什么?!”沈老妈子咧嘴惊呼一声,她慌了神,坐立不安,“快快快……快叫大夫啊!”
雪萍的心顿时如石沉海底:萧潇失踪,园子里与她亲密的只剩下小刀。她们这些贱命,多数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光景的,只有互相扶持,在权贵、贱民的夹缝中活过来,已经是奇迹。
“雪萍姐。”绵绵收起一脸谄媚的笑容,拢着眉头俯身蹲下。
雪萍缩了缩肩膀,不让绵绵碰她。
郑绵绵冷静轻声道,“我知道你向来看不惯阿谀奉承的事,就算厌恶我这样讨她欢喜,你也不得不学着左右逢源。沈妈妈这类人极好对付,哄她开心,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是碰上厉害的……比如花姨娘……那就不好说了。”她见识过花姨娘的毒辣,嘴上功夫根本应付不了那个佛面蛇心的女人。
“扶我起来。”雪萍忍住眼中酸涩,深吸了一口气,望向郑绵绵的眼神少了蔑视。
小刀被家丁们七手八脚地架进了屋子,安置到厅中美人榻上,沈老妈子不知从哪里倒腾出一个火盆子,又吩咐丫头们去柴房取了干柴生火取暖。
“沈妈妈莫急,小刀这是冻晕的,不打紧。”绵绵牵着心急如焚的沈老妈子,一边嘴上宽慰,一边心里痛骂。
眼下前厅生意正忙,本地入夜后是不方便请大夫的,后院伙房劈柴的陈忠是半个神医,今天恰巧回乡探望老母,不在,急的众人团团乱转。
第07章 谁告密就审谁
更新时间2012126 14:44:44 字数:2105
室温渐暖,昏迷过去的小刀在美人榻上翻了个身,差点儿滚了下来。
“诶哟,快护着点儿,别摔了。他那白嫩小脸要是蹭着一星半点儿,我准要赔上十年的月例银子……”沈老妈子没想到,自己本想拿小刀立威,这下却要供菩萨一般小心伺候。这会儿,她可早把无故失踪萧潇忘到脑后了。
粗使丫头,死一个不打紧;
这花姨娘看上的小倌,哪儿能出岔子?
“萧潇……”小刀微弱的声音传入离他最近的雪萍耳中。
雪萍见他睁了眼,立即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趁人不注意,低声唇语道:“已经找到萧潇了,你先躺着装病,沈妈妈现下正慌着神儿呢!”
小刀眼中的担心一时淡去,他抿着嘴,会心一笑,乖乖闭了眼。
雪萍咬着下唇,想着:只要小刀不醒,沈老妈子就无暇找由头治她;至于跟他撒的谎,只能等他再度醒来时解释了。
过了一个时辰,卧月楼前厅的喧闹声渐渐少去,多数风流客回家应付老婆孩子去了,留下些没有家室的,或者心事沉闷的,又或者喝高了走不动必须留宿的。剩下的人交过几锭银子都能在此暂住一夜,想要姑娘、俏姐儿陪过夜暖床,则需另添些钱财,爱怎么玩儿就由着客人了。
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将萧潇失踪的事情告密,王伯得了信儿,趁前厅生意空暇再度折回轩园,推门一见沈老妈子围着昏迷过去的小刀转,又急又气,手上稍加用力,就将她拽出屋子。
“我看你是在这儿闲得慌,挺能折腾。我刚才走,那小刀还好好的,现在……你,你怎么说?”王伯铁脸一放,不怒自威,他又斜视了屋内乱哄哄的一群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是怎么管教这群丫头的,刚挑去前厅的两个丫头,连个茶都端不稳,客人摸一下手怎么了?又没摸屁股……再说了,纵然是摸了,那又如何,只要能讨客人欢喜,就是留住了咱们卧月楼的财神!”
沈老妈子点头哈腰忙赔笑:“是是是,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刚刚只是想教训教训这帮爱和我作对的丫头,没想到小刀倔性子,居然会给那贱丫头求情。”
王伯胡须一抖,像是见惯不怪的样子,吊着嗓子笑说:“这轩园,也就这么一个贱丫头有点儿本事,她能把小刀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而你呢?还不是被这群小毛孩儿牵着走……”
“那人……还找不找?”沈老妈子自知没脸,说话的气势也端不住了。
“必须找回来!进了咱们卧月楼,还想跑……以为这里是善人堂还是客栈?”王伯背起手,缓步踱进屋内,探着小刀脑门儿的温度,松了口气。
雪萍见了王伯,自是垂下头暂时避开,站到了屏风后边。
绵绵的视线在沈老妈子和王伯身上徘徊,终究是猜不出来,除了教训,王伯还跟沈老妈子说了什么。
王伯一走,整屋的家丁、丫头们都屏住呼吸,大伙儿都知道沈老妈子在火头上,一个个不敢轻易走近。绵绵打量着她手边的茶凉了,就借故贴了上去,给她泡上一杯热热的菊花茶。
“园子里,都找过了吗?”出人意料的平静。
绵绵端茶的手一顿,也是惊讶:照着往日的泼辣性子,王伯和內苑有交集,沈老妈子应该暴跳如雷、撒泼大骂才对啊!
