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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动手吧?
他冷笑着从铁摩勒身边走过,犹如一阵冷风刮过,让人不寒而栗。
东平王府。
王龙客从皇宫中出来,并未返回城中该住的驿馆,而是一言不发的直奔东平王府,似乎是约定好了一般。
径直来到花园中的莲池边,那些春光中早生的青莲花,敛去玲珑的尖角,飘摇一夏,终于枯萎在这冷然的秋风之中。
荷塘边上,伫立着一袭浅金色的身影,发冠高束,额前饱满,不见一丝碎发,显见高贵肃穆的气质。
王龙客上前一步,弯身道:“参见世子。”
安庆宗立刻转身扶住他,笑道:“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此番前来,辛苦公子了。”
王龙客淡淡回道:“为王爷尽忠,乃属下之责。”
安庆宗有些碰了钉子的感觉,从王龙客入府以后,他百般拉拢,甚至不惜让歆玥缠着他,他却偏偏不领情,不扶持他们年轻一辈中任何一位王子,包括他这个世子,只一味听从安禄山的调遣,为他父王所用,这也是为何,他在府中的位置屹立不倒,就连他这个世子,也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
安庆宗委婉一笑,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笑道:“公子是我府中第一谋士,自是睿智无双,此次由你坐镇长安,我可高枕无忧了。”
王龙客听了一番话,略觉好笑,安庆宗在他身上下的功夫可谓不小,究其根本,只不过因为二王子安庆绪身边有个阴险非常,又武功在他之上的羊牧劳,令他寝食难安,时刻担忧那个憨傻的弟弟被羊牧劳撺掇着抢了他的世子之位,还有可能是太子之位……
尤其一想到安庆宗利用歆玥,险些害死她,他心里的厌恶油然而生,若不是王爷命令已下,他绝不会来营救这个人。
安庆宗见他不曾答话,有些为难道:“公子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他抬头对安庆宗微微一笑,“世子,实不相瞒,此次,司空凌也与属下同来营救世子,只是他此刻尚未现身,在下若现在将世子送出,无接应之人,恐生弊端。若是一个不小心教人发现些什么,只怕会危及世子。”
“什么?!司空凌!他…居然也来了?”安庆宗一听到司空凌的名字,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有些颤抖。
这微妙的一切,被王龙客尽收眼底,安庆宗用的着如此忌惮司空凌?他知道司空凌为了歆玥,可以掩饰着对安庆宗莫名的敌意,只是,他想不明白,安庆宗如今这般反应,到底是为了什么?莫非有什么事情,在他掌握之外……
如果有,便只有那一件。
安庆宗突然抓住王龙客的手臂,神色慌张道:“公子,你务必马上安排,安全送我出城,让我与父王汇合。司空凌那边,且不去管他……若他日我荣登大位,必不忘今日相救之恩,公子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王龙客睨了眼被安庆宗紧紧抓住的袖口,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他睇给安庆宗一个放心的眼神,缓缓说道:“明日午时之前,属下会到王府拜访世子和康王妃,请世子稍作准备。”
安庆宗吃了一粒定心丸,整个人才稍微放松了一些,王龙客转身告辞,安庆宗叫住他,张口欲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朝他一揖,“劳公子费心。”
王龙客回礼,转身离去。
他没有看到,身后的人,在他离去时,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安庆宗一直站到日光稀薄,俊朗的面容变得狰狞,不复刚才与王龙客交谈时的雍荣华贵,双眼散发出凌厉的气息,一拂长袖,恨恨道:“王龙客,司空凌,既然你们都如此眷恋她,待我回到父王身边,一定尽早送你们下去与歆玥陪葬!”
着手安排好明日送安庆宗出城的一切,王龙客已是有些疲倦,这些日子,燕羽,歆玥,王爷,无数的梦魇,让他不曾歇过,这一场仗,才刚刚开始……
“哥哥……”澄澈空灵的嗓音响起,燕羽从背后抓住他的袖子,左摇右晃,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笑着弹了弹燕羽的鼻尖,“还不睡么?”
