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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身世,只因前缘
“世子稍安勿躁。”王龙客站在栅栏前与安庆宗对视。
“如何不急?刚才那人来说,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这牢里牢外不知道多少重人手包围,你到底有什么计划,快道来。”安庆宗失去周旋的耐心,急吼吼道。
王龙客却像有意拖延时间一样,晃着自己从进牢便一直握紧的右手,开口道:“在这之前,属下有一事向像世子讨教一番。”
“有什么事,你说!我必定知无不言。”
王龙客在牢中转了一圈,做回到石床上,“属下是想问问世子,有关王妃死前,拉着我递给我的那个青玉琉璃釉瓶是……?”
安庆宗的眸色顿时深了几分,也不似刚才那般不平静。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公子应当清楚,我母妃对小妹的死伤心欲绝,央我将小妹的尸首寻回,奉在佛堂,盼她早日超生。那瓶子里装的,便是她的骨灰。”
“哦?”王龙客挑眉,“那世子被提审回来之时,嘴里念叨着的‘鬼魂’,莫不是郡主死后阴魂不散,来找世子寻仇了?”
在越紧张的局面下越是淡定自然,便越让人惊慌,王龙客的表现,已经让安庆宗再次失控:“她做什么来找我,她死了与我何干?她嫁出王府我没打算再害她,她自己不争气!明知道父王要对付萧楚,却听话的嫁给了他,父王要连那野种一起灭口,关我什么事?!”
没打算再害她?野种?
很好!王龙客会心的一笑,他想探听的东西,已经露出了线索。
他继续问道:“这么说,世子之前还曾经做过不少伤害郡主的事呢!郡主却天真的依赖着她的世子大哥?”
安庆宗眸中露出狠戾的杀气,“那个野丫头,我给了她那么多年的荣华富贵,万千宠爱,谁想到她会那么不成器!连你……”
对上王龙客的笑颜,他像被人敲了一棍般的清醒,他刚才说了什么……
“连我都无法驾驭,不能为世子效力是吗?”
王龙客凌厉的眼神逼着他,“所以世子便索性将歆玥推给王爷迟早要除掉的萧楚,以达到彻底掩盖她真正身份的目的,以为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王爷在来长安时才知道她并非自己亲生的秘密,无奈之下,只能默许你顺水推舟……”
“不!不是的!父王是一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只不过知道你喜欢她,才……”‘留她性命’这句后话安庆宗不用说,王龙客也早已知道。
他在王府不能时时照看着她,每次离开王府,他最怕的便是,回来之时再也见不到那张天真微笑的容颜。
担惊受怕了两年,最终还是被王爷快刀斩乱麻,他承受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若司空凌没有暗中救下她,他此生,都摆脱不掉的悔恨。在王爷面前,他无能为力。
安庆宗无论多么后悔,有没办法收回他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语。
他看不透眼前之人的心思,当他带领他进府的那一天,他就知道,他若不能为他所用,必定会是他最强的阻力。那时,父王早已知晓歆玥非他骨肉,容忍她多年,她恁的不知道安分,只是和司空凌瞎胡闹。世事偏是这样的巧,她与王龙客有段前缘,暂且救了她的性命。
果然不出他所料的是王龙客的实力,只是短短两年,他在父王面前的地位就已经高不可攀,他在王府的势力更是盘根错节,父王敬他如宾,就连他这个世子亦要给他三分薄面。
而在他眼里,歆玥却没能捉住他的心,他多次求王龙客与他合作,他日父王殡天,有他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在他恼羞成怒之际,亦是不能容忍歆玥的任性妄为,准备杀她泄愤之时。却被父王急诏,叮嘱他那是切不可伤害歆玥。父王说,王龙客有时像只深藏不露的狐狸,越是看重的东西,就表现的越是淡然,而一旦毁了他的心头之好,他还会不会为他们所用,或是与他们为敌,便不得而知了。
起码,那个时候,不是除去歆玥这个阻碍的好时机。
会想起父王所说的话,再看眼前的王龙客,安庆宗有些不寒而栗,原来果然如父王所说,歆玥,是他的心头之好。
那么,他会救伤害歆玥多次的自己吗?