“留下两个丫头,其余的人带上火把,都跟我上山找人。”沈老妈子又停了一下,转了心意,吩咐郑绵绵办事,“这两日花姨娘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今晚我就不上山了,暂且守在园子里。他们一有消息就回来告诉你,你呢,再挑些要紧的话回我。”
杵着听训听得几乎犯瞌睡的家丁们立刻醒神,纷纷告退,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后,十几个人消失在轩园中。
绵绵扶住沈老妈子的胳膊:“沈妈妈要是信得过我,就先回屋歇着,一有丫头的消息,我必定亲自去知会您……萧潇若不肯自己回来,我就是绑也要绑她去您屋里领罚的。”她在“绑”字上加重了音。
沈老妈子不再说别的,出门后,瞪了屋外替她打帘子的雪萍一眼,嘴里咕叨了几句,具体内容不详,但“狐媚”那两个字众人都是听的一清二楚。
“总算送走了……”几个胆小丫头在书案底下避了许久,等沈老妈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轩园后,才敢哆哆嗦嗦抬起头,慢慢站出来。
郑绵绵好笑地瞟了其中个高的女孩儿一眼,问她:“平日,这屋子里哪个丫头和前厅的人有来往?”显然这个高的女孩儿对一干家丁、婢女的情况很熟悉,绵绵才挑了她问话。
众人齐刷刷看来。
面对众人的目光,高个儿女孩儿脸孔红得要滴出血来,她轻颤着说:“我,我……我不知道。”多半是知道绵绵要追究谁跑去前厅告密,自己又才想到一个人,这才吱吱唔唔了半天,谎称自己不知道。
“你不知道?”还没等高个子女孩儿回答,绵绵目光越过她,直勾勾地看着她后边那个丫头,淡定道:“你,站出来。”
都是婢女,都是卑贱的人,讨了沈老妈子欢心,绵绵就似有了撑腰的靠山,在轩园一众婢女家丁里头,说话多少有些分量。
还没等绵绵问话,那瘪着嘴像是要哭的小丫头拨开人墙,挤到了她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下求饶:“绵绵姐,绕了我姐姐吧,蕊儿划伤了手,她刚去过前厅取药……但,但蕊儿保证,姐姐她绝对不会乱说话的。”说罢,她摊出自己的右手。
蕊儿的手的确只做了简单的包扎,血色依稀可见。
雪萍在一旁仔细听着,她忽然想起方才确实有个瘦削的身影,趁着大家不注意溜去了前厅,可能就是这个蕊儿的孪生姐姐——彬儿。
“雪萍姐姐,你可要帮帮我,彬儿姐姐她绝对不是个多嘴的人,你知道的,你知道的……”蕊儿看见雪萍,像是救命稻草般,死死缠了过来。她知道绵绵同雪萍关系要好,以为拉雪萍进来,绵绵就能给些面子,小事化了。
不过——
雪萍可没顺着她的意思,一个字也没说。
第08章 我剖尸的
更新时间2012126 16:36:05 字数:2204
“起来。”绵绵睨了一眼面露无辜神色的雪萍,又眯起眼说,“若真是彬儿多嘴,我自当回了沈妈妈,请她老人家决断。倘若不是,你这一遭可不是白白跪我?”
蕊儿捡了一颗定心丸,悻悻的站起来抚平裙褶子,向绵绵道了声谢谢,就随众人四处寻人去了。
轩园里并没有发现彬儿。
“雪萍,你怎么看?”绵绵搓手取暖,往掌心哈着热气。
蕊儿急红了眼,忙来求饶。
绵绵和雪萍都料定是彬儿将萧潇失踪的事情告诉了王伯,幸亏小刀替萧潇挡了事儿,大家视貌美小刀比调皮萧潇更重。
打发了瑟瑟发抖的蕊儿,绵绵朝前后看了看,忍不住凑到雪萍的面前,低声说道:“会不会逃跑了?”
“萧潇?不会的。”雪萍摇了摇头,皱眉低声道:“她的宝贝箱子都还在房里放着没动,不像是逃跑的样子。园子里那几滩血迹……怕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难不成,还有拐子来我们青楼骗丫头?”绵绵安抚地拍了拍她手背,宽慰说:“你别胡思乱想,那鬼丫头机灵,不会有事儿。”心中七上八下,只道再聪明伶俐又如何,刀剑无眼,万一正好碰上这些东西,6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应付得过来。
雪萍决定跟家丁一起去后山寻人,绵绵劝不住,只好由着她去。等雪萍一走,就有了彬儿的消息,绵绵不问她去了哪里,只是笑盈盈地夸她体贴,懂得照顾妹妹,而后将彬儿拥入自己怀里,静静的抱着。
闻着彬儿身上淡淡的迷迭香,绵绵已有了答案。
去前厅柜台上取药是真,不过,彬儿还去过另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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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天桓僵着身子,已经坚持了两个时辰没有动弹,萧潇的脑袋枕着他未受伤的肩膀睡得深沉。若是他知道怀里这具6岁丫头的身子里装了颗可攻可守的心,估计倒贴千百两银子,他都不肯。
“像是有人寻你来了……”遥遥传来阵阵狗吠与人声,像是山下有一队人找上山了。
萧潇睡梦中口水一直泛滥,夏侯垫在她下巴的那块帕子已经湿透。
“十五弟今年不过两岁,他都没你这么多口水……”夏侯无奈地叹息一句,拥着这个睡相极差的口水丫头,他竟觉得肩上的伤口还不如头疼。
他试着抽出那块帕子,碰着她滚烫的脖子,手指立即勾了起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