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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萝,我们最近,可能要去京都了。”山南落下一子,说道。
由于外国人的步步紧逼,京都迫切的需要大量的兵力,他们一走,就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了。
“去吧。”青萝下了一子,不动声色地说道,“那正是你们的机遇之地。”
“。。。。。。”山南无奈地说道,“我本以为你会挽留我。”还有他。说罢,也落下一子。
青萝沉吟许久,落下一子,“你们去意已决,那么。。。。。。”多说无益。
“青萝。。。。。。”山南眼神复杂的看着青萝,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的。”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少年向青萝行了一礼,也随之而去。
明白?青萝看着面前尚未下完的棋盘久久愣神,这是山南敬助第一次在棋局没结束的时候转身离去。
她落下一子。
“我输了。”她看着棋盘,突然说道。
阴沉而又闷热的空气连带着呼吸着它的人们也烦闷不堪。
“阿定,你觉不觉得平子那个家伙越来越不对劲了?”小川青叶忧虑的跟阿定说道。在六人中她与阿定的关系最为亲近,故而有什么心事都会跟阿定讲。
在阮青萝的这六个徒弟中,小川青叶的天赋并不亚于松山平子,她是个性格十分天然的美人,眼角的泪痣更是增加了几分妩媚的风情。同时,在天工的天分上,她的领悟力也是最高的。
在她与松山平子两人一起上课的时候,这种差别十分的明显。青萝嘴上不说,但是孰优孰劣,各人自己心中明白。
“怎么了?”阿定温和的笑道,修习花道的时间愈久,她身上的气质便愈发清雅娴静。再加上她与青叶都是唐服打扮,一身山茶花的宽袍广袖越发的衬的她楚楚动人。
阮青萝并未对她们的穿着打扮有要求,但是阿定和青叶却很喜欢这种款式,接触不到几天便完全的接受了唐服,并且连妆容发髻也改变了。
用青叶的话来说,“这样多轻松!”
只有美香仍然穿着和服,在学塾里忙进忙出。
“那家伙虽然本来就让人觉得不舒服,”青叶愤愤的说道,“但是最近却变得越来越令人害怕了,被他盯着的时候,就好像被蛇盯着一样,好恶心。”说着,她揉了揉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跟美香一样,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把玩着身上的带子,抱怨道。
“倒是你,”阿定笑着给她倒了一杯茶。青叶的出身并不差,但是完全没有富家小姐的样子,单纯而且没多少心机,阿定在心里很喜欢这个妹妹,“师父派下来的功课怎么样了?”
“也没怎样,”青叶的脸垮了下来,“师父最近也好奇怪,她说我的各种手艺都差不多了,接下来她要求我做一件她没教我做过的东西出来,而且用途不能一般。”
“出师考验?”阿定说道。
“出师!”青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的说,“怎么会,我还有好多东西没有学,师父不会让我这么简单就出师了的。。。。。。”
“青叶,这一天早晚都要来的。”阿定说道。
“阿定——”青叶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我无法接受,这几年对我而言就像做梦一样,在拜到师父门下之前,我从未想象过这样的生活,现在要出师了,难道这个梦就要醒了吗?”
阿定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不必当真,好好完成就是。”
“阿定呢?师父给你出师考验了吗?”青叶问道。
“。。。。。。”阿定愣了一下,“给了。”她有点苦涩的笑道,“抱歉,内容不能告诉你。”
“阿定——”青叶扑到阿定的怀里,抽了抽鼻子,“我好舍不得你——”
“话别说的太满,”阿定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个考验对我来说意义重大,什么时候完成的了还说不定呢。你这样好像我马上就会完成了一样。”
“嗯。”青叶点了点头,又露出朝气满满的笑容,“那我去功课啦。”她笑着走了。
“。。。。。。唉。”目送青叶离去,阿定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
花,已经落尽了。压抑而又阴沉的天气,模糊了所有鲜活的颜色,将一切笼罩上一层灰色的雾霭,没有一丝生气。在繁花凋零的时刻,显得分外悲凉。
她想到了自己身后的那个如落花一般逝去的家族。她本以为自己会和家人一般逝去,可是却不然,她仍坐在那里,活的好好的。
就在她种下那朵花后不久,青萝对她发布了出师考验。
【找到你真正想做的事。】青萝如此对她说道。
为你自己活一次。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阿定也解读出了这句话的潜台词。
她确实不是为自己而活的,在家族没有凋零之前,她作为长女为了家族而活,家族凋零之后,她为了复仇而活,找到了弟弟之后,她又为了弟弟而活。
而青萝给她派布的出师考验,却是让她为了自己而活一次。
阿定在自己种出来的花海之间徜徉,修习了花艺的这几年,她觉得自己仿佛重生了一回,世界在她眼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可以看到更多,同时走的更远。
与之前的自己不同,融会贯通一门技艺带给阿定的并不仅仅是技艺这么简单,还有附带的自信以及越发坚强的心性与开阔的眼界。很多她这样的女子并不了解这些,她们不曾明白彻底的将知识掌握在手中的那份愉悦和成就感,也不懂如何作为自己而活着。阿定付出了心力,她得到了回报,于是她变为了一个美丽而坚强,并且不失温柔的女人。家族凋零的阴影,在她身上渐渐的淡去了。自己活的好,才是对仇人最大的复仇。
在她发现佐藤助是自己的弟弟之前,她确实是这样的。佐藤助的存在突然改变了她的一些东西。之前可有可无的复仇突然变得不容忽视起来,她变的犹豫不决。
也许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师父才会给自己下这个考验,考验本身不是目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看清自己真正的想法吗?