燕羽耷拉着脑袋,摇摇头,厥起樱桃般可爱的小嘴,说道:“睡不着,哥哥陪我讲会儿话吧。说不定啊,我一会儿就能睡着了!”调皮完,还不忘朝王龙客吐吐舌头,真是让人怜爱至极,怎怪的她的哥哥这般宠她。
王龙客拉着她在桌边坐下,举起铁扇,略施小惩的在她发上敲了一记,无奈的笑了笑。
记忆中,有多久没有跟这丫头好好坐在一起说过话了,自从派她去了一趟飞虎山,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也不缠着他闹着要玩了,他是否感庆幸,妹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遇到什么就缩在她怀里的趾高气昂的小不点了。
“哥哥,你今天进宫,皇上说了些什么啊?”燕羽乖巧的坐在他身边,不经意的问道。
然后她感觉到这一句话,让哥哥周身的气息骤冷了下来。
第三十七章:留恋,弥足珍贵
王龙客提起桌上的绿玉茶壶,自酌了一杯,慢悠悠送到嘴边,在鼻前一晃,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方才入口。
燕羽知道,哥哥一旦不理睬她了,就是不愿意答话了,也怪她着急,想从哥哥口中得到些有关,有关铁摩勒的消息,却找了个无比愚蠢的话题。
皇上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些套话,这种话哥哥从小听到大,她也耳濡目染了许多,怎还会问出这么低级的问题。她不禁地下了头,在哥哥面前,她永远藏不住秘密。
沉默持续到王龙客将杯中之水饮尽
“今日在宫中,铁摩勒与秦襄在御前行走。”王龙客低沉的嗓音说道。
燕羽倏地抬头,清亮的双眼盯着王龙客写着疲惫的面容,她的心蓦然一痛,从前,她是哥哥最好的助手,现在,只能让哥哥烦恼了。
“燕羽,晚了,休息吧。”王龙客道,喑哑的嗓音,仿佛已经不想再开口说第二句话了。
燕羽握起王龙客的手,在脸上蹭了蹭,不再说话,退出了屋子。
王龙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越来越远,眼中布满的倦意,渐渐消散,焕发出晶亮的光泽,他默默呢喃道:“燕羽,不能再让你跟我着我,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月亮散发的光辉越来越弱,仅靠屋中豆子般的火光,王龙客仍是静静的坐在桌前,茶壶 里的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见底之时,他优雅的将杯子放回原处。
修若俊竹的手伸进衣襟里,取出一方包裹着的手帕,素洁雅静,白色的琉璃香云纱上只绣了一朵孤零零的梅花,远远看上去像是雪中的一粒血珠一样的刺眼,仔细端详,却又觉得傲霜斗雪,别有一番斗志昂扬的滋味。
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手中的帕子,生怕将它玷污了,摸过之处,是凹凸不平的痕迹,里面像是包着一些不平整的碎屑。即是不完整的物件,又何须如此珍视。
可这对他来说,却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没有人知道,他在飞虎山的房中,是如何仔细捡起碎了一地的青珠,一颗一颗将它们拼凑起来,不管那些尖锐的地方,将掌心磨得血迹斑斑……
“砰砰砰……”精精儿粗暴的敲门声传来,“公子…公子!有消息来了。”
王龙客迅速收起手帕,塞进怀里,开门看着精精儿,“什么事如此慌张?”
精精儿喘着粗气,挎着大刀,将一个小竹筒递到王龙客手上,“公子,世子那边有消息传来,好像十分紧急。你快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咱们的部署可有变化?”