“世子不必担忧,属下是王爷的人,自然会遵守王爷的命令。”王龙客把玩着腕上的镣铐,笑着说道。
“只不过,世子若不解开属下的疑惑,恐怕…”
“你这是在威胁本世子!”安庆宗使劲扣住栅栏,指甲直直嵌入木头里面。
“属下不敢!”王龙客正在跟手上的链子较劲,说话也是应付一般的随意。
“你……!”安庆宗气的咬牙切齿,却又奈何不得他,两厢僵持不下。
“咔嚓”一声,王龙客双手上的镣铐应声而断,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走到安庆宗面前,摊开他的右手。
安庆宗却好似见鬼了似的,吓得倒退几步跌倒在地上。
“遥…遥水…遥水村!”安庆宗哆哆嗦嗦的说着。
王龙客淡然一笑,“世子说什么?遥水村?可我这手掌上,只有一个‘遥’字啊,莫非王妃要告诉属下的便是‘遥水村’?二十年前一夜之间消失了踪影的范阳边界上的一个小村落?”
“这…这是母妃告诉你的,我…我不信!”安庆宗惊恐的脸上布满了血丝。
“属下在王府被捉时,王妃剩下最后一口气,便在我手上写下了这个血字,我本想问王妃这个字的意思,可惜王妃没来得及告诉我。”
“母妃还是没能忍住,她还是偏心那个我抢来的野种,可是,我才是他的亲生儿子,我才是啊!”安庆宗急着怒吼起来,身体不听使唤的剧烈颤抖着。
“她死了母妃还要为她正名,怕她不能魂返故乡,还要你来送她最后一程是吗?!”
“我想王妃大概是这个意思。”王龙客一点一点擦着掌心血迹……
第四十七章:血债,二人出狱
安庆宗低头沉思许久,再没有要与他谈论有关歆玥身世的事情,他转身扫了一眼正在辛苦的扒拉着饭碗的精精儿,精精儿从碗里面露出一张脸来,朝他憨憨一笑,继续码头苦干。
他嘴角抽了一抽,看着地上的一个空碗,该死的,他居然敢连他的饭都一块吃了?!
等了一会儿,牢房的另一边不见有动静,他蹲下身子,与安庆宗平视,依旧笑得风轻云淡,“世子,一炷香的时间,所剩无几了。”说完还惋惜的摇了摇头。
安庆宗内心焦急,只得忍下心头想要立刻杀了他的念头,咬牙道:“公子不会忘记父王的命令吧?”
王龙客道:“自然不会。”
二十年前,范阳节度使府。
“娘,你别怕,此事不可宣扬,孩儿两月内,必定将此事办妥,段妃的阴谋,不会得逞的,他日定要血债血偿。”年仅十多岁的安庆宗,抱着怀中刚刚小产的康王妃,面露凶残,早已不是少年郎该有的冷静。
看着血盆中是一个已经成型了的女婴,他更抱紧了母亲,手掌将雕花大床上的横栏狠狠折断,他唯一的妹妹,终是没能来到这个世上,这一切,都拜那个叫段妃的女人所赐!害死了他的妹妹,父王知道这一胎是个女儿,十分欣喜,王府除了他这个世子,王子众多,父王一直为膝下没有女儿而惋惜,现今好不容易有的一个,绝不能出事。
“儿啊,我的女儿啊……”虚脱的康王妃无力的倒在床头,手指指向血盆,如瀑青丝散落满枕,眼神里的落寞哀伤,是那么凄凉。
“母妃放心,妹妹一定会有的。”安庆宗递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康王妃捂着心口,忍住满眼的泪水,挥了挥手让他去准备。
安庆宗朝手下之人一挥手,那日所有替康王妃料理过身体的大夫,丫鬟,皆在一日之间消失不见。
而范阳城外一个甚少为人知的小村子,也在一夜之内,消失不见了,原有的地方,化为了阵阵青烟,直冲云霄。
安庆宗抱着怀中染血的婴孩,冷冷看向正在被烈焰吞噬的仅几十人的方寸之地,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容,只有死人和已经不存在的事物,才不会透露任何秘密。
怀中软糯的小身子在这时吵闹了起来,稚嫩的脸颊哭的像被火烧红了半边的天际,刚出生还未完全睁开的眉眼皱做两团,粉嫩的没有打开的小拳头不停的在安庆宗面前挥舞,显得那么的俏皮可爱。
安庆宗白皙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小丫头,真是不安分呢!你的命中注定,成为我王府的郡主,而不是这卑贱的村民,好生庆幸吧!今后,可不要令我失望!”