阿定一愣,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核心,不禁苦笑。
师父一定什么都知道吧,她想道,也对,她那样的人,还有什么无法知道,不能明白呢?
但是她错了,有时候知道一切,并不代表就能明白一切。
同一时间,青萝对着面前的棋盘,陷入了久久的思索当中。
这样的棋局,她只有在和师兄对弈的时候看到过,在这之前,只有和师兄的棋局她看不懂,每当她询问时,师兄总是笑而不语,只说以后她会懂,如果那时她还不懂,便来教她。她在子虚乌有二老身边看着他们下棋长大,渐渐地,很多时候她习惯用棋局来看清某些东西,可是这局棋所表现出来的意象太过杂乱,她怎么看,也看不明白。
她不明白。跟阿定以为的不同,这世上有很多事她都不明白,这些别人都认为她明白的事情,师兄没来得及告诉她,师父忘记教给她,所以直到现在,她仍然想不明白某些事情。
一如面前这凌乱的棋盘。
“果然。。。。。。还是好怀念(想念)你啊。。。。。。师兄(阿助)。”同一时间不同地点的两个人同时感叹道。
恍然不觉,便逝去了这许多流年。
花开花落花事了,梦醒梦断梦浮生。
第十二章
打破这暂且平静的表面的,是佐藤助的回归。
他是青萝最小的徒弟,在青萝的六个徒弟之中,他是最平凡的一个。
以至于青萝带了他两年,却没在自己所会的技艺之中找到适合他学的,
这种尴尬的局面被山南敬助的到来打破了,他本是想让青萝执刀,却意外的看到了佐藤助的手。
“这孩子有一双握刀的手,”他对青萝如是说道。
“是么?”青萝把玩了一会手中锻造良好的刀,想了片刻,便把刀扔给佐藤助,“我不用刀,那么你出去学刀吧,等到你可以将这把刀使用的得心应手的时候再回来找我。”
当然这个不靠谱的条件被山南强力改成了拿到任一道场的免许皆传。
佐藤助有点艰难地抱着与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刀,点了点头。
阮青萝是佐藤助不长的一生中最为敬爱的人,对她的话语,佐藤助从来都是无条件服从的。
这一去便是五年。
时隔五年,当佐藤助再次站在了学塾门口时,他抱着陪伴了自己五年的刀,一时竟不敢走进去。
就在不久前,他从一个不出名的道场拿到了免许皆传,为了不引人注目,为了以后能安静的陪在青萝身边,为了不给青萝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他收敛了自己大部分的光华。短短五年中,他不但学会了那个道场里的刀法,而且还自创出了一套自己的刀法。
。。。。。。这就是近乡情怯么?他不禁自嘲的想道。
“好久不见了啊。”一个男声在他背后响起。
佐藤助面无表情的转身望向来者,“松山平子。”他淡淡的唤道。
同其他四人一样,他也十分的讨厌松山平子这个人,原因无他,这家伙脸上常年带着虚伪的假笑便足以让人看到他就不舒服。
“真伤心呐,按理,你应该叫我师兄才是,如果你真的想迈进这个门的话。”平子脸上露出轻薄的笑容,他刚刚从理发店出来,月代头被整理的油光水滑,好像是要特意去见某个人,他浑身上下都特地打扮了一番。
阮青萝接受了大和文化,但是并不代表她接受了大和男子都会剃的月代头,知道她不喜欢,于是佐藤助和某个人便一直都没有剃,山南虽然也知道,只不过他与青萝相识时便已是如此,而且这并不影响两人的交情,山南并不在意这一点。
“你是为了那家伙才回来的吧,真遗憾。”松山平子搓了搓手,笑了起来。
在佐藤助眼里,松山平子的脸好像浮世绘上的妖怪一般,因为扭曲的笑容而形成了一张不忍直视的脸。其实他的笑容并不是那么虚假而且容易就看穿的,只不过他遇上的人不同而已。
“请叫她师父。”佐藤助冷漠的说道。
“怎么样都好,”松山平子滑稽的耸了耸肩,“就是个丫头片子而已,反正等我学会了所有。。。。。。她不过就是个垃圾而已。。。。。。!”他惨白了脸色不再说话,因为泛着寒光的刀尖正对着他的喉咙。
“因为你是我师兄,所以这一次饶过你。”佐藤助淡淡的说,“下次,你就不再是了。”
说罢,他将刀撤回。
“在道场里生活了几年的你,还真厚脸皮这么说啊。”松山平子惊魂未定地揉着自己的喉咙,毫不留情的说道。
“。。。。。。”佐藤助低头看着自己的刀,“所以下一回我不会留手。”
“而且,”他在路过松山平子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这是我自创的刀法。”他无视了瞬间呆滞的松山平子,朝屋内走去。
“你回来了。”正在研究棋局的相原太郎头也不抬的说道,“师父等着你呢。”
他听到了两人的争执,却并没有多加理会。
佐藤助的呼吸一滞,朝相原点了点头,“多谢。”然后便走了。
松山平子慢慢的踱了进来,眼神阴狠的注视着佐藤助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你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的话,”相原太郎落下一子,“我劝你还是打消比较好,毕竟他的天赋,是你做梦都梦不到的。”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松山平子面色狰狞的冲相原咆哮道。
“冲我乱吠也无济于事,”相原太郎掏了掏耳朵,淡淡的说道,“作为一条众所周知的带着目的来的狗,还是尽责的行使自己的责任才是,当然,我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