王龙客不徐不疾地接过,取出筒里的纸条,展开来。精精儿热眼瞧着,似乎不妙啊……
公子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垮下来了……他正想偷瞄一眼纸上的内容,公子却突然一下将信叠了起来,直接放在灯火上烧成灰了。
他只来得及看到落款处的“王妃”二字,信是王妃传来的,不是世子……
王龙客秀美的面容紧绷,精精儿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严阵以待,随时等着公子的命令。
他让精精儿附耳过来,两人细细耳语一番,萧瑟的秋风中,只隐隐约约听到交谈中出现的人名是:燕羽,司空凌……
秦府。
一身黑色紧身衣裹住歆玥纤细的身体,不施粉黛,不簪金戴银,夜晚中的她清丽脱俗到像是月上仙子,不食人间烟火,不问凡尘俗世。
背后一人冷冷出声道:“王龙客计划明日午时送安庆绪出城。”
歆玥思索一阵,答道:“也就是说,我们要赶在那之前,让秦襄发现安禄山实有造反之心,将安庆宗扣下,以作威胁。”
屋内一灯如豆,明灭不清的阴影中,男子挺立的身躯岿然不动,“驸马府中已将秦襄所需要的证物安排好,安庆宗今日,注定无法逃脱。”
他紧紧咬着“安庆宗”三个字,每个字都仿佛重重的砸在他心上,那么令人窒息。
歆玥在一旁疑惑的看着司空凌,他早已来到长安,没有去跟王龙客汇合,而是先找到了她,与她详细计划如何将安庆宗置于死地。她与安庆宗有不共戴天的父母之仇,也有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可是,她渐渐发觉,司空凌与安庆宗之间,有着她意想不到的关系。她脱离王府之后,他逼迫她向安庆宗报复,他从不在她面前掩饰,他对安庆宗似是深入骨髓的痛恨。他,和安庆宗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她曾问过,司空凌周身肃杀的气息告诉她,他对安庆宗的仇恨,非同一般。
“是时候了。”司空凌看着歆玥说道。
歆玥朝她点点头,“你先走吧,铁摩勒此时应当会来通知我。”
司空凌跳出窗口,不着痕迹的将窗户关上,似乎从来没有打开过,一路匆匆奔来的铁摩勒瞥见那一抹黑影,忽然一个激灵,使出轻功跟了上去,跟到歆玥房间附近,却不见了踪影,他总觉得,那抹身影,好生熟悉,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却又实在想不起了。
突然想到那人在史红梅房外出现,难道是……
他连忙冲到史红梅门前,敲门叫道:“史姑娘…史姑娘你没事吧?!”
约莫一盏茶之后,屋里的人才发出开门的动静,铁摩勒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身着墨色长服,挽着流云髻,左肩处顺着放下一缕长发的女子,素颜清晰可见,不矫揉做作,看着却让人有种惊艳的感觉。
以至于,他站在门口半晌,只是红着脸说了句:“史姑娘,你,你没事吧……”
歆玥大开房门示意他进来,铁摩勒来不及思索,便大大咧咧的进了来。
她佯装疑惑的看着铁摩勒:“这么晚了,发生什么事了?”
铁摩勒被她一问,才回过神来,告知她,“秦将军探子来报,发现安庆宗那里有异样,准备带人去搜查,我来告诉你。”
“哦?是吗?那我们赶快去与将军汇合吧。”歆玥在他面前郑重道。
第三十八章:王妃,青玉琉璃
“嗯,好,我们走!”铁摩勒点头。
“对了,史姑娘,今晚你可觉得周围有异样?”铁摩勒跨出房门,突然问道。
歆玥暗忖,难道刚才司空凌离去时,不小心被这傻小子看到了?她按下心头的慌张,镇定的说:“我方才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怎么,你看到了什么?”
只见他面色凝重,似乎在思考什么,她催促着他先往秦襄那里去,慌乱了他的思绪,等他回过头来想的时候,她再探听即可。
两人在出府的途中,铁摩勒说道:“刚才我来找你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黑影。”
歆玥稍定下了心,这个傻小子不会说谎话,夜色又暗,想必是没看到司空凌的,只是瞄到了一抹身影,并不足说什么,她回去必要告诫司空凌下次小心些。
就在歆玥低头冥想的时候,铁摩勒默默呢喃了句:“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身影,到底在哪里呢……?”
歆玥此刻心里只想着