烈焰的另一边,百年枯树下,有一个黑色的身影颤抖了一下,安庆宗即刻警觉:“去看看,什么人?!”
手下之人随即上前查看,发现几滴水滴在枯树下,并无向其他方向留下痕迹,回到安庆宗身边:“世子,并无发现,只是那地方有些水渍。”
安庆宗好看的秀美皱起,抱起女婴就要往那旁边的湖水中查看,却被一声急匆匆的声音打断:“世子!世子!请您快些,王妃那边已经准备好,今日临盆,此去半个时辰,耽误不得啊。”
安庆宗盯着那湖水周边寻索一阵,抱着婴孩翻身上马,撂下一句:“村子里的名册上还有一人逃脱,守在附近,务必将其灭口。”
他带着一丝担忧快马加鞭,赶往王府,心中却一直不安,刚才他绝没有看错,只是时间紧迫,来不及有一丝懈怠。
这场山坳里的烈火并没有引起过多人的注意,安庆宗不断的派人在这里驻守,却也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几日未曾发现那漏网之鱼,将信将疑的离去。
而那七日后的一个夜晚,一个衣衫褴褛的披头散发的人站在那堆经过处理如平路般的地上,身量未足的男孩终于放声大哭,他的家乡,他的亲人,都化为了黄土,连一丝骨灰都不剩,他刚出生的媳妇儿被人抢走了,而他,从湖底游走逃生,这天地间,再也没有他可以依存的地方了。
仇恨的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那张在亲人的尸体前笑得光芒闪烁的人,是世子,范阳节度使安禄山的世子,他发誓,要他以他和他亲人的性命偿还这笔血债。
“所以,世子,当时匆匆赶回府里,没有抓到眼中的那个影子,真的存在,是除了歆玥仅剩的遥水村的村民?”王龙客用手撑着下颌说道。
安庆宗闭上双眼,点了点头,“我多年查访,都不曾寻到。”
“但您一直坚信,那个人一定存在,而且,就在您身边,是吗?”王龙客站起身,双手后剪,面对安庆宗。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惊讶恐惧到了极点,他查了这么多年都无法对付,王龙客居然……
“哎呀,看世子的反应,我还真是猜对了呢!”王龙客盯着有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精精儿放下油渍不剩的饭碗,站起来将脑袋夹在栅栏之间,安庆宗亦是如此。
来的三个,领头之人后后面两人示意,他们打开王龙客的牢门,便开始脱盔甲。精精儿满脸期待的接过递过来的盔甲,喜滋滋的换上,王龙客亦是有条不紊。
“王龙客,我……”安庆宗满怀期待的看着王龙客,示意他让掉包的另外一人赶紧把盔甲给他换上。
王龙客嫌恶的抹了抹脸上的灰尘,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勾:“世子,这里只会有两个人同他一起出去的,可是,我没有说这两个人里面有你啊。”
安庆宗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卦吓得浑身一颤,用手指着他大叫:“王龙客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敢不救本世子,我要告诉父王,你死无葬身之地!”
王龙客皱了皱眉,有些调皮的说道:“不劳世子为属下操心了。”
“慢着!慢着!”安庆宗拍着栅栏,“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听从父王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